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奶酪 第109節(jié)
班斐的胸膛重新貼上她的肺腔,呼吸急促灼熱,丹鳳眼爆開一片灼灼欲燃的春火,他耳夾閃爍著銀線,“小鬼,跟哥哥接吻,要專心。” 不是,我前男友都要婚禮團建了,你要我怎么專心? 從密不透風(fēng)的熱吻里,稚澄勉強擠出了一張被親腫的粉唇,像魚兒艱難游出水面冒泡兒,“手機,手機要掛了,你讓我先回復(fù)一條消息?。?!” “很重要?” “很重要?。?!” 往日成熟年上的哥哥難得孩子氣,他像是討要糖果的小孩,纏磨著她,“不管,現(xiàn)在親哥哥是你的頭等大事?!?/br> 又把她逃出來的唇rou叼了回去,讓稚澄結(jié)結(jié)實實體驗了一回魂兒都被吸走。恰好有服務(wù)生經(jīng)過,稚澄整張臉都被班斐的后腦勺淹得不剩,半邊身體也被壓著難以動彈,只能堅強揮舞起兩只小胳膊,指了指桌面的手機,試圖讓援軍把它拿回來。 服務(wù)生恍然大悟,走上前來。 稚澄沖他豎起大拇指,服務(wù)至上,不愧是你。 服務(wù)生兩指掐住手機。 嗡。 關(guān)機了。 服務(wù)生胸有成竹,心懷人類,朝她張唇保證:放心,不會有人偷聽到的!盡管親個天昏地暗吧! 稚澄:“……” 稚澄:“…………” 她心如死灰。 完了。 超過兩分鐘,消息無法撤回了。 她要被剁成八段了。 哥哥吻得氣喘吁吁,胸膛震顫得難以遏制那一股心動,他指腹揩了揩她唇縫里的銀亮,見她一副渙散瞇眼安詳?shù)人赖臉幼?,頗為好笑,“哥哥吻技都被你煉出來了,今日不至于差到這個程度吧?” 小鬼語氣沉痛,“你不懂!世界要末日了!” “就算要末日,菲菲爆珠也跟你葬一塊兒?!卑囔撑鏊浇?,“你怕什么?” 稚澄這下是兩只眼都閉上了。 “無知的人類最是幸福?!?/br> ? 稚澄注銷小號,連夜跑路,并且真誠希望前男友們當它是一個惡作劇。 再見,大海那么大,不要來找我這條頑皮冒泡的小魚。 次日,訂婚當天。 稚澄一襲抹胸及膝婚紗,雙手戴著皮質(zhì)交叉綁帶手套,腳蹬一雙高筒馬靴,嚴實防護著小腿腳踝,就連她那散落在肩頸的短發(fā),也被她扎成了一段烏溜溜的圓馬尾,像一株挺勁俊俏的小山松,渾身抖擻著殺氣。 稚澄還悄聲地問,“我機車加滿油了嗎?不耽誤我飆車跑路吧?” 杭頌雅:“?” 她大受震撼,她記得她幫忙籌辦的是訂婚宴,不是鴻門宴嗎? 表妹的訂婚宴別開生面,直接訂了一個演武場,什么梅花樁,什么沙包陣,什么百步穿楊,給賓客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完美詮釋了“十八年后仍是一條好漢”的招牌口號。杭頌雅很難不懷疑,這一套是給班長的親友團準備的,誰讓他們起哄呢。 方應(yīng)醒等人剛過來就被震撼住了。 這磅礴雄壯的演武場……他們今天還能活著走出去? 訂婚宴辦得很低調(diào),只有長輩跟親友到場,饒是如此,也快上百號人,誰讓老稚家枝繁葉茂呢。 方少見女方那邊,個個膘肥體壯,聽說這個是武術(shù)冠軍,那個是拳擊高手,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办碃?,你真的要,要嫁進這種家庭嗎?我看他們個個都很能以一敵十,您要不要再考慮——” 女方瞇眼看過來。 方少閉嘴。 斐爺今日難得一身雪白正裝,簪了一枝粉霧洋桔梗,整個人言笑晏晏,氣質(zhì)疏朗慵懶。稚澄踩著一雙及膝馬靴過來,不規(guī)則的裙擺隨風(fēng)分向兩邊,冬日里颯颯晴朗,她甜甜蜜蜜地仰著臉笑,“哥哥這一身超正點的,我們?nèi)ソ涌腿税?!?/br> 斐爺笑著牽她的手。 訂婚儀式第一波,先迎客人! 稚澄以她那堪比x光的眼睛,仔仔細細掃描著來客,試圖從中發(fā)現(xiàn)她前男友的偽裝身影。 沒有!這個也沒有!那個也沒有! 直到進程過了大半,稚澄的小心臟悄悄落回原位。 看來老天沒空收我蕪湖起飛?。。?/br> 訂婚儀式第二波,交換戒指! 在萬眾矚目中,稚澄掏出自己親手打磨的一枚銀光素戒,勾起哥哥的手,欲要套進。 “——嗖?。。 ?/br> 鮮血擦過哥哥的指尖,一枝雪芒叼中了戒指,將它狠狠穿進了身后的箭靶。 稚澄:?! 賓客們:??。?! 由遠及近,爆出一聲,空前震撼的尖囂。 “小明王!?。∧忝麇谶@?。?!” 隔著烏泱泱的人群,隔著各種冷兵器跟鮮花束,稚澄窺見了一角天光。 象牙黑嵌絲銀唐裝,單手戴著黑指套,冷白皮,淡紅唇,咬了一縷被吹拂進來的墨發(fā),那箭弓正豎在他的身側(cè),流瀉出一種爆悍凌厲的氣場,他臉頰、手部多處擦傷,卻艷艷得驚人,“小鬼,那是梁笑寒,這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敢別我的婚車!” 她身邊的人聲音同樣淡漠,“梁笑寒,別演了,攪亂哥哥的訂婚宴,你以為她能屬于你?” 稚澄:“……” 腦子抽抽的。 這又是玩什么把戲。 稚澄搖動手指,“爸爸的爸爸叫什么?三十秒之內(nèi)請你們限時作答!” 杭頌雅等人的臉色微微凝固,這是什么芝麻開門的密碼? 身邊的:“叫爺爺!” 持弓的:“叫阿爺!” 稚澄于是提起裙擺,像一只快活的小鳥,撲到了黑絨唐裝的懷里,歪著頭笑,“哥哥!抓到你啦!” 班斐一怔。 那些焦躁得、瘋狂的、陰暗得見不得人的念頭,霎時被她粉碎。 眾人:?! 這她媽也行?。?! 班斐猶在喘息,胸腔近乎經(jīng)歷了一場崩天裂地的暴動,他一手握著箭弓,一手抱住了稚澄,指尖顫動不已。他凌厲的目光勾住了他靈魂的另一半,卻不料他轉(zhuǎn)過身,取出被箭頭釘著的素戒,交還給了稚澄。 “我哥真的很喜歡你,你要好好對他?!绷盒χ?,又有些黯然,“祝你們,訂婚快樂,小嫂子?!?/br> 他啞著嗓子道,“對不起,我有點兒小心眼?!?/br> 稚澄對他的自作主張還是很生氣,撅了屁股不理人,抱著她失而復(fù)得的哥哥,使勁兒蹭了兩蹭,“嗚嗚嗚咱們差點就要痛失所愛送錯洞房此生無緣天人永隔了?!?/br> 班斐:“……” 班斐屈指彈了下她的腦門,稚澄嗷嗷叫痛。 班斐面朝賓客,歉意地說道,“舍弟頑劣,搞了一處惡作劇,讓大家見笑了?!?/br> 稚澄對于這些細節(jié)并不是很關(guān)心,趁著他在說話,抓起哥哥細長如玉的手指。 訂婚戒指染了血,她也不介意,往抹胸婚紗的尾擺擦了一擦,曳出一道猩紅油彩,才小心翼翼套進他的左手中指,又愛惜親了一口,咧開八顆小白牙,熱情得要將他徹底淹沒,“哥哥這一輩子都要被小鬼套牢啦!” 新郎的眼神就跟融化的春日庭院似地,他柔著嗓,也將自己親自設(shè)計的細圈羊紋戒指給她套上。 “那說好了,哥哥跟你走,去哪兒都要把哥哥捎帶上?!?/br> 稚澄笑嘻嘻地說,“那從今天起,咱們就把魚塘跟大海給封上?” 班斐勾她尾指,“哥哥,求之不得?!?/br> 稚澄正放完封心鎖愛只愛一人的豪言,余光冷不防飄到臺下。 唉喲我的上帝! 狼群,綠眼,獵殺時刻! 稚澄連忙把臉扭了回去,心肝兒怦怦在跳。 123457……哎唷不能再數(shù)了頭都要裂開了!爹的全來了! 一個不落的是想怎樣?。?! 真的要進行婚禮團建嗎?。。?/br> 班斐勾過她的臉,“怎么了?頭疼?昨晚受涼了?” 稚澄嚴肅道,“如果現(xiàn)在有個選項,可以直接跳到白頭偕老壽終正寢,你要不要?” “不要?!?/br> 班斐含笑道,“今生今世的每一步路,每一刻光,哥哥都要與你共享?!?/br> 稚澄悄聲地回,“包括……共享前男友團建嗎?” ?? ??? 因為家里出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魔王,老稚家的心臟都格外強壯,幾乎沒什么心理障礙就接受了雙胞胎的婚禮惡作劇,他們還小聲討論:“幸虧國家是一夫一妻的,不然這小混蛋不知道還怎么亂來呢?!?/br> 隨后又爽朗招呼客人,“來來來,別傻站著,快入座入座,吃飽了才好當沙包,啊呸,是玩游戲!” 他們可是為親友們準備了不少別出心裁的小游戲呢,保準讓他們盡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