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愚人眾執(zhí)行官拒做萬人迷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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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一拼。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輸了——反正也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穿越之后她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死局,不是嗎? 聞音脫下大衣將自己頭部包裹大半,雙手交叉護住前額,隨機選中一個方向沖了出去。 希望幸運之神保佑活了一下二十多年沒中過彩票的自己——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先是極致的熱,接著熱浪減退,極致的冰寒又涌上來。 凜冬的大火啊,就是如此。前一秒在熱浪中掙扎,下一秒置身冰窟。 聞音覺得自己要凍僵了。 她頑強地掙開眼睛,吐出的呼吸都在瞬間凝結(jié)成冰凝的霜霧,不遠處,熊熊的烈火依舊燃燒著,像是能把楓丹終日霧蒙蒙的天空都點燃。 無數(shù)精密的零件,紋路精致的鋼鐵,在大火中融為丑陋模糊的軀殼。 仿若白晝。仿若它們哭泣著燃盡最后一滴淚。 聞音恍惚間覺得自己仍然置身于火場,就像是那些哀嚎著化為廢品的零件,在漫漫長夜里永遠無知無覺地燃燒下去。 她突然想回家。 此前她一直刻意回避著這樣的念頭,或許是心中隱隱知道不會有回去的機會,但是——委屈的人何必在乎這個,她只是在沒有終時的黑夜,在無休止的寒風(fēng)和大火中,渴望最后一點奇跡的降臨罷了。 天亮之后,火停之后,一切不切實際的幻夢也會消散。 奇跡亦如所料般沒有發(fā)生。神明不會青眼陷入地獄的人們,就如同長夜不會停歇,白日不會到來。 只能自度。 早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嗎?;夭蝗ィ皇窃谧鰤?,也不是深陷一場沒有終止的夢魘,所見的一切都是真實,是她曾經(jīng)夢想如今卻妄圖避開的真實。 聞音仰起頭,將一滴渾濁的眼淚擦去。 火場邊突然警鈴大作。 聞音曾經(jīng)聽過不止一次這個聲音,是楓丹警衛(wèi)隊來了——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合,他們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聞音覺得自己尚還處于混沌中沒有清醒,但是身體已經(jīng)迅速地做出反應(yīng),她幾乎在瞬間就分辨出了警鈴所在的方向,并毫不猶豫地朝著相反的位置跑去。 前方有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如果沒記錯的話有一道荒廢的小門,穿過去,再沒多遠,穿過兩條輔路,就能到達相對安全的地方—— 聞音一頭撞向了一個懷抱。 姑且算是懷抱。 潘塔羅涅倚靠在那道廢棄的小門邊,看模樣已經(jīng)恭候多時,緊貼她額頭的胸口都透著冰涼。 對方漆黑的眼瞳似乎是在注視著她,又好像透過她看向多年前狼狽、弱小,而又無助的他自己。 “又見面了,小伊蓮娜?!甭勔袈犚妼Ψ轿⑽P起聲調(diào),聽起來像是有些愉快的樣子。 “我們的交易——”對方剩下的聲音,突然噎在嗓子里。 他只用手掌,就輕而易舉地攥住了聞音毫不猶豫攻擊過來的刀刃。 “你不會猜不出,藏書室里的守衛(wèi)是誰清理掉的吧?”潘塔羅涅垂下眼,目光沒有半分偏移地注視著聞音。 “那爆炸呢?與你無關(guān)?”聞音仰起頭,素白的臉上只有一點極黑極濃重的墨痕,那是先前拭去眼淚時不小心留下的。 像是被污染的圣潔,又像是墮入黑暗里的光明。 她的手臂已經(jīng)焦黑一片,連透骨的傷口都不再有血滲出來,大部分血液都被烤干。 極度失血的后果就是,她眼前一陣一陣眩暈,不得不靠在潘塔羅涅的身上。 “圖紙被我毀掉了,但里面的內(nèi)容我全部記得,送我和我的朋友——離開楓丹,我會復(fù)拓一遍給你。” 潘塔羅涅聽見對方氣若游絲般的聲音,好像下一秒就會消散在風(fēng)聲里。 那柄被她死死攥在掌心里的刀刃,也像是承受不住一樣,“啪”地掉在了地上。 上面還沾了一點他的血。是剛才猝不及防之下被刃口豁傷的。 這種薄而鋒利的刀,使用起來相當(dāng)考驗技巧,也相當(dāng)容易劃破皮膚,無論是對手的還是自己的。 潘塔羅涅就能清晰看到,少女的掌心有大片豁開的傷痕,有的細碎,有的足足橫跨大半手掌,恨不得將整只手劈成兩半。 嘖,果然是個用刀的菜鳥,大概未來還得扔到新兵訓(xùn)練營長長見識。 聞音最后失去意識之前,聽到對方極輕的一聲笑。 “恭喜你,勉強合格了?!?/br> 潘塔羅涅抱起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少女,對方縮在他的懷里,顯得身形愈小,纖細單薄的身影像是純白怯弱的小兔子。 是在冰封的雪國無法存活下去的——脆弱而嬌嫩的小東西。 只是透過毫無價值的美貌皮囊,內(nèi)里高傲而不屈的靈魂,天生就適合和他們一路。 第7章 苦海 聞音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里梵音陣陣,隱有七彩的琉璃霞光自天邊漫來,一行白鶴銜著翠草編成的圓環(huán)在她眼前盤旋、落下。 眼前不知終點的高臺一直向上延伸,視線盡頭的玉石臺階隱沒在天邊清淺的云霧里,在白晝極致的亮光里若隱若現(xiàn)。 像是一場盛大的誕禮。 沒人告訴她該去何處,她就順著那臺階一路向上,數(shù)不清多少階,也記不清過了多久,她終于攀上了天邊的高臺。 視野驟然遼闊。 高臺穩(wěn)寂,赤金色的圓環(huán)彼此嵌套纏繞,紋路一直延伸到高臺的最中心,那里有一張單薄的石臺,深藍色長發(fā)的少女闔眼,安然地沉睡著。 身體各處的血液汩汩流動,卻在這一瞬同時激燥起來,心臟處也傳來一陣陣的悶痛。 聞音下意識跑上前,卻被突然出現(xiàn)在石臺邊上的結(jié)界攔住。 身體猛地被撞開,聞音仰躺在地面上,痛苦蔓生,叫她半天都站不起來。 “小音,不要過來……” 像是在耳邊響起的——少女溫柔的呢喃聲。 聞音勉力睜開眼睛,望向石臺上抱膝而坐的少女。 阿娜伊斯歪著腦袋,怔怔地看著她。 “小音,你在哭嗎?為什么要哭?” 聞音說不出話,望著阿娜伊斯靜靜地流淚。 她只是近乎本能地覺得,即將離別。 而且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她說不出是愧疚還是不舍。 身體內(nèi)部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來,比穿越火場被火焰灼傷的那一刻更深、更重,仿佛要刻盡靈魂,深入骨髓。 “這不是什么負擔(dān)——小音。與其浪費了這一線生機,不如把它留給你——” 小音,不要死,要一直一直活著,活的漂亮,活的痛快。 永遠與鮮花和贊美為伴。 神明啊,請傾聽我的祝愿。 將我所有的幸運贈與她,將我所有的生機贈給她。 她將永遠幸福、快樂、自由、無拘無束。 仙靈與精靈的混血,同時身負詛咒和祝福的少女阿娜伊斯,在最后的終時降臨的時刻,將她最珍貴的血脈轉(zhuǎn)贈他人。 愿她從此沒有煩惱,永離苦痛。 破曉的霞光里,金光燃起,明珠生輝,白鶴銜著花環(huán)飛上云端,一切美好的幻夢在這里誕生。 聞音從高臺上墜落,耳邊滿是颯颯的風(fēng)聲。 她霍然睜開眼睛。 沒有七彩的霞光,也沒有明珠和白鶴。 只有她一個人,躺在歌劇院狹小破敗的隔間里,身上蓋著一件看起來雍容華貴的大氅,上面隱約能嗅到一點冷冽的淺香。 觸感卻極其冰涼,寒意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黃粱夢醒。 聞音顧不上其他,用爐灰隨便在臉上摸了幾下,再套上件陪侍者的衣服就朝著外面跑去,慌亂間甚至碰翻了角落邊幾個瓶瓶罐罐。 玻璃碎了一地,腳心刺痛,她才恍然所覺,自己竟然是赤著腳的。 但她沒有停留,仍然朝著外面跑去。 心中似有催促——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絕不能,絕不能讓阿娜因為自己而死—— 她畢竟不是原來的伊蓮娜,不是阿娜相依為命了整整十年的朋友—— 這太沉重了,足以令人窒息。 已經(jīng)是深夜,歌劇院卻依舊歌舞升平燈紅酒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歌女出入頂級的包房,白羽扇遮住半張臉,露在外面的眼神都是誘惑而妖嬈的。 自持身份的大人物們都是從特殊通道入場進入包房,不會過多地在侍者們和歌女們生活的地方停留,是以聞音沒看見什么需要她避諱的大人物;往來的侍者和歌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對聞音略有些不整的裝束視若無睹。 聞音拐過熟悉的廊角,走近原主和阿娜伊斯的房間。 房間沒有點燃燭火,這倒是意料之中的,這時候阿娜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聞音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又湊進去聽,房間依舊里一片寂靜。沒有半點女孩熟睡時均勻的吐息聲—— 聞音忍了片刻,推開門,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 帶著涼意的腥甜空氣霎時沖入鼻腔,激起一片極劇烈的反應(yīng),聞音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氣味,此時卻還忍不住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