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照片拍得那么模糊，就算再拍清晰一點，他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葉雪衍正研究群里的魚的時候，門鈴響了，他拿著手機過去開門。

    越觀今提著兩個大袋子站在門外：“天氣熱，組織給你送福利來了，喏，特制雪糕。”

    葉雪衍抬眼：“組織還有雪糕發(fā)？”

    “當然有。還有很多種口味，什么芝士蛋黃、奶油果醬、流心巧克力、抹茶朗姆酒……”越觀今看葉雪衍的表情，笑了，“你快把嫌棄的表情收一收，味道其實不錯的，還真材實料干凈衛(wèi)生，你自己要是不吃，給海獺嘗嘗也不錯?！?/br>
    葉雪衍：“謝謝?！?/br>
    “跟我客氣什么？”越觀今跟在他后面，“你剛剛在看什么？眉頭都皺起來了?！?/br>
    葉雪衍也沒什么不能見人的，將手機反過來給他看群消息：“有人說在海里看到了鰣魚，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讓我掌眼。”

    越觀今一目十行地看完：“你要是現(xiàn)在分不出來，那就得到圖鑒再分嘛。”

    葉雪衍：“有點遠，也不一定能拿到圖鑒?！?/br>
    越觀今：“這個距離算什么？你要是不想自己開車，我陪你過去?；蛘哒堉魅闻隳闳ヒ残?，他要去那個區(qū)開會?！?/br>
    葉雪衍：“主任不在村里？”

    越觀今：“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明天要去那邊開會。”

    葉雪衍原本懶得去，聽越觀今這么說，又覺得好像可以去一下試試。

    反正當去長見識了。

    葉雪衍在微信上試探性地問謝醒：【主任，你明天要出門開會嗎？】

    謝醒：【嗯。你想去？】

    葉雪衍：【想去那邊撈點魚。你要是去開會的話，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出發(fā)?！?/br>
    謝醒：【坐船去？】

    葉雪衍瞬間意識到，他們雖然是同一個區(qū)，但一個在海上，一個在陸上，隔得還挺遠，他要改口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把魚撈上來？要是撈到了可以一起吃個午飯?！?/br>
    謝醒：【好。到時去碼頭接你?！?/br>
    葉雪衍一看這話，立即感到振奮，他爽快應(yīng)下：【沒問題，那我們明天保持聯(lián)系?！?/br>
    如果葉雪衍之前對鰣魚的興趣只有三分，那發(fā)生了這場對話之后，他對鰣魚的興趣就有七分了。

    他決定第二天一大早就過去了，免得撈不到耽誤中午吃飯。

    早上，他打開院門準備出門。

    越觀今在他家門外等著，一見他，打了個哈欠：“早，主任讓我陪你一起出去，好有個照應(yīng)，我剛在微信上跟你說了?！?/br>
    葉雪衍摸出手機一看：“剛剛我沒玩手機，沒看見?！?/br>
    越觀今：“就猜到了，特地調(diào)的鬧鐘來你家等你。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還是你要先去海洋牧場看看？”

    葉雪衍：“回來再看，我們直接開船去目標海域?！?/br>
    葉雪衍昨天已經(jīng)私聊疑似發(fā)現(xiàn)鰣魚的人要到坐標了，今天直接過去附近。

    要在茫茫大海里找一群魚是一件困難的事，葉雪衍只能祈禱那群魚沒游出太遠，他在附近的海域就能看見它們。

    太陽還沒升起來，兩人開著船向目標海域出發(fā)。

    今天比較趕時間，葉雪衍就沒帶海獺。

    海獺在波濤上睡得正香，絲毫沒發(fā)現(xiàn)他來了海洋牧場又開船走了。

    鯡形目許多魚都沒什么特別的御敵武器，它們唯一能仰仗的就是數(shù)量，因此往往一出現(xiàn)就是一群。

    要是遇上了敵魚，它們就會通過變換陣形，來將敵魚甩在身后。

    這時候，也有一部分魚會被敵魚吃掉，不過大部分都能幸存下來。

    葉雪衍看差不多到地方了，決定變成人形下去找一找。

    越觀今將船停在海面上，拿起魚護遞給他：“有事你就叫我?！?/br>
    葉雪衍：“知道了。有事你也叫我。”

    兩人互相囑咐一番，葉雪衍撲通跳進海里，在入水的一瞬間變回龍形。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米多長的龍了，軀干也粗，哪怕去深海都吃不了太大的虧，在大陸架這邊的海域自然也沒問題。

    他悶頭往海底游，順便觀察四周的情況。

    這里離海面不到一百米，水壓和能見度都還行，他看也看得挺清楚。

    一路游過去，他還看到了幾種味道不錯的海魚，不過沒他想要的西鯡或者鰣魚。

    小龍在海里一游就是兩個小時，腰間的魚護都快裝滿了，還沒看見鰣魚或西鯡的影子。

    他有點累了，決定上船先休息一會，再下來游。

    越觀今跟他一起出發(fā)確實能給他幫不少忙，比如開船跟著他。

    他現(xiàn)在一浮到水面上就能上船，不用調(diào)頭回去找船，能省很多力氣。

    越觀今給他拿水、餅干和巧克力，讓他補充體力：“還是沒結(jié)果嗎？”

    葉雪衍搖頭。

    越觀今安慰他：“等你的新船造好，以后找魚就輕松了，新船上有雷達成像功能?！?/br>
    葉雪衍：“就算有雷達成像功能，也很難找，海太大了。相比于雷達，我倒希望能和海洋生物溝通，那樣就能找它們問一下，它們有沒有見過鰣魚了?！?/br>
    越觀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你哪天收集到了足夠的圖鑒，突然就能驅(qū)使海洋生物了?！?/br>
    葉雪衍嘆口氣：“那還有得等?！?/br>
    葉雪衍休息了一下，又跳入海中變回龍形開始尋找。

    風(fēng)向、洋流、食物、溫度和河流等都是影響鰣魚行動軌跡的因素，如果它們真是已經(jīng)性成熟，準備洄游產(chǎn)卵，那它們應(yīng)該正向河流靠近。

    小龍劃著圈圈尋找，終于在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找到了那群鯡形目的魚。

    海里活動不方便，他抓了幾條進魚護里，浮出水面，等越觀今開船過來。

    越觀今遠遠地問：“你找到了嗎？”

    小龍高興道：“找到了。我上去查一下它是鰣魚還是西鯡?！?/br>
    越觀今把船開到近前。

    小龍先將魚護解下來給他，再抓著船舷，變回龍形爬上了船。

    一變回人形，他迫不及待地拿過自己的手機，搜查鰣魚和西鯡的資料。

    背鰭、臀鰭、胸鰭、腹鰭、縱列鱗、橫列鱗、鰓耙……葉雪衍一項項去數(shù)，看手里的魚對應(yīng)的是鰣魚還是西鯡。

    越觀今和他一起看，不過數(shù)得遠沒有他快。

    每一項都數(shù)完，他抬頭對越觀今道：“是西鯡?！?/br>
    越觀今張了張嘴巴：“也許只是你捕撈到的這群魚是西鯡，海里還是有鰣魚的。”

    葉雪衍看著手里的魚，垂下眼睫，這個可能性很小了。

    越觀今拍著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吃飯去，剛剛主任還問你捕魚順不順利。”

    葉雪衍：“你怎么回答？”

    越觀今：“我說順利，你撈了很多好吃的魚，問主任我們中午去哪里吃飯？他說已經(jīng)來接我們了?！?/br>
    謝醒說派了人過來接，車真的等在了碼頭。

    他們一上岸，立刻跟司機對接。

    碼頭上的人實在多，有識貨的人一看他們的魚護，立刻圍上來問他們手里的魚賣不賣？

    這些都是葉雪衍精心挑選，打算請謝醒吃的，當然說不賣，引得路人好一陣失望，一直跟著他試圖說服他。

    直到看見他和越觀今低頭上了豪車，才不甘心地閉上嘴巴。

    他們提著兩兜鮮活的魚，被司機載著去酒店，再把魚交給大廚。

    半個小時后，他們在餐廳集合，等待魚上桌。

    葉雪衍撈到的魚雖然是西鯡，但和鰣魚的味道差不多，又在性成熟時期，極為肥美。

    廚師直接拿網(wǎng)油包著清蒸，上面再鋪上鮮筍火腿之類的配菜。

    西鯡的鱗片沒刮，鱗片下有一層薄薄的脂肪。

    這層脂肪最是鮮香，魚rou一蒸，魚鱗下的脂肪和油網(wǎng)的油滲入rou中，再加上魚身上筍片、火腿的香味，魚鮮香透骨。

    魚盤上面的蓋子一揭開，葉雪衍鼻子動了動，立刻知道，這魚的味道絕對差不了。

    他小心夾了一塊品嘗，發(fā)現(xiàn)果然如此。

    此時，魚刺多仿佛還成了它的優(yōu)點，正好供人一點點抿著魚rou吃，極盡品嘗rou質(zhì)的細膩和鮮香。

    葉雪衍嘗了兩筷，感覺從沒有吃過這么鮮的魚。

    怪不得人恨鰣魚多刺，要不是它足夠好吃，人類絕不會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怨念。

    第43章

    食用西鯡后, 葉雪衍成功得到了西鯡的圖鑒。

    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白色圖鑒，越觀今湊過來跟他一起看。

    “硬骨魚綱，輻鰭亞綱, 鯡形目，鯡科, 西鯡……”越觀今小聲念道，“和鰣魚同一個科，不過不是鰣魚?！?/br>
    葉雪衍也盯著那張圖鑒看, 雖然早有預(yù)料，但真正看到這張圖鑒時，心里還是不免有些失望和遺憾。

    越觀今說道：“也許只是緣分不到，哪一天緣分來了，你就能收集到鰣魚的圖鑒了?！?/br>
    葉雪衍：“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了?！?/br>
    越觀今：“也不一定，說不定明天就收集到了呢？”

    葉雪衍感覺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