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婦赫斯羅
第二天早上外面格外嘈雜,德萊忒和德塔西婭都被吵醒了。 “又怎么回事”德萊忒嘟囔著,打開房門朝外窺探,發(fā)現(xiàn)樓下傳來七嘴八舌的議論。 “聽不清在說什么”德塔西婭跟著她出門,朝樓下張望一眼,隨后她們一起下樓。 門口傳來瓦爾薩夫人焦急的辯解聲,“大人,這不可能的,我們昨晚很早就關門,這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啊大人!” 還有幾個女孩在旁邊連聲附和。 “是真的,仆人還把門上鎖了?!?/br> “天哪,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可怕的事情!” 瓦爾薩夫人似乎因為焦急聽上去語無倫次,“這一定是凱格拉在陷害對一定是她!大人,大人!這真的和我們無關啊!” “就是啊,這也太明目張膽了,怎么可能是我們做的!” “哈!我一早在你們門口的街道發(fā)現(xiàn)的,這還能有假嗎?你們這群婊子肯定逃不了關系!”一個粗啞女人的聲音大聲道,言語里充斥著幸災樂禍,還嚷嚷著應該讓她們倒閉關門,省得再出來禍害人。德萊忒聽出來是上次那個舉報妓院的姓赫斯羅的悍婦。 德萊忒聞聲感覺不妙,趕緊快步走下樓梯,門口已經(jīng)被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德萊忒好不容易擠進去,看見許多熟悉的面孔,有慘白著臉不停辯解的瓦爾薩夫人,還有神情緊張的碧莉緹絲,恐懼的卡珊德拉和羅莎琳德等幾個女孩,以及冷眼旁觀的朱蒂斯和娜塔莉,還有其他幾個對瓦爾薩相當不滿地女孩也在一旁抱著手臂看戲,她們覺得這是瓦爾薩應得的。 “哦不會吧?!钡氯R忒剛有一個糟糕的想法,赫斯羅夫人就用她粗糲的聲音替她證實了: “人就死在你們門口,這還有什么可說的!” “你胡說!跟我們沒有關系!”瓦爾薩夫人將聲音提的比她更大,像兩個聲音高昂尖銳的樂器相互競爭地嗡鳴,一個比一個更令人難以忍受。 她不停地說著粗野的臟話,一會兒罵她們做著下賤的勾當,一會兒嘲笑她們罪有應得,念叨著什么,都是基督的懲罰,應該把她們?nèi)糠旁诨缴袷ブ鹄餆溃瑢伺驮撨@么做?;蛘吒纱喑吨ぷ雍埃骸八廊死?!妓院門口死人啦!這都是報應啊,報應!”因為她的一系列潑婦行為又吸引了外面一群不明真相的人來圍觀。治安官也忙碌起來,不停地驅(qū)散人群,以免人多出現(xiàn)難以控制的情況。 瓦爾薩夫人也在不停地說話。大門昨晚已經(jīng)被關死了,不可能有女孩深夜在外面犯下罪行,她跟警官強調(diào)這一點,不可能是我們這里的姑娘干的,絕不可能!她焦急又恐懼,又想到了上次死掉的那個男人,接二連三死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凱格拉夫人想要陷害她,毀掉她的生意。 “哈!昨晚瓦爾薩的地盤死人啦——”她像一只傲慢肥胖的母雞那樣把脖子扭向人群,高聲啼叫,“這里已經(jīng)有這么多罪惡,索多瑪和蛾摩拉就是你們的歸宿!” *舊約中被神毀滅的兩座罪惡之城 看見赫斯羅還在那里大聲宣揚這件事,瓦爾薩夫人憤怒起來,這個賤女人想要毀掉自己的生意,一定是凱格拉雇她這么干的!想到這里,她粗喘著氣,像憤怒的母獅那樣沖她撲過去,狠狠揪住她干枯的頭發(fā),然后瘋了一般扇她的耳光,“閉嘴!你個潑婦,你這個潑婦給我住嘴!” 赫斯羅同樣不甘示弱,用指甲不停抓撓,也掙扎著去拉扯瓦爾薩的衣服。 兩個女人互相咒罵著,說著各種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語。 德萊忒微微睜大了眼,沒忍住差點笑出聲,潑婦罵街,多有意思啊。但德塔西婭趕緊拉住她,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德萊忒只好撇撇嘴收起笑容,學著女孩們做出驚訝的表情。 “瓦爾薩夫人!” “別打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 米莉塔的女孩們趕緊上前拉架,當瓦爾薩被她們從赫斯羅身上拉下來的前一秒,她正把赫斯羅撞倒在地,扯著她的頭發(fā)往地上磕。瓦爾薩夫人雙手在顫抖,她看到妓院外圍過來的人群,耳朵在轟鳴,也有可能是剛剛被赫斯羅扇了一巴掌打出了耳鳴,她衣服被扯壞,赫斯羅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個個指甲印,但她依然沒有放過她,本來被驅(qū)散不少的人群聽見罵架聲,又三三兩兩返回繼續(xù)圍觀,在治安官的呵斥和女孩們的勸說和尖叫中,人群被模糊成一片色塊,她聽見人群在議論,幾十張嘴巴聚在一起一張一合,有人在笑,還有人在嘖嘖搖頭,更多的人睜著眼睛圍觀。心里有東西在崩塌。 完了,她想。 我的生意,我的米莉塔,要完了。 德萊忒本來饒有興味看著她們打架,這個時候既然有人將她們拉開了,她也就記起來凱格拉夫人對她的叮囑,想著趁這個機會還是站出來說點什么來爭取瓦爾薩的信任比較好。 “瓦爾薩夫人,您冷靜一點?!钡氯R忒和碧莉緹絲一人拉著她一只手,她還在不停顫抖,德萊忒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便順勢安撫著她,“先讓治安官大人去妓院里點名,看看有沒有女孩失蹤了吧,如果大家都在,昨夜又鎖了門,這件事自然和我們沒什么關系,說不定就是有些人看不慣我們,故意陷害呢?!?/br> “對對快把女孩們都叫起來點個名!”瓦爾薩夫人吩咐道。 一個女孩進去喊人,跟在她身邊檢查的還有一個年輕的治安官。 “這位赫斯羅夫人,你還好嗎?”德萊忒轉(zhuǎn)向那個比瓦爾薩更狼狽的女人,沒有人伸手去攙扶她,她自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半個身體都染上了地上的塵土,臉頰也高高地腫起來,她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德萊忒,冷哼一聲不說話。 “這件可怕的事情治安官大人們會負責處理,就不勞您多費心了,再者”德萊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勾唇笑著說,“如果真有什么人想針對我們,您也別忘了,您的丈夫也是這兒的???,與其在這里撒潑,不如在這段時間多關注赫斯羅先生,‘保他遠離惡婦,遠離外女獻媚的舌頭’,以免他也遭受這樣的不幸,您說對嗎?” *箴6:24,警告勿犯yin亂。 “你怎么敢咒我的丈夫!”赫斯羅被她話語里的恐嚇震懾到,隨后又是一陣憤怒,但是德萊忒已經(jīng)轉(zhuǎn)身打算去看看死掉的第二個人,她又仔細一想德萊忒的話,又覺得有些道理,也不在這里耗費時間同那些不知羞恥的女孩們爭吵,她必須回家警告自己的丈夫不要再出去尋歡作樂,對,就拿這件事情嚇唬他。她越想越有道理,也就匆匆撥開人群離開了。她會告訴她的丈夫,那群可惡的女孩是如何對待她的,她要讓丈夫看清她們的真面目。 德萊忒嘆口氣,為沒機會看更久瓦爾薩與赫斯羅打架而惋惜,但一想到自己要面對又一具尸體,是怎么死的呢,像上次那樣被割喉嗎,或者這次是被匕首捅死的?又為什么要死在米莉塔門口呢,難道真是凱格拉夫人做的手腳? 她甚至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