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過島嶼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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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漁船老板,比如教他做手工的文師傅,他們都是霜葉渚的島民,都是很心善的人。 余風(fēng)再一次感受到,謝安嶼的生活可能布滿晦暗,但他的靈魂是屹立在陽光底下的,他真正看到的永遠是向陽的那一面。 謝安嶼又說:“壞人哪兒都有,不過我覺得還是好人多。” 余風(fēng)嗯了聲:“你說的對。” 謝安嶼轉(zhuǎn)頭看向余風(fēng),光看著他,不說話。 余風(fēng)側(cè)過頭掃了他一眼:“看著我干什么?!?/br> “謝謝余哥?!敝x安嶼說。 余風(fēng)把著方向盤嗯了一聲:“等級又回來了?!?/br> 謝安嶼終于笑了一聲。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余風(fēng)打開窗戶想抽煙,考慮到謝安嶼在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窗戶關(guān)上了。 “你抽吧?!敝x安嶼說。 “不抽了。”余風(fēng)看著窗外,問謝安嶼,“你不是會做蛋糕嗎,怎么不找個甜品店打工,你蛋糕做得挺好的。” 謝安嶼轉(zhuǎn)過頭來問他:“上次那個蛋糕味道怎么樣?” 綠燈亮了,余風(fēng)踩下油門,說:“很好吃?!?/br> 今天總算有點值得人高興的事了,謝安嶼仿佛是得到了甲方認可的乙方,心情終于有點明朗。 “所以呢,”余風(fēng)看他一眼,“你沒想過找個甜品店的工作?” “我不想干那個。”謝安嶼說。 余風(fēng)有點納悶:“做甜品不比在網(wǎng)吧看機好嗎,起碼能保證你有個正常的作息時間?!?/br> 關(guān)于甜品店,謝安嶼有些糟糕的回憶。 他在甜品店打過工,那應(yīng)該是霜葉渚生意最好的甜品店了。島上的大部分甜品店都比較落后,做蛋糕用的都是植物奶油,造型也是古早的裱花老蛋糕的造型。 跟這些沒有競爭力的甜品店比起來,他待過的那個甜品店,在霜葉渚已經(jīng)算挺時髦的了。 至少甜品的造型和味道都跟得上大城市的腳步。 甜品店老板娘是霜葉渚人,以前在島外的大城市開甜品店,做了幾年生意后又回到了島上,在霜葉渚重新開了一家甜品店。 剛開業(yè)的甜品店一開始無人問津,謝安嶼就是那個時候在店里打的工,當(dāng)時他還沒成年,霜葉渚是個小地方,一般小店招員工沒那么講究,只要你長得不像個未成年,薪資談得攏的話,一般都能把人留下。 甜品店開了才半年的時間生意就好起來了,因為忙不過來,老板娘就把她表妹找過來了。她表妹當(dāng)時正待業(yè),比謝安嶼大個三四歲,一開始表現(xiàn)得還挺正常,后來漸漸地就喜歡在跟謝安嶼獨處的時候?qū)λ麆邮謩幽_。 有時是拍一下脖子,有時是捏一下耳朵。 謝安嶼很反感跟外人肢體接觸,起初只是不動聲色地躲,后來那女生越加肆無忌憚,有次靠過來差點親到謝安嶼的臉,謝安嶼嚇得把人一推,剛抹好奶油的蛋糕也掀翻在地,掉到了對方的腳上。 再后來謝安嶼就徹底不跟那個女生說話了,沒過多長時間,老板娘私下找他,問他跟她meimei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謝安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以為對方就是把那天他把蛋糕不小心弄到她身上的事告訴了老板娘,沒料到對方的口徑完全顛倒黑白。 謝安嶼當(dāng)時掐頭去尾地說明了一下當(dāng)天的情況,老板娘只是盯著他看了幾秒,就沒再問什么。 后來還是那個女生的mama找上門,謝安嶼才知道之前她跟老板娘說的并不是他倆有矛盾這么簡單,而是說謝安嶼sao擾她。 老板娘不相信謝安嶼會干出這樣的事兒,所以才問他是不是跟她meimei鬧了什么矛盾。 整件事老板娘都是站在謝安嶼一邊的,但女生的母親對她的控訴深信不疑,她是老板娘的姨媽,直接來店里找老板娘理論,要她開了謝安嶼。 這事兒老板娘自然是沒答應(yīng),她告訴她姨媽,小謝這人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他是我招進店里的人,你說開就開?。?/br> 謝安嶼否認自己sao擾對方,又有老板娘為謝安嶼的為人做擔(dān)保,那個女生最終沒能把臟水潑到謝安嶼身上,但是謝安嶼沒過多久還是主動辭職了。 其實這件事即便沒有女生的mama插一腳,謝安嶼也遲早會辭職的,他忍受不了每天跟那樣的人朝夕相處。 這些不好的回憶像根刺一樣扎在謝安嶼心里,雖然還不至于說是陰影,但每每一想到就很膈應(yīng)。 不過這倒也不是謝安嶼不去甜品店找工作的根本原因,現(xiàn)階段的目標(biāo)僅僅只是賺錢還債,做什么工作都一樣,過了這階段,他還有其他想做的事。 謝安嶼不太想提那些往事,便沒過多解釋,只道:“我有其他事想做?!?/br> “余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我家?!?/br> 謝安嶼扭過頭來看他。 “我知道你沒地方住?!庇囡L(fēng)說,“你可以先住我家,不白給你住,我收房租?!?/br> 余風(fēng)知道只有這樣說才能把謝安嶼拒絕的話堵回去,事實證明他已經(jīng)有點摸透謝安嶼的行事作風(fēng)了,謝安嶼確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的提議。 “我一個人住,房子還算寬敞,把次臥租給你,還可以賺點外快。反正不管怎樣你都要找地方住,為什么不把這錢給我賺,我?guī)湍氵@么多次了。” 謝安嶼不禁失笑:“哥,你理由也稍微找好點的?!?/br> “這理由還不好嗎?!?/br> 謝安嶼沉默數(shù)秒,問:“余哥,理由到底是什么?” 謝安嶼的至親都過世了,余風(fēng)知道,但謝安嶼不知道他知道。 謝安嶼現(xiàn)在基本是個無家可歸的狀態(tài),不然不至于有沒有地方住他都答不出口。如果非要給個理由,那無非就是同情謝安嶼的遭遇。 但這個理由說出來其實站不住腳。 畢竟這世上的可憐人太多了。 而且余風(fēng)知道自己對謝安嶼伸手也不單單是因為同情。 他想了想,覺得理由應(yīng)該是謝安嶼這個人,余風(fēng)總覺得能從他身上看見點什么。 月亮,樂隊舞臺,噴泉邊的落日……很多很多。 余風(fēng)很長時間沒說話,謝安嶼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你就當(dāng)我是為了我自己吧?!庇囡L(fēng)說。 謝安嶼沒再追問,因為余風(fēng)的表情很認真。 “我以為你會說是因為可憐我?!敝x安嶼說。 “你覺得你自己可憐嗎?”余風(fēng)反問。 謝安嶼搖頭。 “你自己都不覺得,我為什么要這么覺得?!庇囡L(fēng)說。 謝安嶼一定一直都知道,他走過的每一步都是有意義的,他永遠是朝前看的。 謝安嶼安靜了會,忽然提起了自己的身世:“我爸媽已經(jīng)過世了?!?/br> 余風(fēng)沒說話。 “他們走的那一天,我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孩子真可憐……那之后我也經(jīng)常會聽到這句話?!?/br> 余風(fēng)接下他的話道:“你有健康的身體,有獨立的人格,有成熟的價值觀,有追求生活的勇氣,你怎么會可憐呢?!?/br> 謝安嶼微微一怔,片刻后說:“嗯,我才不可憐?!?/br> 余風(fēng)全然道出了謝安嶼的心聲,謝安嶼有點感慨,心道有文化的大人就是會表達。他就是這么想的,但他說不出這么有格調(diào)的話。 謝安嶼想了想,好像下定了決心,他轉(zhuǎn)頭問余風(fēng):“余哥,你確定我住你家不會打擾到你嗎?” “不確定我就不會跟你提這個?!?/br> 謝安嶼沒再猶猶豫豫的:“房租是多少?” 余風(fēng)隨便想了個金額:“300?!?/br> 謝安嶼好一會兒沒出聲。 余風(fēng)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破壞市場秩序了?” 謝安嶼驀地笑了一聲。 余風(fēng)有時候說話挺風(fēng)趣的。 “那就500吧,我那次臥不大,不值那么高的價?!?/br> 房租就這么談攏了,謝安嶼比余風(fēng)想象中得干脆很多,他是有點較真,但不別扭。較真跟別扭還是有區(qū)別的,別扭過勁了容易招人煩,謝安嶼不會這樣,他有自己的一套處世準(zhǔn)則,為人認真,行事利落。 作者有話說: 風(fēng)已著陸 第25章 余風(fēng)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坐電梯進了小區(qū),他按了一下指紋密碼, 告訴謝安嶼:“門鎖密碼是060523?!?/br> 謝安嶼站在余風(fēng)身后, 聞言抬頭看了看他,心道你這就把門鎖密碼告訴我了? “記下了嗎?”余風(fēng)轉(zhuǎn)頭問他。 謝安嶼點點頭。 “我有時候要出差,不一定每天都在家住?!庇囡L(fēng)說著打開門, 直接領(lǐng)著謝安嶼到次臥去。 余風(fēng)打開次臥的燈,這房間比謝安嶼想象的大多了, 床旁邊一排衣柜,前面放了張桌子,窗戶那兒還能躺人。 小島同學(xué)還不知道這種窗戶叫飄窗。 余風(fēng)走過去把謝安嶼的書包放在桌上。 謝安嶼有點喜歡那個飄窗, 他忍不住問余風(fēng):“余哥,窗戶旁邊那塊地兒我平時可以坐么?” 余風(fēng)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你躺那練瑜伽都行,就怕你兩米的大長腿擱不下?!?/br> 謝安嶼發(fā)現(xiàn)余風(fēng)這人很愛一本正經(jīng)地開玩笑, 貧嘴的時候都一臉酷樣兒。 “謝安嶼。”余風(fēng)往飄窗上一坐, 微微仰頭看著他。 謝安嶼回視余風(fēng)。 “跟任何人打交道都要留個心眼,其實按理來講,你今天不應(yīng)該這樣毫無防備地跟我回家,萬一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相信你?!敝x安嶼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