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知道他會在校門口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等他，因?yàn)榈艿芘紶枙退黄鸪燥?，我覺得他可能會來?！比f秋回答。

    楚憶歸凝視著萬秋。

    突然笑了。

    萬秋感覺到楚憶歸用雙手一起揉亂了他的頭發(fā)。

    “我的哥哥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br>
    萬秋眼巴巴的，從楚憶歸雙手手臂的縫隙中看向他的弟弟。

    “哥哥討厭他嗎？”楚憶歸問道。

    “嗯?！?/br>
    “為什么？”

    “因?yàn)槊看蔚艿芏己懿桓吲d?！比f秋握住了楚憶歸的手臂，“弟弟只要見過他，就會一直不高興?！?/br>
    楚憶歸張了張嘴，啞然失笑：“哥哥連我和他見過多少面都知道嗎？”

    “但是現(xiàn)在弟弟……很高興?！比f秋道。

    楚憶歸的笑容雖然淡了，可卻沒有消失。

    “是因?yàn)楦绺绮鸥吲d的，不是因?yàn)樗??！背洑w道。

    萬秋抿唇，似乎有些小小的自豪：“弟弟和我一起總是會開心的?！?/br>
    楚憶歸揚(yáng)眉，笑著道：“是?！?/br>
    萬秋和楚憶歸牽著手，一起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他們明明會一起上學(xué)，卻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一起下課了。

    “今晚零點(diǎn)之后，我就要十六歲了。”楚憶歸說道。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比f秋道。

    “今晚十二點(diǎn)就不和我說了嗎？”

    “十二點(diǎn)我會再說一次的。”

    “生日還要上課，晚上慶祝的時間會變得很短啊。”

    “我會給弟弟唱生日快樂歌的。”

    沒什么營養(yǎng)的對話，是期待著代表著高興快樂的明天。

    兩人的步伐不太一致，一個步子大，一個步子小，卻是相同的速度。

    他們靠在路邊走，偶爾衣服會掃到一旁的綠色灌木的葉片，帶來一陣輕微的搖晃。

    “哥哥想和我在一起嗎？”

    “嗯?！?/br>
    萬秋應(yīng)道，他偏過頭，看向楚憶歸。

    再過不久，天色應(yīng)該就只剩下天邊的一點(diǎn)點(diǎn)白色了吧。

    在即將步入夜色之前，萬秋問。

    “那弟弟會和我在一起嗎？”

    楚憶歸回望萬秋。

    “嗯。”

    萬秋悄悄的拽著楚憶歸的手。

    刮過了一陣風(fēng)。

    卷起了腳邊的浮塵。

    萬秋低下頭，卻仿佛看到了未散的煙灰。

    ——

    萬秋在看著樓梯。

    夢里的事情會發(fā)生，這一點(diǎn)萬秋覺得不能姑息。

    和夢里所展現(xiàn)的一樣。

    楚憶歸真的有離開楚家的可能性。

    楚憶歸親生父親的出現(xiàn)就是最大的證據(jù)。

    所以有可能楚憶歸也會摔斷腿，痛苦的蜷縮在地面上。

    只是學(xué)校附近的這所房子到底只是一個高層的復(fù)式，實(shí)際上并沒有在夢里那樣寬闊的樓梯。

    因?yàn)闃翘莳M窄，所以扶手應(yīng)該很容易扶。

    會摔傷嗎？

    萬秋還記得在夢里，他站在樓梯上，楚憶歸摔在樓梯下。

    ——‘生日快樂?！?/br>
    他說了這句話。

    十二點(diǎn)的時候，萬秋會對他的弟弟說生日快樂的。

    然后弟弟就摔下去了。

    要避免這種事發(fā)生。

    如果要避免樓梯的話，那只要在生日這天不上樓不就好了嗎？

    所以萬秋要求了楚憶歸今天要在一樓寫作業(yè)，楚憶歸雖然疑惑卻沒有拒絕。

    萬秋坐在樓梯的最后一階臺階上，沉思著。

    “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楚憶歸問道。

    萬秋的臉色十分凝重，凝重到讓楚憶歸無法忽視的地步。

    萬秋不愿意說理由。

    “好吧?！背洑w有些無奈，“那難道今晚也不回去睡覺了嗎？”

    萬秋點(diǎn)頭。

    楚憶歸的笑容有些微妙：“那我們要睡在哪里好？”

    “沙發(fā)?！比f秋說道。

    “沙發(fā)就只有一排，只能睡一個人?！背洑w道。

    “我可以打地鋪。”

    地面上有地毯，現(xiàn)在天氣也沒有太冷了，只要蓋個被子就可以了。

    楚憶歸問：“那換洗的衣服？”

    “可以讓二哥幫幫忙?！比f秋道。

    “嗯……”

    楚憶歸雖然完全不明白萬秋這么做的理由，但是……

    “好吧?！?/br>
    楚憶歸妥協(xié)了。

    楊則疑惑的拿著衣服下來的時候，看著直接守在樓梯口的，像是個樓梯守護(hù)神一樣的萬秋，疑惑的看向楚憶歸。

    楚憶歸也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也不明白。

    萬秋坐在地毯上，眼巴巴的看著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在沙發(fā)上的楚憶歸。

    如果今天安全的度過了，那就證明在記憶中的那些一定會發(fā)生的文字，其實(shí)也不會發(fā)生。

    那么記憶中出現(xiàn)的他會被拋棄的事情，也不會發(fā)生。

    楚憶歸托腮，也看著萬秋：“今天我一直都不能上樓嗎？”

    “嗯。”萬秋十分肯定的點(diǎn)頭。

    楚憶歸笑道：“為什么？”

    即便楚憶歸問了很多次，萬秋依舊是不會回答的。

    楚憶歸想了想，說：“難道哥哥會預(yù)知未來嗎？預(yù)測到我會在樓梯上摔倒？”

    萬秋瞪圓了眼睛：“預(yù)知未來？”

    “提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的事情，就是預(yù)知未來?！背洑w解釋道。

    萬秋有一瞬間的卡頓，抿唇：“嗯，我是預(yù)知未來。”

    楚憶歸忍俊不禁。

    他看著抱著沙發(fā)抱枕的萬秋，說道：“那我今天一定要小心不能上樓才行?！?/br>
    “嗯！”萬秋點(diǎn)頭。

    楚憶歸躺了下來。

    十二點(diǎn)早就應(yīng)該是睡覺的時間了，只是今天比較特殊。

    他們在一起等待十二點(diǎn)的到來。

    兩個人一起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

    楚憶歸單蜷起腿，看著同樣認(rèn)真的萬秋。

    客廳中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到只剩下一個暗燈了，燈光不暗也不明亮。

    當(dāng)十二點(diǎn)突然到來的第一秒，萬秋到抽一口氣：“生日快樂?！?/br>
    再一次是那不太好聽的生日快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