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睜開眼。

    房間里很安靜，沒有聲音。

    熹微的光透過窗紗，在桌椅和床頭柜上顯現(xiàn)出澹澹的輪廓。

    天快亮了。

    武小德躺在床上不動，盯著天花板出神。

    ——在天亮之前，自己提前完成了就職任務(wù)，從夢中醒了過來。

    腦海中，亡靈之書已經(jīng)展開，顯現(xiàn)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就職任務(wù)已完成。”

    “你獲得的職業(yè)為：？？？?！?/br>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你的職業(yè)尚未固定下來。”

    “煉獄與永夜世界的圣靈們賦予你因果律的力量，幫助你構(gòu)建出你心儀的因果律法術(shù)?！?/br>
    “當(dāng)此法術(shù)具現(xiàn)的那一刻，你才真正就職成功。”

    武小德閉上眼。

    世界化為純粹的白色。

    在這空曠的白色之中，有著一團漂浮不定的黑色圓球。

    它看上去有些像是水構(gòu)成的，但若沉下心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圓球中不斷閃爍著數(shù)不盡的符文。

    武小德心頭閃過一道明悟。

    ——這是煉獄與永夜世界的圣靈們匯聚而成的因果律法。

    目前它空有規(guī)則，尚未呈現(xiàn)出因果律。

    ——只等自己賦予它相應(yīng)的因果！

    武小德長吐一口氣，睜開眼，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自己已經(jīng)獲得了煉獄與永夜尖塔中最寶貴的一股力量。

    可是圣靈們說了——

    它們的任何因果律術(shù)法都沒有戰(zhàn)勝劫魔。

    那么。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自己要如何構(gòu)建這道因果律術(shù)法？

    武小德開始默默回憶自己與劫魔之間的每一次交鋒。

    可是一無所獲。

    他又細細回憶人皇傳承之中，強者們與劫魔戰(zhàn)斗的畫面。

    有時他也會沉浸在萬界刀圣李乘風(fēng)的記憶里——

    李乘風(fēng)是可以近距離與劫魔交流的存在，他不用戰(zhàn)斗，可以好好觀看那些劫魔。

    三個視角，不斷來回窺視。

    一個個念頭浮現(xiàn)在武小德腦海中，又被他飛快的否決。

    究竟——

    什么樣的因果律才可以與劫魔一戰(zhàn)？

    武小德忘我地沉思。

    不知不覺，晨曦漸明。

    樓道里傳來聲響。

    那是沉飛雪和沉秀君一起洗漱的聲音。

    不一會兒。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

    兩女下樓去做早飯去了。

    武小德雙目呆滯，神游物外，好像完全沒注意到一樣。

    又過一會兒。

    飯菜的香氣傳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隨之響起的，是沉秀君的聲音：

    “小武哥哥，吃早飯啦?！?/br>
    “好，我馬上下去。”武小德無精打采的應(yīng)了一聲。

    ——真是難啊。

    劫魔是多么強大，想要找出一道對付它的因果律之術(shù)，簡直難于上青天！

    這早就難倒了無數(shù)英雄強者。

    武小德雖然心中有一點點模模湖湖的感覺，但始終不得要領(lǐng)。

    沉秀君的聲音在門外頓了頓，遲疑道：

    “小武哥哥，你的聲音怎么聽上去這么萎靡不振啊？”

    不等武小德說話，她繼續(xù)道：

    “你需不需要女朋友？我聽說有女朋友的男孩子每天都很精神呢，晚上不會像你這么受折磨?！?/br>
    武小德雙目一凝。

    如果說剛才他還沉浸在思考之中，這一瞬，他突然清醒過來了。

    ——這怪物，大清早的，就想刷我聲望？

    坦白說——

    也就是自己知道它是怪物。

    換成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子來，遇上這么可愛美麗的女孩子問他要不要女朋友——

    game當(dāng)場就over了。

    “少說屁話，我沖個涼，馬上下去吃飯——不許偷看男孩子洗澡，明白？”

    武小德大聲道。

    “哦，我去盛飯，你快下來?！背列憔龖?yīng)了一聲，也不灰心喪氣，轉(zhuǎn)身就冬冬冬下了樓。

    武小德走到洗手間，擰開花灑，開始沖涼。

    嘖。

    真是難對付啊。

    到底要想一個什么樣的因果律之術(shù)，才可以對付這位飼育魔主呢？

    他站在花灑下，任憑冰冷的水沖刷身體，腦子里不斷搜尋過去的知識，苦苦思索著對策。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xù)到了他換上干凈衣服，走到樓下，在餐桌前坐下來。

    沉飛雪正在給他夾菜。

    “你meimei呢？”武小德端起碗，隨口問道。

    “她還在廚房給你做炸醬面，馬上來?！背溜w雪說道。

    武小德隨意地朝廚房望去。

    由于視角的關(guān)系，他看不到沉秀君，只能聽見廚房里的各種動靜。

    毫無征兆的。

    一股感應(yīng)浮現(xiàn)在他心頭。

    “啊……”

    他輕聲道。

    “什么？”沉飛雪沒有聽清。

    “沒事——吃飯吧?！蔽湫〉碌?。

    他依然望著廚房方向。

    一行冰晶小字浮現(xiàn)在他身側(cè)的亡靈之書上：

    “你已經(jīng)具備了構(gòu)建一道因果律之術(shù)的法則涌現(xiàn)之源，所以你有一定的可能感應(yīng)到附近其他的因果律之術(shù)。”

    感應(yīng)……

    武小德盯著廚房方向，視線所及范圍之內(nèi)，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法則符文在虛空中閃爍不停。

    這些符文構(gòu)成了精密而優(yōu)美的龐大圖形，穿過了房屋的限制，在虛空中構(gòu)建成無比宏大的巨型三角形結(jié)構(gòu)。

    這一輪巨型的三角形上燃燒著法則之焰，在凡人不可注視的里世界空間里徐徐轉(zhuǎn)動。

    它不時放出一道道符文，化作白色的符文之鏈，一段牽在沉秀君的手腕上，另一端則捆綁在武小德的腰間。

    ——這就是飼育魔主的那個因果律之術(shù)了。

    “多么驚人……”

    武小德在心中默默念叨著。

    他又內(nèi)視自己所獲得的那一團法則之源泉。

    ——只有拳頭大小。

    這一刻，武小德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圣靈們之所以無法戰(zhàn)勝劫魔，其中不止是因果律構(gòu)建的問題。

    還有一個關(guān)鍵的點——

    量。

    匯聚了那么多圣靈的力量，才在自己這里凝聚了拳頭大小的一團“涌現(xiàn)”的法則。

    劫魔的因果律術(shù)法龐大如樓宇。

    雙方的差距是如此明顯。

    就算自己凝聚了一種能對抗劫魔的因果律，也會在對方的因果律之術(shù)面前，被徹底碾壓。

    ——這就叫做術(shù)法的“優(yōu)先級”。

    毫無疑問的，劫魔的因果律術(shù)法一定會比自己的術(shù)更早生效，更快發(fā)揮作用，以不可抵擋之勢擊潰自己的因果律之術(shù)。

    這是超越規(guī)則層面的對抗！

    而自己的術(shù)，注定無法與劫魔的術(shù)對抗！

    這是一目了然的事，就像螳螂絕對不可能阻擋住飛馳的汽車一樣，完全不存在什么獲勝的概率。

    武小德收回目光，端起碗，輕輕的吹了吹稀飯上的熱氣。

    ——所以我們不能贏。

    沒有辦法贏，沒有實力贏，沒有手段贏。

    “炸醬面好了！”

    沉秀君的歡呼聲傳來。

    武小德雙目微閉，把自己的思緒收回來，低頭去夾菜吃。

    一碗面，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小武哥哥，這是我親手做的炸醬面，你嘗嘗？”

    沉秀君滿是期待的道。

    武小德看了一眼那碗面。

    色香味俱全。

    只用聞就知道，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吃的炸醬面了。

    “多謝，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炸醬面？”

    武小德故作好奇地問。

    “人家猜的嘛?！背列憔嬷?，笑出銀鈴聲。

    ——換做任何男孩子一定感動。

    但武小德知道，或許它真是隨便一猜，就猜中了自己喜歡吃什么。

    能構(gòu)建那樣宏大而精密的因果律之術(shù)，它的實力何其強大！

    世間的萬物和眾生，也許被它看一眼，就直接看穿了所有的信息要素。

    “哇，聞著好香啊?！?/br>
    武小德拿起快子，開始拌面，準(zhǔn)備下口。

    畢竟，自己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其實已經(jīng)輸了。

    看到那個因果律法之術(shù)的時候，自己就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術(shù)不可能勝過劫魔的術(shù)。

    怎么辦？

    武小德夾了一快子面，夸贊道：“這一定會成為我吃過的最好的炸醬面。”

    “你喜歡就好，快吃吧?！?/br>
    沉秀君說著，悄悄看他，臉上微微露出紅暈。

    一切恰到好處。

    就算是條狗來了也會感動并迷上她。

    無法抗拒。

    無法抵御。

    無法戰(zhàn)勝。

    怎么辦？

    武小德朝著面條吹了口熱氣。

    一瞬間。

    無數(shù)念頭從他心頭閃過。

    他想起了那些橫渡死亡世界的英靈，又想起了忍辱負(fù)重的李長風(fēng)。

    大家都難逃一死。

    都要失敗的。

    沒有例外。

    對。

    不對！

    對了——

    李乘風(fēng)。

    他是怎么免于被殺的？

    武小德目光中閃過一道亮光。

    整個世界仿佛突然明亮起來，就像那無窮的絕望與黑暗之中，悄然出現(xiàn)了一抹希望。

    霎時間。

    亡靈之書上浮現(xiàn)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你為你的因果律之術(shù)謀劃好了一切?！?/br>
    “請為此術(shù)起名?！?/br>
    “你已設(shè)定此術(shù)的名稱?！?/br>
    “當(dāng)前獨屬于你的因果律之術(shù)為：”

    “打不過就加入?！?/br>
    “你的因果律之術(shù)已經(jīng)誕生。”

    “發(fā)動條件：”

    “默念：加我一個。”

    “效果：融入某個已有的因果律之術(shù)中，為你產(chǎn)生一個2p位的術(shù)法使用權(quán)限。”

    “加我一個?！蔽湫〉履畹?。

    又一行冰晶小字浮現(xiàn)：

    “它即將融入劫魔的因果律之術(shù)中，你看最后還有什么補充沒有？”

    武小德一口將面條吃下去，臉上浮現(xiàn)出微笑。

    “真的好吃啊，秀君。”

    他認(rèn)真說道。

    “還有一碗湯，我特地給你熬的。”沉秀君沖他吐吐舌頭，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沒有。

    沒有什么補充。

    從現(xiàn)在開始——

    讓我們互相傷害吧。

    武小德看著她的背影默默想著。

    數(shù)行冰晶小字隨之浮現(xiàn)：

    “對方的因果律之術(shù)無比強大?！?/br>
    “你的因果律之術(shù)已經(jīng)臣服于對方的術(shù)，因此得以融入對方的術(shù)中，并且為你生成了一個玩家位：2p?！?/br>
    【穩(wěn)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

    “現(xiàn)在開始，請刷取對方的好感度?！?/br>
    “當(dāng)你成功刷取對方的聲望至‘崇拜’程度，你將可以獲得它最珍貴的東西，并殺了它?！?/br>
    “——讓愛情決定一切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