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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春色難防在線閱讀 - 春色難防 第48節(jié)

春色難防 第48節(jié)

    “是嗎?他許是有事要忙……不過你們的馬車得停下來了,再往前十分擁堵,根本進不去?!?/br>
    樂善是管治安的,每逢過節(jié)屬他最忙,宋春汐便讓車夫停下,領(lǐng)著宋文昇,宋春菲下車。

    宋文昇向來不怕生,見到樂善就笑:“樂指揮使,我娘送你的花現(xiàn)在可還活著?”他當時見母親在擦花盆,便問了問,而后十分奇怪向人道謝竟要送花。

    樂善一笑:“好著呢,明年應該會開花?!笨聪蛩未合?,“你們是要去清芬樓吧?我跟你們一起去?!?/br>
    這是看在霍云的份上要護送他們,宋春汐婉拒道:“我?guī)Я俗o衛(wèi)的,無需麻煩你,你本來就忙,我看你過節(jié)就沒個歇息的時候?!?/br>
    霍家的護衛(wèi)在倒確實不必擔心,樂善道:“我今晚都在這條街上,如果有事,你盡管派護衛(wèi)來找我。”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宋春菲瞧著他的背影,輕聲道:“這樂指揮使真是個大好人?!鄙匣貛土烁赣H,這次又很熱心,聽說還是個侯爺,完全沒有一點架子。

    “確實不錯。”宋春汐點點頭,不過上回聽婆母說起樂家的事,樂善恐怕不是像外表那么簡單的人。

    姐弟三人去往清芬樓。

    宋春汐定的雅間正對著燈塔,坐在窗口能看得一清二楚。

    “等會要不要去猜燈謎?”宋文昇問。

    “不去,春菲一個姑娘家,怎好去那么擁擠的地方?也不知會不會碰到什么登徒子?!?/br>
    “女人果然麻煩,還好我投胎投得好,不然我天天在家里要悶死了!”

    男子做事是比女子要方便得多,但對弟弟來說未必是好事,宋春汐微微一笑:“春菲可不要當上童生呢?!?/br>
    哪壺不開提哪壺,宋文昇氣得一個倒仰。

    逗完弟弟,正等點心瓜果的時候,宋春汐詢問meimei:“有沒有改變想法了?我這回可是提前問你了,你有什么心里話都跟我說。你今年十六,前半年母親可能不著急,年末可是難說的?!?/br>
    但她并未改變主意,在家多好呀,一家四口熱熱鬧鬧,也能經(jīng)常與jiejie見面,嫁人了可就難了,宋春菲微微嘆口氣。

    見她為難,宋春汐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不是逼你,我只是問問,如果你拿不定主意那就再等一等。不行的話,我勸勸娘,明年再說?!睉{meimei的條件,晚一年也沒什么大不了。

    宋文昇聽她們在談論終身大事,湊上來道:“我倒是有個好人選,指不定meimei看到,一見鐘情?!?/br>
    “哦?”宋春汐挑眉,“是誰呀?”

    “孟錦堂,才入京不久,今年二十一,去年剛剛中舉。”

    “你怎么認識的?”

    宋文昇摸摸鼻子:“他表弟方綱,玩蛐蛐一把好手,我就是看他跟人斗蛐蛐呢,特別有意思……有一次他帶了孟錦堂來,這孟錦堂吧,長得玉樹臨風,不比我差?!?/br>
    怎么還吹起自己來了?不過弟弟除了調(diào)皮些,確實生得不錯,可以說他們?nèi)愕芏际情L了雙親的優(yōu)點。

    宋春汐問:“他家世如何?性子如何?”

    “聽說孟家是陵州的名門世家,性子么,風度翩翩,溫文爾雅?!?/br>
    宋春汐點點頭:“可惜再好也無用,春菲還沒想清楚。”

    宋文昇嘻嘻一笑,摸摸宋春菲的發(fā)髻:“其實不嫁也好,在家里陪陪我,你們都嫁出去,爹跟娘就只盯著我一個了?!?/br>
    后面那句話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宋春汐笑罵道:“你也沒多少好日子過了,春菲再晚,十八總要嫁的,就兩年時間看你怎么辦?!?/br>
    宋文昇道:“大不了,大不了我離家出走,去嘉州,反正宅子還在的!”

    人生七十古來稀,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已離世,有個宅子有何用,一個人住不孤寂嗎?宋春汐懶得理會弟弟孩子氣的話,他只是還沒長大,總有一日會成熟起來。

    她攬著meimei看花燈。

    樓下人來人往,熱鬧非常,猜燈謎的地方人擠人,時不時爆出喝彩聲,燈塔前小孩兒最多,有的被大人抱著,有的提著燈籠繞著燈塔跑,惹得長輩不時叮囑,生怕跑丟。

    就在這時,宋文昇指著一個方向:“看,這就是孟錦堂?!?/br>
    不用說便知是誰,那個年輕男子光是閑閑一站,便如月光皎潔,壓過了周遭的燈火。

    宋春汐眼眸微睜:“真不錯,”轉(zhuǎn)頭問meimei,“如何?”

    見她吞吞吐吐就知沒有想法,宋春汐道:“罷了,看花燈?!?/br>
    直到亥時,她方才送弟弟meimei回去。

    到了南苑,她也有些困,正準備去洗浴,誰料一進門就見霍云在逗貓。

    那飛瓊看起來都像被他逗累了,見到彩球,坐著伸一伸爪子,一幅不想花力氣的樣子。

    宋春汐忍不住笑:“你逗它逗多久了?”

    許久!

    就在她走之后,他看不進去書,便來屋里逗貓。

    越想越覺氣悶。

    可能跟中秋比,她的態(tài)度差了太多,想當初,她還在盡力討他歡心,吃個飯都想喂他,現(xiàn)在呢,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答應查案子,也相信她的夢,她便不把他當回事。

    別說什么事先約好。

    她要真有心,怎么也得問一問他想不想去吧?

    再說,她不還是帶了宋文昇嗎?

    多他一個就不行了?

    他把彩球往案上一擱:“之前你不是在書房問我,想什么嗎?”

    “是啊,想什么?”

    “想丹水鎮(zhèn),跟圣上一起中毒的事?!?/br>
    宋春汐眼睛一亮:“可是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立時便走近他,“你難道懷疑上哪個內(nèi)侍了?”

    他卻不跟她說清楚:“只是一點猜想……對了,明日我會去提醒圣上?!?/br>
    “你怎么提醒?”

    “我自有辦法?!彼屏艘谎垩┌椎暮茫斑@么晚了,你先去清洗吧。”

    宋春汐不依,拉住他衣袖:“亥時不算晚吧?我們有時候說到子時呢,你先告訴我?!苯K于要向圣上提出礦山案了,她實在有些激動。

    這樣子跟被逗的飛瓊有何區(qū)別呢?

    始終那線的一端在他手里。

    宋春汐是可以一時忽略他,但只要他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她終究還是要主動親近。

    不免有些愉悅,他嘴角翹了翹,多少抵消了點剛才積累的悶氣。

    不過他仍不會滿足她。

    宋春汐這個人做事目的性太強了,為了夢的事,她可以馬上放棄和離,讓周士安死心,而后想方設(shè)法勾引他。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等事情解決了,宋春汐也會一腳把他踢開,又提出和離。

    他得保持她對他的索取,也許這樣,她才不會想著離開。

    “等下回再說吧?!彼?。

    兩個人你來我去也是許多回了,宋春汐一聽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就跟那回讓她撒嬌一樣,拐彎抹角的,其實就是要她主動些。

    她踮起腳,雙手環(huán)上他脖頸道:“霍大人,有個詞叫同心協(xié)力,你把一切告訴我,我也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嘛,你孤軍奮戰(zhàn),何必呢?”

    吐氣如蘭,櫻唇幾乎碰到他唇角,霍云眼眸瞇了瞇,將她手慢慢拉下:“別鬧,真的很晚了?!?/br>
    宋春汐:“……”

    往常她只是用手指戳戳他,他都受用,這回這樣都不行嗎?

    什么情況?

    宋春汐一頭霧水。

    次日,霍云去了軍器局。

    他打仗經(jīng)驗豐富,知道各類兵器間的克制之法,是以軍器局十分看重他的建議,故而天子索性命他監(jiān)管軍器局,視察兵器的鑄造。

    他從軍器局出來后便直奔皇宮。

    秦昉聽說他求見,忙召著來延和殿。

    “臣剛視察了軍器局,發(fā)現(xiàn)兵器制鑄造進程緩慢,”霍云停頓片刻,“臣有事啟稟,還請圣上屏退內(nèi)侍?!?/br>
    秦昉怔了怔,但還是聽從了:“想必是要事,霍都督快說吧?!?/br>
    “此事關(guān)乎鐵礦,鐵礦不足,影響鑄造,臣建議他們?nèi)フ夜げ?,催促工部采礦……不料臣意外得知一件事,原來八年前曾發(fā)現(xiàn)一樁礦山塌陷案,聽聞那座礦山蘊含大量的鐵,但被人私自運走,至今不知下落。臣為此擔心,怕是官員私通外敵,將鐵礦送與外敵之手,又或許是哪股勢力想要造反?!?/br>
    八年前,秦昉才十四歲,他記得隱約聽過一些:“好似主謀已畏罪自裁?”

    “一介商人如何有本事私運鐵礦?臣覺得此案漏洞百出,想請圣上交給臣暗地調(diào)查?!?/br>
    不管叛國還是造反,都罪大惡極!

    秦昉一時神情嚴肅,過得半響道:“倘若真如霍都督你所預料的那般,恐怕早晚會有動亂,你即刻著手調(diào)查?!闭f著皺一皺眉,“如果此案真的漏洞百出,倒不知父皇當初為何沒有查到底?”

    霍云原也有此疑問,但仔細想想,已經(jīng)不奇怪了:“興許是因為虎狼環(huán)伺,先帝顧不及?!贝税笭窟B極廣,動用太多人力,先帝應該也很無奈,事有輕重緩急,只能選擇先攘外。

    八年前正是燕國最為困難之時,可謂四面楚歌,秦昉點點頭:“你說得是?!?/br>
    君臣二人談完話,霍云便打算告辭了,但轉(zhuǎn)身時忽然想到宋春汐說的夢,斟酌言辭道:“那股勢力潛伏八年,如今也不知滲透到了何處,圣上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難怪他要屏退內(nèi)侍,秦昉心頭一凜,霍云竟然懷疑上自己身邊人了嗎?

    雖說他對那幾個內(nèi)侍頗為信任,可霍云始終是為他著想,秦昉道:“你的提醒,朕會放在心里的?!?/br>
    …………………………

    樂善巡查街道時,總會路過一座茶館,這茶館的茶水不錯,他時常坐下喝一盅,潤潤喉再繼續(xù)巡街。

    今日,還是在這座茶寮,他停了下來,撩開擋門的珠簾,坐在靠東的那一張桌子旁。

    伙計認識他,忙去找他愛喝的茶葉,而后來倒茶。

    比起茶,樂善當然更喜歡酒,只是喝酒容易誤事,白日里他是不碰的,晚上么哪怕醉倒街頭也無事。

    清香裊裊,淡黃色的茶水中,碧色茶葉緩緩舒展,像春日里的新芽。

    他沒有急著喝,他在等一個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樂沛就被請來了。

    “你找我何事?”樂沛臉色有點發(fā)青,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道,“你雖說是我長兄,也不能讓人抓著我來見你吧?有話快說,我還有事要忙!”

    “先坐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