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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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手心空蕩蕩,黎喬慌亂撐起身子,手臂無力,又差點摔到床上。 一雙溫暖的手過來扶起她,黎喬握著這雙手摸了摸,不是何青山。 “阿瑾?” “...你能認(rèn)出我?” 他已經(jīng)聽白川說了她誰也認(rèn)不出的事情,本以為自己變化最大,她更認(rèn)不出了,邱瑾還特意換了四年前的衣服來找她。 摸著他上的薄繭搓了下,黎喬笑瞇瞇道:“一摸就摸出來了?!?/br> 她剛想問兩句,就直接被他抱進(jìn)懷里,他力氣好大,勒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他身上好香,是香水的味道,是自己給他挑得那款。 “四年啦,香水還沒過期???”黎喬捏著他的衣襟摸了摸,有些心疼,“這衣服還是我給你買的,阿瑾...我對不起你?!?/br> 是她把他弄過來的,結(jié)果也沒管他。 他過得不好吧?還穿四年前的衣服。 邱瑾搖了搖頭,但又想到她看不見,他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她的手里。 “一個億,英鎊,小喬,我做到了。” 黎喬嚇了一跳,差點把卡扔出去,她摸上邱瑾的手,有些不敢相信:“邱瑾你別嚇我,你中彩票了還是搶銀行了?” “...我跟岑西寧...我在他手底下打工,這是他給我發(fā)的工資?!?/br> 簡單幾句話概括了他這四年所有的辛苦奮斗,黎喬當(dāng)然也是不信有這么簡單,岑西寧做什么的?跟何青山?jīng)]什么區(qū)別。 她的干凈寶寶,還是為了她... “工資一個億?他瘋了?還是我瘋了?邱瑾,你到底跟他做了什么?” 邱瑾抿唇,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倔強少年:“真的是工資,我們還有合同,等你好了我拿給你看?!?/br> 他咬死了不松口,黎喬也沒辦法。 “...我做到了,小喬,你說過的...” “抱歉?!崩鑶檀驍嗔怂呐驴床灰?,也閉上了眼,“我食言了,抱歉?!?/br> 房間內(nèi)鴉雀無聲,黎喬有些不忍心,但她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再也不會優(yōu)柔寡斷。 “...沒關(guān)系。”邱瑾也不是之前那個自尊心比天高的邱瑾,他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抱緊她,“你能醒過來就很好了,沒關(guān)系?!?/br> 黎喬心里發(fā)悶,她不知道這四年他怎么過來的,怎么賺夠一億英鎊,怎么在這個孤立無援的國度生存,她最對不起的就是他,最內(nèi)疚的也是他。 “...我們可以生一個寶寶...你還愿意嗎?” 黎喬的手摸上自己沒有什么痕跡的肚子,Lucky有得莫名其妙,她沒有什么感受,這個孩子就像是蹦出來的一樣,如果可以,她還是想體驗一下孕育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想體驗mama的經(jīng)歷。 邱瑾愣了下,啞著嗓子說了聲好,他埋進(jìn)黎喬的頸窩,眼睛酸澀,黎喬應(yīng)該是感受到了,摸上他的側(cè)臉轉(zhuǎn)過來,探索著親吻他。 “你吃了很多苦吧?” 他搖頭,又點頭。 “不算苦。最苦的,就是你不在身邊而已。” 他學(xué)到很多東西,也見識到更廣闊骯臟的世界,這些不是苦,是通向她身邊的路。 “你畢業(yè)了嗎?” “嗯...提前畢業(yè)了?!?/br> “叔叔阿姨...” “在家,他們不習(xí)慣這邊。” 看來他過得真的還可以。 “你到底在做什么???” “...管理一些基金股票,天使投資...給岑西寧出出主意什么的。” 他撿著不重要的說,重要的含含糊糊,黎喬也不傻,xiele氣趴在他懷里。 “行吧,別給他坑了就好?!?/br> 回來的何青山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 岑西寧坑他? 那肯定是不可能。 這兩個人現(xiàn)在比親兄弟綁得還緊,兩個小子看著斯文,胃口卻比他還要大了。 “何青山你去哪里了?” “衛(wèi)生間。” 頷首就算打過招呼,何青山眼神從邱瑾的衣服上劃過,輕輕勾起唇角。 “幾點了?” “八點四十五?!?/br> 黎喬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跟邱瑾聊一會兒?!?/br> 他點了下頭,又想到她看不見,輕輕嗯了一聲,低頭親吻她的側(cè)臉:“好,早點休息,拜拜?!?/br> “拜拜。” 聽到門被關(guān)上,黎喬還沒開口,后頸就被握住,吻上了來的作風(fēng)是絲毫不像邱瑾的強硬,黎喬被迫后仰張嘴接受他。 對于她來說,只是睡了一覺,混沌中的時間就像是眨眼一瞬間,而對于邱瑾來說,這個吻已經(jīng)遲了四年。 “...哎呀,你怎么咬我?” “...” 已經(jīng)快要忘記接吻是什么滋味,不小心磕到她嘴唇上的邱瑾眼神閃爍,耳根也開始發(fā)熱,快速堵住她的嘴,好似要證明什么。 黎喬哼了一聲,不怎么費力就拿回了主動權(quán),手摸索著從他的小臂碰到側(cè)頸,揉了下他的耳朵。 啊呀,好燙。 “這有什么害羞的...Lucky又不在...” 小聲的嘟囔溢出來,邱瑾睜開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壞笑,那樣鮮活,邱瑾心里那些羞惱瞬間消散,又變成了些苦澀。 “你躺了四年,我早就忘了怎么接吻了?!?/br> 他直白說出來,黎喬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散,空洞的眼睛眨了下,她無措抿唇,摸索著抱住他。 “沒事...我再教給你?!彼N到他的下巴上,感受著挪到他的唇角,輕聲細(xì)語,“我醒了呀,這是好事,不要傷心?!?/br> 他低低嗯了聲,手摸上了她的腿摁了摁,低頭輕聲道:“你才醒過來,上半身就能動了,已經(jīng)很厲害了,配合理療...很快就好了?!?/br> “嗯嗯?!彼肓讼?,低頭小聲開口,“其實腰以下都沒感覺...但醫(yī)生說正常,說我已經(jīng)很健康了...我不著急,真的,不著急?!?/br> 說到這,她好似怕邱瑾不相信一樣,握著他的手捏了下,又揚起他熟悉的壞笑:“你摸摸我下面,看它會不會濕...” “黎喬!” 他牙根都麻了,重重彈了下她的額頭:“你正經(jīng)點兒!” “正經(jīng)什么啊,孩子我都生了...”黎喬捂著腦袋揉了揉,有些揶揄,“都做過多少次了裝什么純情...摸一下還能把你手吞了?” 說著黎喬摸上自己的肚子,有些奇怪道:“我怎么生的孩子???肚子上也沒留疤?!?/br> “閻棄弄來的藥?!鼻耔恿怂^來幫她洗漱,“他說你肯定不想留疤,說他身上的疤就是用的這個藥,給你敷上了之后他有事先走了...你肚皮都爛了,嚇得白川整宿整宿睡不著守著...幸好聯(lián)系上閻棄了,不然白川真能宰了他。” 在腦海里構(gòu)陷出場景,黎喬忍俊不禁,她想摸上牙刷自己刷牙,結(jié)果他卻拿著牙刷動起來了,黎喬別扭死了,從小到大哪里讓別人給刷過牙??! “白川就是這么每天照顧你。”伺候她漱完口,邱瑾用熱毛巾敷上她的臉仔細(xì)擦了擦,“照顧完大的,回家再照顧小的...Lucky愛吃糖,小時候不會刷牙,我們每天小心翼翼地給他刷牙...才讓他不至于三歲就一口蛀牙,都練出來了...” “你們?” “我,白川,閻棄,還住在你那里,Lucky跟我們一起住。閻棄...經(jīng)常一兩個月不見,但只要有時間都在家。我也經(jīng)常不在家,只有晚上有時間?!?/br> 邱瑾看著她略帶一絲悲傷的臉斟酌著開口:“白川...他很辛苦。你懷孕的時候很危險,他那時候...心理狀態(tài)也不好,就住在病房了,等你生了之后,為了照顧孩子才離開。孩子還小,他也沒有什么經(jīng)驗...那時候白阿姨也生他氣不理他,何青山請的母嬰師他也不放心...他翻了很多書,學(xué)了很多,真是手把手把Lucky帶大的。要知道Lucky第一個學(xué)會的單詞就是Mom...他每天都會抱著Lucky指著你教他叫Mom...” 擦掉她臉上的眼淚,邱瑾狠了下心繼續(xù)說:“雖然說孩子是閻棄的,但論用心,誰也趕不上白川。你要是能看到就知道了...他瘦了很多。” 黎喬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她捂著臉,淚水就從指縫里流出,她無法想象白川被著渺茫的希望,日復(fù)一日重復(fù)這些事情,也無法想象他們幾個在人生的道路上,突然背負(fù)上這樣沉重的軀殼。 對于她來說,只是睡了一覺就醒過來了。 四年的時間,她也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他們,并沒有實感。 可對于他們來的,可是快一千四百天的煎熬。 那可是四年啊。 她風(fēng)華正茂的四年,他們意氣風(fēng)發(fā)的四年,白川為了自己心甘情愿做了家庭主夫,閻棄還是選擇了危險,邱瑾為了能兌現(xiàn)自己隨口許下的諾言,選擇了與他人生完全違背的道路,還有何青山,兩人之間的差距本就是溝壑,現(xiàn)在又加寬了四年。 更不要說岑西寧,葉權(quán)... “岑西寧呢...還有葉權(quán)...” “岑西寧應(yīng)該在飛機(jī)上,他在南非,大約明天就到。葉權(quán)...我不知道,他的行蹤保密,你想見他的話也只能回國了...”說到這,他有些糾結(jié),幾息還是抿唇說了出來,“葉權(quán)當(dāng)年為了見你一面...偷渡過來一次,回去差點被他爸打死...后來他再想來,我跟岑西寧就不讓他來了?!?/br> “怎么這么狠!”黎喬慌亂握住邱瑾的手,表情難看,“別告訴他我醒了...等我回去找他...不然他準(zhǔn)得過來!” “好好好,你放心?!?/br> 摁著她躺下,邱瑾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用力,表情似哭似笑:“你真醒了。” “都醒兩次了?!崩鑶檀蛄藗€哈欠,握著他的手移過來蹭了蹭:“嗯...我又困了,晚安寶寶?!?/br> 他張了張嘴,還是把一肚子的話咽下,低頭輕吻她。 “明天見。” 終于可以說,明天見。 為什么要替他們說話 因為他們現(xiàn)在是小團(tuán)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