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東宮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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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慶王府打發(fā)過來伺候的劉婆子也是個(gè)人精,想從她身上撈點(diǎn)油水,知道府里主子們的情形,便故意在小桃跟前泄露口風(fēng)。 這不,聽到慶王要去母留子,雁蘭心焦得不行,又使了不少錢銀到劉婆子身上,才知道府里的正主兒們在鬧和離。 劉婆子通過自己的渠道靠賣主子們的實(shí)時(shí)信息從這娘子身上狠賺了一筆。 雁蘭心中不安,琢磨著夫妻既然鬧了起來,便橫插一杠,裝病驚動(dòng)那邊,仗著肚子里有崽,想法子見一見慶王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趙承延下值回來就聽薛嬤嬤說別院請了大夫,他眉頭一皺,問:“現(xiàn)今是何情形?” 薛嬤嬤答道:“聽說大夫開了保胎藥?!庇值溃澳茄隳镒幼ゲ环€(wěn),又車馬勞頓進(jìn)京,被郎君獨(dú)自扔在別院,郎君得空時(shí)還是過去瞧瞧為好,畢竟在孩子未出世前大意不得?!?/br> 趙承延“嗯”了一聲,沒說其他。 晚些時(shí)候崔文熙過來,原本想同他說回娘家的事情,哪曾想撲了場空。 薛嬤嬤說方才慶王出去了。 崔文熙望著外頭暗下來的天色,臉上沒什么表情,“他可曾說過什么時(shí)候回來?” 薛嬤嬤答道:“不曾。” 崔文熙沉默了許久,才道:“我再等一會兒?!?/br> 她端坐到太師椅上,兩手放置于雙膝,安靜地望著門外,一言不發(fā)。 薛嬤嬤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下了,“娘子若有吩咐,盡管差使老奴?!?/br> 崔文熙“嗯”了一聲,看向她道:“嬤嬤年事已高,今日勞累了一天也該歇著了,我就在這兒坐會兒,有芳凌伺候就好?!?/br> 薛嬤嬤應(yīng)了聲是,默默地退下。 崔文熙又恢復(fù)了方才的沉穩(wěn),她就安靜地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屋檐下的燈籠被一盞盞點(diǎn)亮。 趙承延還沒回來。 芳凌心里頭很不是滋味,悄然無息地點(diǎn)亮燭火,屋內(nèi)頓時(shí)明亮起來。 從頭到尾崔文熙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是像木頭那樣坐在椅子上,背脊永遠(yuǎn)都是挺直的,沒有任何彎曲。 也不知是在跟自己較勁還是跟慶王較勁,她硬是一動(dòng)不動(dòng)等到宵禁鼓聲響起。 那六百道鼓聲,一聲聲敲擊到她的心上,把僅存的一點(diǎn)幻想敲碎。 她其實(shí)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 在某一瞬間,崔文熙冷不防笑了起來,嘴角浮著嘲弄。 一旁的芳凌揪心道:“娘子,夜深了,且回罷。” 崔文熙“嗯”了一聲,伸出手,她上前攙扶。 許是坐得太久,身子都泛酸了,她起身的時(shí)候有些虛晃,芳凌連忙扶住。 崔文熙定了定神兒,悄然無息地離去了。 待主仆走后,薛嬤嬤才從角落里出來,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沒有說話。 她一生無子,收養(yǎng)了一名孤女養(yǎng)在膝下,叫六月。 小丫頭也在府里當(dāng)差,她才十一歲,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不解問:“郎君離去時(shí)曾說過不回來的,阿娘為何不跟娘子說清楚呢?” 薛嬤嬤淡淡道:“做人吶,就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有些事情,莫要非得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br> 說罷看向六月,慈愛道:“你還小,很多道理都看不透,以后就會吃大虧。今日且記住了,勿要學(xué)娘子那般擰巴,該忍的時(shí)候就得學(xué)會忍,若不然,以后的日子過起來可就艱難了?!?/br> 六月似懂非懂,“阿娘這話我聽不明白?!?/br> 薛嬤嬤看著她說道:“聽不明白也有聽不明白的好處?!庇值?,“女郎家討生活到底不容易,得學(xué)會彎腰,服軟,糊涂一點(diǎn),才能把日子過得舒坦些,明白嗎?” 六月點(diǎn)頭。 另一邊的崔文熙回到瑤光園洗漱后,一直沒有說過話。 芳凌擔(dān)心她氣壞了身子,欲言又止道:“娘子別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若覺得不痛快,罵奴婢幾句都好?!?/br> 崔文熙坐在妝臺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道:“明日回娘家,你給我打起精神來,莫要像現(xiàn)在這般一臉怨氣,知道嗎?” 芳凌沉默不語。 崔文熙:“芳凌,我想明白了,就算我退讓接受去母留子,我也受不了他去別院兒。我就是個(gè)妒婦,你看方才,得知他出去了夜不歸宿,我就受不了了?!?/br> “娘子……” “我很小氣的,沒法二女共侍一夫,嫌臟。”又道,“你讓我忍,可是懷胎十月,還會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事情讓我去面對,我卻一刻也忍受不了。” 看到她忽然流露出來的情緒,芳凌才深刻地體會到了她的艱難,黯然道:“往后不論遇到什么,奴婢都會一直站在娘子身后?!?/br> 崔文熙扭頭看向她,“我要離開慶王府,你應(yīng)該知道,會很艱難。” 芳凌眼神堅(jiān)定道:“只要是娘子想做的,奴婢絕不會拖后腿?!?/br> 崔文熙欣慰道:“慶王不會放我走,崔家也不會放任我和離,并且我還上了皇室宗族的玉牒,若要除名,沒那么容易?!?/br> 芳凌憂心道:“這場仗,極難打?!?/br> 崔文熙:“我不怕,我怕的是為了成全所有人,我得一輩子困在慶王府?!?/br> 芳凌知她心意已決,安撫道:“娘子別多想了,天色不早,且早些歇息,若不然明兒回國公府氣色不好,叫夫人擔(dān)憂?!?/br> 崔文熙是極其愛美的,害怕留下黑眼圈,當(dāng)即躺到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趙承延未回來,直接從別院去上值。 崔文熙也沒問,經(jīng)過昨晚的等待后,她似乎徹底對那個(gè)男人死心了,早上胃口極好,用了一碗雞湯餛飩,吃了十多個(gè)。 用完早食后,她又沐浴梳洗一番,全身上下都用脂膏潤養(yǎng),確保每一寸肌膚都滑嫩白皙。 沒有什么比愛美更重要了,畢竟這副皮囊還得陪伴她數(shù)十年呢。 今日回娘家,她特地挑選了時(shí)下最流行的石榴裙,搭配白色的花素綾大袖衫,再配上一條石榴色披帛,發(fā)髻則選擇圓髻。 石榴裙顏色鮮亮搶眼,很是吸睛,頗受京中女郎們的喜愛。 崔文熙也喜歡這種明媚大方的色彩,她的氣質(zhì)溫婉端方,且?guī)е|秀的雍容貴氣,完全能壓得住石榴紅的艷。 素白的大袖衫斂去了裙子的張揚(yáng),不至于讓她這個(gè)婦人顯得輕浮。 頭上梳的圓髻?zèng)]用什么繁縟的配飾,只插了兩支花釵和一把玉梳櫛。 妝容比往日稍下得重些,是艷麗的桃花妝。 頸項(xiàng)上則戴了一串粉珠項(xiàng)鏈,腕上一只帝王綠翡翠鐲,腳上穿的蜀錦繡花鞋,只站在那里,就成了一幅仕女圖。 看起來很昂貴的樣子。 芳凌從未懷疑過她的審美與穿搭,贊道:“娘子這身極好看。” 崔文熙站在衣冠鏡前打量鏡中人,也很滿意。 她才二十四的年紀(jì),打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不愁吃穿,也無需為生活cao勞,又愛倒騰,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過什么。 也或許是她太過老沉穩(wěn)重,十八歲看起來是這模樣,二十四歲了還是這番模樣,若是三十四歲還是這模樣就更好了。 崔文熙有點(diǎn)自戀,愈發(fā)覺得鏡中的女郎美得搶眼。 只要一想到往后脫離慶王,抱著自己的嫁妝想怎么過就怎么過,心里頭就不由得美滋滋。 二嫁又如何? 無法生育又如何? 她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該吃吃該喝喝,又不是沒錢揮霍,當(dāng)小富婆不好嗎,為什么非要跟慶王內(nèi)耗呢? 想到此,她的背脊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把從庫房里挑選出來的長白山野參和燕窩錦緞等物清點(diǎn)妥當(dāng)后,府里的丫鬟婆子跟著一同出府前往鎮(zhèn)國公府。 寬敞舒適的馬車已經(jīng)在府門等候了,馬夫見主仆出來,連忙上前放下杌凳。 芳凌攙扶崔文熙上馬車,待她坐好后,一行人才浩浩蕩蕩離開慶王府。 鎮(zhèn)國公府崔家離慶王府并不遠(yuǎn),只有一個(gè)坊的距離,這邊已經(jīng)派家奴提前去告知了。 得知自家閨女要回娘家看望二老,國公夫人金氏高興不已,她體態(tài)豐腴,眉間一顆痣,年近半百仍舊不減當(dāng)年風(fēng)韻。 鎮(zhèn)國公崔平英娶了三房妻妾,正妻金氏生了一子兩女,長子和長女都是從她這房出的,對崔文熙很是偏愛。 這不,金氏換了一身黛藍(lán)衣袍,親自去府門口接迎。 待慶王府馬車駛來,國公府的家奴們齊齊跪禮。 馬夫勒停馬兒,婢女取下杌凳放好。 芳凌打起簾子伸手?jǐn)v扶,崔文熙搭到她的胳膊上,緩緩下馬車。 她是慶王妃,品階比國公府高,所有人都會同她致禮,包括金氏,哪怕是長輩,都要敬三分。 看到自己的親人,崔文熙很是高興,款款走上前攙扶金氏道:“阿娘?!?/br> 金氏應(yīng)了一聲,見她仍舊跟以往那般光鮮亮麗,只不過形體稍稍清瘦了些,說道:“我兒清減了些?!?/br> 崔文熙笑吟吟道:“我吃得少,怕發(fā)胖。” 金氏握住她的手,親昵道:“女郎家就要豐腴些才好?!?/br> 母女二人笑著打趣了兩句,相互攙扶著進(jìn)府。 路上金氏問起女婿慶王,崔文熙答道:“四郎才回京,近些日忙得很,待他忙過這陣子,再來給二老問安?!?/br> 金氏拍了拍她的手,輕言細(xì)語道:“你夫妻二人分離得有小半年了,不膩歪在一起,還跑回娘家作甚?” 崔文熙笑道:“女兒這不是想阿娘了嗎?” 這話把金氏哄得樂呵了,調(diào)侃道:“你這張嘴最會哄人了,我啊,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得了你們仨兒,個(gè)個(gè)都長進(jìn),打小就不跟我添麻煩,從未讓我cao過心。” 聽到這話,崔文熙并未說什么,只看著自家老母親抿嘴笑。 她若同她說起與慶王和離一事,只怕國公府得雞飛狗跳,全家哭天喊地了。 想到那情形,崔文熙默默地把皮繃緊了些。 第5章 家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