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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偵探 第68節(jié)

    魏崔城抱拳說道:“客氣了, 現在大家都先出去——萬一此人還藏著其他毒蛇呢?每個人身上掛一個雄黃香包,以防萬一。”

    眾人退出房間, 趙四錢命仆人取雄黃來,除了裝填香包, 還要在趙家樓各處噴上雄黃水, 以免再出現毒蛇藥人的后果。

    魏崔城對陸善柔耳語道:“我相信趙四錢是清白的——她若知道有毒蛇的存在, 肯定不會讓寒江獨釣搜身的?!?/br>
    這傻兔子一點都不傻呀!陸善柔悄聲道:“我知道, 可我必須站在師姐這邊, 現在我和她互相握有把柄,想查案但施展不開啊?!?/br>
    趙四錢看到寒江獨釣涉險, 差點被毒蛇咬死, 心里過意不去, 再說屋里的死人身份不明, 死狀可怕,倘若一味掩蓋下去,到時候越描越黑,根本說不清楚,于是決定將此事報官。

    趙四錢對樓下的趙大錢說道:“大哥,有人蓄意謀害文虛仙姑還有陸宜人,目前已經自尋死路了,快點讓巡街的中城兵馬司過來看看?!?/br>
    半夜三更,趙家樓到處都是刺鼻的雄黃水,人手一個裝滿雄黃的香包——魏崔城還要陸善柔掛兩個!

    中城兵馬司的在趙家樓里查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其他黑衣人或者蛇類,他們把黑衣人的尸體抬走了。

    抬走的時候,黑衣人的臉皮腫脹得都快要開裂了!

    就這副模樣,鬼都不曉得他是誰!

    因趙家樓還在辦喪事,不好當場驗尸。陸善柔等人都去了中城兵馬司,看著仵作一件件的把衣服剝離出來,所有的夾層都摸到了。

    剛剛來奔喪的王老漢也堅持要來,不為別的,文虛仙姑是他的女兒,他不能不管。

    一個竹子編的小細桶,應該是裝竹葉青毒蛇的。

    一個錢袋,有一吊錢,和幾兩散碎的銀子。

    一把短匕,兩根手指粗的香料。

    仵作湊近聞了聞,“好像是迷/香。”

    陸善柔和寒江獨釣對視一眼,默契的從香料上刮擦來一點點,放在碟子里點燃,冒出一股白煙。

    寒江獨釣湊近白煙,用手掌扇了扇,聞了聞,然后立刻用一塊打濕的布巾蓋住了白煙,熄滅了香料,“沒錯,就是迷/香?!?/br>
    陸善柔早就從單肩燒香包里取了一個提神醒腦的藥丸子,遞給寒江獨釣,“壓在舌底,慢慢含服,不要一口吞?!?/br>
    趙四錢看了寒江獨釣一眼,沒說話。

    魏崔城湊到陸善柔身邊,“那個藥丸子……給我吃一個吧,我現在……我現在有點困了,想提提神。”

    雖然明知陸善柔和寒江獨釣沒有什么,魏崔城就是覺得……我就是想要一個怎么了!

    這傻兔子醋勁還挺大!不過理由找的還行。陸善柔從燒香包里扒拉扒拉,給了魏崔城一個。

    魏崔城頓時滿足了:哼,我也有!

    文虛仙姑瞥了一眼燒香包,“里頭的東西真多——怎么還有一本書?”

    不是什么正經書,沒有劇情,全是風月,是趙老太太書架上收藏的奇書,叫做《狐妖戲紅塵》,一直沒機會燒給老人家。陸善柔快速合上燒香包。

    幸好這時仵作從衣服里搜出了一把鑰匙,銅制的鑰匙,鑰匙孔里穿著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還拴著一個小木牌,上面寫著“似家客棧,天字丙號房?!?/br>
    陸善柔說道:“這是西四牌樓的似家客棧分店,木牌邊角有個牌樓標記。”

    似家客棧是大明最大的客棧,單是在京城就開有十幾家分店,就連北頂都和似家客棧有合作,在北頂的地盤上開了一家似家客棧分店。

    在本書第二個案子“妖言生”里,魏崔城就是在似家客棧北頂分店里和韃靼小王子派的敵國jian細們搏斗。

    棋盤街的分店標記是小棋盤,西四牌樓分店標記是小牌樓,北頂分店是個小廟,就是客人不識字,也能找到地方。

    寒江獨釣說道:“這應該是黑衣人住的房間,我們待會去西四牌樓看看?!?/br>
    仵作脫了黑衣人最后一件衣服,從縫在褲子里的暗兜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紙。

    打開一瞧,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是師妹!”

    “是陸宜人!”

    “是善柔!”

    沒錯,這是一張陸善柔的畫像,其畫工肯定不如錦衣衛(wèi)的畫師精細傳神,但是大體輪廓還是足以辨認的。

    魏崔城頓時雙拳緊握,“這個刺客目標是我的未婚妻,這件事不管中城兵馬司查不查,反正錦衣衛(wèi)是管定了,我一定會將幕后主使揪出來!”

    我都二十八歲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今生命中注定的伴侶,居然有人要對她動手!

    絕對不能忍!

    文虛仙姑緊緊握著陸善柔的手,“難怪你和魏千戶在欄桿那里說話時,這個刺客在窗外屋檐下遲遲沒有動手,原來他要殺的人是你,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屋子里?!?/br>
    那時候,兩人柔情蜜意,至少說了半個時辰的悄悄話,刺客一直沒有對文虛仙姑動手,眾人最初以為是忌憚在走廊里的陸善柔和魏崔城,沒想到刺客的目標根本不是文虛仙姑,而是陸善柔。

    寒江獨釣說道:“幸虧魏千戶晚上過來找你,否則……我恐怕沒臉去見陸青天。”

    趙四錢說道:“看來有人不想讓陸宜人查下去。”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王老漢也開口了,說道:“看來陸宜人傳承了陸青天的本事,有人害怕了,就想滅口?!?/br>
    眾人都假裝不知道王老漢和文虛仙姑的關系。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十三年了啊!

    文虛仙姑說道:“師妹,你不要住在趙家樓了,回乾魚胡同吧,你不用擔心我,我會一直和趙四錢待在一起?!?/br>
    魏崔城點點頭,“我會把錦衣衛(wèi)的人叫去保護乾魚胡同,還有積水潭的李捕頭?!?/br>
    陸善柔也同意了,畢竟她現在是目標,如果堅持和文虛仙姑在一起住,怕是會連累師姐。

    陸善柔說道:“好,師姐你們過一會先回趙家樓,我和崔城,還有中城兵馬司的人一起去西四牌樓的似家客??匆豢础!?/br>
    “我……我也去?!焙氠炘捠菍χ懮迫嵴f的,眼睛卻看著趙四錢。

    趙四錢點點頭,同意了。

    文虛仙姑對魏崔城說道:“魏千戶,你要保護好我的師妹。”

    不等魏崔城回應,陸善柔說道:“師姐放心吧,我們有正氣護體,這些魑魅魍魎只會躲在暗處傷人,就像蟑螂一樣,見到光就爬走了?!?/br>
    仵作開始驗尸,從已經腫脹成二師兄的頭開始,陸善柔從燒香包里拿了一副羊腸縫制的手套送給仵作,“有心粘上毒物。”

    “多謝陸宜人?!必踝鞔魃狭耸痔祝扔描囎尤〕鲠斣诿娌亢皖i部的三顆鐵釘。

    鐵釘取出來了,釘子上還發(fā)著綠綠的幽光!

    “這是什么毒?”陸善柔問。

    仵作說道:“小的也不確定,不過,小的以前驗過一具尸體,是在深山里采藥的時候,被某種劇毒的毒蜂蜇死的,臉也是腫脹成這幅模樣。小的把斷開的蜂針從尸體的臉上拔出來的時候,就類似這種滲綠的幽光?!?/br>
    寒江獨釣在一旁幫忙填寫尸格,暫定為一種蜂毒。

    仵作撬開了尸體的嘴巴,舌頭已經腫脹得比手掌還大了!就像豬舌頭似的!

    仵作用小刀切開尸體的咽喉,“喉頭腫脹,堵住了氣管,會令人窒息?!?/br>
    仵作的手指著尸體胸膛上竹葉青的咬痕,和布滿全身的紫色瘢痕說道:“這種劇毒的竹葉青被咬之后,身體會出現這種瘢痕,呼吸衰竭而死。這兩種劇毒交雜在一起,死者應該死的很快,沒有什么掙扎就去世了?!?/br>
    驗完尸體,眾人在中城兵馬司衙門門口分道揚鑣,趙四錢和文虛仙姑等人回到趙家樓;陸善柔魏崔城和寒江獨釣趕往西四牌樓。

    西四牌樓就是第三案“千金藏”里開頭凌遲砍頭行刑的地方,離中城兵馬司有些遠,陸善柔是刺客的真正目標,魏崔城不敢讓她騎馬了,要了一輛馬車接她,扶著陸善柔上了馬車,然后問寒江獨釣:“你會趕車嗎?”

    “會啊?!焙氠炚f道,“馬車、驢車、牛車都會?!?/br>
    “勞駕?!蔽捍蕹前掩s車的鞭子塞進寒江獨釣手里,自己則走進了馬車。

    馬車里的陸善柔:我家傻兔子一點都不傻。

    馬車里只有一對定了親的小……不對,是不大也不小了的情侶。

    沒有外人,魏崔城就沒有那么拘謹了,拉著陸善柔,從頭檢查到腳。

    陸善柔看著他擔心的樣子,說道:“我命大,沒事的?!?/br>
    全家被滅門,就我還活著!

    刺客要用毒蛇害我,我隨便按一下機括就射死他,這種運氣,可不是一般人。

    魏崔城緊緊抱住她,“不管你有事沒事,我都牽掛著你。”

    陸善柔心頭暖暖的,往他懷抱里埋了埋,“你是不是又往茶里摻酒了?膽子又肥了,居然敢這樣抱我?!?/br>
    “這次真沒有。”魏崔城是個實誠人,坦言說道:“我就想著,如果刺客得手了,我豈不是再也不能抱你了?這樣一想,什么禮教,什么君子發(fā)之于情、止乎于禮,全都滾一邊去,我只想抱著你?!?/br>
    愛情能讓拘謹的人變得奔放。

    陸善柔說道:“真的嗎?我不信。”

    魏崔城急了,“真的,我真沒碰酒?!?/br>
    陸善柔說道:“那你把嘴巴送過來,讓我聞一聞?!?/br>
    魏崔城老老實實的張大嘴巴:“啊——”

    這個傻兔子!

    真是個大大的傻兔子!我是這個意思嗎?我的意思是讓你親親我呀喂?。?!

    這兔子再傻,也是自家的傻兔子,得寵著。

    陸大灰狼沒得辦法,只得勉為其難的把嘴巴送到了魏白兔的大嘴里。

    作者有話說:

    剛撿到的傻兔子不要扔,好好調教,還是可以入口的?

    第77章 查客棧又遇糖葫蘆,給機會兔子不中用

    馬車在搖晃。

    京城的街道,猶如一個橫平豎直的棋盤。

    棋盤上,楚河漢界, 馬走日, 象走田,你來我往,你碰我撞。

    馬車里,男女癡纏, 也是一場無言的戰(zhàn)爭,互相征服。

    正捉對廝殺到最酣處,寒江獨釣收起鞭子, 拉起了韁繩, “御!”

    馬車停在似家客棧西四牌樓分店。

    車停了,里面的戰(zhàn)場也鳴金收兵。

    魏崔城先下車, 然后站在車轅子旁邊,攙扶著陸善柔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