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小殿下為徒后 第72節(jié)
但她并未回應(yīng), 仍靜靜的立著看向天邊。 “近日的傳聞你們知道了嗎?” “你說的是國師與小殿下...” “是啊,也不知哪個殺千刀的造的謠,國師與小殿下分明只是師徒情,偏要編排出些旁的來...” “我聽說啊, 是從宮里傳出來的?!?/br> “什么,宮里?” “你們在這說什么呢?” “素玉jiejie,嘿嘿, 沒, 瞎聊呢?!?/br> “...” 底下又恢復(fù)一片寂靜后, 賀若真才微微偏過頭,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 這個傳言已經(jīng)有好幾日了,且漫延的極快,而今京中大街小巷幾乎都傳遍了,已隱有質(zhì)疑聲,不止是她,還扯上了雪山,就連朝堂上都已經(jīng)有言官上了折子,她知道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引導(dǎo),所以讓沈念查過,昨日得到確切的回應(yīng),流言的確是從宮中傳出來的,而那人是誰,她現(xiàn)今也心知肚明。 阿鳳離京,三皇子一黨又活躍了起來。 只是她不知三皇子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但她沒有干涉,她能查到陛下也能,畢竟事關(guān)皇子,陛下出手解決比她合適。 只是那些流言蜚語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平息。 賀若真不由輕輕一嘆,這還只是傳言便已經(jīng)如此大動干戈,若他們知曉這都是真的,她與阿鳳的的確確有了男女之情,京中還不得翻了天。 所以啊,這天路太過艱難。 否則父親母親也不至于幾天一封書信。 賀若真又回頭望向霜城的方向,他此次離京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逃避娶太子妃,可此事又怎能逃得過,待他凱旋之日,也是定太子妃之時。 屆時她又該如何。 這些日子她想了許多,心中的天平也已傾向就此了斷,對她,對他,都好。 可一想到要看著他娶妻生子,她便覺如鯁在喉,離十年之期還有六年,這六年她總不能一直都躲在國師府。 賀若真閉上眼微微仰頭,任由飛雪落在她的發(fā)絲,額頭,鼻尖。 好似那冰冰涼涼的觸感才能讓她有片刻的清醒與冷靜,才能讓她下定決心斬?cái)噙@情絲。 然事與愿違,就在賀若真要做出決定時,她收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 祁周有火藥! 冷兵器時代若火藥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可想而知會多么的慘烈! 霜城有雪山的產(chǎn)業(yè),如今負(fù)責(zé)那處的正是沈念的胞弟原奉翎。 沈念出生便擔(dān)著復(fù)興沈氏的擔(dān)子,冠了母親的姓,而原奉翎則是按照雪山長老培養(yǎng)的,他聰慧沉穩(wěn),一應(yīng)事務(wù)都上手的快,如今已開始打理雪山產(chǎn)業(yè)。 幾人相伴長大,感情自是深厚,所以他稟報(bào)雪山的同時也給賀若真去了信。 這些日子他也聽了些傳言,先不論真假,賀若真與李鳳璟師徒名分都是真的,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告知了賀若真。 賀若真看完信后手忍不住一抖,紙張翩然飄落在地。 那一瞬,她面上浮現(xiàn)了很多種情緒,擔(dān)憂,害怕,驚愕...然這所有的情緒在最后融成決絕之態(tài)。 她一聲不吭的撿起信,將它放在了燭火上。 火光跳動,紙張化成一縷青煙,緩緩消散。 阿鳳如何能與火藥相抗,這一趟,她必須得去! 兒女情長也好,顧全大局也罷,這所有選擇的前提是阿鳳要好好的活著。 子時,飛雪仍未停止,一道人影在雪中飛快閃過,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蹤影。 守城門的侍衛(wèi)只覺頭上有一道勁風(fēng)掠過,他搓了搓手嘆道,“今年這天可真是冷?!?/br> 另一侍衛(wèi)瞥他一眼,“去歲你也這么說過?!?/br> “是嗎?我怎么不記得?!?/br> “...” 賀若真離開京城后,娶驛館牽了一匹馬,留了錠銀子便揚(yáng)長而去。 若快馬加鞭,能縮短好幾日的路程。 而次日,京中便因她的離開亂了。 之前眼看要平息下去的風(fēng)語如今變本加厲的大肆流傳,皆道清杳國師此番離京是為了太子殿下,雖然師父擔(dān)心徒弟也在情理之中,可架不住背后有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 先是師徒的倫理綱常,又是雪山賀若族與皇家不得聯(lián)姻的百年規(guī)矩。 短短幾日,指責(zé)詰問聲已是數(shù)不勝數(shù),御前更是堆滿了折子。 圣上氣的罷朝兩日,兩日后,三皇子李容昇被禁足寢殿。 之后各地戰(zhàn)報(bào)頻頻傳來,緊接著沈念上奏國師離京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祁周有火藥,擔(dān)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此話一出老臣們紛紛站出來將言官的諫言擋了回去。 那可是皇室唯一的嫡皇子,他們看著長大的小殿下,不管國師因何原因相救,只要能保太子無虞,他們都是感激的,至于那些不該有的感情... 此時二人皆不在京中,便是說破嘴也得不到實(shí)證,還不如消停些先度過此次危機(jī)再詢問此事。 三皇子一黨即便心有不甘,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作罷。 - 賀若真用了六日的時間便到了霜城。 她一路上幾乎未作歇息,沒日沒夜的趕路,可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還未入霜城,她便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她心中一跳,面色驀地沉了下去。 “駕!” 營地 所有的將士皆看向城外,巨響的來源處,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憂色,還有些已經(jīng)紅了眼眶。 賀若真到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下馬時身子微微一晃,聲音發(fā)顫道, “怎么回事?!?/br>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隋林。 他猛地回頭便看見了賀若真,“國師!” 周圍的人皆回神,紛紛朝賀若真望去,眾人先是驚愕,而后眼底便帶著些希冀。 “國師怎么來了?!?/br> 隋林幾個大步跑到賀若真跟前道。 “阿鳳呢?” 賀若真看清他眼底的猩紅,心中的慌亂到了極致。 營地的防守極其松懈,他沒有看見阿鳳,也沒有看見景子顏。 剛剛那聲巨響讓她已方寸大亂。 隋林聞言微微偏頭,喉頭一動咽下哽咽,“太子...太子殿下,他...” “他怎么了!” 賀若真厲聲道。 隋林抬手抹了把眼角,哽咽的將原委徐徐道來,“幾日前我們得到消息,祁周有火藥,若火藥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必定死傷無數(shù),霜城一破,附近幾城便幾乎再無抵抗之力,所以,殿下便決定潛進(jìn)祁周營地去炸了他們的火藥,而就在要出發(fā)時,景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將殿下留在帳中,自己去了祁周營地?!?/br> 隋林說到這里一頓,淚洶涌而出。 賀若真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景子顏在哪!” “景公子帶人炸了敵軍一個火藥房,可是...”隋林強(qiáng)忍住崩潰的情緒,繼續(xù)道,“景公子,未歸來?!?/br> 賀若真身形再次一晃。 未歸! “景子顏...他...” “火藥實(shí)在太猛,根本來不及...” 隋林這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 敵營防守森嚴(yán),霜城中景子顏的輕功最好,太子其次,除了他們二人外想要單槍匹馬潛進(jìn)敵營是不可能的,而炸了火藥全身而退也幾乎不可能。 賀若真半晌未說出一個字。 那樣一個鮮明活潑的人,怎么會... 她最后一次見他,是他翻墻來同她告別,因?yàn)闀r間緊迫他甚至沒有進(jìn)府,青年一身鎧甲坐在墻上,朝她揮手朗聲道。 ‘國師放心,有我在,殿下一定不會有事’ 賀若真閉上眼,掩去眼底的痛苦,唇角微顫道, “人,找回來了嗎?!?/br> 隋林搖搖頭,“沒有?!?/br> “殿下知道后發(fā)了瘋似的要往城外沖,我們五六個人才將殿下攔住,當(dāng)時殿下情緒崩塌,我只能先將殿下劈暈,可待殿下醒來后,便一整日都沒有說一句話,只呆呆的坐著,好似沒了魂般。” 隋林說到這里神情無比悔恨,“就在昨夜,我見殿下一日未用飯,便去給殿下拿些吃食,可是...” 賀若真眼神一沉,雙拳緩緩攥緊。 “可是待我回來殿下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作戰(zhàn)書。” 隋林從懷中取出作戰(zhàn)書遞給賀若真,“殿下昨夜便單槍匹馬去了敵營,一夜未傳來任何動靜,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就在剛剛?!彼辶滞纯嗟牡?,“想必國師也聽見了,敵軍的營地炸了?!?/br> 敵營炸了是天大的好事,可他們的太子未歸,他們便沒有半點(diǎn)喜悅之情了。 賀若真快速看完作戰(zhàn)書后,只沉默了幾息便將它交還給隋林。 “按照計(jì)劃,進(jìn)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