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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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被人重重咬了一下,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泄憤,裴晏嗓音喑啞,單薄眼皮低垂,指責(zé):“沒良心。” 大張旗鼓全國采選秀女入宮,還不是為了尋人。 沈鸞自知理虧,踮起腳,極輕極輕在裴晏唇角輕碰了下。 而后轉(zhuǎn)過身,準備溜之大吉。 可惜為時已晚。 …… 雨聲朦朧,如影隨形。 身后是楹花木窗,空中隱約有花香彌漫。 手指攥著裴晏衣襟,沈鸞高高揚起臉,任由裴晏在自己唇齒間取舍。 氣息驟急,呼吸交疊。 殿中燭光明朗,映出兩個相擁的人影。 夜已深,殿外除了淅瀝雨聲,再無其他。 沈鸞雙足不穩(wěn),漸漸癱在身前那人懷中。一墻之隔,就是守夜的宮人。 沈鸞雙頰添了兩抹緋紅,怎么也抹不去。 少頃,裴晏擁著她,跌落在窗下的貴妃榻上。 錦衾柔軟,沈鸞深深陷入被褥之中。 良久,難舍難分的兩人終于松開。 裴晏一手撐在沈鸞枕邊,氣息沉沉,guntang焦灼。 他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沈鸞。 無需靶鏡,沈鸞也只自己此刻的雙唇定比殿中供著的紅蓮還要嫣紅。 她低垂視線,目光所及,卻是裴晏起伏不定的胸膛。 沈鸞又一次紅了耳尖,轉(zhuǎn)而抬眸,對上的,卻是裴晏棱角分明的下頜。 她下意識放輕呼吸,偏頭,頗為苦惱:“那些女子,你想如何安置?” 裴晏不以為然:“這有何煩惱,讓她們各自歸家即可。” 沈鸞皺眉:“這些時日大費周章,若是這般,恐怕有人會心生怨言?!?/br> 裴晏不急,只道:“卿卿想如何?” “我先前在青州,倒是認得幾位頗有學(xué)問的女子,若是她們也自幼飽讀詩書,有先生親自教導(dǎo),將來入朝為官,不定會比男子差。采選已成定局,若是先叫那些女子入女學(xué),待她們學(xué)有所成,蟾宮折桂,再入朝為官……” 沈鸞望著裴晏,靜待下文。 裴晏沉吟片刻,方低聲一笑:“這事卿卿想多久了?” “也沒多久。”沈鸞不肯承認自己在采選一事上吃過味,只捶著裴晏肩頭,溫聲道,“……你覺得如何?” 裴晏斂住唇角笑意:“卿卿所言,不失為上上策。只是興辦女學(xué)一事,還得重長計議。” 裴晏正色,“何人入學(xué),何人授課,再有,書冊也得重新編纂?!?/br> 此事牽扯頗廣,有待商榷。 沈鸞點點頭,握緊裴晏雙手,她笑笑:“我信你?!?/br> 長夜漫漫,窗外雨聲不止。 沈鸞越性在鳴鸞殿住下,漱盥畢,倏地,紫檀嵌玉屏風(fēng)后闖入一道黑影。 毛茸茸的一大團,朝自己飛奔而來。 沈鸞唬了一跳,定睛細看,方認出是自己先前養(yǎng)在蓬萊殿的波斯貓湯圓。 許是宮里膳食好,湯圓如今已成了一只圓滾滾的小貓。 沈鸞唇角笑意漸深,抱著湯圓不肯撒手,臨睡時還將湯圓抱上榻,愛不釋手。 裴晏皺緊雙眉:“你要同它睡?” 沈鸞彎唇:“本來沒這般想過,只是我一松開它就開始叫喚。與其叫它擾人清夢,倒不如留在我這?!?/br> 沈鸞瞥一眼裴晏,知他明日還要上朝,沈鸞體貼道:“你若是怕它叨擾,我可以帶著湯圓睡在外間的?!?/br> 裴晏眸色一暗:“不必?!?/br> 湯圓拱起背,一雙眼珠子圓溜溜,直盯著裴晏瞧,滿臉戒備。 裴晏淡聲:“有它陪著也好,睡罷?!?/br> 湯圓緩緩放下了戒備,只當裴晏如今“從良”,不再嫌棄自己。 …… 然半個時辰后,還在睡夢中呼呼大睡的湯圓倏然被人拎起后頸,裴晏面不改色提起貓,丟往外間的貴妃榻。 裴晏臉若冰霜,全無適才的淡定從容。 沈鸞半夢半醒,好似聞得一聲貓叫,她迷迷糊糊:“湯圓怎么了?” “沒什么。”裴晏重新將人摟入懷。 夜色沉沉,裴晏視線淡淡自湯圓身上掠過,“它怕熱,自己跑去外間了?!?/br> 第一百零五章 雨打芭蕉。 陰雨連綿的皇城, 近日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裴晏原先力排眾議,執(zhí)意要冊封為后的平民女子不知怎么得罪了皇帝,被賜白綾, 草草一張席子卷著丟去亂葬崗。 二是裴晏難得聽勸,冊封沈廖岳之女沈鸞入宮為后。 有那平民女子的前車之鑒, 文武百官對沈鸞都投以同情憐憫, 深怕哪日沈鸞得罪了裴晏,也落得jsg那樣的田地。 而此時此刻, 眾人茶余飯后閑聊的主角, 卻慵懶閑適倚在貴妃榻上,沈鸞手執(zhí)一柄菠蘿漆扇柄牡丹團扇,漫不經(jīng)心聽著裴儀和自己道宮外的趣事。 近來天熱, 雖落了幾點雨,然終究消不了酷暑之熱。 沈鸞懶得折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終日待在鳴鸞殿。 自然,她也有旁的考量。 若是回沈府, 裴晏必是要夜夜出宮的。若是哪一日又叫裴儀撞見什么不該看的, 那她可真是什么顏面也丟盡了。 團扇半遮臉,沈鸞秋眸如水, 望著裴儀在殿中踱步。 四面臨窗,水聲潺潺,如今又下著雨,聽在耳邊, 更是別雅。 “你這宮殿, 倒是極好?!迸醿x撫著腰,她如今走路穩(wěn)當些, 不似之前那般莽撞沖動。 只如今胎兒還小,繁瑣宮裙遮掩,若不細看,只當裴儀近來是風(fēng)睨罷了。 裴儀笑笑:“怪道你這幾日都不回去,我還當是宮里有誰絆住了我們皇后娘娘的腳,叫她樂不思蜀?!?/br> 明晃晃的調(diào)侃,沈鸞氣急敗壞,隨手抓起漆木托盤上的杏仁,往裴儀身上丟去:“你再說!” 裴儀輕巧躲開,嘴上不住討?zhàn)?,唇角的笑意卻未曾淡去,只挨著沈鸞同坐在貴妃榻上。 青緞迎枕倚在身后,裴儀嗓音懶懶:“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朝臣,都是如何說你的?!?/br> 沈鸞忽然來了興致:“……怎么說我的?” 裴儀故弄玄虛,直瞅著案幾上漆木茶盤上的核桃瞧:“我突然想吃核桃了。” 沈鸞不以為然:“這有何難,紫蘇你過來,替你主子剝?nèi)??!?/br> 一語未了,手背忽的挨了裴儀一記打:“我不要她,就要你。” 兩主子嬉鬧是常事,紫蘇和綠萼早就司空見慣,笑著退到一旁。 一小碟的核桃,都叫沈鸞敲成碎渣,慘不忍睹。 裴儀看不下去,自沈鸞手中接過小木錘,親自敲開伺候沈鸞吃下。 “外頭人人都傳,說你時運不濟,好不容易身世大明,又遇著陛下那樣的……那樣的暴君?!?/br> 也是沈鸞在,裴儀說話方如此不避諱。 沈鸞好奇抬眸:“……暴君?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她細細思索,“莫不是因著先前那平民女子?” “可不是?!迸醿x莞爾一笑,先前她只覺得裴晏多此一舉,如今才知他這是一箭雙雕。 有那女子在,朝中文武百官再不敢將自家的女兒送入宮,深怕哪日就成了裴晏的刀下魂。 聞得裴晏要將先前采選的良家女子送入女學(xué),朝中雖有異議者,然思及那采選名單上也有自家女兒,不得不贊一句陛下圣明。 將女兒送入女學(xué),總比入了裴晏的后宮好。 陰差陽錯,興辦女學(xué)這事,竟沒遇著多大的艱難險阻。 沈鸞聞言,只覺得好笑。 裴儀終究是過來人,看得遠些,笑睨沈鸞一眼:“你還笑得出來?” 沈鸞詫異:“……此話怎講?” 裴儀壓低聲:“如今那些臣子不敢將女兒送入宮,可往后呢?往后若是他們逼著圣上開枝散葉,充盈后宮,你又當如何?” 沈鸞唇角挽起一抹笑:“你當裴晏是那樣言聽計從的人?先前不還說他是暴君……” “話雖如此,可還是得未雨綢繆。” 殿中青煙繚繞,雨聲淅瀝,金漆木竹簾輕卷,隱約可見院外鴉青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