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3節(jié)
觀書負責打掃“戰(zhàn)場”。 四處都是水痕,鎖鏈,還有血跡,唯有謝春山的身上干干凈凈,一身衣袍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想必是三清宗的功勞。 觀書撅了撅嘴,暗嘆四公子對這位道君可真好。 然后彎腰從床榻旁撿起掉落的方巾,想直起身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完全動不了了。 一股十分強烈的威壓壓住他的脊背,逼得他不得不彎著腰。 甚至……跪在地上,無法抬頭。 是謝春山的威壓。 觀書心中大駭,已知謝春山靈府盡碎,仙根斷絕,竟然…… 竟然還有仙力! “我問什么,你答什么?!?/br> 謝春山語氣淡漠。 觀書連點頭都做不到,只能以額緊緊貼地,囫圇回一句:“好。” 頭頂上屬于謝春山的氣息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家四公子,可會彈月琴?”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謝春山:我夢到了一個會彈月琴的少年,他分明跟我說他愛我。 蕭懷舟:絕不可能,你記錯了?。?! 第10章 蕭懷舟來到大興賭場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盡白。 這幾日暴雪之后卻沒有晴空萬里的天氣,連帶著白日的氣壓都非常的低,黑云愈下,令人不安。 他剛剛在府里接了旨意,是太子的旨意,讓他跑出來“英雄救美”東夷世子。 太子選擇下旨意而不是派人來知會他,意思就是逼蕭懷舟不得不去。 其實就算是沒有旨意,蕭懷舟也一定會去。 臨近深夜賭場里面卻無人離開,未推開布簾就已經(jīng)聽到里面熱熱鬧鬧的呼喊聲。 “大,大,大!哎呀!” “這次我押小,這次絕對是小??!” “唉,又輸了?。∵@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屁孩什么來頭?都贏了一晚上了,該不會出老千吧!” “就是就是,場館搜搜他!他今天贏了一天,肯定是隔壁城跑過來砸場子的!” 故里祁的聲音雖遲但到:“你們這群輸不起的大雍人,怎么輸了錢就跑過來耍賴皮,小爺我還就不慣著你們了!” 接著便是掀桌子掏板凳的聲音,鬧哄哄亂作了一團。 蕭懷舟進去之前就已經(jīng)看透了整件事。 故里祁是絕對不可能吃虧的,所以什么英雄救美完全就是太子自己一廂情愿。 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過來。 不過不是來英雄救美的。 蕭懷舟莞爾一笑,掀開簾子踏進去。 他是王都出了名的紈绔子,王都上下所有好賭的,愛玩的,遛鳥的沒有一個不認識他。 所以周圍喧喧嚷嚷的聲音在他進門的一瞬間全都安靜下來,賭場里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救星的目光緊緊盯著蕭懷舟。 就差喊出來讓蕭懷舟給他們主持公道了。 故里祁扭頭,逆光中走來的那個身影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是卻能從衣服著裝上判斷出來來人的身份。 “不是不愿意入贅嗎?怎么的還追到這里來了。” 蕭懷舟目光落在故里祁面前堆成小山的籌碼上,心里暗嘆兩聲。 怕是這整個賭場都被故里祁給端了。 “不是非我不娶嗎?怎么送上門來還不要了?” 蕭懷舟閑適的選擇坐在故里祁對面,拿剛才的話還給故里祁。 “送上門來?”故里祁挑了挑眉頭。 “我們賭一場。” 呦?大雍朝的皇子竟然還會賭術(shù)? 這可是讓故里祁開了眼了。 這個蕭懷舟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玩啊。 既然是想要賭一場,那必須得有籌碼。 蕭懷舟面前空空蕩蕩的什么寶貝籌碼都沒有,這不是在拿他開涮嗎? 故里祁一狠心,將自己面前所有的籌碼全都推倒在桌上,“別說小爺我沒誠意啊,我拿所有身家跟你賭,若是你贏了,這些都帶走,若是你輸了的話……” 故里祁狡黠一笑:“就按你說的以身相許好了?!?/br> 蕭懷舟連一絲余光都沒有分給那堆籌碼,而是隨手挑了一個圓溜溜的籌碼,在指尖轉(zhuǎn)了兩圈。 隨著籌碼的落地,蕭懷舟也緩緩開口。 “錢,我一分都不要?!?/br> “若你輸了,將血菩提給我便可?!?/br> ………… 剛才王府里還有點人氣。 蕭懷舟離開之后就徹底靜了下來。 觀書趴在地上大氣都沒有敢喘。 他原本以為謝春山忽然發(fā)難,很可能是想要問自己一些不能說的禁忌與秘密。 于是還在想著是咬死不說,還是怎樣? 卻沒想過,竟然是問月琴。 這和月琴有什么關(guān)系? 盡管心里滿腦子疑問,觀書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著:“四公子彈的一手好月琴,咱們大雍朝里就屬四公子彈的最妙?!?/br> 觀書看不到謝春山的表情,只是冷汗已經(jīng)順著肩胛骨流了滿背。 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屬于修仙者的威壓。 他們與歸云仙府,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已經(jīng)相安無事的數(shù)百年。 真不知道四公子為什么會把謝道君給帶回來。 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頭頂?shù)闹x春山安靜了好一會兒,似乎真的只是為了確認蕭懷舟會不會彈月琴這件事。 然后觀書身上的威壓便解了,好像千斤巨擔一下子卸了下來,嚇得觀書整個人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的跪直身體。 “將府醫(yī)帶來。” 謝春山又恢復(fù)了一副寂然之態(tài)。 觀書“啊了一聲,似乎是回想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謝春山說了什么。 是把府醫(yī)帶來。 謝道君想要府醫(yī)?太陽今天絕對打西邊出來了。 觀書不敢違背,連忙著急忙慌的跑出去喊人。 全府上下本身就對歸云仙府的人很是尊敬,何況是盛名遠播的謝春山。 所以府醫(yī)馬不停蹄趕來,同觀書一樣顫顫巍巍地跪在謝春山的面前。 府醫(yī)這幾天來來去去被叫了好幾次,是一次都沒有能夠瞧見這位謝道長的面,今日算是第一次好好瞧著了。 可惜卻跟觀書一樣不敢直視。 從進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這屋子里的氣氛十分詭異。 謝春山雖然看起來是個重傷垂死的病人,但周身的威壓釋放開來,倒比他們這幾個有手有腳的正常人還要讓人敬畏幾分。 而且……不是一開始不愿意醫(yī)治的嗎? 成為眾人焦點的謝春山并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 而是垂眸盯著自己一雙筋骨盡碎的手。 手腕上還繞著細細的鎖鏈。 這鎖鏈精致的很,雖然纖細無比,但是每一根鏈子上都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 這些符咒不是用來限制謝春山行動的,也不是用來壓制他體內(nèi)的法力。 反倒是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細微的靈力滋養(yǎng)他的經(jīng)脈,讓他一雙無法挪動的手,獲得一點兒微弱的靈力。 也就是這一點微弱的靈力,才讓他之前在湯池之中有機會削下一塊石片來。 謝春山越來越琢磨不透,蕭懷舟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明明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的像是想要把自己拆吞入腹的小獸,一轉(zhuǎn)眼卻悄悄救治他的性命。 謝春山靠著靈力抬了抬骨節(jié),將自己的手遞到府醫(y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