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22)你還在騙我!
虞靈枝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讓黑布蒙著,四肢也被鎖鏈?zhǔn)`,像是被人綁在了床柱上,稍微動一下就帶出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響。 她記得自己方才明明在和崔珩喝茶,隨后午間回客棧小憩,之后便沒了意識。 她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在哪,還在不在客棧,如果不在,那崔珩知曉她不見了嗎。 并未焦慮太久。 吱呀—— 門被人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 “你倒是沉得住氣?!?/br> 虞靈枝動了動耳朵,來人的聲音十分耳熟,并未刻意掩飾。 她心中有了答案,在想要不要說破,對方將自己的眼睛蒙起來,也許就是不想被她知曉真實身份,如果她戳破了,會不會令其惱羞成怒。 “哼,慣會裝模作樣。” 對方這樣分明就是沒想遮掩,虞靈枝開門見山:“袁娘子,你為何要綁我?我記得我從未得罪過你?!?/br> 袁寧冷笑:“我做事需要跟你解釋么,莫說綁了你,就是殺了你又能如何?” 虞靈枝心里咯噔一下,猶自鎮(zhèn)定道:“我想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 袁寧不耐地打斷她:“你少來這套,我就直說了罷,凡是糾纏崔珩的女子,我都不會讓她好過。” “你知道為什么我要蒙著你的眼睛么?我是在想,如果看不見的話,等下你心里是不是能好受點,也算我留給你最后的體面了?!?/br> 虞靈枝心道不好,焦急道:“袁娘子怎知你想要的我不能幫你得到,你殺了我,固然一時痛快了,可崔珩會記我一輩子,你如何同我爭呢,不如另辟蹊徑……” 袁寧猶豫了下,固執(zhí)道:“我不用你幫我,我也不殺你,如果你被旁人玷污了,崔珩自然看不上你?!?/br>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任憑虞靈枝如何呼喊也不再回頭。 虞靈枝快要被氣瘋了,這個瘋女人!竟是打的這個主意。 她好歹也是世家貴女,也有幾分氣節(jié)在,從前為了活命討好荊復(fù),甚至想過若他不管不顧強要了她,她也只能認(rèn)命,可這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袁寧隨意找來一個低賤的男人玷污她。 沒過多久,門又被打開了。 虞靈枝臉色煞白,聽腳步像是男子,且不止一個,她沒想到袁寧會這么恨她。 所幸來人就站在門口,并未靠近她,也沒聽見門再次合上的聲音,這讓她心下稍定。 來人一直不說話,但她能感受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故作鎮(zhèn)定率先開口:“我想找你們過來的娘子并未說清我的身份,我夫君是陵城郡守,乃是崔氏一族嫡支,他此刻就在城中,郎君切莫為了一點蠅頭小利開罪崔氏,我與夫君恩愛非常,郎君何不拿我做籌碼,去換取更大的利益?” 一道男聲響起:“庶人做官也使得?” 虞靈枝愣了下,這個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怕對方不耐,忙不迭道:“自然可以。” 她松了口氣,對方肯提出要求,那就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那人又道:“我憑什么信你,你這樣回去清白也不保了,你那……郎君只怕是不肯?!?/br> 虞靈枝焦急道:“他肯的,他愛極了我,何況、何況我已經(jīng)有了崔氏的骨rou,他不可能不管我……” 虞靈枝絞盡腦汁,想要給出更多籌碼令對方動容,然而方才還在說話的男人卻忽然噤聲。 她皺眉試圖再說些什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下一瞬她就感覺自己的衣襟被人拽起來,整個人被猛的推在墻上,后背撞得火辣辣的疼,帶起一陣刺耳的鎖鏈碰撞聲響。 她痛得一下掉出幾顆淚珠,又驚又怒,就要出聲質(zhì)問,一具溫?zé)峤Y(jié)實的軀體覆上來,熟悉的氣息鉆進鼻腔,虞靈枝立時冷卻下來,混沌的腦子都清醒了許多。 男人的嗓音在她耳畔陰惻惻響起:“阿枝,你方才說什么?有了什么東西?再說一次。” 虞靈枝顫抖著嘴唇:“我、我方才扯了謊,我沒有懷孕?!?/br> 男人大掌在她頸項間摩挲,一整個握住,這樣細的脖頸,輕輕一扭就能扭斷,這樣他就再也不會為此心底躁郁了,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叫囂著,殺了她! 虞靈枝大氣也不敢喘,忙不迭又說:“是真的!我、我還是處子!” 說完屈辱地撇過頭,男人聞言愣了下,倒是沒想到她連這種荒謬的謊話都能說出來,是真的把他當(dāng)成傻子么。 禁錮在脖頸的大掌開始收緊,虞靈枝感受到咽喉處不斷傳來擠壓的痛感,呼吸也變得困難,眼淚一下子滑落,滴到荊復(fù)的手上,就像是被突然灼傷了一般,松開了禁錮她的大掌。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半是討好半是哀求:“荊郎,我是有苦衷的,我當(dāng)時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離開阿娘,何況、何況我沒有想要害你,那賊人不是我派來的,他還要對我動手……我當(dāng)時就后悔了,后來我回去找你了,我想和你走的,可是我怎么也沒找到……” 虞靈枝語無倫次地辯解著,像從前那樣在他懷里討好地輕蹭,試圖喚起他的憐惜之意。 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滿口謊言、貪生怕死,死到臨頭還在蒙騙他,她與母親沒有半點相像之處,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出離的憤怒席卷了他的大腦,低吼:“到了現(xiàn)在你還在騙我!” —— 下一章是angry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