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189節(jié)
殷長衍執(zhí)意要帶上王唯一,“她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br> 玉少一放下核桃,“行吧,我跟你們一起去?!?/br> “好?!?/br> 環(huán)線道。 白龍?zhí)烀婢哒驹谝粋€大坑前觀望。 他腳下有一片極大的地陷大坑,里面是宛如粘稠的水一樣晃來晃去的巖漿。偶爾濺出兩滴,落地變成熄不滅的大火。 明炎宗眾堂主見到殷長衍、玉少一,三天前的噩夢又回來了。 “環(huán)線道是明炎宗的地盤,你們兩人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們?!?/br> “請盡快離開,否則休怪明炎宗不客氣?!?/br> 彩繪牡丹認出王唯一,她是李卿之的愛徒,“離開,這東西澆到身上熄不滅,小心惹火上身?!?/br> 王唯一心暖了一下,“彩繪牡丹,這里你最有人性,回頭給你送一罐子柿子餅?!?/br> 彩繪牡丹怔了一下。李卿之的愛徒以往見了他,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一個禮,喊一聲“見過堂主,不打擾堂主”,然后夾著尾巴火速離開。 哪里會像今天直呼他姓名,說這么多話,還要給他送柿子餅。 會給他送柿子餅的人只有一個,十八年前對jiejie和萍兒有恩的那個女孩子。 等等,莫非! “王唯一,是你?” 王唯一有點兒驚訝,彩繪牡丹反應好快,接受得更快,“雪娘還好嗎?萍兒長了吧,現(xiàn)在應該有你肩膀那么高。” “我會找時間安排你們相見?,F(xiàn)在離開環(huán)線道,這里不安全。” “哦好。等長衍忙完,我們就離開?!?/br> 殷長衍閑庭信步走過去,與白龍?zhí)烀婢咭坏烙^望了一會兒地陷。 白龍?zhí)烀婢哳^也不抬道,“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環(huán)線道埋了一千三百二十六名劍堂弟子,他們死在你的布局中,難道你心中就沒半點兒愧疚?!?/br> “地脈異熱爆發(fā),每一刻都會死成千上萬人。若白龍?zhí)烀婢咭獮樗廊サ拿恳粋€人懺悔,后半生干脆住進佛龕里做那眼盲心瞎的泥佛。” 殷長衍說:“智者總是口不對心。你若是心中無愧,便不會將地陷周圍的墳墓全部遷往高地?!?/br> 剛一到這兒殷長衍就發(fā)現(xiàn)了,地陷周圍干干凈凈,牌位和墳墓都已經被遷離。 白龍?zhí)烀婢咝闹惺怯欣⒌?,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干脆利落推人去死。 白龍?zhí)烀婢哒f:“如果你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廢話,就請盡快離開。” “我有辦法壓制地脈異熱?!?/br> 白龍?zhí)烀婢咭汇?,看向殷長衍,“你說什么?!?/br> 明炎宗所有弟子不約而同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然怎么會聽到殷長衍說他能壓制地脈異熱。 玉少一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本能卻相信殷長衍說得是真的。 殷長衍抿了抿唇。十八年前,唯一的死和地脈異熱脫不了干系。他為人夫、為人父,怎么會放任罪魁禍首繼續(xù)留存。 唯一死后的每一年,他都在找尋方法根除地脈異熱。所幸,找到了。 地陷的紅色巖漿倒映在殷長衍臉上,給從額頭到下巴的輪廓上鍍上一層金紅色的邊。他一雙眸子極黑極冷,即便是guntang的巖漿倒映進去,也會沉溺其中消失不見。 殷長衍飛到地陷上空,無形的熱浪之上玄色衣服衣袂翻飛,黑色長發(fā)跟衣服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 他祭出體內的表里燈。 以表里燈為媒介,周身一陣如深海一般浩瀚的靈力透過表里燈壓向地脈異熱。 那靈力太深太重,即便是玉少一和白龍?zhí)烀婢叨既滩蛔⌒纳唤z顫意,起敬畏之心。 玉少一喃喃道,“這怎么可能,世上竟有人能修煉出這等龐大的靈力?!?/br> 想到什么,倒抽一口涼氣道,“莫非,殷長衍將自己煉化成最終邪器。這他媽的根本不講道理?!?/br> 白龍?zhí)烀婢哒撕镁貌呕剡^神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我是天才,但顯然,殷長衍是凌駕于你我二人之上的天才。而天才做事,向來沒有道理可言?!?/br> 殷長衍聽到細微的“咔嚓”聲響,表里燈燈身不知道什么時候裂出一道細紋。 殷長衍低頭,“白龍?zhí)烀婢撸砝餆舫惺懿蛔∥业撵`力,你盡快找一個能替換的媒介。否則,我們將功虧一簣?!?/br> 王唯一心中一驚,表里燈本身就是天下強大的邪器,如果連表里燈都扛不住,那根本就沒有東西能替換。 白龍?zhí)烀婢叱烈髌蹋氤隽艘粋€方法。 縱身飛到殷長衍身前,在表里燈碎掉之前替換掉它,胸膛貼上殷長衍泛著深黑靈力的手掌。 深黑靈力瞬間傳遍白龍?zhí)烀婢咚闹俸?,他身體出現(xiàn)輕微顫抖。 殷長衍眸中有一絲驚訝,這跟白龍?zhí)烀婢哒局屗驔]區(qū)別,還是不間斷地連續(xù)打。皺著眉頭道,“胡來,你會死?!?/br> 白龍?zhí)烀婢呗牭届`氣撐碎每一寸筋脈的聲音,嘔出一口黑血。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但又似乎多了一分喜意,“以一死換萬生,這筆買賣穩(wěn)賺不賠?!?/br> 白龍?zhí)烀婢呱眢w撐到極限。 黑色的血最先從耳朵流出來,順著頸項蜿蜒而下、沒入衣領。而后,是眼睛、鼻子...... 一個小白點從地陷邊上飛過來,殷長衍認出他,他是兵堂堂主。 兵堂堂主伸出手掌貼在白龍?zhí)烀婢弑成稀?/br> 殷長衍愣道:“為什么?!?/br> “明炎宗宗規(guī),以一死換萬生,十八年前是,十八年后亦如是?!北锰弥髡f,“殷長衍,請你專心?!?/br> 兵堂堂主沒有白龍?zhí)烀婢吣敲瓷詈竦男逓?,緊咬牙關僅僅扛了半柱香,就撕心裂肺地“啊”了一聲爆體而亡。 他身子下落被翻滾的巖漿吞沒,無蹤無跡。而他的正上方,十二個小白點填補過來。 明炎宗各個堂堂主手紛紛貼在其它人身后,他們組成一個扇墜形狀,而窄小的那一端,正對著殷長衍。 小白點沒一會兒就變黑。 當所有明炎宗堂主填完后,便是在場的明炎宗弟子;當在場的明炎宗弟子掉落巖漿,無數明炎宗弟子從四面八方趕來。 他們千里迢迢一個個趕來,又在很短的時間內一層層剝落。 殷長衍側過頭,闔上眸子,不忍再看。 快一點,快一點鎮(zhèn)壓結束,不要再有人去死。 通紅的天變得越來越暗。 在某一時刻,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漆黑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殷長衍跟著眼前一黑,身子停滯一瞬,跌落下來。 他心中卻看到了無比光亮的希望。 鎮(zhèn)壓成功了。 唯一,你在哪兒? 一個人飛到他身邊,攬住了下落的他。 這種溫暖又熟悉的氣息,是唯一。 “唯一......終于......我護住你了......” 王唯一直接淚奔,哭出聲兒來,“長衍,我安然無恙,你把我護得特別好,把孩子護得特別好?!?/br> 王唯一和殷長衍抱在一起,十八年的缺失與遺憾在今日終得圓滿。 一片黑暗中。 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玉少一抬步走向地陷某一處,蹲下來,撿起半截插進土里的翠玉煙灰刷。 翠玉銜環(huán)煙桿子煙腔掏得深,光靠磕的話,里面貼壁的煙灰清不出來。但配套的翠玉煙灰刷可以。 地脈異熱后的一個月,百廢待興,天下休養(yǎng)生息。 地脈異熱后的五個月,大街上的早市和晚市熱鬧非凡,人們生活基本恢復正常。 地脈異熱后的八個月,明炎宗山腳下開了一家面館,殷老板的rou醬面賣得特別好。 他家蔥油拌面賣得更好,但是限量供應。因為殷夫人大著肚子,聞不得這味兒。 每天早上天一亮你就去排隊,前二十個人差不多能買到蔥油拌面。運氣好的話,給你端面的會是一個俊逸出塵的絳色衣服男人。 絳色衣服男人可不是什么小二,他是殷老板的岳父,他心疼自己女兒,所以偶爾會來幫忙。 不說了,天亮了,殷老板在出攤,我得快點兒排隊,不然買不到。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啦。這一本原本打算寫20萬字,不知不覺翻了倍,好累,辛苦我了。 后面有幾個番外,包括孩子、一家三口的小日子、一些小角色的后續(xù)。 番外隔日更,希望大家能喜歡。 順便推一推我新文《追到一半不追了》,以下是簡介: 修真時代,一種名為[白胞]的東西風靡整個修真世界。[白胞]能帶來修為高漲、權勢地位、無盡財富,也是鋪成去往墮落無盡深淵的不歸路。 修真聯(lián)盟將[白胞]列為違禁品,用了二百年嚴格規(guī)章制度、重拳出擊,[白胞]瘋狂擴張的態(tài)勢得到有效遏制,由明面上轉為地下。 特別培養(yǎng)的[白道士]是唯一被允許出手管理、對抗[白胞]的修真者。他們強大,理智,心懷渡世大愿,卻因與黑暗太過接近而日漸冷漠、敏感。 韓婉暗戀同出一族、大她十三歲的韓儒凈。他是少年天才,意氣風發(fā),風頭無兩,笑起來特別暖。 韓婉為愛學習,拼死拼活考上宗門。他面上冷漠、無悲無憫,手執(zhí)火把,處理戰(zhàn)后[白胞]場地?;鸸鉀_天中,他解下[白道士]衣袍蓋在身后女人頭上,她不再覺得氣味嗆鼻。 韓婉想縮短跟他的距離,專心學習、修煉,門門拿第一。他叛宗出逃,淪為叛修,加入[白胞]禍害世人。 韓婉心如漏氣兒皮囊,不追了不追了。當晚倒霉遇上[白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