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春潮
江蘺腿都軟了,想編個話來哄他,可他篤定不想讓她開口,惡狠狠地吻上來,像只炸毛的狗。 他的吻很重,誓要在她每一寸皮膚留下圈占的印記,吮噬著肩頸,把她背對自己抱在身前,張開腿四股交迭。 “你不想看我,我還不想看你?!背嘌職獾?。 她這會兒卻曉得低頭了,“誰說我不想看你,我……嗯……” 話語被輕哼淹沒。 每每歡好,他都愛正著來,叫她看見臉,極少從后面掐著腰深頂。這回也是第一次用這個樣式,把她圈在懷中,直上直下地插著玉戶,那兒磨得緋紅一片,嬌嫩的花瓣更是撐得極開,夾著中間硬如金鐵的莖身。兩顆囊袋跳動著拍擊xue口,發(fā)出急促的響,進出間蜜液順著虬結(jié)的青筋滴下來,被搗成白沫,火星般亂飛。 沒多久江蘺就不行了,撐著他的大腿,身子被頂?shù)猛瞎?,小腹抽縮得厲害,叫聲得越來越高,帶了一絲哭腔,“你,你輕些……我受不住……” 楚青崖心里受不住,就要她身上也受不住,重重地把她拋上巔峰,右手來到前面,撥開芳叢,指腹按著小葉間的花蕾揉起來,忽輕忽重,忽急忽慢。她從未經(jīng)受過這樣的雙重刺激,腿顫得像初生的幼鹿,想挺著腰逃離近乎恐慌的快感,被他懲罰地用指甲蓋刮了兩下。 腰腹猛烈地痙攣起來,眼前突然變得白茫茫,xue口的酥麻蔓延到全身,好像被卷入了深海的漩渦,她的眼淚一下子冒出來,發(fā)出一聲沙啞悠長的曼吟,身下遽然涌出一股清澈的泉水,噴得到處都是。 “你別……嗯……別弄了……”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慌張失措地哭叫:“楚……” 楚青崖支起她搖搖欲墜的背,一邊抽送,一邊揉著,“叫我什么?想好了?!?/br> 她躲著他的手,渾身抖如篩糠,水還在不停地往外噴,“夫君,夫君……求你……” 他一口叼住她晃動的左乳,酥酪般軟滑香甜,兇猛地吮了一陣,舌尖撥著頂端嫣紅,手指和胯下齊齊發(fā)力,將她的求饒逼上了云霄。 懷里的人如同水里撈出來的,上面下面都在哭,他加快抽送,硬聲問: “求我什么?” “不要……啊……太快了……” 楚青崖?lián)]汗如雨,提高聲音:“薛湛能這樣伺候你嗎?” “他能讓你噴成這樣嗎?” “他能讓你夜夜都逍遙快活,叫得整座府都聽到嗎?” “我是小人,我能讓你快活得死在我身上!” 江蘺哭花了臉,徒勞地合攏腿,又被抓著弄了數(shù)十下。他拔出來,射滿花心和平坦的小腹,迷戀地吻著她掛滿汗珠的雪白腰肢,又把她推在榻上,抱著臀對準肆虐過的地方舔吮。待她氣息奄奄一動不動了,便爬上來,將她禁錮在胸前,輕吻她濕透的額發(fā),含淚的眼角。 痛憐極寵,不過如是。 楚青崖也累了,就這么側(cè)躺著,望著她倦怠的睡顏,久久不愿合眼。 他一合眼,怕就要夢到讓他發(fā)瘋的情景—— 這樣春潮帶雨的臉,別人也看過。 這樣婉轉(zhuǎn)嬌媚的聲音,別人也聽過。 這樣銷魂蝕骨的身子,別人也嘗過。 絕不可以。 只要他還剩一口氣在。 泡完澡已是深夜,她中途醒了一次,看他還摟著她,又嗚咽起來,細聲細氣地叫他夫君,一連叫了十幾次。 真是被欺負慘了,紅著眼和兔子似的,可憐樣只有楚青崖看了才不心軟。 房中寂寂,夜明珠的柔光照著一對鴛鴦,她睡著了也在抗拒,蹬著他往外挪,上半身都快橫到床邊去了,只有腳板抵著他肚子——那兒暖和。 楚青崖淺眠到下半夜,看她這睡相就來氣,下床拿茶水把炭盆給澆滅了。屋里冷下來,不過半刻,她的身子又神奇地靠了回來,還嫌貼得不夠緊,手腳都窩在他身上,往袍子里捂。 如此,他才安心休憩。 夜雪下到清晨方停。翌日天未放晴,云銷霧散,蒼穹涂著青灰的釉色。 江蘺裹著被子坐起身,有種被他弄廢了的錯覺,這腰腿都不是自己的。爬下床,炭火卻是滅的,只有熏爐靜靜燃著。 呵手推窗,窗檐下墜著冰凌,園中瓊枝玉樹,銀裝素裹,水晶世界萬籟俱寂。 京城的初雪,都是這般大嗎? 新栽的綠萼梅尚未吐葩,虬枝交錯,不遠處行人挎著籃兒經(jīng)過,搖落一樹清雪。 “……我還以為大人會遲些起,沒想到他起了大早,打著傘領(lǐng)小姐出府上學(xué)去了。”春燕的聲音清晰傳來。 “大人睡得早,一向起得早?!比鹣阃叩街魑荨?/br> “哎呀,你昨夜睡得沉,沒聽到那動靜。” “???” 春燕淡定道:“昨夜大吵一架,又好了,再吵一架,再好了。不到巳時夫人起不來的,每回都這樣。你去廚房看看,補身子的藥有沒有熬好,端來盯著夫人喝,我進去收拾?!?/br> 腳步聲在外間響起。 江蘺第一反應(yīng)是爬回床上裝睡。 她蓋著被子,覺得這些下人太沒規(guī)矩了,想了想又不好開口教訓(xùn)。 ……明天一定能在巳時前起床的! 她決定今晚把楚青崖趕去書房睡。 丫鬟在房里輕手輕腳地收拾殘局,她懨懨地躺了一會兒,下腹有些刺痛不適,暈暈乎乎地起來洗漱更衣,吃了碗紅糖桂圓羹,這才好些了。 “夫人,這藥是大人請?zhí)t(yī)開的,要吃三個月不能斷,您前幾日是不是都倒了?”瑞香端著藥進來。 江蘺道:“我喝了呀。” 春燕把洗好的衣服抱去櫥子里,回身叉腰道:“您喝一半倒一半,窗下的草都澆死了?!?/br> “那草本就是枯的?!苯y避重就輕。 楚青崖找的這太醫(yī)四十來歲,行醫(yī)也就二十年,是看婦科的,給她請脈后說體質(zhì)虛寒,開了副補身子的藥方。她從小到大沒生過幾場病,但也不是沒吃過藥,這里頭不知加了什么鬼東西,苦得不是進人嘴的,還又酸又腥又澀,捏著鼻子灌到一半已是極限,再多喝一口就要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那么一大碗全喝下去,還要天天喝,連喝三個月,簡直是酷刑。 瑞香看她又只喝了半碗,喝得生無可戀欲哭無淚,疑惑道:“真有這么苦?” 江蘺把碗遞給她:“好meimei,你嘗一口?!?/br> 瑞香才嘗了,呸地吐在漱盂里,表情頓時變得和她一般痛苦。 春燕無奈,“藥都是難喝的,這太醫(yī)既然能來咱們府上看病,定有兩把刷子,大人信他,夫人也應(yīng)信他。是藥三分毒,這樣稀稀拉拉地吃藥,療效反而出不來。” “我又沒病,將就過吧?!苯y覺得她太cao心了。 中午用完飯補了一覺,她拿著監(jiān)照思索一陣,帶人去書房抱了十三經(jīng)和《大燕律》出來,想叫春燕出門買最新印的程文集,但出乎意料,楚青崖把她家里那幾本從永州帶過來了,放在書架最頂層。 江蘺因為心虛,出大牢來后一直沒敢和他提要求,她還以為自己的書留在別院里,此時見了它們?nèi)缤娏司脛e重逢的老友,抱著吹吹灰,笑逐顏開。 翻開來,嘴角的笑容倏然消失。 “狗官?。?!” 門外的侍衛(wèi)聽到書房里爆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大吼。 江蘺頭發(fā)都氣炸了,拈著程文集里夾著的畫像,恨不得把楚青崖碎尸萬段。這畫像顯然是從桂堂的代筆簿子上撕下來的,有人在她臉上畫了六根老鼠胡須,還用朱砂筆打了個大大的紅叉! 旁邊寫滿了“乙等”、“叫你考”、“多行不義必自斃”、“罪大惡極”、“滿口謊言”、“刁鉆刻薄”、“騙身騙心”……字跡潦草,但能看得出是誰的手筆。 “狗官?。」饭伲。?!”她暴跳如雷地在書房里跺腳。 有本事當(dāng)她面說?。?! 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張畫像!司簿親自畫的,還上了顏色! 江蘺在書房里大發(fā)一通脾氣,好容易平息怒火,裝作沒事人出來都酉時了,下人看她的眼神畏畏縮縮。 她掂了掂手上的書,面無表情:“回房,我餓了?!?/br> 生氣太費體力,得多吃點。 過了半個時辰,府外轎子回來了。她端著飯碗聽到屋外的聲音,是阿芷興奮地在說今天讀了哪篇文章、先生布置了什么功課,楚青崖笑著回應(yīng)。 他還敢笑! 想到他大肆破壞畫像、洋洋自得的樣子,她后槽牙發(fā)癢,按捺不住推開門,和顏悅色地對阿芷道:“jiejie喝了藥有點累,你先回去做功課,明日我再聽你說學(xué)堂里的事,好不好?” 阿芷關(guān)心地問:“你不舒服嗎?” 江蘺說肚子疼,敷衍幾句,把孩子騙回了自己屋。 楚青崖穿著官服,走上前攬住她的身子,皺眉問:“那藥沒用嗎?都喝了一個月,怎么還這樣?!?/br> 她看起來很乏力,“夫君,你扶我進去。” 楚青崖攙著她回到飯桌邊,掃了眼骨碟,雞爪骨頭都堆成山了,米飯也盛了滿滿一碗,各樣菜肴都下去了一半。 “我瞧你胃口不錯,現(xiàn)在還疼嗎?” 江蘺柔弱地點點頭,靠在他懷里。 楚青崖抱著她來到榻上,用手掌捂著她肚子,“大概是要來月事了,太醫(yī)說你上次燒得太重,有所虧損,經(jīng)前或許會痛?!?/br> 她攀住他的脖子,說時遲那時快,楚青崖心叫不好,被她拽著躲避不及,眼前一支沾了墨汁的筆已然揮了過來,在臉上重重畫了一道。 “江蘺!”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嘿”地一聲用身子把他撞倒,四腳并用地按住,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支筆,左右開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添了幾道。 “我讓你畫,讓你畫!哈哈哈哈哈!” “江蘺!”他怒喝,搶過她的筆扔到地上。 “你罵呀,怎么不罵了,心虛啊?” 江蘺從靠枕下抽出一張紙,一面菱花鏡,氣勢洶洶地一手舉著一個對著他: “這就是你作案的證據(jù)!” 紙上的畫像被紅筆糟蹋得厲害,花容月貌的小娘子臉上赫然翹著六根細細的胡須;再看鏡中,他臉上也多了六道慘不忍睹的黑杠子。 楚青崖冷著臉奪走銅鏡,指著畫像道:“你倒說哪個字是假的?” 江蘺用力捶他:“你寫了這么多詞罵我,還毀我的畫像!” “我作了什么案?”他絲毫不認錯,擋住她的拳頭,“我沒犯法,是你犯了法,我把你流放三千里都是輕的,寫寫畫畫又如何了?” 他推開她,撿起地上的筆,作勢要在畫像上添幾筆,江蘺“啊”地扯住紙不讓他碰: “你還要寫,你還要畫!你這個狗官王八蛋!” 楚青崖一下子把她撂倒,“我不僅要畫,我還要在你臉上畫!” 說完按住她的肩,提筆就在她的桃心臉上涂了大大的一筆,還不解氣,腮上各畫了四道,比畫像還多了兩撇胡子,額頭上也畫滿了一排叉。 畫完了,把兩只筆往茶壺里一插,涮了個干凈,丟給她:“你再畫?” 江蘺對鏡一看,氣得發(fā)瘋,跪在榻上用枕頭拼命砸他,“這是我最好的一張畫像!你毀了它還要毀我!睚眥必報!小肚雞腸!喪盡天良!” 楚青崖忽然“嘖”了聲,低頭摸著官袍上的墨漬,目光復(fù)雜地看她一眼,小心地脫下來。 ……糟了! 江蘺立時安靜下來,知道自己做過了頭,心中打鼓,期期艾艾地問:“肯定能洗掉吧?” 大紅的袍袖上沾到了墨汁,胸前的補子也花了一塊,這是好料子,不能使勁揉搓。 他背過身去,盯著官袍沉思。 她不敢說話了,默默地站在一邊,猛然想起明日要開朝會,他是要穿著這身上朝的。 “我……” 楚青崖沒等她說完,挽著官服匆匆出去,連臉上的黑胡子都沒來得及洗。 —————————— 哦豁……女兒結(jié)婚后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小作精都是被寵出來的∠( ? 」∠)_ 痛憐極寵這個詞是柳永造的,還得是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