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陣子，下一陣，滴滴答答沒完沒了。有時候它還是太陽雨，一邊太陽當頭曬著一邊呼啦啦狂風暴雨，就這么折騰了一個周末，非把打工人悶在家里不成。

    周一，該上班的人上班去了，看著城市車道上長龍似的車子，老天爺也舒服了，太陽從云朵后來探出腦袋。

    周一的早上例行開會，大家坐在樓上大會議室里，交流了工作情況，把上周留下來問題總結(jié)了下，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后，大家從會議室里出來。

    “三叔，我們整理的幾個大廠的資料你發(fā)給大家看看，都學習學習......”

    他話語一頓，樓下大門旁，有個三十上下的男人正抽著煙等人，看任焰他們下來，忙把煙滅了。

    任焰走過去，兩人低頭聊了幾句，任焰點點頭，回頭朝胡伯道：“胡伯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電話。”

    “好?！?/br>
    任焰跟著男人走了出去，沒過一會，一輛小貨車跟著私家車從工廠開了出去。

    張語歆張望了兩眼，好奇地問：“老板干嘛去？”

    李老師：“應(yīng)該是收水果去吧?！?/br>
    張語歆驚喜道：“老板要買水果給我們吃啊？”

    “不是?！崩罾蠋煴凰盒?，解釋道：

    “是給豬吃的，我們這很多人家都種水果，現(xiàn)在正好成熟季節(jié)，周末這雨一下，都掉到地上不能吃了?！?/br>
    “人不能吃，豬能吃，我們豬場一直都是收這種因刮風下雨受到機械損傷的水果的，也不值幾個錢，就當是給豬補充維生素了?！?/br>
    “這樣......”張語歆似懂非懂。

    杜平村所在的縣不算是專門以種植水果為生的，但這邊山多地多，的確每個村子多多少少都有果樹，少的就一兩畝，多的一整個山頭。最開始是旁邊幾個村子，因為心疼被雨打落在地上的水果，就拉過來問齊叔能不能收。

    那還是二三十來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錢，值錢啊。跟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勞動人民不忍心看自己的心血報廢，也不舍得這個錢，就拖著板車來問。

    齊叔都收了。

    后來漸漸事情傳了出去，遠近幾個鎮(zhèn)都會來問。這習慣也慢慢保留了下來，時至今日。

    ——

    “到地方了。”

    任焰跟著前面那輛白色的桑塔納轉(zhuǎn)進村口，這個村子在兩座山的凹陷處，看著位置不好，但浙江農(nóng)村的山大多低矮，山上還能種樹，村民習慣了住在山凹凹里也沒想到要出去。

    這村子因為離鎮(zhèn)子有點距離，發(fā)展沒靠近城鎮(zhèn)的好，一看路邊的房子就顯得破落，過來的路上也有幾處沒修好，下了雨之后土塊結(jié)成淤泥，一片泥濘。

    桑塔納停在靠著池塘的一戶人家庭院前，示意他們下來，任焰動作嫻熟地停好車，拍了拍副駕駛位。

    “下車了?！?/br>
    莫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認命地從副駕駛上下來。

    雨后山里空氣很好，溫度也降了有四五度，莫非出去后就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舒服。”

    桑塔納把他們領(lǐng)到地方后就離開了，今天要賣水果的不是桑塔納的車主，車主就是一聯(lián)絡(luò)員，還不得中間商賺差價的那種。

    任焰跟莫非走進院子，院子里坐著好幾個村民，手上捧著杯子在慢悠悠喝茶，見任焰他們來了就站起來。

    第19章 19 .莫非：救命啊！

    “都裝好了?！?/br>
    水果早就被裝到了框里，放在院子里，框里水果也有好幾種，有桃子有梨，看這人數(shù)，應(yīng)該是好幾家湊起來的。

    “來，你稱一下?！?/br>
    主人家拿出一個臺秤。

    “阿叔應(yīng)該稱過了，你直接報給我好了?！?/br>
    “那好的呀。”主人家拿出一個小本子，指著最下面的數(shù)字說：“一共八百六十斤。”

    “好?！比窝嬷苯痈读隋X。

    其他人幫忙把水果裝到車上，很快小貨車外一個屏幕里跳出一個數(shù)字。

    “910.”

    “不騙你的吧?！敝魅思因湴恋卣f：

    “八百六十斤就是八百六十斤。”

    “是，都這么多年了，那阿叔肯定不會騙我的。”

    主人家把零錢找給他，說：“山下還有個老胡，他那邊東西不好運上來，麻煩你跑一趟了?！?/br>
    “沒事?！?/br>
    所謂的山下就是一個坡，路修的倒還挺整齊，就是私家車帶了東西可能是不好走。

    任焰他們到了一棟兩層樓的房子，走進院子就看到有個老人家正坐在門口，地上攤了一地的竹條，老人坐在二樓走廊投下的陰影里，兩只手正嫻熟地在編一個竹籃。

    “胡師傅是不是？我們來收水果。”

    “哦，來了啊?！?/br>
    老人站起來，直接推開旁邊堂屋的門，一般農(nóng)村房子的格局，正門主屋就是日常起居飲食的地方，旁邊的小屋子就是當倉庫。門一推開，就看到里面一框框的水果。

    他剛想抱起一個框，任焰跟莫非連忙上前。

    “叔你坐吧，我們來。”

    “五十斤?！?/br>
    “六十五斤。”

    “……”

    “一共五百五十斤?！?/br>
    任焰一邊數(shù)著錢一邊看著四周：

    “老師傅就你一個人忙活?。俊?/br>
    “是啊，忙的時候就叫兩個人幫忙?！?/br>
    “這邊上的竹籃草帽都是您自己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