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絕對不正常
七點過了,家里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鄭茸茸從容地以人的姿態(tài)活動著,他略施小計打開了門鎖,迎面撞上樓上的李奶奶,她有些驚訝:“你是小西家的親戚嗎?” 鄭景西沒幾個親戚,最親的不過是嫁到隔壁市的姑姑,兩家不親近,一年見不了幾回。 除此之外,她沒見過有其他人到鄭家走親戚,她害怕是鄭景西家里進小偷了。 年輕人點點頭,沒說話,李奶奶恍然大悟:“你是小西姑姑家的孩子吧?真好,都長這么大了。” 她依稀記得鄭景西姑姑有個兒子,算算年齡差不多就是這么大。 年輕人大冬天穿著單薄的衣衫,他長得很好看,人又沉默,李奶奶不由得泛起對小輩的關(guān)心之情,“天這么冷,你怎么穿得這么少,出來要多穿點啊?!?/br> 他還是點點頭,不說話。 這年頭年輕人都不愛講話,尤其是和不熟悉的人,李奶奶自己的孫子就這樣,她嘆口氣,遙想她們年輕的時候,哪一個不是能言善辯,即使沒有地圖,靠著一張嘴也能從村里走到市里,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天天捧著個手機傻樂,和身邊的人一句話不說。 鄭茸茸好不容易擺脫李奶奶,他來到樓下,草叢里有濃郁的血腥氣,是他的血。普通人聞不到,他的同類一定能聞到。 他一揮手,隱去了殘存的氣息,不想被他們找到。 餐桌上有新鮮的雞胸rou,是白水煮的那種,沒滋沒味。 鄭茸茸思索了片刻,還是坐了下來,他在廚房找了雙筷子,嘗了一口,和昨天一樣難吃。 廚藝不精的鄭景西不會想這么多,她認為能給狗吃上雞胸rou就不錯了,那玩意可不便宜。 她想的是,或許應該帶著鄭茸茸去樓下轉(zhuǎn)轉(zhuǎn),這不是城里,寵物不用整天關(guān)在家里,讓它出去玩,交點朋友也好。 鄭景西取了快遞,正好狗糧到了,她不用每天早上苦哈哈地煮雞胸rou了。 為鄭茸茸套上遛狗繩,鄭景西蹲下摸著它的頭,“等一下我們出去玩,記得不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你的同類,不然你們打起來受傷的是我?!?/br> 鄭景西牽著鄭茸茸下樓,樓下半只狗也沒有,空空蕩蕩的,鄭景西很郁悶:“我怎么記得這一片有好幾只狗來著?!?/br> 前面小巷走出一只悠哉悠哉的大狼狗,它尾巴搖搖晃晃,昭示著愉悅的心情。 鄭景西眼睛一亮,“你同類,來,我們上去打個招呼?!?/br> 鄭茸茸跟著她的步子往前走,那只大狼狗卻忽然停了。它尾巴豎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一副警惕的樣子。 鄭景西觀察過,這只狗是附近一群狗中的領(lǐng)頭,一般的狗不敢招惹它,無緣無故的,它莫名對新來的狗起了敵意,很奇怪啊。 低頭看鄭茸茸,他舉止正常,眼神也沒有任何敵意,當然,是鄭景西認為的沒有敵意。 “嗚……” 鄭茸茸的喉嚨里發(fā)出很低的一聲嗚咽,眼前的狗觸了電般拔腿就跑,它的步子又快又急,留下原地疑惑的鄭景西。 “見了鬼了?!?/br> 鄭景西推開鄭景南的門,表情復雜:“鄭景南,這狗絕對不正常,我剛才帶它下去,遇到了那只尾巴很蓬的大狼狗,它叫了一聲,硬是把大狼狗嚇跑了?!?/br> 鄭景南還差點被大狼狗咬過呢,是主人收拾了它一頓才好,后來遇到鄭景南它都搖著尾巴貼她。 鄭景南沒經(jīng)歷那些詭異的事情,她堅信鄭茸茸是無辜的,“不會吧,我覺得這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狗。” “……算了,懶得和你說?!?/br> 俗話說疑心生暗鬼,想的多了思維容易跑偏,鄭景西居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其實世上的狗都這樣,她是因為沒養(yǎng)過才大驚小怪。 晚上,鄭景西看著床上的狗:…… “行吧,看來你是不介意我壓著你?!?/br> 她還記得早上起床自己的腿是怎么搭在它身上的,都不知道這狗的脾氣是好還是不好了。 脫掉白色的毛衣,里面是一件打底的長袖衫,穿內(nèi)衣太難受了,她回到家就要把內(nèi)衣脫了,還好家里沒男人。 或許冬天還是不穿內(nèi)衣比較好,鄭景西想。 屋里的暖氣還算足,即使如此鄭景西也不禁打了個冷顫,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她背對著狗,看不到鄭茸茸在盯著她看。 一大早工廠大門口停了輛黑色的車,似乎是在等人。 鄭景西騎著電動車,她瞥了一眼,駕駛位中正是張青。她想不到張青是個受虐狂,被人拒絕了還上趕著找不痛快。 “鄭小姐,我們能談談嗎。” 張青在路邊攔下她,鄭景西被迫停車,她一臉無語:“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br> “我為那天說的話道歉?!睆埱嘁琅f是打扮得一絲不茍,說起來文質(zhì)彬彬。 鄭景西說:“你不用道歉,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而我,我們倆的三觀嚴重不符,沒必要浪費時間。我上班要遲到了,再見?!?/br> 一大早就這么不順,鄭景西認為這是不好的預兆,說不定接下來會更糟。 到了廠里,同廠房的李芊和鄭景西搭話:“早上看見門口有個男的和你說話,那男的是誰???” 鄭景西認真地干著手上的活,敷衍回答她:“一個朋友。” 萬萬不能說是相親對象,她毫不懷疑,如果答了是相親對象,那這件事下午就會傳遍廠房。 聊八卦是大家消磨時間的一種重要方式。 她可不想成為八卦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