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草原之后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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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連因她的笑顏幾乎恍了神,半晌,方才神來道: “司大夫,這么晚了,您一個女子出行不便,可要某送您回去?” 他瞧了眼深湛湛的天色,提出要送她回去,此刻,他看著她時,眸中竟不自覺暗藏起了情愫。 司露搖搖頭,沖著橋頭那輛馬車努努嘴,說道:“多謝張公子好意,我的車夫已經(jīng)來了。” 張連點點頭,明白過來,心中雖有失意,但想著來日還能再會,遂與她道別離去了。 司露繼續(xù)往橋頭走去。 黑涔涔的天色下,湖畔垂柳浮動,暗影層疊。 就在她踏上石橋時,扶疏樹影中突然轉(zhuǎn)出一人,嚇了她一跳。 錦袍玉帶,滿身清矜,面龐溫其如玉、水蘭君子,如磋如切,如琢如磨。 是李景宴。 司露當(dāng)即福身行禮,輕喚一聲。 “陛下。” 暗影下,李景宴彎起唇角,臉上似笑非笑,神情難辨,他道:“露露,我等你多時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景宴唇角微勾,眼中是一貫的溫和儒雅。 司露卻隱隱覺得,那溫潤背后,皆是幽沉的底色。 見她不語,李景宴開口詢問道:“怎么了,可是在想什么?” 司露搖搖頭,拋開那些繁瑣的思緒,淡淡回應(yīng)道:“沒什么,陛下怎么來了?” 李景宴淺笑,“朕在侯府與你父親喝茶,見你入夜未回,有些放心不下,特來接你?!?/br> 李景宴說這話時,試圖要來執(zhí)她的手,卻被她無聲躲過。 司露道:“福叔的馬車就在橋上……” 李景宴勾著唇角,長眸半明半昧,隱在暗沉里,辨不清情緒。 “方才那人,你也是這般回拒的吧……” 司露一驚,脫口而出,“你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李景宴神情微頓,旋即故作不在意的笑開,眸底卻是沉了一片,“偷聽算不上,只是離得太近,湊巧聽到了。” 說罷,他還狀若無意的提及,明明是淺笑,卻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冷意無邊。 “你對他,好似比對朕,要熱絡(luò)多了?!?/br> 司露不知該怎么說,無奈喟息著:“陛下,您何必如此……” 李景晏面色黯淡下來,露出悲戚之色,試圖博得她的同情一般。 “露露,朕到底要怎么樣,才能重新贏回你的心?” 司露只覺心疲力竭,“陛下,臣女已經(jīng)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面對司露的拒絕,李景晏只是深深注視著她,不管不顧道: “朕很怕,你的心給了別人,不管是蠻族那個呼延海莫也好,還是方才那個……” 聽著李景宴的詆毀,司露冷笑出聲。 “陛下,我的心只屬于自己,不管是從前,還是往后,都永不會變。” 此話落下,不知是觸犯了李景晏什么忌諱,讓他突然爆發(fā),一把扣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幽沉得似要吃人,嗓音低沉喑啞,宛如嘶吼。 “那我們之前算什么,從前,你也是喜歡朕的不是嗎?為什么現(xiàn)在不可以了????” 司露下了一跳,當(dāng)即揚聲,甩手掙脫出來。 “陛下,你失態(tài)了!” 李景宴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怕她就此對自己生惡,放開她的手,慌張道歉起來:“露露,朕…朕…不是…” 司露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未再置一辭,提步匆匆離去,不再與他糾纏,徒留給他一個背影。 李景宴并未追上來。 他立在垂柳陰影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變得閃爍不定,似是悲涼,又似傷情,但漸漸的,這些悲色緩緩消散,被浮起的點點狠戾占據(jù)。 到了最后,變作化不開的沉沉幽色。 他定要得到她的,哪怕不擇手段。 * 翌日,風(fēng)清氣爽,日色正好。 點點飛花似清夢,迷離了世人的眼。 不少人看到—— 司平侯府的正門外的街角邊,倒著一個衣衫不整、寧酊爛醉的醉漢。 那男子身形高大魁梧,此刻身子卻蜷縮成一團(tuán),蓬頭垢面,披頭散發(fā),面容上滿是臟污,也不知是跌倒在了什么污穢的地方過,五官沾滿了塵泥,早已看不清楚,此刻哪怕是最親近的人出現(xiàn)在面前,恐怕也認(rèn)不出他來。 只有湊近了,才能勉強(qiáng)聽出他口中的喃喃低語。 “露露………露露………” 語聲斷斷續(xù)續(xù),卻能聽出個大概,似在喚一個人的名字。 這人昨夜不知喝了多少酒,此刻明顯是爛醉如泥了,懷里還緊緊抱著個酒壺,當(dāng)成寶貝一般。 他時不時撐著踉蹌著身子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兩步,而后又倒下去,狼狽至極。 在外人看來,此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擊一般,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生氣,死寂得宛如行尸走rou一般。 如此一幕,吸引來了不少頑劣小童。 幾個豆芽丁般的稚童本在街角玩耍,見到這樣的醉漢,不禁起了壞心思,合伙來戲弄取樂。 他們手里撿了不少石子,眼神中帶著些許邪惡,悄悄靠近包圍那醉漢,來到那醉漢身邊。 為首那個總角小童做了個“噓”的噤聲的手勢,勾著嘴角惡劣無聲地笑著,而后一抬手。 只聽嘩啦啦一頓響。 那些小孩手中的石子不約而同擲出,對著那醉漢一頓猛砸,一時間石子如雨。 石子雖小,但如同馬蜂叮咬般,將那醉漢砸得臉上、頭上都負(fù)了傷口,掛了彩。 那些小孩見狀更激動了,圍著醉漢笑得合不攏嘴,手舞足蹈鬧個不停。 “住手!” 此時,突然一聲奶聲奶氣的怒喝傳來,終斷了這些兒童的笑鬧。 孩童們扭頭看去,只見一個rou嘟嘟、軟綿綿的女娃娃,屁顛屁顛、步履蹣跚朝他們沖過來。 女娃娃約莫三四歲的樣子,身上穿著錦緞茜裙,腳蹬絨毛皮靴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頭上扎著兩個烏黑的小揪揪,垂下兩條懸著毛球的絲絳,粉雕玉琢,精致無比,模樣格外可愛。 日色下,她一雙眼瞳迸發(fā)出一金一藍(lán)的奇異雙色,叫人稱奇! 她瞪大了眼睛,滿是憤怒,啪嗒啪嗒踩著小皮靴跑過來,像是個維護(hù)正義的使者,叉著腰,開始教訓(xùn)著那些用石子攻擊流浪漢的頑皮小童,有幾個,甚至比她高出一個頭,她也不怕。 “住手!不許干壞事!不去欺負(fù)人!” 她拔出佩在身上的木劍,那是舅舅親手給她做的生辰禮物,她終日不離身的。 在一群小孩的震驚的神情中,她展開雙臂擋在那個醉漢身前,舉著木劍耀武揚威,試圖嚇走那些壞小孩,嗓音奶聲奶氣的,表情卻極其嚴(yán)肅,目光堅定,義正詞嚴(yán)道: “你們幾個壞哥哥,不許隨便欺負(fù)人,不許欺負(fù)這個流浪漢叔叔!” 第66章 決心 呼延海莫在一片混沌中睜開眼睛時, 朦朦朧朧間看到這樣的場景。 一個義憤填膺的奶娃娃拿著木劍擋在他身前,義正詞嚴(yán)地聲討那些壞孩子,叫他們不準(zhǔn)欺負(fù)流浪漢。 那些壞孩子許是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 家中有大人倚仗, 并不敢欺負(fù)她,見她拿著木劍砍劈過來,紛紛抱頭鼠竄、做鳥獸散,一溜煙跑開了。 奶娃娃叉著腰, 看著那些壞孩子被自己打跑, 正義得到伸張般,滿臉都威風(fēng),還不忘對著那群逃走的小孩喊話道: “哼, 看你們還敢不敢欺負(fù)人!” 奶娃娃伸張完正義后, 還不忘關(guān)心弱者,她轉(zhuǎn)過頭,半蹲下身子,滿是關(guān)心地瞧著尤躺在地上的流浪漢叔叔,兩個烏黑的小揪揪上,彩色絲帶飄揚,格外俏麗。 “流浪漢叔叔, 你沒事吧?” 她張著靈動的大眼, 奶聲奶氣地問他, 一雙異色的瞳孔在日色下,一覽無余。 呼延海莫僵住了。 若說方才他還處于酒剛醒時的模糊、不清醒, 那此刻, 他完全酒醒了,且神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清醒! 他心口仿若涌過滔天的悸動, 這一瞬間,剝奪了他的五感、思緒、乃至呼吸。 整個天地間,仿若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他能看見的—— 唯有眼前的女娃娃那雙,靈動綺麗、閃亮撲朔的異色雙瞳。 女娃娃看著他一動不動,滿身臟污,頭也被打破了,樣子有些可憐,同情心驅(qū)使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錦袋,里面藏著她存的壓歲錢,用rou嘟嘟的小手遞給他。 “流浪漢叔叔,你很疼是不是?這些錢給你去找大夫吧。” 呼延海莫不接,她蹲下身子,直接將錦袋塞入他掌心,嗓音軟綿綿說道:“剛剛那些壞小孩,把你的頭都砸破了,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都要找大夫好好治療的?!?/br> 她眨巴著滿是天真的眸子,毫不顧忌臟污,用手撥開他的額發(fā),給他指明傷口所在。 只是指著指著,她突然頓住了。 “誒?你的眼睛怎么和我一模一樣……” 驀然看到一雙同她相似的異瞳,小娃娃滿眼都是驚愕,滿是光彩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帶著不敢置信,還有些許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