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偵探 第31節(jié)
阿茹娜此話一出,內(nèi)訌的人都猶豫了,沒有上前。 陸善柔旁觀著這一切,暗暗佩服阿茹娜的口才,一下子就把場子鎮(zhèn)住了。 阿茹娜繼續(xù)說道:“鄭旺是我親手抓住的,我沒有動他,我只是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質交換阿茹歌,如果這樣脫里都不答應,那么我們?yōu)辄S金家族出生入死、遠離故土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去死嗎?不,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讓他們活的更好些。我們可以去死,但是不能死的毫無價值!” 有道理!連陸善柔被她說服了,如果為了求死,死就是了,何必跑這么遠去死。 脫里的手下這時候都動搖了,紛紛勸上司: “參議大人說得對,用這個女人去換阿茹歌,這筆買賣值得,沒必要帶一個嬌弱的女人逃跑,路上很麻煩的?!?/br> “就是就是,參議大人還是你的未婚妻,你們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們就倒霉了,怕是要被參議大人恨一輩子?!?/br> 鄭旺是阿茹娜抓的?阿茹娜和脫里有婚約?那么阿茹歌是脫里的小舅子!有趣!陸善柔乘著他們爭吵,偷偷把炕頭上的火折子藏在身上,萬一將來用得上呢。 眾心都朝著阿茹娜,脫里不好翻臉,萬一引起嘩變就糟糕了,說道:“我們要走了,今晚的交易你帶著自己人去談?!?/br> 見對方讓步,阿茹娜收了刀。 脫里還是不走,說道:“鄭旺在那里?我們要帶他走?!?/br> 阿茹娜說道:“他是我抓的,等晚上交換完人質,我會帶他一起走,怎么?同知大人要搶我的功勞?” 鄭旺是個色胚,阿茹娜扮作胡姬,跳著胡璇就把他迷得顛三倒四,自投羅網(wǎng),成了她裙下獵物。 阿茹娜說穿了脫里的目的,脫里有些心虛,但是仗著上司、以及未婚夫的身份,還是輕而易舉化解了尷尬,脫里說道:“連你都馬上是我?guī)ぶ械呐肆?,還分什么你的我的!好了好了,都是你的,行了吧。” 眾人哈哈大笑。 脫里說道:“鄭旺事關重大,我必須帶走,功勞我會和知院大人說明白,不會占你的便宜。你如果不同意,那么這個女人你也休想帶出這個房間?!?/br> 眾人跟著起哄道:“你們兩口子分什么你我,等秋天參議大人嫁過去,鄭旺就是最好的嫁妝?!?/br> 如今,只能各退一步。阿茹娜寫下一個地址,說道:“鄭旺就關在這里,你帶他走,不得有任何閃失,他現(xiàn)在是我們最大的籌碼?!?/br> 脫里夸張的行了個禮,說道:“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陸善柔觀察到阿茹娜捏緊了拳頭,看來她很討厭脫里,也討厭別人這樣起哄。 這群人嘩啦啦走了,房間終于重歸平靜。 阿茹娜看著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需要你配合,聽我的話,不要起什么歪心思,你就能少吃些苦頭。” 陸善柔說道:“你放心,我是最惜命的?!蔽疫€有大仇未報??! “是嗎?我不信?!卑⑷隳壬焓?,“把東西拿出來?!?/br> 陸善柔裝作無辜,“什么東西啊?” 阿茹娜說道:“火折子,炕頭的火折子被你藏起來了?!?/br> 陸善柔繼續(xù)裝,“你誤會了,我沒見過什么火折子,是不是被剛才進來的人拿走了。” 阿茹娜說道:“火折子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用來測一測你是否真的服從。結果很遺憾,你是外表是個觀音,內(nèi)心是一只老狐貍。” 這回遇到勁敵了!也對,能夠在背后cao縱鄭旺妖言案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陸善柔只得把火折子交出來。 阿茹娜突然眼神一凜,并指為刀,砍向陸善柔的后腦,一下子把她敲暈了。 陸善柔倒在炕上,再次失去知覺。 阿茹娜搖搖頭,“我說過,聽我的話,不要起歪心思,你就少吃苦頭。你非不聽,我只能這么做了?!?/br> 阿茹娜拿出一個小葫蘆瓶,搖了搖,里頭發(fā)出哐啷的動靜,“藥水不多了……希望一切順利?!?/br> 阿茹娜把葫蘆里的藥全部倒進了陸善柔的嘴里。 欲知陸善柔如何逆風反擊,請看第三十三回 《換人質魏三沖火場,聽聲音善柔辨方位》。 作者有話說: 這一回善柔真的棋逢對手啦。恭喜讀者“八二六八”第一個答題正確,送1000點大紅包,以資鼓勵? 第33章 換人質魏三沖火場,聽聲音善柔辨方位 夜半,子時。 似家客棧北頂分店燈火輝煌,等待交換人質。 程老板被錦衣衛(wèi)細細打扮過了, 用顏料掩蓋了淤青, 穿著一身月白的道袍,看起來體面整潔,像個圓滾滾的湯圓。 月白是一種淡藍色,在月光下看起來是白色, 夜里最為顯眼,比較好辨認方位。 魏崔城就坐在程老板對面,大堂里當然還有最喜歡看熱鬧的陶朱和麥穗。 牟斌帶著錦衣衛(wèi)埋伏在暗處。 陶朱就像身上長了虱子似的, 坐不了一會就跳起來, 站在門口探頭探腦:“怎么還沒來??!” 程老板沉得住氣,還叫了一個鹵味拼盤, 全是鴨脖子、雞爪子、雞架等等骨頭多rou少的東西,要了一壺酒, 慢慢啃,慢慢喝。 陶朱看他吃得香, 嘴饞, 也要了同樣的食物。 麥穗毫不意外的出手拍開陶朱的爪子, “我先嘗嘗。” 兩人坐下, 對著啃骨頭, 魏崔城把酒拿走了,“不能喝酒, 別耽誤事?!?/br> 啃到第二個雞架子時, 一個渾身惡臭的乞丐來到似家客棧, 拿著一個包袱進來了, 說道:“有人給了我一兩銀子,要我在子時把這個包袱交給魏千戶。” 就知道沒有這么簡單。 魏崔城打開包袱,里頭有一套黑色的衣服,以及一封信,打開一瞧,信中要求給程老板換上這套衣服,并且要求魏崔城一個人帶著程老板去北頂南大門,但是后面跟著的錦衣衛(wèi)不能超過一百米,否則交易結束。 魏崔城要程老板換上了黑衣服,帶著他去了北頂南大門。 埋伏的錦衣衛(wèi)變換了隊形,遠遠包圍了北頂。 誰知這里又是一個乞丐帶著信件等著魏崔城。 魏崔城展開信件,上面寫著新地址。 就這樣,反反復復折騰到了第三個地點,玉泉山的一處立著白旗的泉眼。 陶朱說道:“敵國jian細太狡猾了,這是拉著我們夜游北城吧,累死我了?!?/br> 這時候錦衣衛(wèi)的包圍圈已經(jīng)在反復抽調中支離破碎,一張完整的羅網(wǎng)全是漏洞。 牟斌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對著站在泉眼白旗方位的魏崔城大聲說道:“這是最后一次!如果對方再要求更換地點,談判中止,我們帶著程老板回去,以后再說。” 可是這一回來真的了,突然東南方向驀地一亮,紅色焰火騰空而起,魏崔城遠遠看見陸善柔被捆綁在高臺的一根柱子上,柱子周圍燃燒著一圈柴火! 再晚一步,她就要被燒死了! 魏崔城策馬狂奔,程老板強忍住腳疼,跑進了山中密林,他是個靈活的胖子,就像一顆煤球似的滾進樹叢里。 “追!抓到一個,升官一級!”牟斌一聲口令,隔著一百米的的錦衣衛(wèi)齊齊散開,圍住密林,捉拿程老板和接應他的同伙。 只有麥穗和陶朱往燃燒的臺柱方向沖去救人——他們不在乎升官,尤其是陶朱,他升官就意味著弘治皇帝駕崩。弘治皇帝今年只有三十五歲,正值壯年呢。 動物都畏懼火焰,魏崔城用黑布蒙住了駿馬的眼睛,闖進了火圈,然后一刀斬斷了繩子,將昏迷的陸善柔抱上了駿馬,這時火已經(jīng)蔓延過來了,火苗騰起一人多高,形成一道火墻,將兩人一馬包圍。 “快滅火!”陶朱和麥穗騎馬趕到,兩人各自掄起一根長槍,將燃燒的柴火劃拉到旁邊。 麥穗劃左邊,陶朱劃右邊,很快清理出一條逃生的通道,魏崔城抱著陸善柔,策馬闖了出去。 玉泉山上,傳來一個個錦衣衛(wèi)的呼聲,“我抓到了他了!啊,不對,是個紙人!” “這里也是個紙人!” “這邊也是!都是紙人!” 直到天亮,錦衣衛(wèi)從山上找到了二十多個穿著黑衣服的、身形肥大、和程老板幾乎一模一樣的紙人,就是沒找到程老板本人。 官沒升級,倒是生了一肚氣。 牟斌看著一個個紙人,暗嘆敵國jian細計劃周密,交換人質后還能做到全身而退。 手下來報:“大人!陸宜人醒了!有要事稟告大人!” 玉泉山,華嚴寺。 這是一座皇家寺廟,是明英宗朱祁鎮(zhèn)——也就是陶朱的曾祖父下旨建立的。 魏崔城等人救下陸善柔之后,就來華嚴寺給她療傷。 陸善柔是在一陣泉水叮咚聲中醒來的,三張臉在她眼里從模糊變得清晰。 分別是魏崔城,陶朱和麥穗。 “醒了醒了!”快嘴陶朱立刻開口說話,“是我滅火把你救出來的?!?/br> “還有我一個,我也滅火了?!丙溗肱e手說道:“我們知道你就是梧桐居士——你能幫忙在《陸公案》上簽個名嗎?” 魏崔城:這兩個小臭不要臉!有這么邀功請賞的嗎? 魏崔城說道:“你的后頸一片淤青,頭還疼嗎?華嚴寺懂醫(yī)的老和尚說你中了迷/魂湯,他配了一些藥,我們給你灌了一些,三碗至少漏了兩碗,不知道有沒有用。” 陸善柔這才覺得嘴巴苦苦的,原來吃了藥。 陸善柔說道:“給我喂點水,我現(xiàn)在手腳還不能動?!?/br> 魏崔城把幾個引枕塞在陸善柔背后,扶著她半躺著,陶朱拿來一個茶壺,“水來了?!?/br> “茶盞在這里?!丙溗胍苍谂赃吽R笄冢团玛懮迫岵唤o他簽名。 陸善柔說道:“多謝,我現(xiàn)在還感受不到我的下巴,喝這個怕是又漏一身,就用茶壺喝吧?!?/br> 魏崔城接過茶壺,茶壺嘴放在陸善柔唇邊,給她喂水。 等陸善柔喝完水,魏崔城的脊背已經(jīng)汗透了。 魏崔城再次陷入自我譴責,該死!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陸善柔長舒一口氣,把自己被敵國jian細阿茹娜迷倒綁架的過程、以及她為了救弟弟阿茹歌和未婚夫脫里差點起內(nèi)訌的事情都告訴了三人,說道: “……雖然他們已經(jīng)分別帶著鄭旺和阿茹歌跑了,但是我在手腳麻痹靜躺的時候,聽見了一些東西,把地圖拿過來,讓我推演一下他們當時的據(jù)點?!?/br> 一副北京城地圖掛在屏風上,陸善柔微微合著眼,說道:“我聽到了寺廟的鐘聲,當時我以為還在北頂,但是鐘聲是從好幾處地方一起響起來的,所以那個地方是寺廟云集之處,肯定不是北頂周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