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7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斷了線gl(純百)骨科、成為我的籠中雀、《海賊王》梅開二度的她不想做海王
“我出宮前遇見皇兄,他也要我小心些?!?/br> 沈鸞雙眼滴溜滴溜轉:“你遇見阿衡了?” 那羌人出事后,沈鸞已有數(shù)日未見裴衡。每日送至府上的,只有裴衡的親筆信。 雖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然沈鸞卻是樂此不疲,二人每日以書信往來。 知沈鸞心系裴衡,裴儀故意偏過頭:“想知道皇兄同我說了什么?” 沈鸞點點頭。 裴儀高高仰起頭,金鑲玉珠釵步搖熠熠生輝,她手撫步搖:“那你覺得我今日……” 沈鸞不假思索:“步搖好看?!?/br> “誰要你看步搖了,我是讓你……” 話猶未了,忽聽樓下一陣喧囂,沈鸞和裴儀自窗口往下望,卻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 今日櫞香樓裴儀包場,閑雜人等自然不得入內。 裴儀的舅母自然也是。 婦人滿頭插金戴銀,她雙目圓瞪,氣勢洶洶:“你睜眼看看,我是你們三公主的舅母,你算什么人,她裴儀都不敢對我這般……” 忽而,二樓窗口一塊絲帕輕飄飄落下,沈鸞倚著窗口,笑盈盈往下望。 “何人在此處喧囂?綠萼,還不快打了去,吵得我心口疼?!?/br> 長安郡主,宮中無人敢得罪。 不必綠萼出面,自有宮人急急下樓,趕走婦人。 婦人面色一變,她兒子就是因沈鸞而死的,她怎能不記恨。 然她不敢得罪沈鸞,只沖著二樓嚷嚷,罵裴儀忘恩負義,對自家表兄…… 話未說完,已有宮人捂住婦人雙唇,深怕臟了樓上長安郡主的耳朵。 沈鸞耳尖聽見,狐疑:“表兄,是那位強逼良家女,而后慘死在黑熊口中那位?” 裴儀點頭:“是他?!彼湫B連,“我那表兄的骯臟事,何止這一件,死不足惜罷了?!?/br> 她撿了一兩件說與沈鸞聽,“這樣的人,死不足惜。留在人間也是禍害女子,還不如早早死了干凈。” 沈鸞怔忪,眨眨眼。 裴儀只當她是被嚇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不曾想沈鸞忽的一笑,將裴儀抱了個滿懷,她笑盈盈:“你真好!” 裴儀怔愣片刻,猝不及防,她聞見沈鸞滿身的芳香,像是熏香熏的衣衫,又好似不是。 裴儀后知后覺,面紅耳赤推開人,咋咋?;#骸澳阕魃趺矗俊?/br> 沈鸞笑笑,困在眉間多日的愁緒終于煙消云散,她勾唇:“只是忽然覺得,有你在,真好?!?/br> 裴晏那般對她,不就是仗著自己不敢將事情鬧大嗎? 她是真的怕從太子妃變成五皇子妃。 沈鸞垂首,笑容溫柔純良。 那只要……裴晏不在就好了。 只要他死了,自己也不必終日惴惴不安了。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困擾自己多日的難題得以見到一絲曙光, 沈鸞也不再如先前那般郁郁寡歡。 挑起事端的婦人早就被宮人帶下。 支開的楹窗微透出窗外一隅的冬景,冷風簌簌,裴儀還維持著先前的模樣, 怔怔的。 紫蘇笑著上前,福身扶起裴儀。 窗邊冷, 沈鸞已重換了地兒坐, 唯裴儀仍呆呆坐在窗口。 紫蘇狐疑:“公主這是怎么了?” 明明出宮時,人還好好的。 眼波流轉, 紫蘇自顧自猜著:“莫不是因為剛剛……” “紫蘇?!?/br> 裴儀倏然仰起頭, 她視線越過紫蘇肩膀,落在緙絲盤金屏風沈鸞的影子上。 “……你、你抱我一下。” 紫蘇目瞪口呆,隨即雙膝跪地:“公主莫開玩笑, 奴婢卑賤之身,怎可……” “要你抱你就抱!” 裴儀向來果斷,小嘴高高撅著, 似能掛油壺,她顯然是不悅, “你若是不照做, 那才是抗旨不遵?!?/br> “奴、奴婢……” 猶豫片刻,終跪著上前, 紫蘇期期艾艾伸出手,輕輕地、輕輕地摟了裴儀一瞬。 隨即松開。 女子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蔓延,比先前沈鸞衣衫上的熏香濃了些。 裴儀單手捂著心口:“幸好無事。” 先前沈鸞抱她,裴儀心跳飛快, 她還以為自己身子欠安。幸而適才拿紫蘇一試, 并未如先前那般。 紫蘇茫然仰起頭,一頭霧水:“……公主?” 裴儀起身往前走:“走罷, 無事了?!?/br> …… 市井人煙,雖因著那羌人之事,人心惶惶。 然普通人家,衣食住行卻是半點也馬虎不得。 自櫞香樓出來,沿路酒樓茶館吆喝聲不絕。 沈鸞近日吃的都是清粥小菜,加之又解決一件心煩事,自然看什么都覺得稀奇。 炸得酥脆的油團子冒著滾滾熱氣,看著可口。沈鸞眼饞已久,挽著裴儀手臂往前。 那油團子著實令人垂涎,只是過于熱氣了點。 綠萼和掌柜要了一小包,拿油紙裹著,親自端了遞到沈鸞手上,細細交待一番。 “郡主,你如今身子剛好,這東西可不宜多吃,一兩口就好了?!?/br> 沈鸞點點頭:“我曉得的?!?/br> 她倒是將綠萼的話放在心上,每樣只嘗一兩口。然沈鸞如今看什么都想吃,一路逛下來,七七八八也嘗了不少。 又吃完一顆糖丸子,沈鸞轉首問裴儀:“你真的不吃?” 裴儀身量雖和沈鸞差不多,然她近來貪食,身子豐腴許多。恰逢沈鸞身子欠安,和沈鸞站一處,裴儀越發(fā)覺得自己一張臉圓潤。 裴儀別過臉,堅決:“不吃,甜膩膩的。” 遙遙望去,忽聽前方呼聲震耳,裴儀后知后覺,雙眼泛光:“瞧我,居然忘了此事,怪道今日總覺得不對勁?!?/br> 沈鸞狐疑:“……什么事?” 纏綿病榻多日,沈鸞自然不知,八寶閣近來又新上了許多異域珠寶。 裴儀緊緊jsg攥著沈鸞的手,加快腳步朝前去:“那八寶閣的掌柜著實是位妙人,竟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那寶物他不標價,只叫客人自己出價,價高者得。 沈鸞聞言,笑睨她一眼:“左右不過是些俗物,也值得你如此心急如焚。” “雖是俗物,然這法子倒是有趣得緊,難為他能想出這個?!迸醿x搖搖頭,忽而心生疑慮,“那掌柜難道就不怕我們故意出低價,讓那物賤賣了去?!?/br> 沈鸞笑笑,手執(zhí)執(zhí)扇輕敲裴儀額頭:“傻不傻,你當那些客人中,真沒有掌柜的人?” 只要叫自己的伙計混在客人中,價高者得,若真有客人出價比自己伙計高,掌柜自然賺個盆缽滿缽,若出價低,那物又回到自己手上,也不虧。 且今日在八寶閣,還有不少世家小娘子,為討女郎歡心,郎君自然不會給低價,丟自己的臉。 裴儀撇撇嘴:“果真是商人本性,jian詐狡猾?!?/br> 她才那般蠢笨,傻乎乎給掌柜送錢。 一炷香后。 裴儀:“紫蘇,這個我要了,二十兩……不,五十兩?!?/br> 沈鸞坐在二樓雅室內,金漆木竹簾遮擋,隱約可見底下光影綽綽。 她笑望裴儀一眼,云堆翠髻,裴儀滿頭珠翠熠熠,沈鸞揶揄。 “方才是誰說,商人本性,jian詐狡猾的?” 裴儀撇過頭,不肯承認自己出爾反爾:“千金難買我喜歡,你若喜歡,自己買便是?!?/br> 她將腦袋一甩,“反正我是斷不會讓給你的。” 沈鸞莞爾,視線投向樓下。 四面平內翻馬蹄長條案上,立著一個小小的木雕,那木雕模樣小巧精致,細看卻是一個世家小娘子,一雙柳葉眉稍彎,杏眸圓睜,頭上的累絲金鳳頗為眼熟。 沈鸞倚在欄桿上,低喃:“這物倒是有趣得緊。” 再往下看,卻見掌柜又擺出一個小人,這次的小娘子是坐在斑竹六角形梳背椅上,她手里握著一個商周獸面紋青銅瓢。 或坐或站,四面平內翻馬蹄長條案上竟整整擺出十二個世家小娘子,半張臉掛著面紗,朦朧飄渺,叫人忍不住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