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你倒是喝啊
這老頭。 他說他是一個法則。 法則不是已經(jīng)被逼入絕境,幾乎全部都完蛋了么? 不然怎么會有“眾法則的墳?zāi)固着啤边@種東西? 武小德露出疑惑之色。 “那個……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他傳音道。 老頭見了他的神情,立刻明白過來,也傳音道: “我是感受到了你身上的那張卡牌,所以知曉了你的身份?!?/br> 武小德不確定地看著他。 老頭兒見他還不信,又傳音道: “永夜之星?!?/br> “特異卡,眾生與萬物之殤,涌現(xiàn)之死,眾法則的墳?zāi)固着浦唬挥形覀兎▌t能感應(yīng)到?!?/br> 這就對上了。 武小德沉聲問道: “怎么這時候才來見我?對了,下一張卡牌到底在哪里?” 老頭兒點頭道:“我是法則們殘存的意志,感受到了你的作為,特來與你分說一二?!?/br> “我們總結(jié)了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劫魔在面對眾生時,秉持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眾生不過是它們收割的稻田而已?!?/br> “所以為了防止劫魔得到卡牌——” “我們做了設(shè)置:” “必須滿足以下特殊相性,才可能漸漸吸引它現(xiàn)身,進(jìn)而得到它?!?/br> 老頭兒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 武小德感受著那個字,心頭一跳,正要開口,卻被老頭兒以眼神制止住。 “敵人來了?!?/br> 下一瞬。 他的身形突然化作破碎的光影,迅速消散在虛空中。 另一道身影破空而至。 城主! 他東張西望,臉上浮現(xiàn)出狐疑之色,低喝道: “剛才這里有什么?” 武小德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屑道: “你眼睛瞎了?既然我在這里,剛才自然是我的手段,怎么?我做事還要得到你允許?” “你……在我這城主府里做了什么?”城主換了個語氣,疑惑地問。 “哼,我說過了,想要爭搶卡牌的除了你我,必然還有別人,”武小德滿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道:“所以我得抓緊時間搞一些陷阱——是陷阱,聽清楚了?如果你再這么闖進(jìn)來,被陷阱命中,別怪我沒提醒。” 陷阱。 有陷阱,自然有誘餌。 難道剛才那種法則的波動,就是所謂的誘餌? 城主默了數(shù)息。 任憑他怎么去想,也想不到剛才發(fā)生的事。 因為劫魔絕不會與法則聯(lián)手,而是要毀滅法則中演化的眾生和萬物。 白骨魔蟲當(dāng)然不可能跟法則合作。 所以,剛才那種波動…… 是陷阱中的誘餌? 如此看來,白骨魔蟲達(dá)維爾變得比以前更狡猾了…… 跟他合作對付其他劫魔,說不定能得到一些不錯的收獲。 一念及此,城主心頭的疑惑漸漸消失了。 “我不會再過來碰你的陷阱。” 他說完就消失了。 武小德坐在那里,依然是一幅滿不在乎的模樣。 不過這件事確實麻煩。 剛才那老頭在自己手心寫字寫的那么快—— 他到底寫了啥? 武小德回憶了一陣,只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你說突然跑出來一老頭兒抓起你的手就寫寫劃劃,然后二話不說就跑了。 ——簡體中文?阿拉伯語?象形文字? 鬼知道他寫的是什么! 這又不是電視劇,隨便比劃一下別人就知道你的意思。 實在無奈。 武小德開口念道: “有煩惱,怎么辦?快用骨phone2 max,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骨phone,就是這么強(qiáng)!” 霎時間,兩行冰晶小字跳出來: “廣告錯誤!” “當(dāng)前骨phone已升級為骨phone3,必須創(chuàng)作新的廣告詞才可喚醒?!?/br> 武小德怔住。 ——小骨什么時候把這個技能升起來了? 不過他反應(yīng)極快,立刻又道: “全新一代的骨phone已經(jīng)來襲?!?/br> “骨phone3,它的變化超級大——” 有什么變化? 他正想著,心頭忽然浮現(xiàn)了骨phone3的造型和參數(shù)。 ——這就是骨phone3親自來溝通了。 武小德頓時接上了廣告詞,一口氣念下去: “這真是一次革命性的改變,值得銘記于眾生的通信史!” “各位請看!” “它的邊框變窄了0.01mm!” “厲不厲害?” “需要購買骨phone3的使用權(quán)限,請直接聯(lián)系死亡巨龍小骨。” “歡迎來電?!?/br> 話音落下。 叮! 亡靈之書悄然浮現(xiàn),翻至空白的一頁。 只見上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骨phone2max——不是,應(yīng)該是骨phone3的造型。 坦白說。 武小德看不出什么區(qū)別。 但現(xiàn)在只能靠它了。 “打開回放功能,用慢鏡頭,我要看那個老頭兒到底在我手上寫了什么?!?/br> 武小德默默傳音道。 亡靈之書頓時顯現(xiàn)出老頭兒在他手上書寫的痕跡。 來回看了幾遍,這下武小德看懂了。 老頭兒寫了一個漢字??! ——“懟”。 這就是你所謂的特殊相性? 所謂的相性,可以用脾性相合來解釋。 也就是說,自己要懟人,才可以引起那張卡牌的注意? 武小德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仔細(xì)想來也是這么個道理—— 劫魔才不會懟人。 它們高高在上,揮手間,一切化為飛灰。 …… 月上枝頭。 城東。 西風(fēng)酒樓。 城主府的陳魁勝武師為新進(jìn)加入的狂刀沉淵接風(fēng)洗塵。 狂刀沉淵是人人聞名的刀客。 當(dāng)年他在江湖上剛出道的時候,曾經(jīng)一口氣連挑三十二路馬匪,救了十八村的百姓,又孤身遠(yuǎn)赴邊城,殺了聞風(fēng)而逃的幾位邪道高手。 ——當(dāng)真是好大的名頭! 西風(fēng)酒樓三樓甲字號包廂。 眾人推杯換盞,個個喝得脖子通紅,敬酒的聲音都沒停過。 “陳長老,我真沒想到,您能請來這位狂刀閣下?!?/br> 一名拳師大笑道。 陳長老舉起酒杯,朝武小德笑道: “狂刀的名頭我也是如雷貫耳,一直想要結(jié)交,多謝沉刀主賞臉光臨?!?/br> 武小德笑了笑。 這陳長老是滅世議會的人,自己剛?cè)氤?,他就站出來給自己抬樁,自然是因為李乘風(fēng)是他的頂頭上司。 至于陳長老帶來的這幾名修行者,神情各不相同,似乎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不過自己哪兒有時間管他們? 趕緊搞清楚那個“懟”是怎么用的,才是正理。 懟—— 難道是要自己懟人? “沉兄弟刀法高絕,陳某人一直佩服不已?!标愰L老再次具備。 “哪里,我刀法很爛的。”武小德道。 ——這算懟嗎? 空氣中,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也是。 這應(yīng)該算謙虛吧。 武小德沉吟片刻,忽而舉起手中快子,笑道: “我們何不來一場文比,以助酒興?” “您看怎么比?”一名武者湊趣兒道。 “以快子做兵器,不激發(fā)魂力,只比招式,輸了的喝酒。”武小德道。 “我來!”陳長老第一個舉起快子。 “好!”武小德道。 兩人坐在椅子上,比拼了幾下招式——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武小德心下失望,索性賣了個破綻,讓陳長老打掉了自己快子。 “哈哈,老陳,這杯酒該是我的了?!?/br> 他舉杯一飲而盡。 “沉兄弟,你那杯酒我也想喝啊?!标愰L老笑道。 眾人頓時大笑起來。 ——本以為這位大老是要展示威風(fēng),誰知峰回路轉(zhuǎn),人家卻是想喝酒而已。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武小德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今天這場合并不合適懟人。 人家給你接風(fēng),又喊了一圈朋友來抬樁。 結(jié)果你懟別人? 算了。 酒宴之后再做計較吧。 ——反正兩次試探都沒有成功。 一念及此,武小德索性放松下來,拿起快子夾了口菜吃。 突然。 包廂的門被推開。 一名臉上有著刀疤的大漢探出頭來,環(huán)顧眾人,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老陳,你們這群人還有興致在此喝酒,知不知道城外三十里的河上,惡蛟已經(jīng)殺了不少人?” 武小德看了陳長老一眼。 陳長老傳音道: “這是李天南——城主府另一支武備隊的頭領(lǐng),素來與我不對付,別理他?!?/br> 他冷冷地說道:“李道友,今晚好像不該我們這一支隊伍出動?!?/br> 那名為李天南的大漢推開門,走進(jìn)來,挑釁似地看著眾人道: “大家都說城主府最沒用的人都在老陳手上,現(xiàn)在一看,果然如此?!?/br> 眾人這下都毛了。 “你!” “該死!” “李隊長,你過分了!” “我等必要去城主那里告一狀!” 大家七嘴八舌道。 武小德靜靜聽著,忽而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這些人似乎害怕李天南。 “他很強(qiáng)?”武小德傳音問陳長老。 “是的,連我也是他手下敗將,所以今天他才敢這樣踩我。”陳長老氣呼呼道。 兩人交流之際,卻見那李天南抱著雙臂,朝武小德望過來。 “狂刀沉淵是吧,我聽過你的名頭,不想你一來就跟這幫垃圾混在一起,看來你的刀也不怎么樣嘛?!?/br> 武小德笑了笑,說道:“你可以試試我的刀?!?/br> 他屏息等待。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那個“懟”字是不是拼錯了啊。 晚上回去再看一遍重放。 李天南聽了,搖頭道: “今日城外惡蛟作亂,我若還在城內(nèi)隨便欺負(fù)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家伙,城主必定大怒?!?/br> 這時外面有人喊: “隊長,走了,城主喊我們集合。” 李天南頓時大笑道:“看見沒?這種大戰(zhàn)還是要靠我們,你們這些軟腳蝦也別吃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說完直接把桌子掀翻。 “李天南,你別太過分!”陳長老怒喝道。 李天南站在門口,譏諷道: “只會告狀的軟蛋們?!?/br> 迎著一道道憤怒的目光,他嘿然笑道: “你們要能把那惡蛟殺了,老子就把那一整條河的水都喝光!” “一群不知所謂的家伙?!?/br> 他冷哼一聲,以手按住腰間的刀,大搖大擺朝外走去。 這時包房里眾人都站了起來,氣的七竅生煙,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天南走了出去。 武小德坐在那里依然沒動。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閃,自言自語道: “……倒也可以再試試?!?/br> 話音未落。 異變陡生—— 一陣呼嘯的狂風(fēng)吹過整個包廂。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但見一道殘影閃身向前沖去,一把抓住李天南的脖頸,撞破酒樓天花板,沖上云霄,霎時就飛得遠(yuǎn)了。 凌亂的盤盞碎裂聲、女人的尖叫聲、風(fēng)聲、房頂碎裂聲交織在一起—— 下一瞬。 有人高聲喊道:“不好了!李隊長被人抓走了!” 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 眾修行者們齊齊抬頭朝那屋頂破洞望去。 剛才大家都在注意這邊的動靜—— 本以為只是尋常事。 誰知道竟然發(fā)展到這種程度。 “狂刀……沉淵……” 有人小聲道。 …… 另一邊。 城外數(shù)十里,河邊。 一顆蛟龍的頭端端正正擺在沙灘上。 武小德擦了擦蝶魄刀上的血,看也不看李天南,只輕聲說道: “剛才有人說干掉惡蛟,就喝光整條河的水——” “你倒是喝啊?!?/br> 李天南看看那惡蛟的頭,又看看武小德。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淌下來。 下一瞬。 只聽“咣”的一聲巨響,武小德面前的虛空中浮現(xiàn)了一顆星。 一行冰晶小字隨之顯現(xiàn): “恭喜。” “你完成了一次杰出的懟人?!?/br> “你已經(jīng)引起了某張卡牌的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