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0節(jié)
太子見他不語,以為他在猶豫,只得繼續(xù)囑咐:“謝道君在你手里,你要輕著點,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即使是歸云仙府不要的人,也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折辱的?!?/br> “他那人,哪里那么容易死……” 這么輕易便死了,多沒意思。 一路走到宮門口,宮門外便有人提著個小紅燈籠在原地打轉(zhuǎn)。 是觀書。 瞧見蕭懷舟的身影出現(xiàn),觀書也顧不得看他身側(cè)站著誰,急吼吼就出聲道:“四公子快回去瞧一眼吧,那位道君怕是不行了!血,血染了滿湯池……” 太子:“……” 蕭懷舟:“……” 蕭懷舟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從皇宮到府邸的路如此漫長。 兩架的馬車恨不得將自己的輪子跑飛了,車簾被帶地飄散掀開也顧不上。 一路上的街景迅速在蕭懷舟眼前掠過,他才恍惚間想起,剛才甚至沒有來得及與太子說一聲道別。 下過雪的夜格外寒涼,一重一重的陰霾壓在他的心頭。 胸腔中那顆心臟每跳動一下,都會讓他產(chǎn)生一種不是很好的預(yù)感。 路上觀書已經(jīng)將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回報了一下:“您離開之后起初還是好好的,結(jié)果兩個時辰之后我想著要不要去給道君送點吃的,卻沒想到,道君竟然尋了短見?!?/br> “他就將池子里摳出來的石片深深切在脈搏上,加上池水又溫?zé)?,傷口它愈合不了,滿池子都是血水,連人都瞧不清晰了……” 緊趕慢趕,還是用了一刻鐘才回到府上。 在路上的時候心急如焚,可當(dāng)雙腳站在濕漉漉青石磚上的時候,蕭懷舟卻挪不動腳步了。 夜風(fēng)呼嘯而過,將府邸門口懸掛的兩個大紅燈籠吹的左搖右擺,像極了他此刻凌亂不堪的內(nèi)心。 府里人來人往,府醫(yī)也急匆匆提著箱子來去。 蕭懷舟的一雙腿好像有千斤重,緩緩挪動著步子往前走。 在觀書眼中,卻好像自家四公子慢條斯理在閑庭信步,似乎全然不將道君的生死放在心上。 畢竟從剛才出宮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觀書在路上絮絮叨叨講述事情。 而蕭懷舟卻一言不發(fā),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四公子大抵……是不怎么在意道君生死吧? 觀書小心翼翼跟著,觀察到蕭懷舟的步伐有些僵硬,前面該轉(zhuǎn)彎的地方卻差一點兒撞上杉樹,這才上去扶助自家主子。 就這么一觸碰,觀書瞬間感覺到一種刺骨冰涼。 乖乖,四公子的手,比外面那二月冰霜還要森冷幾分! 直到二人來到寢宮門口,蕭懷舟才開口:“你候在外面?!?/br> 語氣里,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 薄薄的一扇木門橫在他與謝春山之間,他筋骨分明的手指,卻用了很大勇氣才將那扇門推開。 一屋子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濃郁地直叫人心驚。 原本清澈的湯池此刻已經(jīng)徹底淪為不可見底的血紅色,溫潤的暖氣還在不停向上蒸騰,宛如殺人而不自知地儈子手。 而謝春山已不在湯池中。 青絲如墨,一雙眼緊闔,安靜地躺在貴妃榻上。 身上白色的里衣早已被浸染成粉色,緊緊包裹著幾乎看不見任何起伏的胸膛。 宛若死人……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蕭懷舟:放心,玩不死! 觀書:不好了四公子,謝道君好像不行了…… 太子:早跟你說了,不要玩這么激烈?。。。?/br> 蕭(百口莫辯)懷舟:…… 新年快樂啊,愿2023不再有疫情,不再有別離。 感謝與大家一起跨年,加更一章。 順便問問大家,喜歡九點更新還是下午六點,或者凌晨12點?給我留言呦?。?!愛你們?。?! 第8章 屋子里府醫(yī)跪了一地,只能聽見炭盆里微弱的碳花聲,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低著頭將腦袋觸碰在青石磚上等著挨訓(xùn)。 大雍王都中誰不知道蕭四公子的脾氣,但凡是四公子吩咐的,沒人敢忤逆。 四公子倒還好,待人不算狠戾,最多也就是罰去院外做事。 可若是有人往太子耳朵里遞了話,被太子知道寶貝弟弟不開心了,那就成了要人命的事情。 太子護(hù)犢子,那是鼎鼎有名的。 所以現(xiàn)在跪了一地的人,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 誰能想到呢? 歸云仙府的人那是什么,那可是跟神仙最近的地方,那些個可都是未來的神仙,即使有一天神仙落難了,被人帶回來了,也不過就是拿靈寶養(yǎng)幾天的事情。 書上都寫了,修仙者可借天地之靈氣修復(fù)傷口,辟谷百年依舊活蹦亂跳,即使最后未能飛升成仙,也能有個數(shù)百年的壽命。 所以在平民百姓眼里,對歸云仙府的人就沒有‘會死’這個概念。 更不會想到,仙風(fēng)道骨的道君,竟然會自盡…… 得多想不開…… 觀書忍不住扭頭看向那位道君撞青了的膝蓋,還有脖子上被捆綁住的鎖鏈。 ……四公子這……確實玩的有點狠了。 蕭懷舟端坐在圈椅上,削瘦的背脊上冷汗才剛剛微收。 他端起一杯茶,吹開浮葉抿了一口,點點熱流順著唇/齒流入腹腔,才算是讓體溫從頭活過來。 就像謝春山。 明明體溫已經(jīng)冷到幾乎凍手的地步,可卻還有一絲氣息未斷絕。 茶杯被輕輕擱置在桌案上,蕭懷舟語氣淡漠,看向屋中唯一一個沒有下跪之人。 “我再問一次,人,你救是不救?” “不救,謝道君不在我們職責(zé)之內(nèi)。” 屋子里光線太暗,那人一身青綠色道袍隱身在暗處,看不太真切。 但也能依稀分辨出是個修道之人,隱約能瞧見道袍上的標(biāo)識,繡著一朵浮云。 是三清宗的人。 三清宗是大雍國師所居住的地方,也是歸云仙府的下轄區(qū),平時也就負(fù)責(zé)一些民間鬼神靈異事情,朝堂之事一概不過問。 彼時大雍風(fēng)調(diào)雨順,所以三清宗的人都挺閑,修自己的道,不問世事。 更何況,謝春山是歸云仙府的首徒,亦是歸云仙府的棄徒。 這渾水,誰敢趟。 “那便圍了三清宗,謝春山今日若是死了,就讓三清宗的人給他陪葬。” 蕭懷舟語氣輕描淡寫。 仿佛三清宗數(shù)十條人命,隨時可以輕賤。 “我等歸屬于歸云仙府,仙府與你們大雍并世而治,你不可以處決我們?!?/br> 雖然三清宗位于王都之外,并不受不能使用法術(shù)的限制。 但即使是修道之人,在未飛升前也只是rou體凡胎,空有法術(shù)傍身,不可能在萬千御林軍中脫身而出。 “那就試試?!?/br> 蕭懷舟語氣愈發(fā)森冷。 他實在是懶得跟這群國師廢話。 上一世他還算敬重三清宗,為了給謝春山清潔身上的傷痕,他帶了多少東西親自去三清宗求他們下山,連皇族架子都不要了。 他們依舊百般推諉,最后恨不得逼他摧眉折腰,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送了幾道符箓來。 王都之內(nèi),法術(shù)禁行。 唯有一些并不重要的符箓可以使用,使用能力也有限,尋常百姓若是得了,大多數(shù)會掛在門上防止鬼怪侵?jǐn)_。 這些符箓本就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修道之人也懶得畫。 因此,其中更是無用的小清潔符更是少之又少,蕭懷舟上一世能求得他們畫了數(shù)月清潔符箓,真算是費(fèi)盡唇舌了。 如今謝春山危在旦夕,三清宗又?jǐn)[起了架子。 若不是需要幫謝春山護(hù)住心脈……蕭懷舟真的是不愿多看三清宗一眼。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蕭懷舟這句話是認(rèn)真的。 兩相僵持之下,終究是三清宗的人先妥協(xié)了。 一來是蕭四惡名遠(yuǎn)播,都知道蕭四不會按套路出牌,說圍了三清宗,可能真的會圍了,畢竟剛才也是讓御林軍將他們幾個強(qiáng)行擄過來的。 二來,是因為歸云仙府對謝春山的態(tài)度,十分不一樣。 既棄了他,又沒有真的趕盡殺絕。 謝春山是數(shù)千年來難得的修仙奇才,也是歸云仙府唯一可以飛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