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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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從人人羨慕的賀家小少爺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賀太太整日以淚洗面,本來就不太好的身子更加羸弱,基本上臥床不起,也不說話,整個人被刺激得精神好像出了點問題。 賀旗收拾起自己自己四面漏風的心,整日輾轉(zhuǎn)在大小醫(yī)院,他開始數(shù)著手指頭花錢,和菜販子斤斤計較,比誰更加可憐,企圖用有限的錢多買點rou,給枯瘦如柴的賀太太補身體,努力裝出開心的樣子逗賀太太歡心。 曾經(jīng)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也開始笨拙得學做飯,一開始手上滿是被菜刀拉的傷口,后來漸漸熟練了,也能做得像模像樣,每天想方設法地騙賀太太多吃幾口,找各種離譜的理由把她拉出去散心。 可是效果不盡人意,賀太太越來越萎靡不振,有時候盯著一個地方能呆坐一天,更離譜的是有一天早上醒來,她看著正在做早餐的賀旗問是誰,怎么在這? 賀旗很久沒被菜刀切過的手指又被拉了一個口子,里面鮮紅的血奔涌而出,染紅了嫩白的蘿卜絲。 他背對著賀太太,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僵在案板前,胸口像被巨石砸中,痛得半天沒緩過勁,漸漸的,那個曾經(jīng)瀟灑張狂的背影開始抖動,淚珠一顆顆砸在沾了血的蘿卜絲上。 心里的悲涼和傷痛瘋狂肆虐,于是空洞的心變得更加荒蕪。 可他不能難過太久,身后孱弱的女人還等著吃早飯呢。 賀旗沖掉指尖的鮮血,將廢了的蘿卜絲倒掉,重新切了一盤爽口的蒜蓉黃瓜。轉(zhuǎn)身時,他臉上還掛著原來云淡風輕的笑,“一覺醒來連你兒子都不認得了,真是,傷心嘍~” 那天早餐過后,賀旗在破舊的出租屋下溜達了兩圈,最終下定決定去了車站。 他原本是請了長假,但現(xiàn)實已經(jīng)不允許他繼續(xù)念書了,他自己存的那點錢馬上就用完了,況且賀太太現(xiàn)在根本離不了人。 他要去退學。 高中的時候,賀旗雖然混蛋,但從來都拎得清,他沒有一天落下學業(yè),后來如他所愿考了個很不錯的學校,最終還是被現(xiàn)實逼得退掉。 好像他想要努力抓住的東西一直都在一點點破碎消失,就像曾經(jīng)分裂的家庭,或是自己努力掙得的未來。 為了維持兩人的生活,賀旗開始輾轉(zhuǎn)在各個打工點,他只有高中文憑,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賺來錢,只能去做苦力,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渾身是灰的卸貨分揀搬送物品。 奇怪的是賀太太的情況漸漸好轉(zhuǎn),人也有了一點精神,至少看著兒子每天凌晨一身臟污得回來會心疼。 可是好景不長。 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晚上突然接到鄰居的電話,說賀太太發(fā)病了,人已經(jīng)沒了意識,但身體還在不自覺得抽搐。 救護車比他先到醫(yī)院,一下車正好看見賀太太被推進去,他腿腳發(fā)軟,追著擔架一路奔進醫(yī)院。 晚上九點多的醫(yī)院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大廳的燈都關(guān)了一半,只留零星幾個長明燈亮著。 唐松靈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那一群醫(yī)生護士緊張得喊著什么,不多時便呼嘯而過,消失在電梯里,空蕩的大廳又恢復平靜。 愣神中,唐松靈忽然想起高考前賀旗說得那些話,不怎么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得不安。 再回病房時,苗韻已經(jīng)睡著了,淺淺的呼吸均勻綿長,唐松靈經(jīng)常神經(jīng)質(zhì)地坐旁邊聽,有時候總怕她胸口停止起伏。 第二天,唐松靈腰酸背痛得醒來,苗韻已經(jīng)洗漱好等著護士來查房了。 她有些心疼道:“晚上回家睡吧,總這樣熬要把身體熬垮的,我能走能動,一個人沒事的?!?/br> 唐松靈只道了句“沒事”,沉默著撐起小桌板,將買來的東西一一擺開。 苗韻咽下最后一口湯,抬眼看向今天早上起一直默默望著他的唐松靈,問:“怎么了?” 唐松靈輕抿了下發(fā)白的嘴唇,踟躕了一會兒,還是道:“昨天晚上.....我在醫(yī)院大廳碰見賀旗了。” 苗韻本來直直看著的的眼神突然閃了一下,枯黃的臉上顯出一絲僵硬,“哦?!?/br> 空氣中充斥著一種莫名壓抑又沉重的東西,苗韻深吸了一口氣,又開口道:“他生病了嗎?” 唐松靈搖搖頭,“他沒有,應該是她mama,是被救護車送進來的,看起來......病情好像很兇險?!?/br> 他停住話頭,抬頭看向苗韻,“您還沒告訴我,您為什么會認識賀旗,您和他....或者他的家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碧扑伸`聲音夾雜著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得顫抖。 第82章 陳年舊事 苗韻眼神僵直,干枯的唇瓣微抖,卻半個字都沒說。 “來城里之前,奶奶說你改嫁了,可我自始至終都沒見過這位所謂的繼父,您生病這么嚴重,也沒見他過來看您一眼?!碧扑伸`深吸了口氣,艱難道:“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什么繼父,也沒有改嫁,對嗎?” 話音落下,兩人都沒再說話,空間漸漸變得粘稠,苗韻單薄的脊背似乎更加佝僂。 良久,苗韻再開口是聲音低啞不已,“下午陪我去樓下走走吧,好久沒出去了,憋得難受?!?/br> 印象里,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般難熬。 賀太太醒之后,哭鬧不止,她把賀旗的手臂抓得滿是傷痕,嘴里斷斷續(xù)續(xù)的罵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