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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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呵?!?/br> “親愛的,放心,我們沒忘記你?!卑钻煞s志笑嘻嘻說,“昨天逛商場的時候我倆特意幫你挑了生日禮物,全套一十八根各種式樣的馬鞭,魔女說其中有幾根一看就特別適合你的氣質(zhì),明天就打包送到監(jiān)察處審訊室去,以后你毆打嫌犯愛哪根用哪根,怎么樣?” “……” 沈酌一手扶額不語,用力踩下剎車。 伴隨一聲摩擦銳響,汽車停在了監(jiān)獄樓前,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員立刻迎上前來。 魔女提起裙擺,踩著水晶高跟鞋,火紅長發(fā)如烈焰焚燒,在四周瞠目結舌的注視中驕傲地下了車。 沈酌下車向監(jiān)獄大樓走去,身后白晟加快幾步追來,一手強行勾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摟著他:“哎呀,監(jiān)察官,你換個思路想想嘛。” 沈酌眼角瞟著他,意思是換什么思路? 白晟說:“人家外星朋友遠道而來,難道我們不該展示一下熱情的東道主形象,給人家培養(yǎng)出一個陽光積極的新愛好嗎?不管怎么說喜歡皮包總比喜歡人皮方便得多,是不是?” 沈酌淡淡道:“我這是節(jié)約監(jiān)獄資源,順帶無害化處理社會垃圾……” 魔女左右端詳昨天白晟帶她新做的指甲:“喲,這就開始心疼男朋友的錢包了?” 周圍瞬間安靜。 所有人齊刷刷望向白晟,目光是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敬佩,一時不知該贊嘆他視死如歸還是感慨他色令智昏。 白晟偷覷沈酌臉色,然后善解人意地向周圍解釋:“誤會,誤會。我和沈監(jiān)察是朋友,24k真朋友,社會主義兄弟情,絕對童叟無欺!”然后謙遜地拱了拱手。 眾人:“……” 所有人一臉我們懂我們懂的表情,賠著笑臉齊刷刷點頭,目光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看破不說破的尷尬氣息。 沈酌按著額角低聲問:“被人誤會就讓你那么快樂嗎?” 白晟用同樣的低聲回答:“在你看來是誤會在我看來可不是,再說我用潔身自好二十七年換來你這樣的美人跟我傳緋聞,這難道不是我應得的?” 沈酌輕聲說:“這叫以貌取人,你……” “——‘世間之隱秘正在于可見之物,而非看不見的東西,唯有淺薄之人才不會以貌取人’。” 剎那間沈酌陷入了沉默。 白晟微笑著一字字道:“1890年,奧斯卡·王爾德。” 此后十分鐘,沈酌想不出詞來駁倒王爾德,于是沒搭理姓白的半個字。 · 監(jiān)獄負責人誠惶誠恐地站住腳步:“沈監(jiān)察,就是這里了?!?/br> 這是監(jiān)獄里一條陰暗避光的走廊,墻頂上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關了。不遠處是個小小的監(jiān)室,里面關著十來個囚犯,聞聲正回過頭,紛紛以兇狠敵視的目光打量他們。 沈酌從負責人手里接過鑰匙,“你們出去吧,不用再進來了。” 負責人一路上已經(jīng)后悔了八百次今天沒有請病假,聞言差點感激飆淚,帶著手下光速撤了,臨走在心里感謝了沈酌他全家。 逼仄的空間里除了一屋子囚犯,就只剩下了他們?nèi)齻€人。白晟雙手抱臂靠在不遠處,沈酌則走上前,在伊塔爾多魔女難耐興奮的注視中用鑰匙打開了監(jiān)室的門。 “按照你我的契約,召喚一次獻祭十八個人?!鄙蜃谜f,“都是你的了?!?/br> “你……你們干什么?”犯人瞪著伊塔爾多魔女,警惕地站起身,“你們想干什么?!” 魔女活動了下手指,嘴上還有點不滿:“為什么不能在申海解決,要一路跑到b市來?” “跨省押運手續(xù)太繁瑣了?!鄙蜃孟蚶畏繐P了揚下頦,“我親自看案卷挑出來的一幫人,大部分是拐賣集團,湊了幾個家暴致死和性侵幼女的……千挑萬選了,你將就點?!?/br> 魔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嫣然一笑,伸手就來勾沈酌的下巴:“帥哥,怎么這次這么配合?” 白晟:“咳咳!” 魔女竟然立刻把手收了回來,還對她的人類好朋友白晟眨了眨眼表示道歉,然后踩著嫵媚的步伐走進了監(jiān)室。 “別、別過來!” “媽了個x的!” 犯人大概已經(jīng)預感到什么,在巨大的恐懼下爭相退向墻角,但根本無濟于事。魔女眼底迸發(fā)出強烈的喜悅之光,一伸手輕而易舉拽住了最前面那個人販子,掰著他兩腿用力一撕,咔嚓! 慘叫震天響起,犯人尖嚎著向外逃,擦身而過時被魔女一伸手摳進了。滾熱的血rou飛濺滿地,殘缺的碎骨濺上屋頂,魔女在犯人凄厲的慘叫中掏出他的心,她腳下踩著的犯人像蠕蟲般血淋淋在地上翻滾。 “救命——救命!!”有人瘋狂尖叫往外跑,沈酌雙手插兜站在監(jiān)室外,不動聲色略一后仰,那人揮舞的血手從他眼睫前一晃而過。 緊接著,那囚犯被身后一股沉重冰冷的力量拉住了,以至于半步前進不得,然后聽見當年被自己殺死的那個女孩在耳邊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下一刻他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絕望地揮舞雙臂,低頭看見自己的腰連著兩條腿還站在原地。 開閘放水般的鮮血在地上蔓延,殘肢內(nèi)臟遍地,慘叫終于完全消失了。 昏暗的空間里安靜得瘆人,唯有魔女滿足的喘息一聲聲回蕩在走廊里。 這時手機嗡地響了一聲,沈酌低頭一瞥,屏幕上顯示出陳淼的未讀短信: 【學長,我到樓下了?!?/br> 沈酌不動聲色地按掉短信,回頭吩咐伊塔爾多魔女:“今天先到這里,讓水醫(yī)生回來吧?!?/br> “嘖嘖?!蹦X頰留香,舔了舔滿是鮮血的嘴唇,難得友善地向沈酌拋了個媚眼:“下次還找我喲~” 下一刻她周身煥發(fā)出奇詭的光芒,恐怖的右半邊臉變得平整,五官調(diào)整、骨骼變化,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身姿挺拔、精干利落的女醫(yī)生。 水溶花一身白大褂,烏黑濃密的長發(fā)盤在腦后,手里拎著一個銀色外勤箱,向堆滿殘肢鮮血的監(jiān)室一掃。 “……”她嘆了口氣,喃喃道:“吃完飯又歸我收拾了唄?” “我有點事出去處理,半個小時內(nèi)回來?!鄙蜃没仡^向白晟示意,“你待在這里保護水醫(yī)生。” 任何場合下只要有沈酌在,白晟的注意力都會難以自制地放在沈酌身上,盡管在外人看來他一直抱臂靠在監(jiān)獄門邊,像頭懶洋洋的雄獅:“處理什么要那么久?” 沈酌避而不答:“陳淼找我有點事?!?/br> 白晟立刻:“有什么事要避著我啊,真?zhèn)星椋蹅z還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喏,這是我銀行卡,這是我信用卡,這是我微信支付密碼……” “我不在的這兩天里你們進展那么快嗎?!”水溶花震驚回頭。 “哦沒有,沒有,我還在努力?!卑钻芍t虛擺手,“目前還只是人民群眾口耳相傳的緋聞男友?!?/br> 沈酌:“……” 沈酌掉頭就走,再沒瞅這兩人一眼。 監(jiān)獄樓外,他們開來的那輛黑色轎車還停在臺階下,幾步遠外不知何時又停了另一輛掛著申海牌照的防彈越野。 “學長!”陳淼從駕駛座推門而出,快步迎上前,眼底帶著一絲擔憂:“我們這趟出去的事真不用跟白哥說一聲嗎?” 沈酌坐進車里:“不用,他一定會想跟著的。速去速回吧?!?/br> “呃學長,你沒事吧,”陳淼擔心地端詳著他的臉色,“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累?” 沈酌說:“心累?!?/br> 陳淼理解地:“是因為伊塔爾多魔女嗎?” “不,因為緋聞男……”然后沈酌整個人一頓。 空氣凝固三秒,陳淼表情空白。 沈酌一手捂著眼睛,良久緩緩擠出幾個字:“開你的車去?!?/br> “……” 陳淼往嘴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同手同腳地鉆進了駕駛座,須臾防彈越野發(fā)動,呼嘯著駛出了監(jiān)獄鐵網(wǎng)大門。 · 監(jiān)獄地處市郊,開到b市的公墓并不遠,十五分鐘后就停在了陵園大門前。 陳淼踩下剎車,向車窗外的景象望了一眼,還是沒忍住回頭最后一次勸說:“學長,要不我還是陪你進去吧。雖然他們也很討厭我,但兩個人的話,至少萬一打起來我還能——” 沈酌只一搖頭,推門下車,望向前方。 他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青石臺階,盡頭通向陵園墓碑,一群穿著中心監(jiān)察處制服的進化者正投來滿懷敵意的目光,臺階前掛著一條黑白橫幅。 傅琛逝世三周年紀念會。 黑衣包裹出沈酌清瘦挺拔的腰身,日光映著他霜雪般的側顏,容色靜默冷淡,比胸前的絹花還要素白。 “我問心無愧,不用人陪?!彼馈?/br> 沈酌一整衣襟,對周遭嗡嗡的議論聲置若罔聞,舉步徑直走向前方的墓碑。 · 為什么不可以對人販子和性侵幼女犯太殘忍,伊塔爾多表示她也想知道。 作者有話說: 王爾德:我不是那個意思.jpg 第26章 “沈酌?” “他怎么來了,誰讓他來的?” “他還有臉來?!” …… 青石路兩旁的草地上,中心監(jiān)察處的進化者們發(fā)出竊竊私語,緊接著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躁動,有人圍上來擋住了去路:“姓沈的,你來干什么?” 沈酌站定腳步,面如霜雪。 他那完全冷靜的反應反而像火星落進滿地汽油,義憤填膺讓每個人都激動起來:“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他還配來見傅哥?”“這人是來耀武揚威的嗎?讓他出去!” 四面八方的聲浪越來越響,有人伸手來拽沈酌的衣領:“沒聽見嗎?快滾!” 現(xiàn)場是有人參與過當年那場私刑拷打的,沈酌側身一避,緊接著把手從褲袋伸出來,指間捏著的東西一亮——裝滿血清的透明注射管。 金屬蓋上銘刻著清晰的字母,赫然是個s! 所有人仿佛被兜頭潑了盆冰水,空氣驟然一靜。 “克制一點?!鄙蜃玫穆曊{(diào)輕慢從容,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三年不見諸位依然如舊,真令人懷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