仰見春臺/嬌啼/嬌靨 第106節(jié)
桑窈看她表情,目露懷疑,繼而道:“窈窈,不會是不行吧?” “我聽說你夫君之前不近女色,身邊連侍女都少,我起初還覺得是高嶺之花,該不會其實是難言之隱吧?!?/br> 這會她倒是學(xué)會用正常一點的詞,至少知道把相公替換成夫君了。 但桑窈還是垮了臉,她道:“你有病吧!” 她不喜歡桑茵玥這樣隨便說謝韞,興許是跟謝韞待的久了,把他那陰陽怪氣的本事也學(xué)來了一點,她道:“你的生活是沒什么樂趣了嗎這么關(guān)心我,我為什么要跟你說?!?/br> “我就問問你夫君……” “你與其在這關(guān)心我夫君,你不如先cao心一下自己!” 桑印以前總cao心她婚事難,其實桑家婚事最難的還得數(shù)桑茵玥。 因為她性子直,沾點壞又不是特別壞,嘴上不把門,平日跟男子接觸不多,以前說過幾回,但都黃了。 第一個,她因為人家腦門有顆痣,說話時總盯著人家痣看,最后在人家認(rèn)真說話的時候,突然上去摳了一把,遂黃之。 第二個,那人不是京城本地,說話時帶點外地口音,又總愛在桑茵玥面前顯擺,桑茵玥就一邊夸張的學(xué)他的口音一邊罵他顯擺狗,亦黃之。 后來桑棘覺得丟人,就沒再給她說過,桑茵玥比她年歲還大一點,她的婚事家里已經(jīng)處于放棄的邊緣。 桑茵玥瞪大眼睛,道:“窈窈,你怎么回事,你會說話了?” 桑窈木著張臉:“……謝謝,但我不是啞巴?!?/br> 桑茵玥坐在桑窈身邊,道:“求求你了窈窈,你跟我說說謝大人有沒有難言之隱吧,我好奇死了?!?/br> “以前她們都說謝大人不近女色不是因為不想是因為不能,我還跟她們爭辯呢?!?/br> 桑窈以前很少跟別人聚在一起討論這些,所以沒聽說過這些。 她其實不喜歡別人聚在一起不明真相的對謝韞討論,造謠。 她有些不滿,便回答道:“他好著呢,你下回不準(zhǔn)跟她們討論了?!?/br> 桑茵玥道:“我就知道?!?/br> 她又道:“唉,我不想成親,可娘親老是催我,真的很煩?!?/br> “再說也沒人喜歡我。” 桑窈看向桑茵玥,其實桑茵玥長的漂亮。 只是她一說話就全毀了,她不僅每次都能精準(zhǔn)的得罪別人,還總能冒出一些閨閣女子說不出來的話。 “那你就好好說話?!鄙q旱?。 桑茵玥退了一步道:“我哪里沒有好好說話了?!?/br> “成親可沒什么好的,除了可以玩弄男人。” 桑窈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她這輩子估計都跟桑茵玥談不到一起去。 “窈窈窈窈,你怎么不說話,你不認(rèn)同嗎?” 她有病,桑窈得出結(jié)論。 桑窈轉(zhuǎn)過身,將小冊子放在木匣里鎖住,桑茵玥還在她身后叨叨,她一點也聽不進(jìn)去。 等到臨近中午時,回門宴才開席。 桑府本就不算大,人也不多,但也滿滿的坐了一桌。 飯桌上氣氛并不算冷。 話題每至謝韞,想說的他會紆尊降貴說兩句,不想說的就敷衍的很明顯。 還能敷衍,他其實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謝韞平日連自己族中的家宴都很少參加,更別提這種了。 桑印尚且穩(wěn)得住,該說說,不該說的憋住,桑棘可就不一樣了,從謝韞才進(jìn)來起,就表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 桑窈不是個會主動引話題的人,他們喝了酒,沒有一開始那么拘謹(jǐn)了。 就在桑印和桑棘正在面紅耳赤的討論著什么時,桑窈只悶不做聲的夾菜,吃飯。 她見謝韞沒怎么動筷子,便悄悄靠近他,道:“不合胃口嗎?” 謝韞道:“沒有?!?/br> 桑窈把自己剛夾進(jìn)碗里的一片筍夾到了謝韞碗里,然后道:“你嘗嘗這個?” 她覺得這個筍片特別好吃,她已經(jīng)吃好幾片了。 謝韞沉默片刻。 至少近六年來,謝韞就沒有吃過別人筷子夾過的菜。 片刻后,謝韞低下頭,在桑窈的注視中吃下了那片筍。 “我沒騙你吧?!?/br> 謝韞沒什么特別愛吃的東西,這筍在他眼里自然也是一般。 但他還是嗯了一聲,道:“可以?!?/br> 桑窈又道:“我大伯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別搭理他?!?/br> 她囑咐道:“他要是求你做什么,你可千萬別答應(yīng)啊?!?/br> 謝韞從不是那種會仗著關(guān)系的遠(yuǎn)近親疏來隨意幫別人做事的人。 他由衷問道:“他又不是你,我為什么要幫他?” 桑窈聞言抿了唇,臉又有幾分發(fā)熱了,她低聲埋怨道:“飯桌上呢,你能不能別這樣?” 謝韞盯著她紅潤的臉蛋,道:“飯桌上呢,你臉紅什么。” “……” 桑窈不想理他了,她同他拉開了幾分距離,專心吃著自己飯。 除了偶爾會板著臉再給他夾幾筷子青筍。 吃完飯后,謝韞被桑印邀請著去了書房,就在桑窈準(zhǔn)備回到房間收拾一番的時候,大伯母又找到了她。 兩人走在一起,蘇和道:“窈窈,你這兩天過得可好?” 桑窈點了點頭,道:“挺好的,伯母你不必掛念我?!?/br> 蘇和點了點頭又輕聲道:“好歸好,窈窈你平日也不要太任性,且順著謝大人。謝家不是一般的世家,你還是要穩(wěn)固地位才是?!?/br> 桑窈其實很抗拒去討論這些,她覺得嫁就是嫁了,既然是正妻,不開心的話和離就是了。 在那按部就班的好好活著就可以,為什么要想方設(shè)法的算計東西。 但她知道這話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為她好,便沒有多做反駁,只是道:“我明白的?!?/br> “這話可不只是嘴上說說,我們給不了你什么庇佑,你就得牢牢的把謝韞抓住才行。” 桑窈聽的更難受了。 “對了,不知謝大人可有收側(cè)室的打算?” 桑窈老老實實道:“他說沒有。” “窈窈你性子天真,日后若是有厲害的進(jìn)來了,你可怎么辦?” 以前謝韞說過不會有側(cè)室,所以桑窈從未考慮這個問題。 蘇和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你的婚事已經(jīng)解決了,茵玥的我還愁著呢?!?/br> 桑窈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她道:“伯母你是想說……?” 蘇和面露局促,道:“我是說……要不你勸勸謝大人,此行把茵玥也帶回去?” “伯母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們姐妹倆向來關(guān)系好,茵玥去了你們倆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日后就算是別的女子進(jìn)來了,你倆也能一致對外,你說是不是?” “或者你留心著那邊的人,看看能不能引引紅線?” 桑窈久久不語。 她屬實不知道應(yīng)該回些什么,她甚至算不上生氣,只是覺得這事離譜到讓她光想想就覺得厭惡。 她不知道她的大伯母是怎么跟她說出這些的, 可能蘇和是覺得她脾氣好,好騙。覺得她的這份婚事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所以想讓自己的女兒也來分一杯羹,或是覺得,像她這種小時候病秧子,一直有點遲鈍的人都能被謝韞瞧上,那桑茵玥也可以。 她并不對大伯母失望,因為小時候就是她罵的她爹,認(rèn)為沒有得勢的桑印和當(dāng)時年幼的桑窈是在桑家白吃白住。 后來桑印仕途有了起色,這才變了態(tài)度。 十年過去,她其實還是沒變。 而且桑窈很不喜歡她說的話。 她憑什么她要認(rèn)為謝韞以后一定有側(cè)室,這種話真的很討厭。 瞧出桑窈臉色不好,蘇和連忙道:“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窈窈你不必當(dāng)真。” “確實不大合適,就茵玥那樣……能活著就算不錯了?!?/br> “只是理是那個理,男人的話多不可信,他這般位高權(quán)重,總不可能一直喜歡你,你大伯當(dāng)初就是這樣,后來還不是納了好幾個小妾。” 桑窈抽出被蘇和握住的手,甚至疲于罵她,只是道:“您不去先把您的提議說給大伯和茵玥聽?!?/br> “還有,你憑什么覺得大伯能跟謝韞比?!?/br> 言罷,她便沒再多言,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她一路腳步飛快,一想到蘇和說的話就煩,位高權(quán)重關(guān)三心二意什么事?她爹這么多年就只愛她娘一個女人。 她什么都不懂,就在那胡說。 桑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跟謝韞本就不打算在這多留,按原計劃吃了飯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