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約如的聲音輕柔，沒有力量。林字灣聞言，卻腦袋一嗡，拉著嘲哳琴音的琴弦斷了。

    林字灣啞聲道：“所以你的意思？”他的語音緩慢，不清楚是害怕答案，還是單純因?yàn)樯ぷ痈蓾?/br>
    夏約如梗著脖子看他，直道：“我不信一見鐘情。我不相信它的存在。如果有，那只是強(qiáng)烈的性欲、而帶來的錯(cuò)覺，是赤身裸體下的交配愛情?！?/br>
    林字灣說不出話。

    他無法反駁，因?yàn)槭聦?shí)如此，yinjing的勃起和脹痛，褲襠的鼓脹，現(xiàn)在刺激著林字灣，叫他痛苦。他還硬著。哪怕夏約如戳穿了他編織的浪漫謊言，令他感到難堪了，他也還是硬著。

    然而他不能直接承認(rèn)，說：是，我是動(dòng)物，我是野獸。他做不到。

    于是他僵住了，一動(dòng)不動(dòng)。

    夏約如反而舒然一笑，好看極了。

    林字灣在讀書時(shí)候，老師會(huì)請(qǐng)學(xué)生看花的一生，他見過許多花的生老死。長大了，見的少了。不過現(xiàn)下，他又見到了。像是煙花，幾個(gè)眨眼之間，就“砰”一聲綻開，那樣盛大的絢爛。

    夏約如說：“你沒睡醒。”

    林字灣在心里暗暗同意。他嘴上說不出話，腦子里也沒有話，根本不像是平時(shí)的他。唯一解釋是他沒有睡醒。林字灣小幅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約如又笑，說：“先睡吧，睡醒再說?！?/br>
    說著，夏約如往前爬了點(diǎn)，作勢(shì)倒下。

    林字灣立即擋住她，語速飛快，但吐字清晰，說：“我醒了。”

    夏約如彎了眼，打趣道：“你剛才還說自己沒睡醒?！?/br>
    “……我現(xiàn)在醒了?！绷肿譃痴Z無倫次，“剛開始我確實(shí)有點(diǎn)……就是……性沖動(dòng)，但是我不是因?yàn)槲也鹆瞬湃プ非竽悖业南矚g也不是為了zuoai。我的喜歡就是喜歡，是每天都想和你說許多話，每天都想見到你，看到你笑的喜歡。我喜歡你，也愛你?，F(xiàn)在也是，喜歡你，愛你?！?/br>
    夏約如笑著搖頭。頭左右晃了兩次。夏約如說：“是我的錯(cuò)。先不談了，好晚了，先睡吧?！?/br>
    “不行！”林字灣急切，“為什么不能談完再睡？我不會(huì)啰哩巴嗦，不會(huì)講廢話，不會(huì)扯開話題，不會(huì)開玩笑，不會(huì)長篇大論的。先談吧——”林字灣凄凄道。

    夏約如垂眼半刻，抬眼對(duì)視，說：“我離開吧?！?/br>
    夏約如的聲音輕飄飄，人輕飄飄。都怪衣服太松垮了。

    林字灣說：“你離開？”

    “對(duì)，我離開?！?/br>
    “什么意思？”

    “我搬出去，這棟房子留給你?！?/br>
    林字灣的眼里瞬時(shí)噙滿淚水。他難以置信，身子打顫，偶爾倏地抽動(dòng)一下：“你要和我分開？”

    他愴然啜泣，皺著眉頭，垂著眉梢。

    夏約如平靜道：“是。”

    林字灣哽咽道：“不行……不行……我、我走好嗎？我把那些監(jiān)控都撤掉，我讓他們都聽你的，不要我的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去哪里都行，和我說一聲，讓我知道好嗎？讓我知道就行了……工作，我?guī)湍憧纯垂ぷ鳌?/br>
    “不重要。”夏約如打斷，“這些都不重要?！?/br>
    林字灣無措地看著夏約如。

    夏約如說：“你不愛我了?！?/br>
    “我愛！我很愛你！”林字灣有些崩潰。

    夏約如搖搖頭，說：“習(xí)慣、執(zhí)念，或是——?jiǎng)e的?！?/br>
    “我愛你。”

    “不，只是執(zhí)念而已，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