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 第59節(jié)
眾人:……小娘子,這是在大白天! 李麗質(zhì)懊惱道:“沒有燈籠也無蠟燭怎么辦呢?” 眾人:……小娘子,你眼神是不是不好?小郎君剛剛才表演的吹燈復(fù)明,蠟燭還在桌上擺著呢。 李麗質(zhì):我不聽我不聽。 她演得十分投入,也很有天賦,頗有幾分演員的信念感,李承乾接戲也接得很自然,他得意地打了個響指:“看我的!” 下一刻張開左臂,抖了抖衣袖,右手拿起火折子將其點上,衣袖瞬間燃起火焰。李麗質(zhì)拍手叫好:“哦,這下便能看清夜路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前兩場表演也就罷了,李世民與長孫氏看看不說話,隨他們折騰,這一下差點沒把他們嚇?biāo)?。長孫氏立時叫出來:“承乾!” 李世民三兩步要沖上臺去,唯恐李承乾玩火燒身。李淵自然也是擔(dān)憂的,忙不迭勸:“承乾,趕緊熄了,小心傷到自己?!?/br> 李承乾愣了半秒,眼見形勢不對,搶在李世民趕到之前將火撲滅,卻還是沒躲過李世民的魔爪,直接被騰空提起。 “想死是不是?火也是能隨便玩的,竟自己燒自己,不知死活。我看你是皮癢了!” 李承乾哇哇大叫:“阿耶放手,你看啊,你看!” 他將袖子伸到李世民眼前,李世民立時愣住,被燒的衣袖完好無損。 “這……這怎么會……” 李承乾趁機(jī)掙脫魔爪,躲在一邊得意的笑,并說:“阿耶,這里是表演的舞臺,你不能隨便闖上來的。” 李世民:呵呵,你說不能闖就不能闖,你看老子答不答應(yīng)。 念頭剛剛劃過,李麗質(zhì)便將其推了一把:“阿耶快走。阿兄后面還有表演呢,你在這會妨礙他表演的。” 李世民:……麗質(zhì)小時候多水靈多可人啊,跟承乾混久了,也學(xué)了他的性子,越來越讓人糟心。 想著,目光又瞄向李泰,這孩子也一樣,全是被承乾帶壞的。 李世民瞪向李承乾,李承乾也瞪他:“阿耶,你快下去啊。你不想看表演,阿翁還想看呢。太子伯父四叔也想看,吳博士更想看的。大伙兒都想看。你別妨礙別人啊,多不地道?!?/br> 李建成;李元吉:……并不是很想看。 吳峰:……我更不想看。 李世民目光淡淡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嘴角微勾,斥了李承乾一句“不許再玩火”,到底下了臺。 李承乾繼續(xù)第四場。 這是重頭戲。 他要來一個瓷碗,將數(shù)枚蓮子撒入碗中,再在碗中注入熱水,不一會兒,水面開出數(shù)朵鮮艷的蓮花。 臺下傳來一陣吸氣之聲。 “這……這是種蓮術(shù)?是吳博士的種蓮術(shù)!” “對,是種蓮術(shù)。之前不是傳言吳博士便是這般種蓮的嗎?” “不只種蓮,前頭的吹燈復(fù)明、寫字入石、燒衣送客不也是吳博士的戲法嗎?” “確實是吳博士的。他同圣人演示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伺候,親眼所見?!?/br> “我也是,我也在!” “吳博士的仙術(shù)仙法小郎君怎么知道?” 李承道也想到這點,第一個跳出來:“李承乾,你如何會這些?” 李承乾得意洋洋,輕蔑視之,不予回答。 “是不是吳博士教你的?”李承道自認(rèn)唯有這一個真相,不太高興地走到吳峰身邊,“吳博士,你說紙人過江、燒灰拼字的把戲只教給了我與八叔九叔,為什么李承乾也會。 “這便罷了,如今我們不會的他同樣會。而且似種蓮術(shù)這種,吳博士當(dāng)日明明說我們學(xué)不來,你不能教,怎么對我們?nèi)绱耍D(zhuǎn)頭對李承乾又是另外一個模樣?!?/br> 李元亨李元方也鬧起來:“吳博士,你說話不算數(sh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所以不愿教我們?憑什么只教李承乾!” 幾個孩子都只五歲,行事恣意慣了,平日除在李承乾身上吃過癟外,旁人何曾給過半點委屈?鑒于皇子皇孫的身份,素來是要星星不給摘月亮。說話間自然不客氣。 李淵更是震驚錯愕,心緒百轉(zhuǎn),側(cè)目看著吳峰,不言不語。 吳峰一時犯難,不等他開口,李承乾便道:“我會的這些可不是他教的。” 李承道嗤鼻:“你撒謊,若不是吳博士教的,你從哪兒學(xué)的!天下間只有吳博士會?!?/br> 李承乾揚(yáng)眉:“誰說天下只有他會的?我不就會了?我聰明啊?!?/br> 旁觀者訝異,有沉不住氣的已然竊竊私語:“都說吳博士會的是仙術(shù),如今小郎君也會,那小郎君是不是也跟吳博士一樣,是仙人?” 李承乾笑著解釋:“我這可不是仙術(shù),只是戲法而已。跟跑江湖四處擺攤表演雜藝的人手段差不多。只需知道了其中訣竅,人人都能做到。” “?。咳巳硕寄茏龅??不可能吧!” “對,這么神奇的術(shù)法,怎會是雜藝人的把戲?” “是啊,別的不論,那種蓮術(shù)定是仙術(shù)無疑的。” …… 李世民眼中藏著喜意,幾個孩子籌謀的這一出并未提前告知他,因而今日他入宮來是從頭到尾糊里糊涂的,但自第一場戲法他便發(fā)現(xiàn)了蹊蹺,一場場接連看下去,哪會不知承乾這是設(shè)了個局,目標(biāo)在于吳峰呢? 他嘴角勾起:“別賣關(guān)子了,說吧,竅門是什么?” 李承乾不高興地哼哼鼻:“為這些竅門,我可是費了大力氣的。我累死累活才破解的東西,你張張嘴就想做伸手黨?想得怎么這么美呢!” 他攤開手,接著說:“想知道竅門,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李世民:…… 見他半天沒反應(yīng),目光越發(fā)不善,李承乾將手收回來,撇撇嘴:“就知道你摳門。死摳死摳的?!?/br> 李世民:……忍?。∵@是親生的!親生的!親生的! 李淵哈哈大笑:“承乾想要什么,阿翁給你。跟阿翁說說,這些戲法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柳寶林眼珠轉(zhuǎn)動,莞爾道:“這樣的奧秘誰不想知道,是該給代價,總不能讓小郎君白忙活。小郎君只管開口,我雖錢財不多,卻也愿意付一份?!?/br> 臺下許多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心癢難耐,眼見柳寶林開了頭,猶豫了一小會兒紛紛跟著附和:“還有我們。我們也愿意?!?/br> 其中有那么一兩個不自主瞄向尹德妃張婕妤。需知這倆從前可是對吳峰的本事大夸特夸呢,那會兒圣人重視吳峰,自然對她們?nèi)绱俗鸪缱约嚎粗械娜烁械礁吲d,如今可不一樣了。 但凡能讓尹德妃張婕妤吃癟一分,她們也愿意啊。因而一個個爭先恐后表示要“買”李承乾的戲法敲門,甚至有人已經(jīng)褪下首飾頭飾當(dāng)場塞給李承乾。轉(zhuǎn)頭瞧見尹德妃張婕妤臉上僵硬地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里越發(fā)高興。 看著滿懷的金銀玉翠,李承乾也高興,清了清嗓子,開始揭秘。 他讓人將道具全部拿過來,站在李淵身邊。 “阿翁,吹燈復(fù)明其實很簡單,這包是硫磺粉。我將它們藏在指甲里。在蠟燭剛熄滅的時候,燭頭還有余熱星火。我看似只是手指一彈,似乎在施法,實則是暗中將指甲內(nèi)的硫磺粉撒上去。余熱星火一碰硫磺粉,自然就復(fù)燃了?!?/br> 他重新演示,不再以兩指相彈,而是將蠟燭熄滅后,直接取微量硫磺粉撒上去,果然蠟燭復(fù)燃。 人群中立時傳來驚呼:“哦,原來如此啊!” 接著是寫字入石。李承乾將筆墨教給李淵,又讓人再搬了塊石頭過來。 “阿翁寫幾個字試試?!?/br> 李淵心有疑惑,依言照做,筆觸落下,字跡竟也入石一分。 李淵瞬間明白關(guān)鍵:“秘密在筆墨之上?” “對。更準(zhǔn)確點來說,是在墨。只需有此墨汁,誰都能寫字入石?!?/br> 李淵端起盛放墨汁的瓷盤:“這墨如何制?” “用烏龜尿,炭灰,鹵砂一起研磨成粉,摻入墨中便可?!?/br> 李淵驚愕:“這般簡單?” 李承乾點頭:“就是這般簡單?!?/br> 圍觀者詫異:“烏龜尿、炭灰、鹵砂,單憑這三樣就能融化石頭?” “融化石頭做不到,但深入石頭,在上面留下一一分印記是可以的。若用在木頭上,印記會更深兩分。” 眾人恍然:“那剛才小郎君的點火燒衣……” 李承乾張開手臂轉(zhuǎn)了一圈:“阿翁瞧,我里頭雖穿得厚實,但外面罩的卻是一件單衣,這是為今日表演特意準(zhǔn)備的?!?/br> 李淵怔?。骸耙路虚T道?” “衣服沒有門道,就是普通的衣服。但我點火的位置是經(jīng)過挑選的。里頭藏了東西?!?/br> 他招手讓裴行儉另取一件衣服來,將一顆小丸子塞進(jìn)衣袖,然后點燃衣袖,火光乍亮,再將火撲滅,衣物無損。 李淵將丸子捻在手心,卻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李承乾輕笑:“這是從樟木中提煉出來的,叫臭丸??捎脕眚?qū)蟲驅(qū)蚊,放在衣柜里能防止衣物被蟲蛀咬。燒衣送客的秘密便是它。用衣服包住它點燃,可以使衣物無損。不過這戲法也有弊端。不能燃燒太久,只能一小會兒,否則衣物還是會被燒壞,戲法也就穿幫了?!?/br> 眾人驚訝:“就這么一顆丸子?原來這些看起來神乎其神的術(shù)法,其竅門都這么簡單啊?!?/br> “那種蓮術(shù)呢!小郎君,你剛剛讓蓮子開花的手段也這么簡單嗎?” “對啊,小郎君快說!” “那個要復(fù)雜些。”李承乾搖頭,取出一顆蓮子,繼續(xù)道,“蓮子是經(jīng)過挑選的,個頭要大?!?/br> 他借助小刀將蓮子殼切開,內(nèi)里自現(xiàn)。 眾人怔愣:“這是……” “里面塞了東西。將蓮子取出內(nèi)芯,只剩一層表皮。然后用通草做成荷花與荷葉,再用綠線做荷花梗,把它們緊緊扎在一起。 “然后將之塞入蓮子內(nèi)殼,再將內(nèi)殼黏起來,做成完好的模樣。碗中放熱水,熱水會將粘結(jié)處融化,蓮子殼破開,通草因吸熱膨脹,便會浮出水面,就是開花的模樣?!?/br> 眾人無不驚嘆。別的便也罷了,誰能想到,這讓大家篤定必是仙人手法的種蓮術(shù)也不過是一場雜藝。是的,雜藝。已知竅門,再來瞧這些“仙術(shù)”,與雜藝無異呢? 柳寶林瞄了眼吳峰,斂下目光,狀似無意感慨:“這么說來,種蓮術(shù)也不過是制作的手藝略精湛些,無甚神奇了。怪不得小郎君將之比作街頭騙人的把戲呢??刹痪褪菃幔 ?/br> 眾人下意識點頭,轉(zhuǎn)而想到某點,不自覺看向吳峰。 若這么說,那以這些手段讓他們認(rèn)為是活神仙的吳峰,豈不也是在騙人? 吳峰:…… 他必須做點什么,不能坐以待斃,仍由眾人將“騙子”的帽子直接蓋死。 “小郎君果真聰慧。”吳峰面上一派淡定,語氣平緩,仿佛并沒有被李承乾這番表演所影響,甚至臉帶笑意,露出贊許,很有幾分寵辱不驚之態(tài),頗讓人另眼相看。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暴露了他真正的想法。是震驚,是不悅,是憤怒,是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