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73節(jié)
謝春山點頭:“這里有無數(shù)個幻像靈,一旦觸碰到他們就會陷入幻覺之中,會想起最讓你痛苦的往事。” “我殺人了,殺了許許多多的人……” 蕭懷舟垂下雙手。 即使現(xiàn)在所看見的都是幻覺,那也沒有辦法抹去曾經(jīng)他所做過這件事的痛苦情緒。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為了謝春山,為了玲瓏骨,也為了太子。 “也許都是幻覺呢?” 謝春山張了張嘴,卻不知這種情況下應(yīng)該要怎么去安慰。 蕭懷舟搖了搖頭。 不是幻覺。 前世種種,雖然已如過眼云煙,但在神廟中發(fā)生的屠殺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即使這個神廟之中,有著讓人會迷失心智的幻覺。 那幻覺也只是蕭長翊安排的。 目的只是為了讓蕭懷舟以為神廟之中沒有人,然后堂而皇之的去取玲瓏骨。 實際上,從他進入神廟的那一刻起,巫族的人都已經(jīng)死在他的面前。 只是他看不見,他被幻覺迷了眼。 他以為周遭是安全的。 可后來沖進神廟的士兵,并沒有受到幻覺的影響,所以那些士兵們看見的就是蕭懷舟站在血泊之中,周圍躺著巫族的同僚們。 蕭懷舟便是那個兇手。 蕭懷舟閉上眼,雖然已經(jīng)被點破是幻覺,還是忍不住往回憶里深陷。 那次屠殺之后,蕭懷舟回到府里就發(fā)燒了。 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見到了謝春山。 一向不愿意同他說話,只將自己躲在屋子里的謝春山。 蕭懷舟甚至分不清那一夜是夢還是幻景。 謝春山來到了他的屋子里,高懸明月站在那兒,用一只手搭在他的額頭上,想要試探一下他的體溫。 蕭懷舟只覺得額頭上一陣冰涼,原本體內(nèi)焦灼的燥熱氣息,也被這股冰山味道給掩埋過去。 這種冰涼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漸漸消退了他身上的體溫。 卻消不掉他手上的罪孽。 蕭懷舟雖然躺在那,卻還是一遍一遍的搓著兩只手,試圖將兩只手上沾染的血腥味搓掉。 他記得每一個人死去前不甘的眼神。 記得每一道熱血灑在他臉上,guntang的痕跡。 他還記得,蕭長翊在他離去之后發(fā)了長文指責他,說他為了盜取玲瓏骨,竟然將巫族盡數(shù)殺害。 不僅如此,蕭長翊還將故里祁出事的事情怪在了蕭懷舟頭上。 沒有了巫族主持大典,第二日故里祁不明原因病死了。 整個東夷族都覺得這是一場災(zāi)難,是上蒼降給他們的懲罰。 而這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沒有順利舉行大典。 都是因為蕭懷舟。 一時間,蕭懷舟成了千夫所指,百口莫辯。 他渾渾噩噩的發(fā)著燒,卻只覺得自己無比委屈。 怎么會這樣? 他分明什么都沒有做,他分明只是想要救治謝春山而已。 渾身顫抖的少年,像一頭小狼崽子一樣睜開眼,惡狠狠盯著眼前高懸明月。 他燒糊涂了。 他只想要將這高懸明月拉下來,侵吞入腹! 于是,那個從來不敢在謝春山面前大聲說話的少年郎,忽然坐起身來,拽著謝春山的手。 湊上前去,狠狠的,狠狠的。 一口咬上謝春山的唇。 第38章 謝春山的唇很軟。 跟謝春山整個人平日里冰冰冷冷的比起來,無疑是溫香軟玉。 “好軟?!笔拺阎廴滩蛔】谖穱@。 貪婪的任憑自己放肆。 他還以為謝春山的嘴會跟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嘗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 可結(jié)果他卻覺得貪戀。 這滋味太美好了,原來這就是高懸明月的味道。 早知如此,他就該更提前一點,更主動一點。 謝春山的手緊緊握成拳,想要一把將懷中g(shù)untang的少年推開,可是在他剛準備用力的時候,嘴角突然嘗到了酸酸澀澀的味道。 這味道嘗起來特別像是人間所說的淚。 而眼淚,是修仙之人最瞧不起的東西。 原來竟是這種滋味。 兩行清淚順著蕭懷舟眼角滾落,流到他們兩個人的唇齒之間。 少年在懷中顫抖著,哭泣著,不停的訴說著自己不想要殺人的愿望。 蕭懷舟的手指已經(jīng)被搓的通紅,幾乎快要戳破了皮。 看得出來,他對殺人這件事十分的抵觸和痛苦。 曾經(jīng)是多么浪漫的春風(fēng)白馬少年郎啊,分明可以不沾任何血腥被千嬌萬寵疼愛著長大。 可偏偏卻為了謝春山一人,為了他一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等想要回頭抽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苦海無邊,再也不可能離開。 謝春山想要推開蕭懷舟的手指最終無力垂下,任憑少年貪婪的摘取某一處柔軟。 他也曾感動過。 他也曾隔著斑駁的窗棱,偷看在亭子下彈琴的青衣少年郎。 他也曾豎起耳朵,從下人絮絮叨叨的談話里聽到這個少年郎做了多少事情。 他也曾想要伸手觸摸紅塵,將那熾熱的太陽攬入懷中。 他會想起蕭懷舟彈月琴的那雙手,光潔無比,骨節(jié)分明,就該是嬌養(yǎng)長大的手。 染上鮮血,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謝春山一點一點,與那雙骨節(jié)十指相扣,然后緩緩側(cè)身,趁著蕭懷舟深吸一口氣的功夫?qū)⒆约号查_。 驟然嘴唇離開了溫暖的觸感,蕭懷舟委屈的想要找補回來。 卻聽見謝春山道:“把藥喝了?!?/br> “我不喝,我不喜歡吃苦的?!?/br> 蕭懷舟難得撒嬌,語氣軟軟的,拿手拽著謝春山的袖子,想要往上摸索。 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不停的在手臂上來來去去,還仗著自己迷迷糊糊,大著膽子去摟謝春山的腰。 謝春山只覺得自己渾身肌rou都緊繃在一起,卻又不敢太過于放縱沉溺。 只能放緩語氣:“乖一點,喝了藥給你抱?!?/br> 說出這句話之后,謝春山整個人愣在那,甚至無法理解自己剛剛說了些什么。 他好像將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渴望說了出來,又好像因為這點的暴露而覺得無處適從,怎樣都不太自在。 幸好蕭懷舟這種時候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察覺不到他眼前那個曾經(jīng)高冷無比的道君,悄悄紅了耳根。 蕭懷舟迷迷糊糊只聽見了一句“喝了藥給你抱。” 他一定是做夢了。 謝春山怎么可能會跟他說話? 還會說出這種給他抱的話來。 這夢境可真是太美好了,完完全全可以稱得上是夢想成真。 蕭懷舟迷迷糊糊的意識中,覺得自己這一場發(fā)燒來的真巧,雖然身體上比較痛苦,燒的渾身酸痛。 可是精神上卻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謝春山居然說給他抱耶,這種好事不多做一點,豈不是對不起他這一場美夢。 于是蕭懷舟沒臉沒皮的蹭上去,環(huán)住謝春山的腰,不肯撒手。 “我不要抱抱,我要你喂我喝,不然我絕對不喝?!?/br> 說完,蕭懷舟像個小孩子一樣皺著眉頭,捏著鼻子,不愿意去看那一碗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