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約如不記得自己是幾點(diǎn)睡覺的。深夜的海風(fēng)似虎嘯，她關(guān)嚴(yán)了窗，折回關(guān)上電視，花了一小時(shí)洗澡，躺上床后玩起手機(jī)。那些時(shí)間過得太快了，她沒有什么印象，更別說記得自己是幾時(shí)睡著。

    正睡著，夏約如依稀聽見朱鈴的聲音，近得像是在自己的身側(cè)。

    夏約如恍惚，聽著朱鈴從“小如”叫到了“夏約如”，終于動(dòng)了一下，但是個(gè)轉(zhuǎn)身蒙上被子的動(dòng)作。

    朱鈴生氣了，使勁推她，一面推著，一面喊著：“起床了，夏約如！太陽照屁股了！”

    夏約如被當(dāng)不倒翁推了幾下，也崩潰了，聲音從被子下傳來顯得沉悶：“起了！”

    夏約如被朱鈴拉起來，推搡著去洗漱。朱鈴開了冷水，浸濕面巾直往夏約如的臉上敷。夏約如冷得大叫，躲閃到浴缸旁。

    朱鈴嘻嘻笑，扔了面巾，雙手舉起做投降手勢(shì)：“你洗漱吧，我不動(dòng)了?！?/br>
    夏約如試探幾步，見朱鈴真站著不動(dòng)，才走來。

    夏約如按照往常速度洗漱，朱鈴嫌棄慢，催了又催，夏約如罵她是麻雀。

    在朱鈴的嘰嘰喳喳間，夏約如洗漱完了。

    林字灣坐在地上，在吃早飯，聽見從臥室來的說話聲，頭不轉(zhuǎn)，說：“拿了兩份早餐?！?/br>
    朱鈴彎腰朝林字灣笑：“謝謝?！?/br>
    林字灣彎起嘴角，咬牙說：“要謝就別纏著夏約如。”

    “夏約如……”朱鈴琢磨了一下，才道，“是你的夏約如，我的小如呀。”

    “我的！”

    夏約如兀自繞過他們，坐到地上吃早餐。

    朱鈴?fù)嶙?，斜瞧著林字灣悶笑兩聲，笑完緊挨著夏約如坐下。

    三人吃過飯，夏約如和林字灣進(jìn)屋換衣服。

    林字灣問：“不化妝嗎？”

    夏約如說：“朱鈴說不值得?！?/br>
    出來，林字灣問朱鈴：“平時(shí)上班都化妝，今天怎么不化妝？”

    “我檢查過了，要么已經(jīng)有情況了，要么……”朱鈴聳肩，“我才不要在他們身上費(fèi)時(shí)間呢?！?/br>
    林字灣點(diǎn)頭表示贊同，隨口敷衍一句：“你不化妝就好看?！?/br>
    朱鈴沒讓這話鉆進(jìn)耳朵。

    等夏約如換好衣服，他們便到室外去了。

    室外的空氣潮濕且慵懶，重得像漂浮半空的水滴。夏約如覺著自己站在透明水霧里。

    但大晴，艷陽就在頭頂。夏約如在太陽下曝曬，不一會(huì)兒，覺得熱了，扭頭找到片陰影。

    夏約如站到陰影下，朱鈴慢吞吞走著，不死心地長著脖子?xùn)|張西望。

    林字灣去人叢里打了招呼，來時(shí)擋住朱鈴的視線：“放棄吧，我替你看了一遍，都沒我?guī)??！?/br>
    朱鈴攥起拳頭，怒瞪林字灣一眼：“你帥個(gè)屁！汪楚延旁邊那個(gè)就比你帥多了?！?/br>
    林字灣好奇探去，汪楚延從角落走來，身邊還有一人，穿著襯衫，身量高壯，高出汪楚延一個(gè)額頭，一條蛇皮腰帶系在腰間，下是長長的灰黑的直褲。

    林字灣記得這人，與他見過一面。那次見面前，夏約如坐在他的面前，與他笑談。他跟林字灣說，他們兩個(gè)人在談工作。

    汪楚延帶著人直奔林字灣三人而來，這人還沒走進(jìn)，就要伸出手掌。

    林字灣離他近，下意識(shí)抬手要與其握手。手剛偏過褲縫，人卻瞟他一眼，直直地越過他，接著走，一步比一步大，汪楚延被甩在了身后。

    五步走成了三步，在夏約如面前站定。

    “好久不見，夏經(jīng)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