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他粗魯動作唯一的釋義。 當(dāng)然,更深層次的含義沈南昭也讀懂了—— 快來哄哄我。 很好哄的。 秦軻永遠(yuǎn)不會知道,他的這點小心思在精于算計的狐貍面前根本無處遁形。 就像是滿嘴渣的狗崽非得撇著臉說沒吃一樣,絲毫沒有偽裝的必要。 可逞完英雄后,秦軻又開始心虛了。 他想,南昭好像瘦了,我那么用力會不會撞傷啊…… 我怎么可以那么粗魯呢,他會不會很難受。 或許他真的認(rèn)為我會厭惡他了? 他都躲我了,會不會今天過后,他更藏起來不和我見面。 秦軻是個非常懂得自我洗腦的優(yōu)秀人才,種種反問和假設(shè),逐步逼近他的心理防線,直到愈發(fā)慌張,愈發(fā)后悔,甚至有一種沖回去好好安慰那人的沖動。 他腳下的步伐慢了下來。 而且無論如何,撞了人都要道歉,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一走了之。 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 我應(yīng)該勇敢地讓他撞回來! 很好,給自己找到了無法拒絕的理由,秦軻的腳步徹底停了下來。他心如擂鼓,給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建設(shè)后正欲回頭,卻悚然發(fā)現(xiàn)——早已錯失良機(jī)。 畢竟機(jī)會這種嬌氣包,就是你一旦錯過,它便會惡劣地開起玩笑——它甚至敢把月老牽的紅線繞成毛線團(tuán)! 車輛旁等候著烏泱泱的小組成員,本來只是三兩成群地聊著天,原本卻見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xiàn),不客氣地撞了自己的同伴,連句道歉都沒有,板著一張臉就想“肇事逃逸”。 哎,還慣著你了? 有人正想上前討個公道,卻不料洋洋灑灑一群人從分公司大門處魚貫而出。 個個西裝革履,神情肅穆,如臨大敵。 這偌大的陣仗,把在場人都震驚到不行—— 什么情況?。》止緦λ麄兡敲醋鹬氐膯?? 別說他們大驚小怪,如此受寵若驚是有緣由的,有時候他們?nèi)ロ椖奎c考察,連個引導(dǎo)的保安都沒有,不僅全靠指示牌自行摸索,甚至還會被嫌棄礙手礙腳。 那些在項目上混久了的老狐貍們,對于他們這群新人都嗤之以鼻,說新兵蛋子眼里有種清澈的愚蠢,見啥都新鮮,大驚小怪的。 于是新人默默告訴自己:我們平等地看不起所有看不起我們的人。 雖然是這樣自我安慰的,但小組成員的內(nèi)心還是遭受了不小打擊。這破天荒頭一遭,分公司那么重視他們的到來,瞬間給在場的人注入一劑強(qiáng)心針。 “老王早有準(zhǔn)備呀,原來他知道會那么隆重。”有人小聲道。 “是啊是啊,我們不能丟人!” 他們竊竊私語著,又將胸膛挺得更直,像是昂首挺胸的小公雞。 而王主管當(dāng)然是一頭霧水。 他剛從車?yán)锾搅藗€頭,就看見烏泱泱一群人——救命!分公司有頭有臉的領(lǐng)導(dǎo)都涌了過來,臉上還帶著罕見的諂媚的笑。 什么情況? 食堂中午吃毒蘑菇了? 想歸想,王齊絲毫不敢怠慢,他驚疑不定地快步跳下了車,換上了一副笑臉,屁顛顛地迎了上去。 他正欲開口招呼,卻不料,半路被截胡了。 分公司為首那人頗為富態(tài),笑得眉眼都瞇成了一條線。他快步?jīng)_了過來,一個一個徑直撥開所有人群,湊到了秦軻面前。 “秦少,等你很久了!”來的都是分公司的項目總監(jiān),他一邊走來,一邊恭敬地率先伸手,同時身邊的秘書、項目負(fù)責(zé)人霎時圍了過來。 刷刷刷——所有目光都投向了正中央的黑衣青年。 哈?秦少? 他們?nèi)肼毜氖乔厥霞瘓F(tuán)沒錯,老板姓秦也沒錯。 老板叫秦延聞,老板的大兒子叫秦鋮,500強(qiáng)雜志上時不時能出現(xiàn)他倆的那張臉,的確不長這樣。 那么秦少——放言整個秦氏集團(tuán),能被這樣稱呼的,只能是他們boss的親弟弟,他們大老板的親兒子。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新聞雜志上從不出現(xiàn)的神秘二少,秦軻。 救命??!他甚至都沒有穿正裝,就隨意搭配的的便裝,脖子上墜著一條銀鏈,全身上下甚至一個logo都沒有。 再配上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信息的秦氏集團(tuán)門禁卡,秦軻看起來就像和他們一樣,只是一個尋常的同齡實習(xí)生。 誰能想到,與雜物共乘一座的,竟然是他們的老板弟弟! 而且誰家正經(jīng)主管,會把上司塞到最后一排,運貨一樣運過來? 有組員已經(jīng)將悲傷的目光投向了在車前呆如木雞的王齊主管了。 這不單是穿小鞋能解決的事情,興許是他們整個小組明天左腳邁入公司,就能喜提開除的五星級套餐。 王主管頓覺眼前一黑。 而沈南昭身旁的陳安蝶等人更是驚掉了下巴。她們眼神恍惚,都沒法聚焦,顫巍巍地小聲問。 “沈、沈哥,你同學(xué)……是秦軻?” 沈南昭卻不以為意,只是微微頷首默認(rèn)。他有些不明白怎么眾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難道剛剛秦軻沒有自報家門?那他是怎么蹭上項目用車的…… 而且,整個秦氏集團(tuán)叫這個名字的人應(yīng)該不多吧。 “啊,天吶,沈哥,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陳安蝶有些擔(dān)心,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引出他的傷心往事。“他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偷偷潛入我們內(nèi)部,是不是故意來找你麻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