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shù)傳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 第34節(jié)
程靈脫去外裳,里面的長袖白t不免讓人多看了幾眼。 不過純白的長t樣式樸素,軍伎們只當(dāng)這是她的內(nèi)裳,倒也沒誰多問。 有人就找來大袖的綺羅外裳給她穿上,系腰帶時有一名軍伎發(fā)出靈魂一問:“郎君的腰身倒是極為纖細(xì),然而這胸……” 沒胸啊,不像女人,這要怎么辦? 程靈:…… 明明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卻要塞假胸,這是何天理? 她很淡定地卷了兩團(tuán)布塞到胸前,整理整理,也沒塞出什么夸張的效果,就是稍微有點弧度,顯得不是純平就行了。 咳,純平不怕。現(xiàn)在純平,這不叫遲緩,這叫懂事。 穿衣,挽髻,有軍伎要為程靈化妝,程靈自己接過了妝粉和眉黛,細(xì)細(xì)薄薄地敷了一層。 畫黛眉,點朱唇,程靈動作既快,又還自有一股行云流水般的流暢,頓時就叫周圍的軍伎都看呆了。 有軍伎忍不住說:“郎君這是,曾為心上人梳過妝嗎?” 程靈還未答話,外頭越來越明顯的腳步聲就又響起來了。 應(yīng)該是那些來回了幾趟的侍從軍又來了! 軍帳中的氣氛瞬間就變得緊張起來,軍伎們?nèi)滩蛔《紨D擠挨挨地站到一起,十幾道目光忐忑地投向程靈。 程靈立刻快步走到最前頭站著,她剛站好,正微微偏頭做柔弱狀,那隊侍從軍就掀開了前面的帳簾。 走在最前方領(lǐng)頭的那人面白無須,眼皮耷拉,也不仔細(xì)看帳中的軍伎,只是眼神稍稍動了動,就伸手一頓指,尖細(xì)的聲音說:“這個、這個、這個……就這仨吧!” 又似嘆息似抱怨般說道:“只剩這幾個勉強(qiáng)過眼的了,唉,都是些不中用的東西!” 后方的軍士動作粗魯?shù)貨_過來扯人,第一個被扯住的軍伎發(fā)出輕輕一聲驚呼。 程靈的身體頓時往前一歪,就斜倒在這名軍伎身上。 抓人的軍士罵了一聲:“晦氣!” 正要將程靈推開,忽然眼睛一轉(zhuǎn),看到了程靈的面容,就“哎喲”一聲。 侍從軍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聞聲看過來,頓時也是一聲:“哎喲!” 小半刻之后,這座軍伎營的帳子再次被掀開了,這一次,侍從軍的親衛(wèi)沒有再押送許多女子出來,而是只押了程靈一個。 那個被其他親衛(wèi)稱作“麻公公”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還是走在最前頭,他走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程靈幾眼,然后口中嘖嘖有聲。 “你這前頭倒是藏得挺嚴(yán)實啊,嘿……” “美啊,當(dāng)真是美!有此美人,殿下必定能有大賞!” 因為程靈的確是美得格外突出,這麻公公連其他軍伎都不愿意帶了。他甚至沒有過于追究先前為什么沒能看到程靈,而只是叫人押住了程靈,便如獲至寶。 這一路,有軍士忍不住悄悄打量程靈,都被他嚴(yán)厲斥罵:“看什么看?這是你能看的嗎?這是殿下的美人!” 程靈一路跟著走,一邊默記路線,同時與先前在山上看到的路徑互相印證。 在路過一個交接點時,她的眼神悄悄往左望了望。 那個方向,是臨海軍修筑高臺的方向。 王七郎應(yīng)該就被押在那里,如果過了今夜王邕還不給答復(fù),很可能臨海王明天就要當(dāng)眾將他活燒了! 能救他嗎? 程靈不知道,她自己也是提著腦袋拿命在賭。 又行一段路,隱約的,有絲竹聲飄過來了,同時傳出的還有一道暴躁的怒吼聲。 “蠢貨!都是蠢貨!生得這般平庸不堪,還敢來礙孤王的眼。殺了,通通都拖下去殺了!” “殺了,烹來與眾將士同食,哈哈哈!” 數(shù)名女子被拖下去,尖叫聲淹沒在軍士們粗暴的動作下。 程靈只能目不斜視,狠心不去看這場面。 麻公公也不用人通報,帶頭就掀開了中間最大的那座軍帳,然后弓著腰,帶著歡喜,帶著諂媚,一聲喊:“殿下快瞧瞧,這回奴婢可算是給您尋著一個美人啦!” 第51章 祝臨海王好運 正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當(dāng)程靈被推到前方,清凌凌一雙眸子抬起來,正正好與臨海王的目光對上時,這一瞬間,臨海王的表情是沉醉的。 臨海王用一種新奇的,如同視察瑰麗寶石一般的目光看程靈。 殊不知,程靈其實也在同時觀察審視他。 危險! 這是程靈看到臨海王后的第一感覺。 高手的直覺是敏銳的,更何況臨海王并沒有刻意掩飾。 他生就一副格外高大的身形,體態(tài)健碩,虎目生威。雖然他的神態(tài)在程靈看來油膩又猥瑣,但這也并不能掩蓋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危險氣息。 程靈在這一瞬間是有些了悟的:臨海王如此殘暴,其治軍手段看起來也并不是多么優(yōu)秀,那他又是怎么震懾住屬下,使其忠心追隨的呢? 現(xiàn)在看來,天潢貴胄的身份可能并不是根本,更重要的原因,或許就在于臨海王自身:他一定是一個高手! 是程靈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qiáng)的高手,比起曾經(jīng)被蕭蠻擊殺的陸興,臨海王或許還要更強(qiáng)。 這就可怕了,這樣的強(qiáng)者,程靈想殺他,就算是扮做軍伎,出其不意地近身刺殺,只怕也難。 要怎么做? 現(xiàn)實卻沒有過多的時間給程靈思考,臨海王從軍帳正中走過來,伸出一只手就直接拉住程靈的手臂,哈哈大笑著道:“美極了!不錯,麻仁啊麻仁,你這眼瞎了許久,眼疾可總算是好了?!?/br> 說著,他將程靈一拉,就往自己懷中摟過來。 一股腥氣混合著酒氣撲面而來,程靈沒有反抗,只是將手護(hù)在胸前,一邊微微仰頭,用她那雙格外清澈的眼睛看著臨海王。 程靈的氣質(zhì)非常特殊,既有那種傳統(tǒng)國術(shù)文化浸潤出來的沉靜古雅,又自然飽含著一種習(xí)武之人自帶的鋒銳,說一句神清骨秀,極為貼切。 她沒有刻意掩飾,或者扮柔弱,當(dāng)她的眼睛如此專注地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當(dāng)真是有種墨翠般的冷光,神秘瑰麗,引人探究。 臨海王看著她,又有些看癡了,他摟著人往大帳中間的主位上走。一邊走一邊笑一聲問:“你不怕孤王,為何?” 要不怎么說好奇心害死貓,又說反派死于話多呢? 臨海王這一問,宛如打開了某個契機(jī),程靈的心頭頓時就是微微一松,她有思路了,便說:“因為我不想死?!?/br> 她說話時語氣還是冷靜的,帶著一種冷艷的透徹。 臨海王大概極少見到她這樣的女子,一時興致更濃了,就又大笑一聲,用近乎逗弄般的語氣道:“你不想死,還不快些屈身來討好孤王?” 程靈靠在臨海王身上,一邊用目光打量帳中其它情況。 這座主帳是非常之大的,大致掃來,程靈判斷它內(nèi)中的空間至少在兩百平米以上。 帳內(nèi)有樂師在鼓琴吹笙,調(diào)弄絲竹。 他們坐在大帳兩邊,自顧演奏著,不論帳內(nèi)是個什么情景,他們都頭也不抬,倒像是沒有情感的背景工具。 帳中有一口大鼎,鼎內(nèi)有濃重的rou香氣傳出,四周則圍著一圈矮桌,桌上擺滿了酒爵,還有各類rou食。 不少身著重鎧,披甲未脫的將領(lǐng)跪坐在這些矮桌后—— 當(dāng)然,這些人的跪坐姿勢未必標(biāo)準(zhǔn),他們不少人都已經(jīng)喝到了面紅耳赤的樣子,坐也坐得東倒西歪。 臨海王摟著程靈從這些人中間走過時,有一些帶著酒氣的渾濁眼睛就看了過來。 還有人拍著腿鼓掌道:“美人,果真是美人,大王好艷福!” 臨海王大笑道:“今日,此等艷福與眾將士同賞!” 笑罷了,他轉(zhuǎn)過頭來用炯炯的目光看著程靈道:“美人兒,好生伺候孤王,否則孤王便將你的衣裳脫光了,叫全軍都來賞你美色!如此可好?哈哈哈!” 說完了,他又大笑起來。 臨海王十分愛笑,但他的笑卻不是陽光的,親切的,而是恐怖的,森寒的,殘暴的! 他等著欣賞程靈花容失色的模樣,程靈卻有點兒摸著他的脈搏了,這時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憤怒,面上仍然波瀾不驚,只道:“若是伺候好了您,大王是否便能留我一個活命與體面?” 她目光透亮的看著臨海王,眼中似乎還在期盼著其他什么。 臨海王道:“活命與體面,你僅僅只想要這個嗎?” 程靈說:“我還想留在大王身邊,想要一個名分,這可以嗎?”說完這一句,她一直表情寡淡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些微的笑。 這個笑是含蓄的,卻竟然還透著一絲驚人的媚色。這媚色中蘊含著野心與力量,簡直能直擊人魂魄。 有的時候,頂級的美貌,它確實就是一種非常有力量的武器。 臨海王伸出一只手,癡迷地對著程靈的臉頰摸了過來,程靈微微偏頭,眼尾斜挑而上,道:“大王,直來直往未免無趣。待奴家飲些酒,壯壯膽子可好?” 臨海王就收回了手,非常感興趣地道:“哦,你要飲酒,飲酒之后,要做什么?” 程靈輕輕地,似含些笑意,又似乎冷清清地道:“那就要看奴家飲酒之后,能醉幾分,敢于做到什么地步啦。” 她的聲音也非常動聽,畢竟是上輩子能到處接配音任務(wù)賺外快的人。 聲優(yōu)都是怪物,當(dāng)他們想的時候,什么樣的聲音發(fā)不出來呢? 程靈的聲音里就像是含著十萬只鉤子,她輕輕地下了鉤,微微直起身從臨海王懷中坐起來,動作輕盈地便從桌上拿了一只酒杯。 這桌上只有一只酒杯,想必便是臨海王飲酒的那個杯子。 程靈拈著蘭花指,端起了這個酒杯,將青銅的酒爵放置到自己唇邊,輕飲了一口。 她心中壓著一團(tuán)火,這團(tuán)火越燒越旺,她的動作卻反而越發(fā)輕柔。 似乎是帶有無限纏綿,當(dāng)程靈將酒飲下時,臨海王看著她因為吞咽而微微滑動的咽喉,簡直都忍不住也吞了口口水。 程靈便將酒杯又送到臨海王唇邊,笑說:“大王也飲一口如何?” 為什么要給臨海王飲酒呢? 因為就在將酒杯送過去的一瞬間,借著手指的遮擋,程靈已經(jīng)悄悄在酒杯里下了一點頭孢的粉末。 頭孢配酒,天長地久,祝臨海王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