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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草原之后 第126節(jié)

    而人往往在被戳中心事的時(shí)候,最容易如此。

    虧心事做多了,李景宴實(shí)際也在心虛,尤其是這么多次都?xì)⒉坏羲酒胶罡缸樱阋越兴榫w失控、徹底崩潰了。

    徐遠(yuǎn)砰砰磕頭,求他饒恕。

    “陛下息怒,是奴才一時(shí)失言,還望陛下恕罪,奴才這就派人去查,定會(huì)給陛下一個(gè)滿意地答復(fù)?!?/br>
    “滾?!?/br>
    李景宴這才砸了手中長劍,叫他滾。

    徐遠(yuǎn)落荒而逃后,大殿內(nèi)之內(nèi)只剩李景宴一人,燭火葳蕤,明滅跳躍,映出他眼底的陰鷙。

    到底是誰?

    這普天下,除了呼延海莫,還有誰有這般神力、武力?

    他突想起,上回徐遠(yuǎn)說司露會(huì)見的外男,會(huì)不會(huì)就是——

    他心頭猛然一跳。

    可那又怎么可能?

    呼延海莫如今是戎國皇帝,遠(yuǎn)在天邊,怎可能孤身赴險(xiǎn)來長安,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咚——

    李景宴越想越發(fā)心煩氣悶,嘶吼著一腳踹翻了金鏤銅鼎。

    他眉宇深鎖,負(fù)手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突又聽太監(jiān)來報(bào)。

    “陛下,韓侍郎來了。”

    李景宴聽到這個(gè)名字,眼底的陰鷙更深了。

    他沒去找他算賬,他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本就一肚子怒氣無處發(fā)作,此人無異是撞到他的槍口上了。

    “讓他進(jìn)來。”

    下令時(shí),李景宴的眸色比翻卷的墨云還要幽深。

    第75章 求娶

    偏殿之內(nèi), 燭火煌煌。

    眉開眼笑的郭侍郎走進(jìn)來,腳下有如生風(fēng)。

    他對(duì)方才刺殺失敗之事毫不知情,只知完成了皇帝派遣的任務(wù), 前來領(lǐng)取恩賞。

    他滿臉?biāo)煽斓毓硇卸Y, “參見陛下?!?/br>
    李景宴背身立在那里,看不見臉色,只聽他淡淡道了一聲。

    “免禮。”

    郭侍郎笑得像朵花,諂媚道:“陛下, 臣已經(jīng)按照您的指示, 將事情辦妥了,你就放心吧,今晚上司平侯父子定當(dāng)同赴黃泉。”

    話音甫落, 一道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冷笑便傳了過來。

    “若他們活得好好的呢?”

    李景宴轉(zhuǎn)過身, 眼底的陰鷙一覽無余,郭侍郎嚇得渾身猛然一抖,噗通跌跪在地,顫抖著嗓音說道:

    “陛下說的,臣實(shí)在是不明白啊?!?/br>
    李景宴緩緩踱步過去,寬大的袍袖在燈下鎏光熠熠,他勾著嘴角, 邪魅陰沉。

    “郭侍郎, 朕知道你深夜前來是想要什么, 無非是圖朕的賞賜,不過眼下事情沒成, 你說朕該賞賜你什么好呢?”

    郭侍郎嚇得臉色蒼白, 保命都來不及,如何還敢要什么賞賜。

    “陛下恕罪, 無功不受祿,臣如何敢要賞賜?!?/br>
    李景宴卻搖搖頭,嘖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樣子。

    “那可不行,你做了那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容朕想想——該賜你什么好呢?”

    “那便賜你——”

    陡然間,寒光一現(xiàn)。

    “噗嗤——”

    只聽利劍刺入皮rou的聲響中,長劍貫穿了郭侍郎的胸膛,剎那間,鮮血噴涌,血腥彌漫。

    郭侍郎不敢置信地看著貫穿在胸膛前的長劍,緩緩倒下去,死不瞑目。

    燈火明滅下,李景宴凈白的面孔沾染了殷血,紅白交錯(cuò),詭異至極,他漆眸深不見底,空洞洞的,宛如鬼魅。

    他看著地上早已斷了氣的郭侍郎,嗓音森然、喑啞無比。

    “來人,拖下去,剁碎了喂狗?!?/br>
    *

    入夜后,月色凄寒,冷霧濃稠。

    司平侯府內(nèi),燈火如晝,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司平侯父子回府路上中了埋伏,受了重傷,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氣息微弱。

    司露和春草得知此事,焦急不已,匆匆趕了過去,腳步不停來到前院。

    正堂之中,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下人們神色張皇,打水,燒水,煎藥,送藥,忙個(gè)不停。

    司露趕到臥房內(nèi),瞧見躺在床榻上、渾身浴血的父兄時(shí),眼眶剎那紅了,鼻頭不受控制地酸澀,淚如雨下。

    “父親、兄長,發(fā)生什么了,怎么會(huì)……”

    兩人的衣袍皆染了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的傷口橫貫滿身,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有些還在流血,淋漓不止。

    司楠早已神志不清,但他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只香囊,死死不放手,殊不知那香囊早已被鮮血浸透。

    春草發(fā)現(xiàn)了此幕,伏在他身邊,哭得泣不成聲,緊握司楠的手,哽咽不止:“阿楠,你說過會(huì)長命百歲,守我護(hù)我一輩子,絕對(duì)不會(huì)丟下我,你不可食言……”

    此時(shí),立在一旁久久未言語的高大男人,突然開了口,說道:

    “你們別太難過了,大夫方才看過了,說傷處雖多,但索性都沒有危機(jī)要害,暫無性命之憂?!?/br>
    男人的話低沉醇厚,帶著字正腔圓的味道,司露這才發(fā)現(xiàn)屋中還站著一個(gè)男子。

    不是呼延海莫是哪個(gè)?

    “你怎么在這里?”

    司露瞪直了眼睛,春熙更是瞠目結(jié)舌,只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話都說不全了。

    “北、北、北……”

    北戎王怎么會(huì)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呼延海莫玄袍染血,及地鶴氅上亦是大大小小的戰(zhàn)損破洞,可見方才的搏斗有多激烈,戰(zhàn)況有有多危險(xiǎn)。

    他沖司露翹起嘴角,眸光灼亮。

    “不必謝我,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br>
    是呼延海莫?jiǎng)偤寐愤^,救下了父兄?

    司露隱隱猜出了緣故。

    春熙是方才與他們一道回來的,她剛見到呼延海莫時(shí),也是驚愕不已,不過眼下已從恢復(fù)了平靜。

    她是方才之事的見證者,理應(yīng)將事情向二人解釋清楚。

    “你們有所不知,方才我看的真切,若非這位義士出手相助,恐怕侯爺和世子,難逃一劫了?!?/br>
    為了不暴露呼延海莫的身份,春草喚他作義士。

    經(jīng)春熙所述,司露算是全部明白了。

    確是呼延海莫救下了父兄。

    此時(shí),簾幔微動(dòng),大夫再次拿著干凈紗布和止血的膏藥走進(jìn)來,要給傷患包扎傷口。

    女眷不便在屋中停留,便齊齊出去了。

    司露的眼眶依舊紅著,心中還是掛念不下,低著頭郁悶不已。

    邁下石階,步入庭院。

    冷不丁,被身后之人一把拉過去,撞了個(gè)滿懷。

    灼熱的胸膛緊緊貼著她,有力結(jié)實(shí)的臂膀下一刻便自上而下,環(huán)住了她的纖腰,一種禁錮般的姿勢(shì)。

    一抬眸,撞入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瞳,男人灼熱的鼻息撲面而來,滿是男子的氣息。

    春草和春熙都去了別處,庭院中就只有她與呼延海莫兩人,四下無人,這讓呼延海莫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他將頭埋下來,在她耳邊低語。

    “露露,我很想你?!?/br>
    “呼延海莫,都什么時(shí)候,你還有心情與我談這些?”

    司露表示不解,她試圖推開他的胸膛,素軟玉手在他胸前使勁的敲打。

    出乎意料的,呼延海莫沒有強(qiáng)留她在懷,竟是一下便撩開了手。

    司露明顯感覺到,他在悶哼了一聲后,將她放開了,伸手捂住了前胸。

    這悶哼聲帶著隱忍,狀似吃痛。

    司露舉目看去,只見玄袍襟處洇染出了血水,濕濡一片。

    見此一幕,司露緩緩張大眸子,忍不住驚呼:“呼延海莫,你受傷了?”

    在她的印象里,呼延海莫極少負(fù)傷,除了上回在達(dá)爾丹城外遇伏,刺客個(gè)個(gè)精銳那次,而后,便是今日了。

    一般的刺客,根本傷不了呼延海莫,除非,是來自皇室的……

    月色下,呼延海莫絲毫不顧身上的傷,提步朝她走過來,將她摟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發(fā)頂,帶著親昵,帶著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