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 第65節(jié)
宋威看向四周,這一片地的土豆已經(jīng)全部挖出,無一幸免。他咬了咬牙,心情沉重:“此處害病最為嚴(yán)重。今日早起,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些植株葉莖異色擴大,葉片縮卷,便知不好,挖了兩株一看,果然根莖下的土豆也出現(xiàn)了問題。 “小人深覺此病傳染過快,蔓延極大,來不及請示小郎君,恐耽擱延誤時機,立刻下令提前收割。其實土豆已然成熟,何時起土早一日晚一日并沒差別?!?/br> 李承乾點點頭,當(dāng)機立斷是對的。他選定明日,本也是想先同李淵說明,請李淵親來見證。如今事出突然,自是顧不了那么多,與土豆的搶救相比,他與李淵來不來便不重要了。 “小人本是想著動作快些,許還能搶下一部分沒受病害的土豆,哪知竟找不出一個好的。不只如此,便連別的土豆地也接連出現(xiàn)狀況?!?/br> 宋威指向?qū)γ妫骸澳沁呉灿?,不過情況還算輕微,我們挖了幾株出土查看,暫時未累及底下的塊莖?!?/br> 李承乾凝眉:“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沒做處理嗎?” “做了。這次的土豆種植小郎君上心得緊,自育苗起便時有詢問,又細(xì)說了注意事項,還給了一份詳細(xì)的文字闡述。我們哪敢怠慢?因而剛發(fā)現(xiàn)問題,我們便依照上頭的指示立刻將病株去除,又做了些防范手段,可看上去似乎并不管用?!?/br> 宋威無奈嘆息,看著地上大片被害的土豆,心臟一陣陣抽痛。那毀的都是糧食啊。 “小郎君,小人觀這些植株發(fā)病表現(xiàn)似乎與闡述上提到的幾種病癥全不相同,敢問除了那些是否還有別的病癥,你可清楚?又是否知道如何處理?” 李承乾頓在原地,低頭看著滿眼的病害土豆陷入深思。 系統(tǒng)發(fā)放《種植說明》時曾提過,系統(tǒng)出品,無與倫比。他所獲得的土豆種薯種性優(yōu)良、感病率極低,且非常適合大唐的環(huán)境與土壤。 對于所謂的種性與感病率,李承乾似懂非懂。但他基本看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系統(tǒng)的東西好東西棒東西呱呱叫,可放心在大唐種植。 而它的售后也不錯,對于言明極低的感病率,鑒于極低不等于完全沒有,額外在說明上附贈了各類情況的解決方案,同樣是全部適宜大唐的。 可是現(xiàn)在呢?土豆仍舊害病了,還是大面積的,傳播強,發(fā)展快,解決方案半點用沒有。跟系統(tǒng)承諾的全不相符。 李承乾很是迷茫,這是怎么回事? 半晌后,得出答案:系統(tǒng)耍他!幸運轉(zhuǎn)盤抽個土豆花了他好幾千,種植說明又額外花了一千。合著就是在訛他! 淦!垃圾系統(tǒng)不做人!還他血汗錢! 系統(tǒng):……我冤,我巨冤,我比竇娥還冤! 見此情景,宋威便知他是不清楚的,心里難免有些小失望,卻又覺得自己問出此話,屬實是強人所難。 多少成人,包括莊子上那么多熟知農(nóng)物的都沒辦法呢,他怎能期望一個孩子能解決? 蓋因小郎君做的“大事”太多了,總能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弄出來,給了他小郎君干什么都行的錯覺。 認(rèn)真算起來,小郎君運氣好,能獲得的也只有土豆這些實物,難道還能憑空知道土豆害病的解決方案?此前有關(guān)土豆的培植記載,秦王也提過是從他這些年的“戰(zhàn)利品”中翻出來的。 宋威一嘆,越發(fā)沮喪,也更悲痛。 好幾個莊稼漢抱著病害的土豆,淚眼朦朧,心如刀割。小郎君說了這是糧食啊。這么多糧食就這么毀了,誰能不心痛。 他們痛捶大地:“這可怎么辦!我們?nèi)杖站恼樟现?,怎么就害病了呢。怎么會這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有人走過來:“小郎君,宋莊頭,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這片地已經(jīng)沒了,不能再毀了別的土豆地啊?!?/br> 宋威眉頭緊蹙,咬牙道:“小郎君,若是……若是……只能全部收割了?!?/br> 收割?收割! 李承乾還沒開口,已有莊稼漢急切道:“這怎么行!除了我們腳下這片土豆地,其他幾處都是后面種植的,里頭最早的第二茬也才長出鴨蛋大小,只需再等一陣,就能長到成□□頭大了,甚至更大。這時候收割得損失多少斤糧食??!不成不成,萬萬不成的?!?/br> 宋威苦笑:“我如何不知這其中的損失,但目前已有三分之二的土豆地出現(xiàn)病害,好在還未感染至塊莖。若再拖下去,誰敢保證他們不會跟如今這片土豆地一樣?到時我們連鴨蛋大小的土豆都沒了?!?/br> 眾人一怔,齊齊低下頭來,面色掙扎。 收還是不收? 有人不舍,抱著一絲僥幸:“不一定就會……” “若是會呢?” 看著腳下病害的土豆,眾人閉了嘴,再說不出半個字。 “不行!”李承乾站起來。 宋威勸道:“小郎君,當(dāng)斷則斷,若此時不斷,恐再過兩日便遲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崩畛星瑩u頭,“宋莊頭,你能確定搶收來的土豆能吃嗎?” 宋威愣住。 “它們?nèi)~莖上都出現(xiàn)了異色斑點,雖則塊莖目前看來仍算完好,但你如何保證它們確實完好能夠食用呢?有沒有可能病在內(nèi)里而不在表面?又或者已經(jīng)感染只是暫時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這……這……”宋威犯難,“總得試著收一批吧。” 李承乾沒回答,轉(zhuǎn)頭詢問跟著的內(nèi)常侍:“朝廷可有會給農(nóng)物治病的人?” 內(nèi)常侍有些懵:“奴不知,需回去問問?!?/br> “那你便問問,若有,請他來瞧瞧。順便給我阿耶傳個信,讓他幫我也找找。多招幾個。只要人才夠多,總能想出辦法的?!?/br> 內(nèi)常侍:……這是把他當(dāng)信使了呢。行吧。 正要轉(zhuǎn)身離去,一婦人急匆匆跑來:“宋莊頭,不好了?!?/br> 宋威倏忽沖出去:“是不是其他土豆地出事了?” “不是土豆,是孟海。今兒孟海上吐下瀉,情況不太對。請了大夫來瞧,大夫說最近奇了,生病的人不少,都與孟海一般癥狀。瞧著不像時疫,可要說這么多人同時感染風(fēng)寒又有些過于巧合。并且觀病情,似是吃錯了東西。 “可孟海吃住都與那幾個木匠師傅在一塊,若說吃錯,旁人都沒事,就他病了。這也不對啊。他仔細(xì)回憶,忽然想起來,昨兒聽聞土豆出現(xiàn)問題,他來瞧過,順手撈了捧旁邊水渠里流出來的水喝。若說唯有他吃過,而別人沒吃過的東西,就只這個了?!?/br> 李承乾聽得懵懵懂懂,還在想是不是喝了生水,細(xì)菌太多的緣故。宋威已經(jīng)察覺到了關(guān)鍵:“可有詢問大夫,最 近生病的都是什么人?” “問過了?!眿D人朝東邊一指,“是那頭村子里的人?!?/br> 宋威心頭一驚:“全是?” “全是。孟海覺得此事不對勁,讓我趕緊來報給你。” 李承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蹙眉問:“怎么了?” 宋威解釋:“小郎君有所不知。此地有兩條水流,一西一東,全都經(jīng)過咱們這。莊子那頭離西流更近,因而日常用水都取的西流。田地這邊離東流近,當(dāng)初小郎君提議修建水渠用以灌溉時,是引了東流的水?!?/br> 李承乾恍然明白過來:“那邊村子也用的東流的水?” “對。” 內(nèi)常侍大驚:“水源有問題?” 宋威目露厲光:“我去東村看看?!?/br> 李承乾抬步跟上,內(nèi)常侍猶豫了下,覺得請人的事可以稍后,還是得先弄清楚具體情況,如此李淵問起來,他才能回答上。 ******** 東村。 “三叔,你們家怎么樣?” “哎,吃了藥,這上吐下瀉的毛病是好了,人沒啥大問題,可我地里還種著冬小麥呢,全懨了,這可怎么辦。我家明年全指望這個過活的。” “誰家不是呢。今冬全村都種了麥子。往年也不是沒種過,都沒遇上這等情況,今年是怎么了?!?/br> “也是奇了怪了,怎么這么湊巧,人跟麥子全出事。我問過了,西邊村子就沒這情況,一片太平,你說咱們村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咱們要不要跟村長提提,找個人來瞅瞅,是不是風(fēng)水的問題?要不怎么就咱們村子出事呢?!?/br> 大伙兒急得團團轉(zhuǎn),很有些病急亂投醫(yī),村長上前呵斥:“渾說什么,哪有什么風(fēng)水不風(fēng)水的事。咱們村若是風(fēng)水不好,去年能大豐收?一定是別處的問題?!?/br> 眾人回頭,全都頓住。來的不只是村長,還有一群陌生人,看起來個個身份不尋常,為首的竟是個小娃娃。 村長態(tài)度十分恭敬,指著人群的某位漢子說:“小郎君,村中最先出現(xiàn)癥狀的便是他家?!?/br> 又示意漢子站出來:“你同貴人說說,你家狗蛋不是最先鬧病的嗎?” “???”漢子有些懵,不知所措。 村長急了:“啊什么啊,快說,你家狗蛋怎么鬧得?。俊?/br> 漢子不明所以:“這……這要怎么說?狗蛋那天跟幾個孩子瘋玩了一天,回來就病了,大晚上的上吐下瀉,差點沒嚇?biāo)牢?。后來一問,同他玩的幾個小孩子,那天或早或晚都鬧出毛病。” 村長點頭,轉(zhuǎn)身回復(fù)李承乾:“確實如此,不只孩子,大人也陸續(xù)出現(xiàn)癥狀。其中以老幼居多,壯年也有,相對比老幼的癥狀輕,身體強健的多是吐一兩回或是拉上兩次就好了。老幼嚴(yán)重些,但也不太打緊。請大夫開方子吃兩回藥也能痊愈?!?/br> 一聽人都沒事,李承乾莫名松了口氣。 宋威蹙眉詢問:“這種癥狀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前日晚上?!?/br> “那地里的小麥?zhǔn)呛螘r出現(xiàn)問題?” “昨天?!?/br> 莊上的也是在昨日,時間吻合。 宋威心頭發(fā)緊:“可否帶我們?nèi)サ乩锟纯???/br> 村長自然無有不可。宋威又瞧李承乾,見李承乾無異議,一行人起身前往,來到田間,果見地里的麥苗都懨懨的,葉莖之上全是斑點。 宋威心情沉重:“形狀顏色與莊上的土豆一致,基本可以判斷為同種病害?!?/br> 有圍觀村民聽聞,甚是驚訝:“莊上的作物也有病害?是旁邊莊子嗎?聽說那是中山王的莊子?!?/br> “什么中山王的莊子,那是秦王妃的莊子,給予中山王使用罷了?!?/br> “那不一樣嘛。那這幾個人……莫非……” “若中山王莊子上也如此,那是不是代表不是咱們村風(fēng)水的問題?總不能中山王的組行子風(fēng)水也有問題吧?!?/br> …… 這邊議論紛紛,那廂,派去取水的人已然回來。 “宋莊頭,辦好了。一共取了三罐,按你說的,分不同流段。這罐是從山上取的,這罐是河邊取的,這罐是老鄉(xiāng)家中儲水缸里取的。” 議論聲頓停,片刻后,有人反應(yīng)過來,急切問:“什么意思?是說水有問題嗎?” “什么?水有問題?大伙兒這兩天上吐下瀉是水的原因?田地的麥子全遭了殃也是水的原因?”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陷入恐慌。 水,那可是水啊。是日常生活不可或缺之物。他們住在這里,不論洗衣做飯,澆灌農(nóng)田,用的全是這些水。 有人倏忽回神:“我……我娘剛?cè)ハ叴蛩丶覠?。?/br> “我也是。我灶上還煨著湯呢?!?/br> “不行,我得回家告訴我娘。我娘身子剛好,可經(jīng)不起再折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