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春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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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里春 作者:騎豬上清華 簡介: 先帝駕崩后,尚未承寵的姜雪甄被新帝奉為太妃。 姜太妃仙姿玉容,身帶弱癥,是嬌養(yǎng)在深閨里的病美人。 新帝時常進姜太妃宮中探望,隔著一道屏風,冷淡恭敬,絲毫沒有越矩之意。 宮中人人稱贊新帝有君子之風。 只有姜雪甄知道,這是頭早已被她激怒的惡狼,隨時會展露讓她膽顫的兇戾本性。 —— 姜雪甄尚在閨中時,曾撿到一少年郎。 后來她在少年的眼中窺見情愫,生出了揶揄之心。 “你替我殺一人,便帶我私奔吧?!?/br> 少年當了真,待到負傷回來尋她,卻發(fā)現(xiàn)她已進宮。 —— 姜雪甄私下離宮被發(fā)現(xiàn)的那晚,新帝徹底撕開偽善的面孔,眼中是蝕骨入髓的恨意。 “你以為朕不會殺你?” 金尊玉貴病美人x黑化帝王狗血強取豪奪1v1,雙c,he! 封面已授權(quán),畫師太太@年年的阿白 內(nèi)容標簽: 情有獨鐘 愛情戰(zhàn)爭 陰差陽錯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姜雪甄;李鐸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黑化帝王x金尊玉貴病美人 立意: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 第1章 第一章 ◎咬死你好了◎ 入夏后,紫禁城的天越來越熱,這時節(jié)還多雨,又悶又濕。 一整個白日都霧蒙蒙的,宮女如秀撐著傘進了承乾宮,她走近了,廊下站著宮女蕊兒才看清她手中托著一只窄小的玉瓶,心領(lǐng)神會的小聲問她,“是陛下賞賜給貴妃的仙丹?” 蕊兒眼含幾分羨慕,當今陛下李熜登基有十載,常年醉心煉丹修道,追逐長生,這后宮中稍有受寵的娘娘都不能得陛下一二粒仙丹,姜貴妃才進宮一年,陛下對她極為寵愛,不顧皇后娘娘勸誡,讓她晉了貴妃,奈何姜貴妃身子十分柔弱,據(jù)說是從娘胎里就有的弱癥,常年藥不離身,剛?cè)雽m便病倒了,纏綿病榻,這一年都不見好,陛下憐惜貴妃身弱,每煉出仙丹,都會往承乾宮送,后宮中無人不羨慕姜貴妃。 陛下膝下無子,若姜貴妃服食仙丹身子見好,有陛下這般寵愛,姜貴妃必然有機會誕下皇長子,屆時皇后都要退位讓賢了。 如秀讓她噤聲,悄步走到貞順齋門前,隱約可聽到輕輕的咳嗽聲,細細啞啞的,氣力不足。 待推門入內(nèi),靠窗的酸梨枝蓮紋湘竹榻上半臥著姜雪甄,纖細手指遮在淺粉的唇前,咳的不是很厲害,正懨懨的靠著引枕在看書,頰邊有少許香汗,烏墨如緞的長發(fā)沿著細腰垂下,室內(nèi)有些暗,只在珊瑚雕鑲理石八角幾上點了盞燈,上頭還放了一碗湯藥,冒著熱氣,繚繞氤氳,那張雪色面靨恍若夢仙。 “熱了些,關(guān)窗戶吧,”姜雪甄合上書,攏了攏身上的薄毯。 如秀回過神去關(guān)了窗。 姜雪甄慢吞吞坐起來,如秀要扶她,被她輕推開,她端起藥碗,挪到盆栽旁,將湯藥倒進了泥土里。 “……您近來苦夏的很,這湯藥您快一年沒喝了,就怕您身子骨受不住,好歹能緩治您的病,”如秀試著勸說。 姜雪甄倒的這碗藥是她打小就喝的,雖不能根治她的弱癥,但卻能替她緩解癥狀,這一年來沒喝,她也遭罪了不少,病怏怏的日子在多,這承乾宮的門也沒出過幾回。 就站了這一小會兒,姜雪甄明顯感覺腿腳打顫,如秀趕忙扶她坐回榻,她望過如秀手里的玉瓶,輕聲說,“本宮尚且在病中,都躲不過這丹藥。” 如秀眼眶一紅,不知要如何寬慰她,這后宮也不是姜雪甄愿意進的,誰叫她有一個心狠的父親。 姜雪甄的父親姜明現(xiàn)是兵部侍郎,早二十年前,他也就是個窮書生,科考中了進士后原該被外派下地方,卻被姜雪甄的母親看上,她母親是嘉寧縣主,祖父曾是英宗皇帝最器重的武安侯,當年大魏北境時常遭韃靼與瓦剌侵擾,武安侯為了抵御外敵,一生駐守在邊關(guān),馬革裹尸,只留下了嘉寧縣主這一個女兒,是以嘉寧縣主自小養(yǎng)在宮中,英宗皇帝將其視若己出,她下嫁給姜明后,英宗皇帝也將姜明留京任職,準許姜明襲了武安侯的爵位,嘉寧縣主在生姜雪甄時難產(chǎn)而亡,不久英宗皇帝駕崩,姜明便另娶了新夫人,新夫人為他生了一對兒女,姜雪甄這個女兒也被姜明以養(yǎng)病為由,送去了陪都應(yīng)天府,在武安侯的舊居住了六年,又被姜明接回送入宮。 姜明靠著姜雪甄的母親平步青云,卻止步于兵部侍郎,姜雪甄的美貌讓他看到了入內(nèi)閣的希望,姜雪甄入宮后,果然寵冠六宮。 但鮮少有人知曉,姜雪甄初侍寢那晚,圣上讓她吃丹藥助興,卻不想致使她病發(fā),侍寢不成差點死在圣上的乾清宮里,僥幸被救過來后,圣上便一直惦記著她的身子,常送丹藥入承乾宮,想讓她的身體能適應(yīng)丹藥的藥性。 如秀瞧她又咳了兩聲,額上滲出細汗,瓷白肌膚更有剔透羸弱感,不覺暗嘆,這樣的仙姿玉色,一年了,圣上怕是沒耐心再等了。 如秀將姜雪甄臉上的細汗擦去,托著她的背讓她躺下,打著團扇給她扇風,貞順齋的外閣門被人敲了敲,如秀過去開門,是姜雪甄的乳母張嬤嬤,這些年,姜雪甄身邊只有她和張嬤嬤。 張嬤嬤入內(nèi),輕手輕腳的來到榻前,“娘娘,老爺來信了。” 左不過是要姜雪甄在圣上面前說些好話,好讓他順利入內(nèi)閣。 姜雪甄瞇著眸有片刻,知會她,“燒了吧。” 張嬤嬤哎一聲,將信放在燈上點著,屋里幾人看著信燒成灰燼,都沒所謂。 張嬤嬤從如秀手里拿過團扇,坐到玫瑰雕花矮杌上,手在姜雪甄的臉上摸了幾下,沒覺著熱才放心道,“奴婢去打聽了,陛下近日常召太醫(yī)院的王太醫(yī),聽尚食局的司膳姑娘說,陛下用膳也不多?!?/br> 姜雪甄那纖若遠山的眉尖微微松動,問她,“東西五所可有人入???” 張嬤嬤頷首,“前個乾東五所半夜有人住進去,不過那邊有不少侍衛(wèi),宮人都不得近前?!?/br> 東西五所是皇子居處,陛下并無子嗣,如今卻有人住進乾東五所,前后一聯(lián)系便可知,陛下這是急著立皇儲了,吃了這么多年的丹藥,約莫身體徹底垮了。 大限將至,姜雪甄也該松口氣。 “等宮里大事過了,您也能安心養(yǎng)著了,若想出宮,便自請出家做個女冠也清凈,只是可惜了您,” 這般好的年華,蹉跎在宮里,張嬤嬤不禁道,“若是、若是那孩子帶您走……” 姜雪甄搖搖頭,打了個哈欠,“都出去吧,本宮有點困?!?/br> 張嬤嬤只得咽下話,和如秀一起出了貞順齋。 雨下大了,院子里積了不少水,天兒也漸漸暗下來,各宮都掛上了燈,燈籠在雨幕下顯出鬼魅陰森,如秀打了個哆嗦,捏緊手里的玉瓶,和張嬤嬤低聲說,“我先去把這丹藥處理了。” 張嬤嬤點點頭,叮囑她扔遠點,便去小廚房了。 如秀也打著傘兀自出了承乾宮后門,她一路上都警惕的很,時刻注意著四周,直到了御花園,上到堆秀山,挖了坑將玉瓶埋下去,她呼了口氣才轉(zhuǎn)身要回去,忽聽不遠處有動靜,一顆心立刻提到嗓子眼,“誰在那兒?” 片刻聽一聲貓叫,不知是哪個宮里跑出來的。 如秀拍拍胸口,快步下了堆秀山,從那假山里鉆出蕊兒,忙不迭過來把玉瓶挖出,不錯眼看了好幾遍確定是陛下賞給貴妃的仙丹,如秀是遵照貴妃囑咐來埋仙丹,還是自個打主意藏了仙丹?后者更可能,她心口突突跳,照著規(guī)矩她應(yīng)該回去向貴妃稟報,可是仙丹珍貴,若還回去了,她一個宮女這輩子都碰不著了,誰不想長生不老。 百轉(zhuǎn)千回,蕊兒抱緊了玉瓶,左右再看看,怕如秀回來,又藏回假山里,她將玉瓶里的仙丹倒出來一口吞盡,欣喜不已的想著,從今往后她就能壽與天齊了,可突然她的胸口絞疼,才想起身卻一下倒在地上,抽搐著吐出血,一聲救命沒喊出,人就沒氣了。 -- 承乾宮貞順齋。 姜雪甄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半夢間似回到了老宅,嗅見梨花香和炙熱氣息,好像日頭太烈了,刺得她睜不開眼,她被一只粗礪的手壓在梨樹下,耳邊是風吹起梨枝的沙沙聲,她的下頜被捏起,那只手覆到她的心口處,想要將她的心剖出來。 耳畔是少年飄渺的嗓音,“你沒有心嗎?” 她搖著頭掙扎,那聲音發(fā)出兩聲笑,與她近的唇瓣相依,纏綿猶如情人呢喃,“阿雪,你怎么能騙我呢?” 有冰涼液體落到她臉上,她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了,他撫著她的脖頸,一口咬住。 “咬死你好了。” 姜雪甄心神俱顫,猛地抬手將他推開,少年修長挺直的身體在光影里慢慢散去,他咧著嘴笑,“我不會讓你好過?!?/br> 姜雪甄瞬間睜眸,屋里靜謐幽暗,她躺在榻上大口大口呼氣,渾身汗?jié)?,如浸水中?/br> 雨終于下停了,她愣神的望著青銅滴漏,才四更天。 外面守夜的宮女倒了杯水給她。 姜雪甄發(fā)現(xiàn)她不是蕊兒,問道,“怎么是你守夜?” 那宮女道,“蕊兒jiejie半宿沒回,奴婢替她頂職了?!?/br> 宮女大都住在紫禁城景山北邊的下房里,平素上值才能來主zigong里,但像如秀這種跟著姜雪甄從宮外進來的宮女,在主子面前得臉,自然的也就能住在承乾宮的耳房里。 姜雪甄不甚在意,喝過水剛想更衣,卻見如秀匆匆忙忙的進門來,抖著聲道,“娘娘……陛下駕崩了?!?/br> 姜雪甄雖早有準備,但來的這般突然也有剎那滯住,但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以手扶額,揮手讓宮女下去。 室內(nèi)一靜。 “將即位的是哪位王爺?” “是常山王?!?/br> 常山王李景崇與陛下是一母同胞,然則兩人相差有十五歲,李熜登基后,便遵照皇室祖制封年僅九歲的李景崇為常山王,遣其入封地,藩王入封地后無召不得回京,李景崇的封地遠在荊州,自兩人母妃逝世后,這位王爺足有七八年沒回順天府。 曾有種說法,英宗皇帝膝下有十四位皇子,其中和英宗最像的便是十四皇子李景崇及被廢的章懷太子之子李鐸,這叔侄二人還是同歲,只可惜人各有命,李景崇將為新帝,李鐸流落民間生死不明。 姜雪甄深吸一口氣,終歸算是塵埃落定了。 方才的宮女捧著孝服入內(nèi)。 如秀遂攙著姜雪甄入更衣室換衣,再做了素面裝扮,大行皇帝薨世,這樣的裝扮是必要的,宮里都是人精,姜雪甄這一年榮寵猶盛,明里暗里多少惹人眼紅。 現(xiàn)下不同了,皇帝一死,這后宮的女人也沒什么好爭的,等著騰位置給新帝的女人,她們這些先帝遺孀,命好的像皇后便能做太后了,其余后妃譬如像姜雪甄這般在妃位,自不會有多差的下場,而剩下的人便要看命了,前朝流傳下來的殉葬遺制一直飽受詬病,但每一代皇帝殯天,多多少少也會在后宮中遴選出朝天女陪葬,大多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 姜雪甄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能自保已是萬幸,其余人她并沒有心思關(guān)懷。 才梳洗作罷,外頭來了皇后跟前侍奉的大太監(jiān)徐貫英,姜雪甄蒼白著面孔,眼尾還有像哭過后才留下的濕紅,被如秀扶近了,問他,“皇后娘娘讓徐公公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徐貫英抬袖擦擦眼睛,彎著腰回她,“貴妃娘娘不認得隆德殿,皇后娘娘擔心底下人怠慢,特讓奴才來給您引路?!?/br> 姜雪甄稱病在承乾宮,甚少外出,皇宮里那么多間宮殿也不都能認得清,隆德殿是大行皇帝修行煉丹的地方,死后停靈在那一處,也算是成全了他的道。 自她入宮,大行皇帝破例讓她升至貴妃,曾被皇后勸阻,她雖和皇后沒有交涉過,但也知皇后對她不喜,到了這時,皇后還能周全待她,不可謂不賢良。 姜雪甄一路由徐貫英引致隆德殿,由遠及近即聽見凄慘的哭聲,等進了殿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大行皇帝的靈位,倒是一地妃嬪都被太監(jiān)強壓著往頸上纏白綾,是一副要勒死她們的架勢,那些女人哭著求饒,其中一太監(jiān)卻陰陽怪氣的尖細笑道,“諸位娘娘做了朝天女,這可是求不來的福分,怎都哭著臉,該笑笑,省的下去了,叫陛下見了生怒。” 姜雪甄握緊如秀的手,方知兩人手心全是汗,她強做鎮(zhèn)定,轉(zhuǎn)過頭盯著徐貫英,“你為什么帶本宮到這里?” 徐貫英面上露出悲痛,又假惺惺的抬袖子擦過臉,“陛下臨終前對貴妃娘娘極為不舍,交代了要與您同葬皇陵。” 一旁如秀急忙道,“徐公公是不是忘了,我們娘娘的父親是武安侯!” 徐貫英手揣在袖里,發(fā)笑,“若娘娘的外祖武安侯還活著,興許陛下就不舍得讓娘娘去陪他了?!?/br> “陛下臨終時是同誰交代的?本宮要見那人,”姜雪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