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14節(jié)
她只偶爾聽過,沈玉衡的生母故去后,他便被指去給梅妃教養(yǎng),也就是沈晏的生母。 兩人從小一起長起來,被同一個妃子教養(yǎng),關(guān)系格外親近。 那時,她聽著這些宮內(nèi)秘聞,還以為沈玉衡是個多了不起的王爺。直到親眼見過他的木訥寡言,晦暗無光…… 看著擦肩而過的黑衣青年,柳云溪怎么也無法把他和眾人口中“三皇子最疼愛的弟弟”聯(lián)系起來。 一個被兄長疼愛的人,會是這樣嗎? 沈晏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微笑著說:“六弟他有些古怪,喜歡獨來獨往,不愛跟人接觸,你別在意?!?/br> 幾句話便打消了她心中升起的疑慮。 她不懂那人的古怪,也沒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一個渾身寫著“生人勿近”的陌生人身上。 后來……后來…… 柳云溪努力回想,記憶太過模糊,很難再想起什么具體的有關(guān)沈玉衡的事。 前世與他的交集太少了,幾乎連話都沒說過的人,如今卻猛然闖進她的生活中,與她擊掌為誓,要留在她身邊。 “哼?!绷葡滩蛔∴托σ宦?。 她還真是心善,輕而易舉就相信了他的說辭。 就像沈晏說過的。 “六弟生的這般貌美,不好生利用一番,豈不可惜?” 他用那張臉蠱惑過多少人,如今同樣的招數(shù)也使到她身上了。 人心險惡,何其無恥。 她不能確定沈玉衡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沈晏用著最順手的刀。 對沈晏忠誠的人,她絕不會信任。 坐在偏廳里時,柳云溪已經(jīng)理好了思緒,丫鬟沖好了茶水端上來,采晴小心的為她按揉太陽xue。 “小姐定是這幾日累著了,還是別想那些麻煩事,好好休息一陣子吧?!?/br> 采晴還以為她是為著柳依依和賀延的事在生氣,連聲寬慰。 柳云溪放寬了心,輕聲說:“是該好好休息,不過不是現(xiàn)在。” “您還要忙些什么?”采晴好奇。 倉庫已經(jīng)核對的差不多了,秀心jiejie那里說府里的賬本今晚上就能查完,上午也已經(jīng)見過了三位掌柜,還有什么要忙的? 柳云溪輕笑一聲,“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說話間,外頭走了一個小廝,引著賀延進了偏廳。 賀延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臉的苦悶,走進來見到柳云溪,自嘲一般嘆了口氣,沒能說出話來。 柳云溪站起身,示意屋里伺候的丫鬟退出去。 關(guān)心問:“怎么這副表情,依依都跟你說什么了?” 賀延張開口,梗了好幾次,才說出,“她說,讓我不要再找她,我們兩個再沒有關(guān)系了?!?/br> “為何突然說這些?”柳云溪裝作不知情,給他一個疏解心情的機會。 盡管哥哥曾經(jīng)想撮合她和賀延,賀延又真心喜歡過柳依依,但她并不介意,依舊想和賀延維持親近的朋友關(guān)系。 做生意嘛,多個朋友多條路。 賀家那樣的門第,日后總有幫得上忙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她不像發(fā)脾氣,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她從來沒跟我說過那種話,一時間真叫我……唉,如何能接受。” 賀延苦悶的在她對面坐下,兩手捂住臉,傷心道。 “云溪,你說是不是我不關(guān)心她,我不夠好,才惹她厭煩。” 聽了那么多的訓(xùn)斥,還要反思自己的過錯,果然太老實的人會被欺負。 柳云溪故作為難,低聲道:“賀延,你喜歡依依嗎?” “喜歡啊?!辟R延不假思索答。 “喜歡她什么?”柳云溪又問。 “她溫柔,體貼……”說著,賀延漸漸陷入沉思。 對啊,他喜歡的依依是溫柔的軟性子,絕不可能對他說出那樣重的話。 可她還是說了,沒有人逼她,是她自己說出口的。 人不可能一夜間變了性子,思考下來,原因只有一個:依依本就不是個軟性子的人,她一直在他面前假裝,只是今天不想裝了而已。 賀延沉默著,回想起他剛到府上同柳云溪閑聊詩畫時,柳依依總借故貼上來跟他說話。 后來他與柳云溪見的少了,反而是柳依依主動找上來,經(jīng)常與他“偶遇”,一來二去才有了這段感情。 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該回去了。” 良久,賀延只說了這句。 “讓你為我跑一趟,辛苦哥哥了。”柳云溪起身送他。 “小事而已,反倒是我,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讓你看笑話了。”賀延自嘲著笑了一聲。 柳云溪輕輕搖頭,“明年科考在即,賀家一家的期盼都在哥哥身上呢,哪有什么拎不清的,這時候,還有什么比讀書更重要的事呢。” 幾句話如撥云見月,賀延頓時舒了口氣,心里憋悶的自責(zé)一掃而空。 “多謝meimei提點。”男人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 兩人走出偏廳,路上又閑聊了幾句。 把賀延送出府,柳云溪目送他的馬車離開,隨即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院里的山茶花開的極好,香氣四溢,色彩鮮艷,只是看著那滿墻生機勃勃的花枝,她都覺得心情舒暢。 走進書房,開了半扇窗戶觀賞外頭的山茶花,手中隨便拿起本賬本就看起來。 沒過多久,青娘急匆匆跑進院來。 “小姐,二小姐想爬狗洞進西苑,被我們給抓住了?!?/br> “爬狗洞?”柳云溪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還不認賬,吵吵嚷嚷的要讓老夫人給她做主呢?!鼻嗄餆o奈又生氣,“您快過去看看吧,要是老夫人先過去,她肯定會包庇二小姐。” 柳云溪沒有放下賬本,單擺擺手,“沒事,就讓奶奶包庇去吧。” “?。俊鼻嗄锊唤?。 “只要她人沒進西苑就行?!?/br> “可您不過去,萬一二小姐求著老夫人讓她進西苑……” “沒關(guān)系,那位小公子也不該再留在府上了。”她語氣淡然,目光停留在賬本上,細嫩的指尖翻動紙頁。 第12章 12 ◎一家之主◎ 得把他送走。 青娘離開后,柳云溪獨自想了很久,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總是想不通。 手上翻著賬本,眼睛里算著紙張上寫下的每一條支出收益,時不時還要空出一只手來打算盤。 眼下要忙的事情很多,只憑偶爾的思考,無法確定少年以后的去處。 或許把他鎖起來,找個密室關(guān)著,將人控制在自己手里,他就不能再跟沈晏通風(fēng)報信。 若不打草驚蛇,就找個借口把他送去老家莊子里養(yǎng)病,找人看著他,不給他監(jiān)視柳府、監(jiān)視她的機會。 只是這樣做,違背了兩人當(dāng)時定下的誓約…… 少女按在算盤上的手緩緩收起。 這不太對。 看完賬本,回到臥房躺下時,她才終于有心思梳理有關(guān)少年的一切。 他是沈玉衡無疑。 如果他是沈晏安插過來的人,心懷不軌,那就應(yīng)該隱藏身份,再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她。 可他不但說了,還與她擊掌為誓,許下的那三個條件,也完全是圍繞她。 這處說不通,她一定忽略了什么。 難道是她哪里想錯了? “妾室所生”、“受人排擠”、“不愿爭奪家產(chǎn)”,曾經(jīng)她并不相信的話,現(xiàn)在想來,的確是沈玉衡自身的真實處境。 那么他所說的“逃了出來”,也該是真的。 算起來,現(xiàn)在的沈玉衡只有十五歲,遠沒有她前世見到他時,那種陰鷙兇狠的氣質(zhì)。 那雙永遠不直視人,視人命如草芥的眼瞳,現(xiàn)在卻如孩童般澄澈,偷偷看著她,沒有監(jiān)視人的小心謹慎,多的是少年郎的羞澀內(nèi)斂。 三年的時間,能改變?nèi)撕芏唷?/br> 一個她不了解的人,身上滿是謎團,她沒有證據(jù)把少年徹底劃到對立方,也不敢過于靠近。 柳云溪閉上眼睛,在安寧的夜色中長嘆一口氣。 還是先把家里的麻煩處理掉吧。 至于沈玉衡,要做好送他離開的準備,在還沒有明確知曉他的目的前,就不要打草驚蛇了。 —— 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