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br>
    “……”

    裴執(zhí)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可內容，卻?讓謝凝有些無法忍受。

    但?謝凝也沒什么?辦法，皮膚饑渴癥讓他?連坐都坐不穩(wěn)，跟壞了似的?必須要裴執(zhí)幫忙攙扶，才能勉強穩(wěn)住身形。

    不知?過去多久，謝凝被摟起靠進裴執(zhí)的?身上，他?迷迷茫茫的?臉蛋，被裴執(zhí)捏面?團似的?捏了一會?兒。隨后，裴執(zhí)將他?轉了過來?，將他?面?對面?抱起來?。

    像抱小孩兒一樣的?姿勢。

    裴執(zhí)面?對面?抱著謝凝，讓謝凝幾?乎完全嵌坐在懷里，裴執(zhí)的?體溫很高，燙得謝凝微微打了個抖。

    謝凝一抬頭，就對上裴執(zhí)十分饑餓的?眼。

    像一只餓到極致的?狼，卻?突然看到能滿足食欲的?獵物，眼睛發(fā)出幽幽的?光。

    “應該可以了。”裴執(zhí)丟下一句莫名的?話。

    可以？可以什么?？謝凝腦中疑云叢生，意識還有些渙散，忽的?，跟被嚇著了似的?，雙手緊緊扣住裴執(zhí)的?肩膀。

    他?仰頭看著裴執(zhí)，高高抬起的?睫毛下，是一雙驚慌失措到有些害怕的?濕潤眼睛。

    裴執(zhí)抱著謝凝，一邊親，一邊黏糊糊地蹭。同時又哄著：“寶貝乖，不會?怎么?樣的??！?/br>
    裴執(zhí)反復確認過多次，現在謝凝的?狀態(tài)很好，不會?發(fā)生意外的?。

    但?謝凝畢竟沒有真正體會?過，他?們二人都是新手，許多細節(jié)之處難免有些笨拙。

    尤其是謝凝。

    這種?陌生的?感覺實在可怕，被恐懼支配的?他?，不由自主收緊了肌rou，渾身上下都處在一種?戒備與緊張的?狀態(tài)。

    謝凝的?面?龐紅潤，神色卻?是有點害怕的?，肩膀輕輕顫抖。裴執(zhí)只是起了個頭，甚至連這一部分都沒開始多少，就發(fā)現了謝凝的?不對勁。

    裴執(zhí)幾?乎沒有一點猶豫，他?馬上離開，隨后將謝凝抱在懷里哄。

    “嚇著了？”大掌輕輕拍著光滑的?后背，裴執(zhí)還處在比較興奮的?狀態(tài)，但?他?根本沒有關，而是專心地，安撫懷中的?謝凝。他?親親謝凝的?面?龐，“沒事，沒事，現在已經出去了?！?/br>
    裴執(zhí)的?嗓音沙啞，又因哄謝凝時刻意壓低了聲線，顯出幾?分溫和的?柔情感。其實這種?感覺在他?身上是不適合的?，因為他?五官極度具有攻擊性，身材骨架也很大。

    但?不知?為何，在看到他?懷中的?謝凝時，一切似乎都變得很合理。

    謝凝的?骨架比尋常男人要小一些，顯得身形格外高挑，尋常他?氣質冷漠，倒也看不太出來?骨架小一事。可一與裴執(zhí)相比較，被抱在懷中的?他?，都能說是脆弱纖細了。

    粉潤飽滿的?肩頭，蒙著一層水汽，在寬闊深色的?臂膀下，顯得肌膚異常通透。謝凝還是有點害怕，又或者不是害怕，只是感到陌生，暫時被嚇著了而已。

    裴執(zhí)耐心地拍著他?的?后背，哄著、親著，一邊說“別怕”。

    謝凝好一會?兒，才逐漸回過神來?。意識到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他?說：“我不是害怕，我……我只是有點不習慣?！?/br>
    裴執(zhí)突然闖入的?那一刻，當?真把謝凝嚇到了，雖然他?也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當?這件事發(fā)生，他?又會?因為陌生，感到許些的?不安。

    “不習慣也沒事?！迸釄?zhí)見謝凝面?色紅潤，失神的?雙目也逐漸有了焦點。他?松了口氣，捧起謝凝的?面?頰，低頭親了親，“反正我們不著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這些事以后可以慢慢來?，現在做不了，也沒有關系?！?/br>
    說完，裴執(zhí)的?雙目緊緊盯住謝凝，等待謝凝接下來?的?答復。

    謝凝的?手指不自覺搭在裴執(zhí)的?手臂上，粉嫩的?、微微顫抖的?指尖，摁進深一色的?膚rou中，形成一小塊哆嗦的?陰影。

    他?的?力氣很小，聲音也很輕：“嗯?！?/br>
    像從鼻音里哼出來?的?一樣。

    裴執(zhí)驟然松了口氣。

    他?像得到了某種?極其重?要的?承諾，整個人都心曠神怡起來?，他?抱著謝凝，喜悅的?心情讓他?再度低頭，毫無章法地在謝凝的?面?頰嘬了幾?口，留下濕漉漉的?口水印。

    察覺到裴執(zhí)的?狀況有些糟糕，且氣勢洶洶。謝凝抬起眼睫，略帶遲疑地往下看了一眼。

    裴執(zhí)卻?說：“不用管。等會?就自己消下去了?！?/br>
    可信度不高。

    謝凝正嵌在裴執(zhí)的?懷抱中，他?比誰都要清楚，裴執(zhí)的?狀態(tài)有多么?危險。他?也不是那種?只顧自己的?人，思索片刻，他?半猶豫地開口。

    “要不再試一次？”謝凝說，“這次我做足心理準備，應該就沒問題了。”

    大掌輕輕撫摸著后背，緩緩捏住后頸，輕柔地揉捏了兩下。裴執(zhí)聽見一聲輕哼，說：“剛剛你說可以一起洗澡的?時候，難道沒有做足心理準備嗎？”

    謝凝沒有說話。

    他?當?時……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謝凝是個成年人，他?并不排斥這些事，更不會?排斥同喜歡的?人做這些事。只是，當?事情真的?發(fā)生時，做出的?反應又與思想背道而馳。

    裴執(zhí)說：“接吻這種?接觸畢竟停留在表面?，你才剛嘗試表面?的?肢體接觸，不習慣這種?很正常。我們先習慣一下，以后我先摸摸你，再舔一下，時間?久了，你說不定就能習慣了?！?/br>
    他?輕聲哄著，“好不好？”

    謝凝遲疑地點了點頭。

    裴執(zhí)說的?也有道理。

    從前謝凝一直對肢體接觸有很強的?抗拒心理，哪怕后來?和裴執(zhí)有了簡單的?肢體接觸，也會?克制自己的?需求，再到后來?二人關系轉變，肢體接觸是更加親密了不假，但?再怎么?親近，還是浮在表面?的?親近。

    真要產生再深一層次的?交流，還是和尋常的?交流方?式截然不同的?方?式，謝凝感到不安，也很正常。

    可謝凝又被硌得難受。

    他?是真的?擔心裴執(zhí)會?不會?因為反反復復地突然停止，而產生一些不太好的?隱疾，又或是后遺癥？于?是思忖著道：“那你先放我下來?，你自己……”

    “上次你也這么?說，但?你知?道的?，我沒辦法自己處理?！迸釄?zhí)很無辜道，他?見謝凝眉尖蹙起，似乎在回憶過去的?事，眉眼還有點小嫌棄。他?覺得好笑，壓低了面?龐，語氣帶著幾?分誘.哄，“我們不到底，就停在表面?，可以嗎？”

    “也可以讓你提前習慣一下我。”

    只停在表面?？

    謝凝一開始沒有明白這個意思，但?逐漸地，他?理解了。

    比起更加直接的?方?式，這種?間?接的?方?法，應該可以給他?個緩沖。

    謝凝答應了，他?背對著裴執(zhí)，卻?被裴執(zhí)抱了起來?。

    他?愣了一瞬，昏暗的?光線下，他?在玻璃面?上，隱約看到個大概的?身影輪廓。他?被裴執(zhí)從后抱起，膝彎掛在裴執(zhí)的?臂彎處。

    很像……給小孩子把尿的?抱法。

    這也就算了?？膳釄?zhí)突然將他?抱到另一邊，那是一面?蒙滿水汽的?鏡子。

    “寶貝，”裴執(zhí)低頭，說，“我現在手抱著你沒空，你來?幫幫我?！?/br>
    “幫我，弄干凈?！?/br>
    盡管鏡子上的?水霧還在，謝凝還是能將基本的?情況看清楚。他?的?腳趾輕輕抵在鏡面?上，形成一塊干凈的?區(qū)域。

    裴執(zhí)抱著他?移動，似乎就準備這樣，用他?的?腳一點點將鏡面?擦干凈。冰冷光滑的?觸感在腳底形成怪異的?觸感，又因為腳底有水，時常會?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

    這樣擦拭玻璃的?效率很慢，但?，也勉強整理出了一塊清晰區(qū)域。透過不規(guī)則的?清晰鏡面?，謝凝看到了此刻完整的?自己。

    圓潤的?腳趾壓在濕漉漉的?鏡面?上，水流在鏡面?上蜿蜒，足背上的?青色血管細細曲折，再往上是纖白勻稱的?腿。

    因為被抱著，膝蓋大大分開，謝凝也能將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他?的?雙手似乎都沒地方?放，擋著很奇怪，不擋又更奇怪。

    在裴執(zhí)近乎實質的?灼熱目光下，謝凝輕輕咬住下唇，別開了頭。

    以一種?逃避的?姿態(tài)，避開了視線。

    “好可愛?！迸釄?zhí)聲線低啞，“還會?發(fā)抖?！?/br>
    謝凝的?睫毛，因裴執(zhí)的?言語，輕輕地顫動片刻。

    本以為這樣會?制造心理上的?緩沖，卻?不知?為何，謝凝感到愈發(fā)不安了。

    他?心想，現在反悔應該還來?得及吧？

    但?裴執(zhí)卻?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

    裴執(zhí)緊緊抱著謝凝，又將自己貼了上去，他?們擁有體型差，以至于?他?抱著謝凝時，謝凝像嵌進去一樣。

    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縫隙。

    仿佛天生一對。

    裴執(zhí)的?體力很好，臂力更是驚人，以至于?他?將謝凝抱起來?時，能將謝凝抱得很高。

    這個視角，能夠讓謝凝和裴執(zhí)，同時將眼前畫面?，看得格外清楚。

    謝凝的?白膚被熱水泡得有些通紅，還有一部分是被裴執(zhí)嘬吻的?，呈現出一種?誘人的?水紅色。而最為嫣紅的?一塊嫩膚，被近乎發(fā)黑的?色澤，對比得有些孱弱可憐。

    然而，漂亮的?紅線還是被一點點覆蓋住，又被壓得十分嚴實。

    靜謐的?環(huán)境下，心跳聲顯得如此響亮。謝凝不安地抬了抬手臂，卻?惹來?裴執(zhí)的?重?喘。

    “對我這么?好？”裴執(zhí)低頭，用鼻尖蹭了蹭謝凝的?耳廓，“好乖，好熱。”

    “都澆上來?了。”

    謝凝怔了怔。

    他?這才意識到，他?方?才抬手的?舉動，牽扯到了全身，看起來?，跟他?主動配合裴執(zhí)似的?。

    耳邊傳來?濕熱的?呼吸聲，裴執(zhí)低下頭，鼻息與說話時的?吐息近在咫尺，將耳邊的?一小塊肌膚暈染得有些濕潤。

    裴執(zhí)緩慢地蹭著謝凝的?耳朵，卻?有些發(fā)狠地磨，透過鏡面?，謝凝能夠將裴執(zhí)的?神情與動作，以及自己驚慌失措、又有點無助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裴執(zhí)的?確遵守了諾言，只是停留在表層，給了謝凝充足的?緩沖機會?與接受的?空間?。但?……裴執(zhí)向?來?比較強勢，行為更是，過于?密集的?節(jié)奏，讓謝凝產生了一種?錯覺。

    裴執(zhí)隨時會?失誤滑到內里的?錯覺。

    但?謝凝也沒有什么?辦法，現在的?他?被抱在懷里，唯一的?支撐點就是裴執(zhí)。他?整個人靠在裴執(zhí)的?懷里，膝蓋大大分開，腳尖也懸在空中，處在一種?完全失控的?狀態(tài)。

    而這種?狀態(tài)下，他?居然還被含住了唯一自由的?唇。裴執(zhí)喘著氣將他?的?舌頭吃進去，粗蠻的?舌頭在嘴巴表面?發(fā)了瘋似的?磨，發(fā)出黏糊糊的?水聲，嘴巴內的?甜水源源不斷地往外冒，發(fā)出輕微的?黏膩聲響，一部分飛濺到了周圍皮膚與裴執(zhí)的?臉上，另一部分，都涂抹在了裴執(zhí)唇上。

    嬌嫩水潤的?嘴巴被反復磨蹭親吻，舌尖在唇縫處輕輕一抵，就撬開了唇。裴執(zhí)吻得深，吃得也深，火熱的?溫度，瞬間?喚醒了謝凝的?渴膚癥，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意識，再度渙散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裴執(zhí)吻得太過深入，謝凝還小幅度干嘔了一陣。裴執(zhí)讓謝凝靠在自己的?身上，放下了謝凝，讓謝凝幾?乎是趴在鏡面?上，大掌扣住謝凝的?小腹。

    “怎么?還吐了?！迸釄?zhí)很故意地問，“是有小寶寶了嗎？”

    “可是怎么?會?有小寶寶呢？我們又沒做?！?/br>
    謝凝呆滯了一瞬，他?又進入了那種?大腦放空、神色遲鈍的?階段，這個階段的?他?格外好騙，基本是裴執(zhí)說什么?他?都信。

    裴執(zhí)有時候都會?懷疑，這時候的?謝凝，不管他?讓謝凝做什么?，謝凝都會?乖乖聽話。

    哪怕是很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