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過島嶼 第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驚鸞(雙重生)、斷了線gl(純百)骨科、成為我的籠中雀、《海賊王》梅開二度的她不想做海王
? 風(fēng)吹過島嶼 作者:幾京 文案: 外婆去世后,謝安嶼獨自從小島進(jìn)城,他雖然窮,但有一副好皮囊,聲音也不錯,一時間找不到工作的謝安嶼,在表姐的推薦下,在一款叫[限時男友]的小程序上填了信息當(dāng)起了“虛擬男友”。 謝安嶼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接收了第一個客人的單子,沒承想第一個客人居然是個男的。 外冷內(nèi)sao爹系攻 x 內(nèi)斂但直球的犬系少年受 *非網(wǎng)戀文,小程序只是個引子 *年上,年齡差10 ,慢熱 ---------- 接檔文《驟落》(紋身師攻x大學(xué)生受) 感興趣的朋友可以戳專欄收藏。 文案—— 向邊庭背著家里人偷偷紋了個身。 紋之前朋友勸他換家紋身店,因為聽說他挑中的那家店,老板以前犯過事兒,在里面蹲過一段日子。 向邊庭不以為意,仍舊去了那家店。 紋身店老板是蹲過牢,還是個混血帥哥。 向邊庭對自己的紋身很滿意,還對那個老板動了心。 *排雷:攻受均有戀愛經(jīng)驗 *年上,《同學(xué)婚約》副cp的故事 內(nèi)容標(biāo)簽: 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謝安嶼,余風(fēng)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虛擬男友成了現(xiàn)實男友。 立意:擁抱生活。 第1章 霜葉渚是一座面積不大的島嶼,島上有成片成片的楓樹林,一到秋天,萬物開始凋零的季節(jié),島嶼就像被紅色的水彩浸潤了一樣,楓林盡染,堪稱盛景。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霜葉渚的“霜葉”便取自于這首詩。 謝安嶼在霜葉渚生活了十八年,現(xiàn)在,可能要離開了。 仲春,捕魚的好時節(jié),溫度適宜,來霜葉渚旅游的游客也很多,太陽西落,謝安嶼送走最后一批游客,按今天的捕魚量去老板那兒拿了酬勞。 謝安嶼今年十八,不上學(xué),沒有自己的漁船,平時在別人的漁船上幫游客捕魚賺錢,以此作為生計。 謝安嶼沒有智能手機(jī),也沒有銀行卡,漁船雇主每次給他結(jié)工資的時候都覺得有些麻煩。雖然霜葉渚一半的島民都還在用現(xiàn)金,那也都是老人了,年輕小孩兒就沒有沒買手機(jī)、沒辦銀行卡的。 老板把塞了紅鈔票的信封遞給謝安嶼,他的手是濕的,信封被他粗壯的手指捏出了皺巴巴的水痕。他咬著煙,對謝安嶼說:“安嶼啊,你小子啥時候能去辦張卡,辦張卡又不要多少錢的,回回得給你準(zhǔn)備現(xiàn)金,麻煩死了?!?/br> 謝安嶼的工資是按日結(jié)的,錢多錢少取決于給客人捕魚的數(shù)量,捕的魚多,老板賺得就多,給他的抽成也就多。 老板嚇唬他說:“下周還不辦卡,你當(dāng)心我連錢都不給你了啊?!?/br> 謝安嶼把信封塞進(jìn)口袋,說:“王叔,我下周可能就不來了?!?/br> “啥?為什么?”老板叼著煙愣住了。 謝安嶼雖然年紀(jì)輕,是他這里最小的雇員,兩年以前嚴(yán)格來說還是個童工,但捕魚技術(shù)是一流的,模樣長得又好,那些來玩的游客本沒有上船捕魚的計劃,看到“助捕人員”里有這么個帥小伙,也會臨時起意上船玩玩兒。 總之,謝安嶼給他賺了不少錢,是他這里的“金牌員工”,他當(dāng)然不舍得放他走。 “家里有點事?!敝x安嶼說。 “怎么的?出啥事了?”王志武往地上撣了撣煙灰,他心想謝安嶼的外婆不是前不久剛?cè)胪羻?,他父母走得早,他家老太太又離開了,家里就他一人,還能有什么后顧之憂? 謝安嶼不愿多說,搖搖頭:“沒怎么,我先回了?!?/br> 他就這性格,話不多,也不喜歡講自己的事,性子又有點軸,既然這么說了,就算說破嘴皮子大概率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王志武嘖了一聲,煙頭扔地上踩滅了,沒再多問,臨走前給他拎了條新鮮的海鱸魚。 “這魚你拿回去。”王志武把灌了水的塑料袋往他手里一塞,里面的魚還很活泛,他又嘖了一聲,聲音里好像帶著怨氣,“能來就再來?!?/br> “謝謝王叔?!?/br> 太陽下山了,碼頭的漁民都收家伙什準(zhǔn)備回家了,傍晚的碼頭是很美的,海天交接處可以看到夕陽西落的全過程。不過這副景象謝安嶼幾乎天天都能看到,所以已經(jīng)見怪不怪,但他并沒有覺得不美。 日升日落,他每天迎著朝霞來,披著晚霞?xì)w,這樣的景象對他來說很平凡,平凡也是一種美。 有三三兩兩的游客在岸邊拍照,謝安嶼拎著魚,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丁小飛從海的另一邊跑來。 這個點,丁小飛正好放學(xué)。丁小飛是謝安嶼的發(fā)小,高考沒有考到島外去,就在霜葉渚這個島上念高校。一來他成績夠不上,二來他家里是開小餐館的,家里人希望他能留在島上,將來繼承餐館,所以他就報考了島上唯一的職業(yè)高校。 能離開霜葉渚去島外念大學(xué)的孩子很少,要么是特別有錢的,要么是成績特別好的,而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太少了,很多人出生時的資源就已經(jīng)決定了他的未來,這“很多人”中也包含了謝安嶼。 謝安嶼時常會想,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但從來沒有過清晰的答案。對他來說,好好活著就是他的未來。 謝安嶼上半身就穿了件黑色的背心,看得丁小飛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雖然霜葉渚氣候溫和,但才剛四月份,春寒料峭,空氣中還彌留著一絲冷意。 不過謝安嶼抗凍,身材勁瘦,體格又好,胳膊一用力就能看見明顯的肌rou線條,常年在海上捕魚,干的是體力活,風(fēng)吹日曬的,皮膚也曬成了小麥色。 丁小飛凈身高177,在同齡人里不算矮,往謝安嶼旁邊一站,矮了一大截。明明倆人同歲,他不知道謝安嶼是吃什么長這么高的。 汗珠沿著鬢角,從謝安嶼短短的發(fā)茬中滑了下來,謝安嶼抬手蹭了一下臉頰。 丁小飛開口直奔主題:“小島,我昨天問過我爸了,我爸說你可以找個律師,律師肯定知道這種事兒怎么解決,再不然,補(bǔ)償款總能要回來一點?!?/br> 謝安嶼住的那一片要拆遷。 霜葉渚地廣人稀,過去經(jīng)濟(jì)落后,近兩年旅游業(yè)興起,島民的生活條件才日漸改善。謝安嶼他家坐落的那片土地離海岸很近,風(fēng)光優(yōu)美,有開發(fā)商看中了商機(jī),打算開發(fā)建度假村。 家要拆遷這事兒,謝安嶼是一個月前才知道的。雖然島上早有風(fēng)聲傳出,但都是捕風(fēng)捉影的,誰也不知道消息真假,所以謝安嶼也就沒放在心上。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才知道他二叔早就自作主張把拆遷同意書給簽了。他連考慮的機(jī)會都沒有,更別說提出異議。 進(jìn)程飛速,謝安嶼還沒有任何準(zhǔn)備,就收到了限期拆遷通知書。 他馬上要沒有家了。 以前的老房子都是自建房,沒有房產(chǎn)證,謝安嶼現(xiàn)在住的這間房是他爺爺年輕的時候建的,按他二叔的說法,這房子是他爸建的,理應(yīng)是他的財產(chǎn),他當(dāng)然能隨意支配它的使用權(quán)。 因為沒有房產(chǎn)證,房子的所屬權(quán)在法律上的定性模糊,他二叔確實有權(quán)利在拆遷同意書上簽字。 謝安嶼把魚拎到丁小飛手里,說:“哪有錢找律師啊。” 丁小飛看了看袋子里面:“你給我啦?” 謝安嶼嗯了一聲,往前走,丁小飛跟在他身邊:“錢我可以管我爸借。” “請律師可不是花幾百塊的事?!?/br> 丁小飛不說話了。 “萬一找律師也沒用,錢還白花了?!?/br> 丁小飛沉默數(shù)秒,爆了句粗,罵道:“你二叔真不是個東西,瞞著你偷偷簽字也就算了,連補(bǔ)償款都想獨吞,他還是不是個人啦?” 補(bǔ)償款在拆遷通知書下發(fā)前就已經(jīng)到位了,錢自然是打到謝安嶼二叔的賬戶上的。 謝安嶼平時與他二叔家?guī)缀鯖]有來往,拆遷的事他認(rèn)了,關(guān)于補(bǔ)償款他也去二叔家理論過,他二叔嬸嬸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說這房子本來就是他家的財產(chǎn),他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一個說家里生計困難,在外頭欠了好多債要還??傊繘]有,要錢也沒有。 他二叔爛賭成性,外頭欠了一屁股的債,好不容易拿到這筆補(bǔ)償款,怎么可能舍得吐出來半個子兒。 丁小飛越想越氣不過,感覺胸口快炸了,他緊緊揪著手里的塑料袋,郁悶道:“又沒房又沒錢,你以后要上哪兒住去???你們那馬上就要拆了吧,你要不先住我家?” 謝安嶼沒吭聲,非親非故的,他不可能住丁小飛家,就算現(xiàn)在住一陣解燃眉之急,之后呢?他又能上哪兒去?丁小飛只是他的朋友,幫他是情分,如果他自己不把握好度,情分會變成負(fù)擔(dān)的,既是小飛的負(fù)擔(dān),也是他的負(fù)擔(dān)。 “再說吧。”謝安嶼說,“還有幾天呢?!?/br> “哎,你二叔怎么這么畜生啊,你好歹跟他流的是一樣的血啊,他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啊?” “小飛,血緣決定不了什么?!?/br> 謝安嶼爸媽還在世的時候,給他二叔貼補(bǔ)過不少錢,那個時候他們家跟二叔家還是有來往的。爸媽去世后,他二叔就來得少了,后來知道謝安嶼在漁船上給游客捕魚賺的錢多,還腆著臉來借過幾次錢,被外婆舉著掃帚趕出去了,此后再也沒登過門。 夜風(fēng)有點冷,謝安嶼吸了吸鼻子,丁小飛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連件外套都不帶,夜里風(fēng)大著呢。今天去我家吃飯,把這魚解決了,順便跟我爸商量商量,看看還有沒有辦法,房子也不可能不拆了,但這錢總得想法子要點回來啊?!?/br> “那些錢他肯定早就拿去還賭債了?!敝x安嶼低頭看著自己灰撲撲的運(yùn)動鞋,“小飛,我想出島?!?/br> 丁小飛一愣:“你要……走???” “嗯?!?/br> “別吧,咱再想想辦法唄,你走了我咋辦,我以后上哪兒找你去?!倍⌒★w越發(fā)郁悶了,他跟謝安嶼從小玩到大的,他小時候經(jīng)常生病,發(fā)育得又晚,人長得瘦小,老被高年級的小混混欺負(fù),謝安嶼沒少幫他。 “我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家了。” 丁小飛急道:“你在島外也沒有家啊——”他立刻閉了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舍得走???你都在這兒生活了這么多年了,從小就在這兒?!?/br> 怎么舍得,爸媽、外婆,他們也在這片土地生活了一輩子,這里連風(fēng)雨都有他們的痕跡。 謝安嶼說:“我連生活都成問題了,哪有心思去想舍得不舍得,而且我還有債要還呢?!?/br> 外婆葬禮的費用都是借的,生前給她治病買藥也陸陸續(xù)續(xù)借了一些島民的錢,他要盡快還清。 “寶啊,以后的日子都要好好地過”——這是外婆臨走前在他耳邊說的最后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眼睛里有光,那是她生病以來目光最清明的一次。 兩個人的影子被夕陽拉長了,投射在地上,丁小飛看著地上高出自己一截的影子,點頭道:“那就出去吧,外面賺錢的機(jī)會多,工資肯定也比咱島上高?!?/br> 家里的墻上已經(jīng)用紅色的油漆寫了“拆”字,屋里冷冷清清的,外婆剛?cè)ナ赖哪菐滋欤x安嶼仿佛還能聽到耳邊傳來“寶兒”“寶兒”的叫喊聲,日子久了,他連這些幻覺都感知不到了。 家里的電話響了,只有一個人會往這臺座機(jī)上打電話。 謝安嶼舉起了聽筒:“姑姑?!?/br> “哎,安嶼,吃晚飯了嗎?” “吃了?!?/br> “你家里拆遷了?怎么回事?。俊?/br> 謝安嶼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