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張半仙獅子大開口

    媽！你怎么能這樣呢？！我不同意！

    我媽一聽我姥姥的話一下子就急了，嗓門兒也跟著大了不少。

    姥姥趕緊給我媽打手勢噓，你小點聲兒！吵吵啥啊你！

    說完光著腳就下地，走到門邊聽聽東屋的動靜。

    確定小舅他們都睡著了才回到炕上繼續(xù)跟我媽說：你不同意有啥法子？我可告訴你，我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我媽壓了壓嗓子低聲跟姥姥說：當(dāng)年我懷安寧的時候受了多少白眼，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有多不好受我是最清楚的！

    咱們家是沒有錢，但也不能有這樣的臟心眼！這事你別管了，我明天多帶點水果糕點，去跟張歡父母好好說說，沒準(zhǔn)這事就成了！

    姥姥氣的直嘬牙花子，但是她也了解我媽，非黑即白，說一不二！不然這么多年，寧可讓自己不好過，也不愿意對徐老賴妥協(xié)去接受他。

    我媽雖然是個農(nóng)村婦女，但從小就教育我做人一定要善良，絕對不能占小便宜，搬弄是非，損人不利己這樣的事更是不要去做。

    這次我也是覺得姥姥的做法未免有點下作，為了表示支持我媽我決定要跟著我媽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跟著我媽到鎮(zhèn)上去采買禮物。幫我媽挑選了兩盒糕點，兩瓶白酒，還搭配了非常好看的果籃。

    這東西在城里雖然不值啥錢，但在鄉(xiāng)下算是拿得出手的了。

    不過我媽看看我手里拎的是這些搖了搖頭道：小寧你說這點東西是不是少了點？有點拿不出手吧？

    我提起來看了看，媽，這也花了三五百呢，應(yīng)該不少了吧。

    我媽點了點頭，"那走吧。"

    到了張家莊，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張歡父母家，看著她家的大院子，比姥姥家要氣派很多，最重要的她家是個二層小樓。

    在農(nóng)村這種房子就是富人的標(biāo)配了?？粗@樣的房子，我看看手里提著的東西，頓時覺得有點拿不出手，下意識的往身后藏了藏。

    我媽深出一口氣，扣響門上的鐵環(huán)。

    鐺鐺鐺

    你好，請問是張半仙家嗎？

    鐺鐺鐺

    張半仙在家嗎？

    緊接著就看二層小樓里走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這穿戴打扮應(yīng)該是張歡的母親。

    是張半仙家，是來看事的嗎？中年婦女笑盈盈的邊打開了大鐵門邊問道。

    啊，我們不是來看事的，我是徐鐵蛋的大姐，今天特地為了徐鐵蛋和張歡的事來的，我是來提親的。

    我媽趕忙微笑著向中年婦女說明情況。這個中年婦女聽到我媽說到，是徐鐵蛋的大姐時，掛在臉上的微笑就逐漸開始消失。

    聽到最后，臉色已經(jīng)很是不好看了。我看氣氛有點冷，趕緊有眼力見的把手上的禮品遞上去說；大娘這是我媽特意給你們挑的禮物，也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這些，一點心意。

    我抬起手把東西遞了過去，但那中年婦女并沒有接，而是冷言冷語的說道：你們快走吧，一會我家老頭子午睡醒了，你們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說完，就要關(guān)上鐵門。

    我媽也趕緊說；"張歡娘，你先別急著讓我們走，張歡現(xiàn)在在我家養(yǎng)胎，我是特意..."

    你說什么？！張歡她懷孕了？！

    中年婦女瞪大了眼睛，嗓音也高了八度。顯然她并不知道這個事，這回更是被動了。

    張歡娘這個事你不是知道嗎？張歡說她懷孕有仨月了，這不，我這個當(dāng)大姐的趕緊上門來賠罪，是我們家鐵蛋不是物，但張歡娘，你看看這個事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咱們是不是研究研究兩個孩子的婚事？

    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她就告訴我她要跟徐鐵蛋好，我根本就不同意，可誰知道她竟然威脅我要是不同意就不回家了，誰知道她還懷孕了啊??！真是作孽??！

    原來小舅說的張歡媽讓她出來避一避都是張歡自己一個人的說辭。

    現(xiàn)在這就棘手了，原本以為最起碼對方母親知道，只是父親不同意，還有一線希望。這回可倒好，壓根就是人家父母都不同意！

    把我女兒搞懷孕了，你們家姓徐的這小子怎么不來！哼！

    隨著一道深沉的厲喝，看見了張歡娘身后不遠處站著張半仙，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聽見了我們的對話走了出來。

    我媽趕緊賠禮道歉，"張大叔你好，我弟弟他..."

    張半仙擺了擺手，示意我媽不要再編造下去了，抬腿向我們走過來。

    這個張半仙看起來有二百斤，臉上的橫rou隨著他每邁一步，都跟著顫悠兩下，穿著個白色老頭背心，胸前還有吃飯滴答的油漬，這個形象讓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半仙這兩個字聯(lián)想到一起。

    走近以后，張半仙開口說道：近日來我家老仙已經(jīng)告訴我小歡懷孕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家人什么時候才知道露面！老的小的一個個都這么沒教養(yǎng)！哼！徐鐵蛋這個孬種。

    我媽被人數(shù)落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確實她弟弟的侵犯了人家姑娘在先，過后還不敢來承擔(dān)責(zé)任。

    我聽著沒有教養(yǎng)這幾個字有點不是滋味，想說點什么。

    就聽張半仙繼續(xù)說：女大不中留，既然他們有這個緣分我也不多說什么了，但彩禮，三萬八，一分不能少。今天晚飯前給我送來，張歡就連人帶肚子留在你家了。要是送不來...別怪我不留我這個外孫子！

    三萬八？真是獅子大張口！看來這個張半仙早都知道女兒懷孕了，也早都想好價碼了，要是我們不同意他就會讓女兒打胎！

    我在旁邊聽著她數(shù)落我媽我本來就一肚子氣，現(xiàn)在聽見他提出這么為難人的條件我更是憤憤不平，你怎么不去搶？！還有，你憑什么說我們沒教養(yǎng)？

    第16章 張半仙找上門

    張半仙一直都是沖著我媽在說話，他沒想到跟在我媽身后的我竟然率先開了口。

    張半仙話音剛落，我和我媽就被人請出了大門。來之前就聽過這個張半仙脾氣暴躁，仗著自己的仙家經(jīng)常欺負人，整個張家莊都沒人敢惹他，看來小舅的這個婚事希望渺茫了。

    跟著我媽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姥姥家，一進門姥姥和小舅就圍了上來，問到底談的怎么樣。

    三萬八，張半仙要彩禮三萬八，天黑之前送過去。

    還沒等我媽開口，我就搶先說出來了。

    什么??！三萬八？你可著小灣溝去打聽！誰家姑娘出嫁要過這個數(shù)？一萬八都是天價了！

    我姥姥可能是聽見這個駭人聽聞的數(shù)字覺得不可思議，當(dāng)時就急的跳了腳。

    小舅聽我說完，狠狠的吸了口煙道："我就知道那個張老頭不會輕易就這么讓張歡嫁給我的，但沒想到心這么黑！"

    我媽聽我小舅這么說，趕緊輕輕碰了他一下，示意張歡還在一旁呢，說話注意點。

    然后轉(zhuǎn)過身對著張歡說道：張歡啊，按理來說你看你都有身孕了我叫你一聲弟妹也不過分，但你爸爸態(tài)度十分強硬，他說如果晚飯前三萬八不送過去，就要把你帶走落了胎去。

    你看要不然我們?nèi)?，陪著你一起回家好好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呢？畢竟這也是一條生命啊。

    我媽說的言辭懇切，但這個辦法基本也是行不通，要是張半仙真的那么好商量，她也不會跑到我們家來了。

    張歡連連搖頭，甚至都帶著哭腔跟我媽說：姐，你不知道我爸的為人，說一不二，誰敢忤逆他都會很慘，哪怕我是他親姑娘，他說了晚飯后把我?guī)Щ厝ヂ涮ゾ鸵欢ㄗ龅牡降模〗隳阋欢◣臀蚁胂朕k法！

    說完就開始抹眼淚。

    姥姥在一旁也聽明白了，不行我現(xiàn)在我去賣血！我賣腎！就是把我這個老骨頭給碾碎賣錢也不能讓我大孫子出問題！

    我聽著我姥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真是感覺無語，哎呀姥姥，你別跟著裹亂了，賣什么腎??！可行了吧！

    說完我扯了點紙遞給張歡擦眼淚。張歡正要伸手接紙巾的時候，看見我手上的翡翠玉鐲眼睛一亮！

    安寧，你這鐲子真漂亮！值不少錢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在她眼里看出了貪婪的目光，不自在的抽回了手，藏到身后，啊，普通玩意，戴著玩的不值錢。

    姥姥聽見張歡的話倒是來了精神，一把從我身后拽出我的手，嗖的一下把鐲子扯了下來，用力過猛，擼的我手腕通紅！

    嘶，姥姥你干什么啊？你扯我鐲子干嘛？

    我媽也有點急了，那是人安寧的手鐲，媽你搶人鐲子干嘛！

    姥姥沒有回答我們，對著外頭的陽光晃了晃我的玉鐲子，喃喃自語，安寧，你這鐲子哪來的？值不少錢吧！

    我有點厭惡姥姥這個舉動，但還沒法說什么，總不能告訴她是胡玄卿睡完我給我的吧。

    我沒好氣的說；我撿來的！

    這時張歡走向姥姥，拿過鐲子看了看，撿來的？我這些年跟著我爸去給別人看事，見了不少寶貝，這鐲子我打眼就看出最少值個五萬八萬的??！

    說道這她又開始哭上了。

    我看著她現(xiàn)在哭的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真的讓我感覺很討厭，一把從她手里搶回了鐲子道茅廁里撿的！

    說完我就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回屋了，從她盯上我的手鐲一瞬間我就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想讓我把這手鐲給張半仙抵了彩禮？做夢吧！

    真是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上午還幫她去跟我媽到她家當(dāng)說客，回過頭來就惦記上我的手鐲！什么人呢？真是懶得參與他們的些破事了！

    沒一會兒，聽見推門的聲，看見是我媽進屋了。我也沒說話，繼續(xù)悶悶不樂的閉著眼睛躺著。

    小寧....你...聽見我媽開口，我立馬起身有點抱怨的跟我媽說："媽，你不會也是來勸我把玉鐲給小舅當(dāng)彩禮的吧？"

    我媽看見我這么激動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安撫我道：媽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雖然那邊是我親媽，我弟弟。我和他們有著血緣關(guān)系，我應(yīng)該替他們想辦法。

    但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rou，你不愿意的事媽不會去逼你的。我是想說，你別生你姥姥的氣。

    聽到我媽這么說，我對剛才自己的神經(jīng)兮兮感到有點愧疚，趕緊跟我媽說：我沒生我姥的氣。

    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擦黑兒，家家戶戶都開始生火做飯，裊裊翠煙。

    就我家，每個人都不說話，各懷心事，自然也沒有心情做飯吃飯。

    我媽感覺有點不是那么回事，到東屋敲了敲門，張歡啊，晚飯想吃點啥大姐去做，你懷著孕不能挨餓。

    還沒等張歡回答，就聽見院子外的大鐵門哐啷一聲，隔了兩三秒又是哐啷一聲，我趕緊穿鞋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小舅他們也都出來了。仔細看看，原來是張半仙在門外，用腳狠狠的踹著大鐵門，看他這么大塊頭，我感覺他再踹兩腳，這大鐵門就要被踹倒了。

    你想干啥！

    張歡看見踹門的是他爸，有點膽怯的打了聲招呼：爹，你咋來了。

    姥姥聽見張歡叫張半仙爹，反應(yīng)過來，趕緊一路小跑的去給開門，哎呀，親家公啊，快請進，快請進！

    張半仙rou墩墩的身子從大鐵門外走了進來，環(huán)視著我們，最后目光鎖定在我小舅身上，你就是徐鐵蛋？

    小舅看見他這個未來老丈人這般氣勢，有點被嚇住了，也不敢走上前打招呼，只是在原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