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15節(jié)
蕭懷舟想到這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這樣也好。 成了神仙之后,就與自己再也沒有瓜葛。 長嶼老祖也不必日日夜夜盯著他的轉(zhuǎn)世在那里計算籌謀。 只是在他的人生中似乎好像少了些什么東西,心中空缺了一塊,總覺得哪里都不對勁。 卻又說不出來為何不對勁? 蕭懷舟將自己整個人埋在屋子中間的湯池里,溫潤的池水順著他的眉眼繞成霧氣。 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遇到謝春山的時候。 朦朦朧朧生存起來的霧氣里,凝結(jié)出謝春山那張許久未見的臉。 蕭懷舟苦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都產(chǎn)生幻覺了。” 說罷他閉上眼,任自己躺在熱乎的池水中輕輕睡著。 洗去一身疲憊與思念。 直到他均勻的呼吸在安靜的屋子里有規(guī)律的響起。 水蒸氣背后的那張臉,才緩緩的眨了眨眼睛。 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形從蕭懷舟背后黑暗的地方緩緩走出來。 是許久未見的謝春山。 謝春山在指尖凝了一道符咒,將那道符咒輕輕地貼在蕭懷舟眉心處。 小小的符咒黃光一閃,就沒入了蕭懷舟的眉心消失不見。 剛才還有些眉頭緊皺的蕭懷舟似乎夢見了一些開心的事情,嘴角都忍不住張揚上的笑意。 這是安眠之術(shù),可以讓人暫時忘卻心中的煩惱好好的睡一覺。 不到天亮蕭懷舟都不會醒過來。 做完這一切之后,謝春山掀開自己的道袍半個身子踏入湯池中。 溫暖的水流漫過他的膝蓋,他卻渾然不覺。 而是彎下身將睡的香甜的蕭懷舟緩緩從池子里抱出來。 蕭懷舟渾身濕漉漉的,因為在自己的屋子里泡澡所以身上什么都沒有穿。 謝春山雖然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可是此時若有人看見的話,就能看見他通紅的耳根。 紅的甚至能滴出血來。 他目不斜視的從水中撈起蕭懷舟,動作輕柔拿了一段披帛把人包裹著放到錦緞床上。 幸好現(xiàn)在是在蕭王府。 蕭懷舟的床上柔軟的很。 謝春山放過去的時候,因為耳根子太紅有些緊張,手上失了力道,蕭懷舟直接從他手上滾到了被子里。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之后,謝春山只能強迫自己的眼睛不往某些地方看,手中拿著比較柔軟的紗布,一點一點替蕭懷舟清理傷口。 那屬于他自己的本命劍所刺的傷口頗深,可見師尊是下的狠手,一定要要了蕭懷舟的性命。 謝春山捏著紗布,一點一滴順著蕭懷舟肌理流暢的胸口擦拭,將傷口處被翻出來的腐rou全部都剃干凈,每一個動作都十分輕柔。 即使蕭懷舟身上有他種下的安眠符,不管多大的疼痛蕭懷舟都感覺不到。 可謝春山還是擔心弄痛了他。 先將一圈腐rou剔除,然后再拿上好的藥粉一點一點撒在每一個滲血的傷口上,再用紗布細細包扎好。 這一系列駕輕就熟的動作,其實謝春山每日都在這么做。 梁木生從第一次看到蕭懷舟身上包扎的模樣就已經(jīng)猜到了。 畢竟傷口上的藥粉是歸云仙府的仙藥,哪里是尋常太醫(yī)可以弄得到的? 就是這包扎的手法吧,平日里看謝春山,一副仙氣飄飄一絲不茍的模樣,可惜大概光顧著練劍了。 這包扎的手法著實是有很大問題。 但還好。謝春山因為連續(xù)包扎了這么多天。 今日扎的蝴蝶結(jié)越發(fā)小巧可愛,怎么看怎么賞心悅目,一點兒也不像最開始那樣手生的模樣。 將蕭懷舟傷口包扎好之后,謝春山又動作輕柔地拿過旁邊干凈的衣物。 先是一只手從蕭懷舟腋下伸過去,將他整個人帶起來坐在床邊,然后一只手撐著袖子將蕭懷舟手臂套進去。 最后整個人環(huán)繞一圈,再系上前面的系帶。 這過程中謝春山的耳根子就沒有停止過滴血。 尤其是在指尖有意無意觸碰到蕭懷舟胸前那大片大片平坦的白皙的時候。 蕭懷舟自小錦衣玉食長大,雖然身上有傷,但皮膚終究是細皮嫩rou的。 指尖只要觸碰到那柔軟的皮膚,謝春山就會忍不住,有一種過電的感覺。 不明白這種感覺叫什么? 可每當這種時候,他就覺得心中纏繞出了無數(shù)的藤蔓,只想要緊緊的將眼前人包裹進去,狠狠勒進自己的身體。 占有他,徹徹底底與他骨血交融。 與他天人合一,與他永不分離。 謝春山的指尖顫的控制不住,可他心里清楚這個想法是不對的。 蕭懷舟他不愿意。 前世那一場發(fā)燒之后的幻夢,就好像是過眼云煙一樣,被風一吹就散掉了。 想要再抓住都無法實現(xiàn)。 連素來不動凡心的謝春山,有時候想起來甚至會后悔。 后悔當初為何自己清冷自持,沒有將眼前的風月狠狠的揉進身體。 如果那個時候他和蕭懷舟有了什么,結(jié)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謝春山深呼吸了兩下,平復了自己無端端暴虐的心情。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將手中兩條細細的細帶打成結(jié),然后寬敞的長袍就把蕭懷舟從頭到尾包裹了起來。 總算是將某些難掩的地方給遮蓋起來了。 也阻斷了謝春山所有的遐想。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安安靜靜的坐在蕭懷舟的床邊。 像每一夜坐在這里一整夜陪他一樣。 從錢塘鎮(zhèn)幻境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 體內(nèi)一直被他壓抑下去的心魔開始逐漸肆虐,漸漸的甚至可以與他打個平手。 他知道不是心魔越發(fā)厲害了。 在遇到蕭懷舟之后,他對長生當初的感情已經(jīng)慢慢的淡化。 他對長生的感情不能說是什么愛,只能是因為他曾經(jīng)一手帶大這個孩子,他對這個孩子有著無法割舍的一段情。 可那并不是愛情。 直到他再次遇到蕭懷舟。 他才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即使再看見長生死去的幻覺,也不可能讓那心魔趁虛而入。 但是幻境里面充斥著大量的黑氣,這黑色氣息是由蛟龍身上發(fā)出來的,卻又不完完全全屬于蛟龍。 謝春山早就在這黑氣里嗅到了一絲歸云仙府的味道。 他會因為對長生和對蕭懷舟的執(zhí)念產(chǎn)生心魔。 他那高高在上,不知人間疾苦的師尊未必不會。 所以那些黑氣很有可能是他師尊身上帶過來的。 一頭蛟龍想要掀起滔天巨浪,背后若無人支持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么做。 從那一刻起,謝春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師尊無時無刻不想要他明白大道無情。 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讓他去證自己的無情道。 而聯(lián)系最初師尊在婚書上一點也沒有為難他。 難免讓謝春山想到古籍上所說的殺妻證道四個字。 對于師尊,一心想要成大道的心情。 謝春山再理解不過。 “抱歉?!?/br> 千言萬語,他也不知道要對蕭懷舟能說些什么。 因他一人的緣故,他的師父執(zhí)念于證道瘋癲成魔,蕭懷舟屢次受傷害,差一點性命不保。 一念皆因他而起。 也應(yīng)該因他而亡。 謝春山穩(wěn)住心神,輕輕將掌心撫在蕭懷舟胸口。 溫柔的仙力順著蕭懷舟身上的傷口緩緩滲進去,一點一滴無聲滋潤著受傷的地方。 他多想再有一些時間,再多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將蕭懷舟身上所有的舊傷全部都治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