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劫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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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劫 作者:瓜子和茶 簡介:本文正文完結(jié),番外掉落中: 【強取豪奪,男主瘋批】 成親當日,溫鸞的夫家卷入謀逆案,全家男人下了詔獄, 主審官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高晟,權(quán)勢滔天,手段毒辣,落在他手里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出來。 聽說他極為好色,婆母跪下求她伺候高晟一晚, “全家都記得你的恩情,待你回來,依舊是尊貴的世子夫人?!?/br> 面對幾十口羸弱婦孺,溫鸞別無選擇。 高晟行事縝密,冷靜自持,從未因任何人或事亂過分寸, 唯有溫鸞。 那日細雨紛飛,她撐傘從橋上走過,柔橈輕曼,細步纖纖,抬眸一笑,世間顏色盡如塵土。 生平第一次,他動了妄念。 是夜,美人長發(fā)披身,薄衣輕紗,忍著羞怯求他饒恕夫家, 高晟握緊手中案卷,“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是否自愿?” 溫鸞想起獄中的夫君,垂下眼簾,“是。” 從此這只鸞鳥,再難飛出他的掌心。 內(nèi)容標簽: 宮廷侯爵 布衣生活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溫鸞,高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這是本強取豪奪文 立意:若不得不接受命運的戲弄,那就要努力改變結(jié)局的走向 第1章 ◎新嫁婦◎ 今天是溫鸞出嫁的日子。 廊廡下掛滿了紅花紅綢紅燈籠,連樹上也系滿了紅帶子,丫鬟婆子忙著貼囍字,鋪紅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小院到處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明明一切都準備好了,可從早上起來溫鸞就心神不寧的,總覺得哪里不妥當。 一會兒看看壺漏,生怕自己誤了時辰,一會兒檢查下給定國公府眾人準備的禮物,一會兒又望著天色發(fā)愁:陰沉沉的,若是下雨可怎么好。 國公府的老嬤嬤們說,婚禮當天下雨不吉利,下雨要打傘,而打傘音同“打散”,預(yù)示著婚姻不會長久。 看著她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小丫鬟阿薔忍不住道:“聽那些老婆子們胡說呢,窮風富雨,下雨就是來財,小姐會給國公府帶來好遠的。再說,京城一冬都沒有雨雪,如果今天下雨,京城的莊戶人家都要感謝小姐!今天是您和世子爺?shù)暮萌兆樱荒芤驗閹讉€碎嘴婆子壞了心情。” 溫鸞臉頰微紅,看到阿薔準備的東西,“是喜服?” 阿薔點點頭,“過會兒幫忙的夫人們就到,小姐該梳妝了?!闭f著招呼人進來,伺候溫鸞梳洗打扮。 這也是世子宋南一的細致體貼之處,溫家父母早逝,除了一個遠嫁的庶姐,溫鸞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在京城這幾年一直寄居在國公府。 臨近婚期,宋南一便在府外買了一處小宅院充當她的娘家,又特地請了幾位與國公府、溫家都相識的夫人權(quán)當“娘家人”,讓她從這里出閣。 省得國公府后門出正門進的,旁人再看輕了她。 思及心上人,溫鸞帶著幾分羞赧笑了起來,心里甜甜的樣子。 她的笑容極美,詩意中不乏雅致,嫻靜里透著華貴,就像微陰的春日里,悄然綻放在枝頭的櫻花。 看著小姐開心,阿薔也開心,笑嘻嘻說:“在國公府這幾年,親戚不算親戚,客人不算客人的,寄人籬下的滋味也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以后,小姐就是國公府真正的主子了,看誰還敢暗地里給您下絆兒!” “別說這話。”溫鸞低聲道,“只沒有退婚這一條,國公府待我就是天大的恩情了?!?/br> 雖說兩人的婚約在娘胎里就定下來了,可如今溫家敗落了,國公府勢大,想不認這門親事簡直不要太容易。 阿薔輕輕嘆息一聲,不再言語,虛扶著她起身,凈面、沐浴,換上綴著紅寶藍寶珍珠的鳳穿牡丹織金錦喜服。 等收拾差不多了,給溫鸞梳頭的全福人也到了。 衣服上的華光徐徐展開,她端端正正坐在梳妝鏡前,沖著全福人微微一笑,“您來了”,竟看得全福人一愣神。 怪不得定國公世子那么多名門貴女不要,非娶一個孤女,單憑這幅模樣,滿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全福人心里嘀嘀咕咕,面上笑容不減,“一晃十來年,都長這么大了,上次見你的時候還只這么大點兒?!彼檬直葎澚讼拢瑹o限感慨地說,“可惜你母親走得太早了,若是她瞧見你今日的模樣,不知該有多開心?!?/br> 一句話說的溫鸞心口發(fā)酸,幾欲墜淚。 全福人忙拿起梳子笑道:“看我,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干什么,來來來,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尾……” 象征性梳了三下,便有梳頭娘子上前給溫鸞挽發(fā)、妝面,時間就這么一點點過去,可天色仍沒有轉(zhuǎn)晴的跡象,幾片散雪從紅燈籠上飄過,竟是下雪了! 溫鸞怔怔望著暗沉沉的天,干了一冬的京城,竟在她出嫁這天迎來了第一場雪,二月落雪,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好像猜到她的顧慮,全福人說道:“下雪好啊,新娘子和新郎官必會白頭偕老?!?/br> 似是呼應(yīng)她這話一般,院外傳來陣陣鼓樂聲,鞭炮聲噼里啪啦不分個兒的響個不停,鑼聲、嗩吶聲夾雜著人們的歡笑,小院登時沸騰了。 小丫鬟急急忙忙沖進來,“世子爺來了!” 溫鸞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盼了許久許久的事,等真正來臨時總有些許的不真切,她探出身子,隔窗望了過去。 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宋南一的身影。 仍是一貫的溫文爾雅不急不躁的樣子,可眉梢眼角是藏也藏不住的歡喜,那種純?nèi)坏目旎钭匀涣魈食鰜恚諝庖哺腥旧狭讼矏偟奈兜馈?/br> 宋南一自然也看到了她,張嘴說了句什么,可惜鞭炮聲太大,溫鸞沒有聽清。 不知哪位夫人喊了一句,“新郎來了,快把蓋頭蓋上!” 溫鸞尚在怔楞著,眼前已是一片紅光,炫耀得頭暈?zāi)垦?,什么都看不到了?/br> 按風俗來說,娘家人多少會給新郎官一點“下馬威”,不會輕而易舉讓姑娘被接走。但在座的都是宋南一請來的“娘家人”,自然不會真刁難他,逗趣幾句,就準備讓他進門。 阿薔卻擋在門口,鼓起勇氣問道:“世子爺,您說過永不負我們小姐,是真心的,還是哄小姐的?” 屋里頓時一靜,盡管相信宋南一的為人,溫鸞也不禁豎起耳朵細細聽著,手指頭絞得發(fā)白,心好像被毛茸茸的小貓爪柔柔的撓來撓去,奇癢難耐。 “當然是真的,”聽起來宋南一很認真,顯然并未因阿薔只是個小丫鬟就輕視她,“我對你家小姐一心一意,今后不納妾,不收通房,此生此世,唯有她一個!” 屋里響起輕呼聲,隔著蓋頭,溫鸞都能感受到夫人們目光中的熱度。 腳步聲近了,她聽見宋南一說:“鸞兒,我來迎你。”語調(diào)平緩,然而溫鸞還是從他發(fā)緊的聲音中聽出極力掩飾的緊張和激動。 溫鸞翻騰不已的心一下子踏實了,沒由來有點小竊喜:原來也不止她一個人緊張! 眾人笑鬧著,擁著她出了屋子。 一路上花轎搖搖晃晃,溫鸞揭開蓋頭一角,偷偷掀起轎簾想看前面的宋南一一眼。自從搬到府外的小院子,足有一個月沒和宋南一見面了,想他想得不得了,夢里都是他。 心有靈犀一般,宋南一恰好也回頭看她,四目相對,雙雙紅了臉,又彼此心照不宣笑了笑,如同做錯事當場被抓住的兩個小孩。 溫鸞放下轎簾,想起以前在父親的書館讀書,宋南一逃課帶她去折紅梅,把父親的梅園弄得亂七八糟,被抓后也是這個樣子。 父親很生氣,罰他們在書房抄書。 一百張啊,平時她寫二三十張都手疼,那次從早寫到晚,從晚寫到早,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累。 寫完之后宋南一去洗了個臉,她轉(zhuǎn)過頭,正好看到他睫毛上的水珠,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水珠晶瑩剔透,瞧得她紅了臉。 大概從那時候開始,她就非他不嫁了吧。 花轎停了下來,接著轎子顫了下,是宋南一在踹轎門,力道很輕,在人們善意的哄笑聲中,紅綢遞到溫鸞面前。 溫鸞握住紅綢一端,小心翼翼出了轎門。 大門前擺著火盆,喜服裙擺寬大,裙袂拖地,著實不好邁過去,宋南一干脆彎腰抱起裙擺,自然又引來一陣笑聲。 溫鸞不好意思了,在他旁邊小聲說:“有丫鬟在呢,你這樣讓人家笑話你?!?/br> 宋南一笑道:“伺候媳婦天經(jīng)地義,是吧,娘子?” 娘子……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從宋南一的口中說出來,好聽得叫人喝了酒般的沉醉。 雪愈發(fā)的大了,紅色的地毯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雪,溫鸞突然想,她蓋著蓋頭,頭發(fā)上沒有落雪,能不能算“白頭偕老”? 正胡思亂想著,卻聽鼓樂聲亂了節(jié)奏,遠處傳來馬嘶聲,紛亂的腳步聲,還有刀槍碰撞的脆響。在一片嘈雜混亂的聲浪中,有人驚慌失措的大喊:“不好啦,錦衣衛(wèi)把國公府給圍啦!” 溫鸞心頭一緊,驚得手指冰涼,不自覺向宋南一的方向靠了靠,忽手上微暖,宋南一握住了她的手。 “咱們家是世襲罔替的國公府,先祖配享太廟的開國勛貴,不是隨隨便便就被拿捏的人家?!?/br> 他的溫度一點一點傳遞給她,溫鸞漸漸穩(wěn)住了心神。 “不能吧!”定國公的聲調(diào)比尋常高了不少,顯見十分詫異,“許是有什么誤會,誰帶隊來的,請他去外書房一敘。” 久久聽不到下人答話,似乎只是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就足以令他恐懼到失聲。 定國公又問了一遍,回應(yīng)他的是顫抖得不成調(diào)幾乎哭出來的聲音:“高……高晟?!?/br> 一瞬間空氣凝固了,溫鸞甚至能感受到宋南一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高晟? 溫鸞有些懵,這人是誰,緣何大家怕成這個樣子? 因有孝在身,她很少出府走動,也不大關(guān)注朝堂上的事。其實過去的一年多,京城并不安穩(wěn),先有瓦剌兵臨城下,后有帝位更替,但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靜,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宋南一在國公府給她構(gòu)筑了一方桃源,將所有的風雨都擋在了外面。 溫鸞本能的握住宋南一的手,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一陣呼喝爆裂般炸響:“錦衣衛(wèi)辦案,定國公涉嫌謀逆,闔府男丁抓捕歸案!” “謀逆?我如何會謀逆?簡直荒謬!旨意呢?沒有旨意你們就是……唔……” 好像被捂住了嘴,定國公的聲音戛然而止,喜堂隨之亂成一團,溫鸞被慌亂的人群擠的東倒西歪,耳邊充斥著尖叫和怒斥聲,桌椅杯盞稀里嘩啦一片聲響。 “放開我!”突然聽到宋南一的怒喝,緊接著一股大力襲來,手中一空,再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沒抓到。 失去宋南一的恐懼瞬間擊垮溫鸞所有的理智,她猛地一掀蓋頭,追著宋南一的身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