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來訪
“當時在你眼中是什么情況?” “我看到他消失了一下,然后直接出現(xiàn)在你拳頭的軌跡上,被你一拳打中了鼻梁。” “那一拳你見過沒有?” “應該沒見過。” “真的嗎?” “讓我想想……” 沉秀君柳眉輕蹙,想了半天才再次開口道: “我察看了無數(shù)時間以來的戰(zhàn)斗回憶,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一拳,能與你那一拳完全相同。” 武小德聽了有些出神。 他身后坐了一位白發(fā)赤童的少女,聽了這話卻按捺不住心中的驚駭,下意識地咬著嘴唇。 血稚可是個識貨的人。 她完全知道這句話從沉秀君嘴里說出來,到底有多么驚世駭俗。 沉秀君與飼育魔主一體雙魂,記憶共享,完全知曉飼育魔主過去的所有戰(zhàn)斗記錄。 可以說,眾生的一切技巧、技能和知識,飼育魔主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可是她卻說—— 沒見過。 所以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br> 血稚輕輕呼吸,調(diào)整著自己的情緒。 ——冷靜。 一定要冷靜下來! 也許他發(fā)明了什么新技能,所以才能撞大運打中那位劫魔。 現(xiàn)在他逃了回來—— 自己以后還有機會救下他,了卻這段因果,從而獲得脫身的機會。 三五息后。 血稚覺得自己終于平靜了下來,于是繼續(xù)豎著耳朵聽兩人對話。 “對了,達維爾呢?”沉秀君問。 “消失得連渣子都不剩,應該算是被我滅口了。”武小德道。 “那就好?!背列憔趿丝跉獾?。 冬! 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 兩人回頭望去。 只見血稚從椅子上滑下去,雙膝跪地,神情呆滯。 “你什么情況?”武小德皺眉問。 “沒事——我剛才沒坐穩(wěn)。”血稚連忙擺手道。 “對了,”武小德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背叛我吧?” 血稚打了個寒顫,連聲道: “絕對不會!我們有因果律作為契約,我什么都要聽從您的命令,絕對不會背叛!” 達維爾被滅口了。 被滅口了?。?/br> 這人還有一種連劫魔都沒見過的招式。 對了! 其中一位劫魔還被封印著,由術(shù)法的生命與靈魂取而代之,就站在自己面前! 自己如果敢妄動,豈不是死路一條? 不對—— 他能殺劫魔滅口,為什么不能殺自己滅口? 自己又無法反抗。 這是多么輕而易舉的一件事?。?/br> “那好?!?/br> 武小德開口說道:“我就命令你不得把我身上發(fā)生的事告訴任何存在?!?/br> 血稚臉色慘白,幾乎要窒息,但這句話卻如同天籟一般在耳邊響起。 有因果律做保證,自己必須聽從他的命令。 所以他知道不用殺我! 我活下來了! “是,主人。” 她老老實實地答應道。 武小德上下看看她,心中忍不住有些詫異。 干嘛一副害怕成這樣的表情? 我就那么殘忍?冷血?喜歡殺人? 不會的啦。 ——好多時候還需要你挺身而出去送死。 我怎么舍得殺你?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誰呀?”武小德喊道。 外面響起一道聲音: “路過此地,冒昧打擾——” “請問有人需要算命嗎?” 武小德神情一凝。 “是誰?”沉秀君問。 她看出武小德似乎知道門外站著的是誰。 武小德站起身,說: “不是敵人,幫過我一些忙……沒事,我去見他一面?!?/br> 他示意兩女不要擔心,大步朝酒吧外走去。 推開門—— 只見外面果然站著一名手持竹棍的老頭兒。 在他的竹棍上掛著幡子,上面寫著: “問四時兇吉,判朝夕福禍。” 上次自己去尋找第二張‘眾法則的墳墓’卡牌,結(jié)果在一座城外被這老頭兒攔住了。 他提點自己說,酒吧這里會產(chǎn)生變化。 自己這才趕緊回來。 果然。 時間之尸的寄生者已經(jīng)被飼育魔主召喚出來,準備一起攻略趙君羽。 自己差一點沒趕上。 “感謝閣下,多虧你算的那一卦,否則我還真來不及?!?/br> 武小德拱手致意。 老頭兒嘿嘿一笑,說道: “不必謝我,你可是出了一大堆金磚,讓老道我也有錢吃頓好的。” “請進來說話吧,我們順便一起喝點酒。”武小德道。 老頭兒朝酒吧里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不屑之色,搖頭道: “你這里酒不行……不是,我晚上還要去釣魚,不能喝酒,我們還是在外面談談吧。” “也行?!?/br> 武小德關(guān)上酒吧的門,帶著老頭兒走到對面旅館前,在臺階上坐下來。 老頭兒看著他,臉上露出悻悻然之色。 “怎么?”武小德問。 “你就請我坐臺階啊?!崩项^兒道。 “這里舒服,風一吹很涼爽,又正好有太陽照,曬曬太陽別提多舒服了。”武小德道。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 換源app】 老頭兒都都囔囔地在他身邊坐下來。 正好有一陣風吹過。 天空湛藍。 遠處沙漠如堆積的金子,在風中化作朦朧的光點飛上高空。 光線溫暖。 老頭兒的眉頭松開,嘴角微扯道: “自在啊,真是給個皇帝都不換,哈哈哈?!?/br> 他身上騰起一股磅礴的氣勢,轉(zhuǎn)瞬又藏起來,眉眼間那一抹鋒銳亦隨之消隱。 “閣下這次來是為了什么?”武小德問。 “我來是要看看你的選擇,畢竟這可是一件大事。”老頭兒道。 武小德沒聽懂,轉(zhuǎn)頭望著老頭兒。 老頭兒瞪著他。 兩人對望半晌。 風吹過。 老頭兒臉上的不解之色越來越濃。 武小德索性攤手道: “我真不知道閣下所指的是什么?!?/br> 老頭兒瞪大眼睛,指著他道:“你說話啊,接下來你到底是要站在哪一邊?” “我?我還能站在哪一邊?”武小德不解其意。 “你滿身都是劫魔之力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可以作為一名劫魔,永恒不死,難道你不動心?”老頭兒問。 武小德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是的。 自從汲取了飼育魔主的無量劫力,又跟自己的死亡技結(jié)合,自己如今已經(jīng)超越了眾生。 ——是成為劫魔? 還是繼續(xù)作為眾生,與所有的劫魔和毀滅對抗? 武小德不由一陣惘然。 成為劫魔的話,從此就一舉擺脫了人類的困局,再也無懼任何大劫加身,可以放心的擁抱永恒,享受一切。 如果繼續(xù)作為人類存在…… 那么勢必要對上一個個劫魔,拯救眾生于苦難,不知何日是盡頭,亦不知自己下場究竟如何。 老頭兒說的沒錯。 這確實是一件大事。 這件事不僅關(guān)乎自己的人生道路,也關(guān)乎這過去紀元和未來時代。 武小德嘆了口氣,手指無意觸碰到蝶魄刀,遂直接將手按在刀柄上,輕輕撫摸不停。 “我看見這個人,看見他的刀,就知道希望來了。” “我們終于等到了這樣一個人。” 李乘風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武小德緩緩抬起頭,失笑道: “我倒是想什么都不管,找個沒人管的地方,睡它個三天三夜,醒過來之后吃吃喝喝,釣魚養(yǎng)狗,種花遛彎兒……” “可惜不能?!?/br> 老頭兒靜靜聽著,說道:“為何不能?” “別人所托之事尚未完成?!蔽湫〉碌?。 “你欠別人的?”老頭兒問。 武小德想了一息,說道: “欠倒是不欠,有些事,不是因為欠別人什么,我才去做?!?/br> “所以你決定幫他們一把?”老頭兒道。 “不是幫他們,而是我跟大家本就是一伙兒的,只不過我們隔著無盡的時間,都選擇了一樣的道路。” 武小德身上的氣勢漸漸變得深厚而凝實。 他抬頭看著深藍清澈的天空,輕聲道: “好多事,他們都看不到了?!?/br> “而我不一樣,我這人打架有點獨特的手段,所以我若出手,還有那么一點希望——” “就讓我把這場架打完吧?!?/br> “如果能打贏,我再去做別的事。” 老頭兒靜靜聽著,慢慢垂下頭,嘴角扯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都是可以當劫魔的人了,怎么還像個街頭混混。” 他斥責道。 “劫魔很厲害嗎?抱歉,我剛干掉了一個。”武小德道。 “別囂張啊,行走江湖最忌諱囂張跋扈,難道這一點你不知道?”老頭兒道。 武小德縮了縮脖子,頗為認同地說: “這倒是,我真正戰(zhàn)斗的時候絕不會小看對方?!?/br> 老頭兒沉默數(shù)息,輕聲道: “小子,現(xiàn)在你可以去那座城了。” 武小德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當初自己去尋找第二張“眾法則的墳墓”卡牌,卻被老頭兒攔在了路邊。 “現(xiàn)在我能去了?”他問。 老頭兒點頭道: “現(xiàn)在你跟第一劫魔談戀愛,又干掉了另一個劫魔,法則們已經(jīng)看到了更大的希望?!?/br> “它們就算爬也會從墳墓里爬出來,渴望得到你的幫助?!?/br> “去吧?!?/br> 老頭兒在他胸口拍了拍。 武小德頓時覺得有什么東西硌了自己一下。 他伸手在衣服里一摸。 一枚翠綠的胸針被他摘下來,拿在手中。 “之前你要投靠劫魔,憑借這玩意兒可是輕而易舉,畢竟它是妖精的造物?!?/br> 老頭兒道。 “妖精說這胸針是偷來的?!蔽湫〉侣柤绲馈?/br> “你太不了解它們了,它們確實偷了許多珍貴的材料,然后就像玩拼圖游戲一樣胡亂拼湊,才拼成了這個胸針。” “這是它們的天賦,但是它們不承認這是它們造的東西,因為這胸針的用途有些不太正常。” 老頭兒得意洋洋地說下去: “幸好你沒有投靠劫魔,否則我還要想辦法毀掉這胸針——” “胸針一毀,妖精們一定會生氣的。” “連我都不好安撫它們呢?!?/br> 武小德看著那胸針,只見它旁邊的虛空中浮現(xiàn)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綠蘿胸針。” “描述:佩戴此胸針,你將立刻獲得一個全新的軀體,該軀體即是曾被你殺死過的某個敵人;你可以獲得該敵人的記憶,自如的cao控這具身軀,就像它是你的第二副身軀一樣。” “——殺死敵人,扮成他,奪走他的一切?!?/br> “——伯爵夫人,我來了?!?/br> “當前殺死對象:白骨魔蟲達維爾?!?/br> “恭喜。” “你獲得了一幅嶄新的白骨魔蟲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