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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月入懷 第3節(jié)

    “我以前吻你時,你從來不會拒絕我。甚至偶爾還會主動勾住我的脖子,整個人貼上來,若是動作慢了你還要生氣的?!?/br>
    說罷,風輕妄強硬抓過她的雙臂,讓它們一左一右地繞在他脖頸上,兩人距離瞬間不過咫尺:“就像這樣……”

    他長睫微垂,尾音旖旎繾綣,呼出的熱氣撲在她上,燙得她立即彈開往后退,手肘不小心撞到木制床頭,發(fā)出咚地一聲悶響。

    疼得她五官擰在一起,心里卻在想以前她竟是如此荒唐?

    風輕妄見狀趕緊拉過她的手臂,掀開衣袖發(fā)現(xiàn)撞紅了一塊,神情有點無奈有點心疼,“小心些?!?/br>
    顧今月僵著手臂不說話。

    風輕妄還嫌她不夠臊得慌,邊給她揉手臂邊緩緩道:“有時候我回來晚了,你跟我生氣還會咬我?!?/br>
    他說的自然,她聽得連手臂都在發(fā)燙,漸漸蔓延至全身。

    “咬得還不輕,”風輕妄斯條慢理地替她放下衣袖,目光灼灼:“要不你現(xiàn)在咬一次,興許就會記起什么來了?”

    他眼里閃著躍躍欲試的光,顧今月嘴唇立即抿成一條縫,牙齒也嚴絲合縫地扣在一起,表情奇奇怪怪的。

    風輕妄還想再說什么,被送藥的婢女打斷。

    顧今月心底松了口氣,他的問題總讓她無所適從,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她答也不是,不答好像也不行。

    正要接過藥碗以躲避風輕妄,不料另一只手更快。

    他找到事情做后總算消停片刻,拿起白瓷勺盛上半勺黑色藥汁,放在嘴邊低頭輕吹幾下,小心遞到她嘴邊。

    顧今月在他迫人的視線下乖乖張嘴,不敢表現(xiàn)出拒絕之意。

    一口喝下去,眼睛眉毛霎時擠成一團,嘴縫更是死死壓在一起,生怕自己吐出來。

    這也太苦了,比之前那副藥苦上好幾倍,難道是她的病情加重了?

    碧柔見狀趕緊遞上蜜餞,卻被風輕妄一手拂開。

    他笑得溫和,話卻殘忍:“藥必須一次性喝完才能有最大效果?!?/br>
    顧今月一聽連忙往里縮,風輕妄眼疾手快抓住她不允許她逃,另一只手端起藥碗放在嘴邊吹了吹。

    看他的架勢是要讓自己一口喝完,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顧今月奮力掙扎,可風輕妄紋絲不動,她急得眼尾暈濕了一小塊,帶著哭腔求饒道:“不要,求求你……”

    風輕妄淡然一笑,揚首一口喝下那碗看著瘆人的藥。

    顧今月還沒明白他的意圖,眼前登時出現(xiàn)他放大的臉,下意識往后撤,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摸到了身后,死死扣住她后腦勺往前推。

    雙唇相貼,四目相對。

    她甚至感覺到風輕妄高挺的鼻梁在擠壓她的鼻尖,彼此氣息在交換,熱氣熏得腦子暈乎乎的。

    藥汁被他一點點擠進口腔,等反應過來時腹中苦得發(fā)酸,她用舌尖抵住牙關試圖阻止,卻被他輕巧化解。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顧今月被苦得什么都顧不得,張口咬了下去。

    風輕妄吃痛悶哼一聲,眉頭輕蹙,眼神忽而變得凌厲幽深,他加大力度,幾下就把剩余的藥汁不容違逆地全部灌入她的喉中。

    等到他起身離開,顧今月才捂住胸急促喘氣,舌頭敏銳地嘗出一絲血腥味,又苦又腥讓她悶得慌,一枚蜜餞遞到她嘴邊。

    抬眸淚眼汪汪看著風輕妄,他指著自己破了小口的嘴角淡淡一笑:“我說什么來著,你一著急就喜歡咬人。”

    顧今月憤憤一口咬掉蜜餞,惹得風輕妄哈哈大笑,食指彎曲刮了下她的鼻尖。

    他聲音帶著一絲寵溺:“你以前也不愛喝苦藥,每次都要吃掉大把蜜餞,或者要我喂才肯喝?!?/br>
    她羞的無地自容,偏過頭去不敢看風輕妄,心里將信將疑,信的是她的確受不得苦味,疑的是她難道這樣驕縱?

    風輕妄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又把她抱在懷里,下巴抵上她右肩,對著右耳啞聲道:“無妨,我就喜歡喂你喝藥?!?/br>
    她聽得面紅耳赤,猛地推開風輕妄,迅速拉上被子蓋住腦袋,一副誓死與他劃清界限的模樣。

    “我想睡了。”顧今月悶聲道。

    黑暗令她聽覺更為敏銳,她聽見風輕妄無奈笑了一聲離開床榻,屋里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退下,外面漸漸變得安靜。

    被子里有點悶,她掀開薄被,慢慢露出額頭、眉毛、和眼睛,不期然在空中與一雙黑眸相撞,她嚇得差點叫出聲。

    雙眸主人看見她彎了彎眼,溫柔一笑:“終于肯出來了么?”

    顧今月心里發(fā)慌,他怎么又回來了,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只穿著中衣是想干什么?

    風輕妄自然道:“我們安寢吧?!?/br>
    顧今月心中咯噔一下,猶豫半晌訥訥問:“我們?”

    風輕妄用行動回答她,手腳利落掀開一半薄被,整個人快速擠進來。

    想往后推與他拉開距離,一雙手卻更快制住她的腰,稍微用力就被帶進一個灼熱的胸膛。

    “我們是夫妻,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彼炀毜赜孟骂M抵住她頭頂,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樣。

    顧今月渾身緊繃,試圖用手肘推開他,可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急得她頓時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語氣又軟又委屈。

    “放開我……”

    “別怕……”風輕妄在她額間落輕輕一吻,輕聲承諾:“我只是想抱著你,什么也不會做。”

    他騰出一只手沿著背脊一直往上,大掌貼著薄薄的衣衫,傳遞炙熱的溫度,燙遍她全身,心砰砰直跳。

    手規(guī)律地一下又一下順著撫摸她的后背,語氣疲憊:“夫人受傷這幾日,我沒有一晚上睡得踏實,總覺得你不在我身邊就少了點什么,今晚上可算能好好睡一覺。”

    邊說邊打了個哈欠,疲態(tài)盡顯,青黑的眼底硬是讓她滿肚子拒絕生生咽下,默默低頭不語。

    是了,碧柔告訴她風輕妄這些日子衣不解帶,親力親為照顧她,白日里還有諸多事務需忙碌,想必他快要累到極限了。

    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有逾矩的動作,顧今月在他的輕撫中漸漸放下防備,他身上獨特的香氣似乎有安神的奇效。

    眼皮漸漸下垂,腦子開始犯迷糊,沒過多久就陷入無邊的黑暗。

    與顧今月不同,嬴風此時格外清醒,垂眸盯著日思夜想近十年的人。

    她身材嬌小,尤其是那只細腰,他一只手就能抱在懷里,惹得他又心疼又想使壞。他暗暗丈量:自己往后可得仔細些,別給折斷了。

    幾縷發(fā)絲遮住她半張臉頰,他伸出指尖輕輕撥開放至耳后,無意間碰見她微涼的耳垂,像是被吸住了。

    心里的無名之火騰地一下燒起來,壓抑多年的渴望與欲.念在這一刻占據(jù)他的全部思緒,身體里像有一只怪物要破殼而出,瘋狂地叫囂著去占有她。

    顧今月就躺在旁邊,你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她。

    腦子有個聲音一直在誘惑,唆使,催促他去攫取,去占有。

    嬴風像是魔怔了般屏住呼吸,手不受控制地劃過脖頸,鎖骨最后停在她的胸前,指腹染上她獨有的馨香。微微敞開的衣襟下是引人遐想的深淵,只要他想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扯開。

    “嗯……”顧今月驟然發(fā)出一聲不舒服的嚶.嚀,嬴風如夢初醒。

    手指和全身都僵硬了許久,才緩緩抽回。

    他費力克制住沖動,呼吸微喘,黑瞳深深凝視她恬靜睡顏,幽幽低嘆:“罷了,再給你點時間,可別讓我等太久?!?/br>
    等了十年,他現(xiàn)在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作者有話說:

    嬴風:開演!

    顧今月:十年都能等,再等個幾年也不遲吧。

    第3章 作戲

    那我們是怎么成親的?

    顧今月是被熱醒的,她全身像被放在火架子上炙烤。

    睜眼一看她被風輕妄摟在懷里,他體溫偏高像個火爐,熱氣穿透薄薄的衣衫貼在她身上,燥得慌。

    頭頂傳來綿長平緩的呼吸,他還在睡。

    抬眸往上看,只能虛虛看見他模糊的側影,這并不影響流暢的下頜線和挺拔的鼻梁勾勒出俊逸的面容,沉睡的風輕妄斂去鋒芒,只余風華。

    顧今月不由看愣了片刻,恍然回神后試圖不著痕跡移動身體,發(fā)現(xiàn)腰間的大掌巋然不動。

    他抱了自己一整晚也不會覺得難受么?

    還未等她想到答案,風輕妄忽然動了,他無意識地將手朝里攏了攏,讓她辛苦大半天的努力頓時化為泡影。

    顧今月:“……”還不如直接推開他。

    兩人這下貼得更近。

    風輕妄一向警覺,馬上發(fā)現(xiàn)懷中人的僵硬,半瞇著眼睛啞聲問:“怎么不多睡會?”

    他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像只小爪子似的撓在顧今月心上,下意識想從他懷中逃開。

    “別動?!备共康蔫F壁壓住她扭動的腰,聲音變更啞:“再動我可就忍不住了。”

    顧今月一聽臉漲得通紅,風輕妄的身體更熱了,原本僵硬的身子被他燙得全身發(fā)軟。

    過了好半晌,他的呼吸才從急促變得平緩,聽他長舒一口氣嘆息道:“我還要等多久啊……”

    顧今月不敢接話,把頭壓得很低,恨不得原地消失??娠L輕妄似乎執(zhí)意要得到回答,抽出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逼迫她仰頭對視。

    他眼底似有暗光流過,輕笑道:“告訴我,你總得給我個時間?!?/br>
    顧今月微微張嘴,半個字說不出來,偏頭想躲開灼熱的視線卻被他的手溫柔又強勢掰回來。

    直到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怵,她才訥訥道:“我不知道……”

    風輕妄于她而言實在是有種說不上的陌生,但周圍所有人都在告訴她,他們是夫妻,是天底下最親近的人。她失憶后風輕妄不僅從未指責過她的一句不是,反倒悉心照料,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就連伺候她的婢女也絕非普通奴仆,一看就是經(jīng)過嚴苛的訓練。

    “不知道?"

    風輕妄語氣略顯不滿,他收起笑容淡淡道:“我問過大夫,他說你除了記憶上還有些問題,其他地方都無大礙?!?/br>
    他不笑的時候有種渾然天成的矜貴威嚴,令人不自覺服從。

    顧今月聽出“其他地方”的言外之意,臉燒得guntang,快趕上風輕妄的體溫,她干脆兩眼一閉,企圖逃避這件事。

    風輕妄哪里瞧不出她打什么主意,可這事由不得她回避,人在身邊卻只能看不能吃,他快要忍到極限了。

    他變換語氣,看似溫聲商量實則下達最后通牒:“三天,我再給你三天時間。”

    顧今月理智上知道不應該拒絕夫君的親近,可心里總有一種奇異的陌生,她佯裝皺眉嘟囔道:“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