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胎

    作者：蚊子在吐血

    簡介：

    我出生在東北一個窮鄉(xiāng)僻壤，從小不知父親是誰。

    出生那天，一只赤毛狐貍叼了錠金元寶來看我。

    后來我才知道，我竟是這只狐貍的種。

    二十一年后，我再次遇到這狐貍時，他竟然威脅我跟他入洞房？

    為了生存，我背負(fù)奇恥大辱并做了他的弟馬。

    可憐我已經(jīng)慢慢接受他時，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陰謀，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顆棋...

    第1章 多出來的腳印

    我是一個私生女，準(zhǔn)確的來講，我是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動物或者說是妖物的種。我出生在東北一個名叫小灣溝的山村，這個村很落后，在我沒出生前，別的村家家戶戶都通了信號，家里裝了座機，而這個村因為太偏僻落后，通訊基本靠吼。窮是真的很窮，但好在姥爺那個時候非常能吃苦認(rèn)干，家里種地以外還圈了池塘養(yǎng)魚，手里有點活錢又開始養(yǎng)兩頭豬和很多雞鴨鵝，所以那個時候在這個村子姥姥家算是富戶。

    我沒見過姥爺?shù)催^照片，姥爺長的又高又帥，一米八幾的個子，身穿干凈整潔的土藍(lán)色中山裝。然而姥姥長的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說有點丑，小小的眼睛都不用笑就瞇成了一條縫，厚厚的梅紫色的嘴唇，圓咕隆咚的腦袋配著又短又圓的臉，高高的顴骨還有兩坨常年不消的高原紅。

    姥姥和姥爺認(rèn)識是相親，也得濟于姥爺家里實在是太窮了，冬天家里的兄弟姐妹四人要是誰想出門其他仨人只能在炕上呆著，因為全家只有那一條棉褲。所以姥爺能娶上媳婦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運氣了，也不會挑剔長相，就這樣和我姥姥組成了家庭，生了一女一男，我媽就是這個長女。

    好在我mama隨了姥爺?shù)拈L相，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大眼睛黑的像葡萄一樣，一頭烏黑發(fā)亮的密發(fā)，額前還有個美人尖。雖然長在農(nóng)村，但因為我媽出生的時候家里條件已經(jīng)被我姥爺搞得蒸蒸日上，比較嬌慣著我媽，也從來沒讓她下過地干過什么粗重的農(nóng)活，所以我媽皮膚勝雪，白皙，細(xì)膩。

    可這美好的一切也結(jié)束于我姥爺?shù)臒嵝哪c，屯里的王大娘，家里燈泡不亮了，兒子兒媳都進(jìn)城打工了，家里只有個小孫子，就找到我姥爺去給他家修燈泡，結(jié)果我姥爺這邊擰著燈泡，那邊被無知的小孫子打開了開關(guān)，我姥爺就這樣被活活的電死了。

    家里沒有了男人，那時候我媽十四歲，我大舅也剛剛九歲，我姥姥面對著地里的農(nóng)活面對著家里的雞鴨鵝狗，外加還有兩個半大孩子，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寡婦門前是非多，沒有多久就被村里出了名的懶漢徐老賴盯上了，一來二去，或者是徐老賴有手段，或者是姥姥自己無力面對這些，家里缺個男人，他們兩個人就好上了。

    悲劇的是，我媽根本不同意，雖然說她當(dāng)時還沒有成年，但是好賴已經(jīng)分得清了，徐老賴是什么人？今天去誰家地里摸只雞，明天去村頭小賣部賒一瓶酒，游手好閑，快四十了都討不到老婆。

    一次，徐老賴晚上來姥姥家蹭飯，進(jìn)了屋里自然地把鞋一脫，盤腿往炕上一坐，陳梅，去給我拿個碗筷。陳梅是我姥姥的名字，姥姥立馬撂下手里的飯碗去給徐老賴拿碗筷，剛拿回來，陳梅，去再叨點大醬，給我扒兩棵蔥回來。就看姥姥又屁顛屁顛，像粗使丫鬟一樣來來回回桌上桌下的伺候著徐老賴。

    據(jù)我媽回憶，她當(dāng)時看著這個景象肺已經(jīng)要氣炸了，想著姥爺還在世的時候?qū)ξ依牙讯嗝礈厝狍w貼，現(xiàn)在可倒好，他們倆人都還沒結(jié)婚呢，就到家里來當(dāng)大爺！

    我媽當(dāng)即撂下筷子對徐老賴大聲喊道：你給我滾，滾出我們家！徐老賴喝點酒醉醺醺的看著我媽對她大呼小叫，也沒慣著我媽，反手就給了我媽一撇子！

    我媽雖然是在村里長的鄉(xiāng)下丫頭，但一直被我姥爺呵護(hù)著長大的，從來沒挨過打，這也是人生頭一遭。腦子一熱，沖到廚房拿起菜刀就對著徐老賴砍過去，徐老賴見狀沒來得及跑，抬胳膊擋了一下，冬天穿的大棉襖被砍的呲了棉花，隱隱約約還透出一點血跡，我媽當(dāng)時氣紅了眼，作勢就要繼續(xù)砍。

    每次我媽在跟我說到這段的時候，眼里滿是悲哀，她根本就想不到自己親媽能因為這樣一個男人對她下手，醒了以后一氣之下就跑了出去。

    整個村子在晚飯過后幾乎都熄了燈，數(shù)九臘月，天寒地凍，根本沒有人出來，整個村子除了偶爾幾聲狗叫以外，甚至都感覺不到還有人生活的氣息。

    我媽跑出家門以后，看著外面黑的不見天，一時之間有點后悔，但一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覺得這個家她再也不能回去了，想著半山腰有個以前守林人休息的小屋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荒廢了。便迷迷糊糊的就朝著山上走，越走心越慌，因為實在是太靜了！

    靜的連聽到自己布底棉鞋踩在雪地的咯吱聲，都感覺格外刺耳。這個時候我媽突然想到，今天是上巳節(jié)，是鬼市大開的日子，也叫鬼節(jié)！難怪就連村東頭平時亮燈到十二點的小賣鋪都沒了光亮，想來今天是沒有人聚在那打牌閑聊，晚飯過后大家都緊鎖大門老老實實的睡覺，誰也不敢出屋。

    想到這我媽心更慌了，趕緊加快腳步往山上跑，想著跑到那個小木屋就安全了，也不知道是走路熱的還是害怕，大冬天的竟也出了許多汗，貼身穿的棉線兒衣都濕透了。

    咯吱、咯吱...

    越走越感覺不對勁，總感覺踩在雪地里腳步聲不止我媽這一個人的，愕然駐足，猛然一回頭，沒有人，但下一秒看見的事讓人頭皮發(fā)麻，剛剛下的一場大雪，雪花還飄在頭頂，這山上除了我媽剛剛跑上來過，哪還有其他人來過，可身后這密密麻麻的一串串腳印，每一個印子都踏著我媽剛走過的地方，緊跟其后！

    血液迅速涌上頭頂，渾身的汗毛全部炸立，就像受了驚嚇的貓一樣，真是炸毛了！慌不擇路，拔腿就跑！后來我媽說到這的時候，總拿冠軍劉翔來比較，說當(dāng)時肯定要趕超他了。

    一口氣沒有停歇的跑到了這個荒廢的小屋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荒廢了這么多年的小木屋，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上了鎖，死命的摳也沒有打開一點縫隙，越著急越慌張，越慌張就越出錯，用力扒著門縫的手一滑，整個人仰倒在身后的大石頭上，頭磕了個大口子，流了好多血。我媽就這么昏死過去。

    姥姥帶著幾個村里的小年輕找到我媽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看見我媽整個人都凍硬了，沒有了氣，哭天搶地把我媽抱在懷里：華??！我的麗華啊！是娘對不住你?。。?！哭了沒一會，我媽身子慢慢變軟，竟然有了呼吸，顧不上驚訝趕忙和村里的幾個小伙子把我媽送的了鎮(zhèn)上的衛(wèi)生所。

    一年后我姥姥又給我媽添了個相差十五歲的小弟弟，取名鐵蛋。我大舅還好，從小就十分老實，徐老賴雖然對他不好但也不曾為難他，我媽情況就沒那么好了，家里自從姥爺去世以后越來越窮，又添了人口，吃糠咽菜就成了家常便飯，很多時候，晚飯只分得一小塊苞米面餑餑，干干巴巴，就著開水順下去充饑。

    正在發(fā)育期的我媽有好多個晚上餓到醒過來，有一天，她幾乎一整天就吃了一小塊地瓜，半夜餓醒，看見窗戶外面好像有個什么影子閃過，好奇的走過去看看，發(fā)現(xiàn)有兩個煮熟了的雞蛋，四下看看，沒有人，迅速的剝了蛋皮吃下肚去。

    從那以后每天半夜都會在窗根下拿到兩個雞蛋，我媽說，當(dāng)時以為是姥姥白天當(dāng)著徐老賴的面不敢拿給她吃，偷偷在半夜給她放的，她還感動了好一陣，認(rèn)為姥姥還是關(guān)心她的。可后來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樣子。

    因為她后來發(fā)現(xiàn)，從拿到雞蛋的那天起，每天都會看見一只狐貍，或是在菜園子摘菜的時候，或是在喂雞的時候，甚至有時起夜也會碰見。但除了盯著她看也沒有什么別的動作，那時候村子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野獸，見怪不怪，我媽也沒放在心上。

    第2章 叼著金元寶的狐貍

    日子雖然貧瘠，但也好在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著?？墒侨暌院?，也就是我媽十八歲這一天發(fā)生了巨大的變故！

    那天我媽正種著地，五月剛?cè)胂牡奶栠€挺毒，曬得她頭昏腦漲，田地里返上來的熱氣好像要把眉毛都燎著。一個起身頓時感覺頭昏眼花，想著趕緊回到家里去后院的井里打一瓢水，解解渴。想到那甘冽冰涼的井水就加快了腳步。

    終于走到家，急急的壓了井水灌入口中，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這水就像有一股子怪味，沒喝兩口，哇的一下就吐了！

    吐了好一會，還是感覺惡心，直到吐得鼻涕眼淚橫飛，嘴里發(fā)苦，膽汁好像都要吐了出來才稍稍作罷。

    徐老賴看見我媽這個樣子滿臉嫌棄，讓她滾遠(yuǎn)點吐，別守著井邊讓他沒法打水。

    可姥姥看著我媽這個樣子感覺有點不對勁，仔細(xì)瞅了瞅我媽發(fā)育完好的身子，想著剛剛上午還不歇氣的種了好幾攏地，怎么這會就吐了？

    作為生育過的人，我姥姥立馬拉著我媽的手問：小華，你是不是搞對象了？我媽這么大人了自然聽懂了我姥姥言下之意，一時覺得又羞又憤！你不關(guān)心我的身體是不是生病了，在這問一些有的沒的，你可真是我親媽！說完扔下手里的水瓢就走了。

    可一連三四天，每次吃飯或者剛吃完的時候我媽就一個惡心，飛奔到院子里狂吐不止，我姥姥意識到不對，就帶著我媽去了鄉(xiāng)診所，檢查結(jié)果：懷孕59天。

    我姥姥氣的直跳腳，：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昨個范家屯的張嬸還過來給你說媒，說這個人家要是能相中，彩禮能給一千八，還能外帶一頭小牛犢！你這....到底跟了哪個野男人？

    我媽也是眼前一黑，腳跟沒站穩(wěn)差點昏了過去，腦子一片漿糊，懷孕？怎么就是懷孕了呢？自己還是黃花大姑娘，這個事他自己是比誰都清楚的啊！心里一急，眼里含淚奪門而去。

    我姥姥一路就在后面追，不斷地追問肚子里到底是誰得種，她好去上門討說法，讓對方下聘禮娶了我媽?？晌覌屢懒苏f根本沒有這個人，我姥姥以為是我媽袒護(hù)對方，就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當(dāng)年那落后的農(nóng)村還不興做人流。

    半年后，就在全村人的閑言碎語，和徐老賴的陰陽怪氣中，我，出生了。

    那個年代，十八歲的黃花大姑娘，還沒出閣就懷了孕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可以說一輩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我媽的情況似乎更慘，姥姥家的經(jīng)濟狀況維持眼下這幾口人的生活都困難，饑一頓飽一頓簡直就是常事，所以對于我這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打算如果是男孩就給隔壁村的王大山。

    那倆口子一直懷不上娃急的很，如果是男孩他們很樂意要并且還能給姥姥幾百塊錢。幾百塊錢對于當(dāng)時的姥姥家來說可以換糧食吃小半年，所以徐老賴也就默許了我媽在家里養(yǎng)胎直到生出孩子。

    可是偏偏不隨人愿，我是個女孩，不能為姥姥家換取幾百塊錢，女孩在那個年代就算白送也沒人愿意要的，家家的口糧都是有數(shù)的，多一個吃飯的，但勞動力卻不如男孩，論誰家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成了棄嬰，當(dāng)然不是我媽想拋棄我，而是徐老賴，和我那個沒有一點主見的姥姥。我媽當(dāng)時剛生出我躺在炕上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徐老賴便從我媽身邊把我抱了過去，我媽從炕上爬起來想追但奈何剛生產(chǎn)完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三兩下就被姥姥攔下了。

    但奇怪的是，徐老賴剛把我抱出門準(zhǔn)備丟棄時，看見土院子里擺滿了各種還沒咽氣的家禽，幾只老母雞，兩只鴨子，一只大白鵝，甚至還有山里的野雞野兔子，全是脖子處被什么動物咬斷了喉嚨，傷口處還冒著熱氣留著血，看起來都是剛剛捕殺的。

    徐老賴驚訝過后十分欣喜，這些rou食平時家里過年都不見的能吃上一回，就算是拿到集市上售賣也能換兩個錢！

    姥姥看徐老賴站在院子里不動，以為是出了什么事，也走出來看，看見這個景象也是驚的說不出話來，想了想問道：是不是小華的那個相好，知道孩子出生了特意給送來的？可看著這滿地的雞鴨鵝的死法又感覺哪里不對勁。

    正在疑惑，發(fā)現(xiàn)一只狐貍，不對，是一群狐貍??！因為緊跟這狐貍身后的是大大小小少說有二十幾只狐貍！！

    只見得所有狐貍?cè)汲炖腺囎龉虬轄?，兩只后腳半蹲在地上，直立著身子，兩只前爪舉在胸前作揖。

    看見這這個場景，只聽徐老賴腳下滴答滴答，一灘黃色液體冒著熱氣從他棉褲腿流淌出來，原來這個慫貨被嚇尿了，一動不敢動，姥姥在旁邊也是瞪圓了眼睛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個時候我媽踉踉蹌蹌的從屋里扶著墻走了出來，掙扎著想要到徐老賴懷里把孩子搶下來，我媽后來說，雖然當(dāng)時不知道這孩子怎么來的，而且一直想著只要生出孩子就立馬送人，但看我生出來的一瞬間就改變了想法，一定要保護(hù)我！

    徐老賴看我媽搶孩子，也忘了一群狐貍的事，本能的和我媽撕扯我，突然我啼哭不止，也就是這時，一群狐貍順勢把徐老賴包圍，沖他齜牙咧嘴，好像在威脅他，如果再不放手，下一秒這一地的雞鴨就是他的下場！

    姥姥趕忙說：快！快把孩子還給麗華！我媽接過我以后也瞅清了這些狐貍，但她并沒有感到害怕，因為它們幫她奪回了孩子。

    這時從狐貍?cè)豪镒叱鰜硪恢缓偅簧砗t，通體沒有一根雜毛，渾身油亮精光，身軀也比其他狐貍威猛了許多。

    它叼著一大錠金元寶，注視著我媽看了一會，或者說它是注視著我媽懷里的我看了一會。把金元寶放在我媽的腳邊轉(zhuǎn)身就走了，一群狐貍也跟著這只狐貍走了，只留下雪地里一串腳印加上滿地家禽和那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能證明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也許是看在那一錠金元寶的面子上，也許是礙于那群狐貍的yin威下，徐老賴再也沒有動過把我扔出門的念頭，而我，也就在流言蜚語中慢慢長大了。

    這些事都是我每每追問我媽，別人都有爸爸為什么我沒有的時候我媽跟我講的，小時候還能被安撫住，后來長大了再聽這些就認(rèn)為我媽是不好意思跟我說她當(dāng)年是到底跟了誰才有了我，所以編了這些瞎話來哄我，

    但后來我遇見了一只狐貍，我知道，我媽當(dāng)年告訴我的這些事，都是真的。

    因為我是早產(chǎn)兒，八個月的時候我就出生了，老人都講早產(chǎn)兒七活八不活，我媽希望我能一輩子平平安安，生活也寧靜祥和。所以給我起個名：安寧。

    但老天爺往往就是喜歡跟你開玩笑，你越是想怎么樣，他偏偏要跟你反著來，誰能想到，在我長大之后就再也有了安寧的日子。

    安寧！你去園子里給我摘兩個辣椒來，這個醬配點辣椒吃才好吃。

    使喚我的人就是我的小舅舅鐵蛋，說是舅舅，但也就比我大三歲，從小就喜歡欺負(fù)我，姥姥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偏袒他。我反坑過幾次但發(fā)現(xiàn)最后都會被姥姥打發(fā)回來慢慢的就學(xué)會逆來順受了。

    我停下手里正在扒飯的筷子，看了鐵蛋一眼，想說你自己要吃自己拿，但我知道跟他爭執(zhí)沒有意義，起身就向房子后面的菜園子去。

    盛夏下午的三四點鐘還是很熱的，剛走出來就感覺頭頂?shù)奶柖旧渲业哪?，霎時臉上就密密麻麻出了一層小汗珠。走到菜園子，仔細(xì)看了看，想起來辣椒種在最里面了，小心翼翼的避開腳下的大蔥，生菜，撥開眼前的枝藤向里面走，沒一會就看見了一串串辣椒，隨手挑揀了幾只就往回走。

    剛一轉(zhuǎn)身，一腳差點沒踩到一條菜花蛇！密密麻麻的黃色花紋泛布在青綠色的身子，這一條貌似有些年頭的蛇趕上我胳膊粗。在鄉(xiāng)下田野間長大的我知道這玩意兒沒有毒，但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一條。盤繞成一個圈，只有頭部昂著看著我，嘶嘶的朝我吐著蛇信子。

    眼見是一條無毒的蛇，心下就放松了些，都說蛇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我定了定神，咽了口吐沫，打算輕手輕腳的繞過它去。

    可誰知我剛一抬腳，它頭部一個后仰，我知道蛇頭部后傾就是要攻擊人的姿勢，腦子一急，順手就把手里的辣椒往它身上砸，但辣椒又不是雄黃，對蛇怎么能有用處呢？我轉(zhuǎn)身就開始跑，也顧不上腳下什么香菜，生菜，我要趕緊跑出這個菜園子！

    第3章 砍死一條菜花蛇

    跑了兩步腳下感到一鉻，原來是踩到了一把鐮刀，可是鐮刀怎么會在這？

    來不及細(xì)想，連忙撿了起來，就在我彎腰時那粗壯的菜花蛇也嗖嗖的跟了上來，頭部高高的竄起，倏的張開猩紅大口，露出獠牙。

    眼看下一秒就要咬到我身上，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考慮，反手一揮，手起刀落，剛剛還昂揚的蛇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身體一分為二，整齊的落在了菜田里，鐮刀上還滴落著黏膩的血，看著這血涔涔的一幕，我有點驚魂未定。

    安寧！安寧！你跑哪去了？讓你摘兩個辣椒。你去園子里現(xiàn)刨坑去種了嗎？！鐵蛋舅拿著筷子，嘴里還有沒有完全吞咽的下去的飯菜，一邊咀嚼著一邊向園子里走過來。

    看見鐵蛋舅過來了，我知道他肯定是不滿我去了這久還沒有把辣椒給他帶回去，于是就跟他解釋道：小舅我碰見長蟲了，差點咬了我。

    長蟲？這菜園子里哪來的長蟲？雖然他心里疑惑，但聽到我說有蛇，他便止步在菜園子外抻著脖子往里望了望，別一天天的撒謊撂屁的了！讓你干點啥你就偷懶，回過頭來找什么借口！菜花蛇的尸體被擋在綠油油的生菜田里，他顯然是沒有看見。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心想果然第一時間不是問問我有沒有事，被沒被蛇咬，我也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把一分為二的蛇身提在手里，就往出走。想到平時他對我的壓榨，心思一轉(zhuǎn)想嚇嚇?biāo)?。于是就把蛇身往身后挪了挪?/br>
    你快點！磨磨蹭蹭的！我飯還沒吃完呢，就等著你這兩根辣....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鐵蛋被我舉在他面前，還淌著血的蛇身嚇得一蹦挺老高，這滑稽的樣子讓我瞬間忘了剛剛的驚魂未定，我跟你說了，我碰見長蟲了，你還不信，現(xiàn)在你信了嗎？說著，我又舉著蛇故意往他跟前湊了湊。

    以前看他和他幾個朋友逮到過小蛇，也是烤著吃了，讓我一起的時候，我礙于心理素質(zhì)不行，始終沒有嘗試過，但烤蛇rou的味道我倒是聞到過，有點腥，但加了點調(diào)料以后就噴香四溢。

    我對于加這道菜不感興趣，就坐回去繼續(xù)吃我的土豆燉白菜。

    安寧，鐵蛋干什么去了？怎么沒回來吃飯？姥姥看我自己回到飯桌就問他小兒子哪去了。剛才我砍了一條菜花蛇，讓小舅拿到外屋地收拾去了。外屋地就是我們農(nóng)村人管廚房的叫法。

    菜花蛇？徐老賴聽見這個消息就放下酒盅趕去了廚房，就聽見他讓鐵蛋把蛇給他什么的，鐵蛋嘟囔了幾句什么玩意沒聽清。

    就看著徐老賴提著兩節(jié)洗好的蛇身子回來了，喜笑顏開的奔著他那壇子泡酒走過去，邊走還邊說：這回真是想啥來啥啊，這么粗壯的一條蛇少說也有十年二十年的壽命了，泡在我這大力酒里，不說延年益壽也筋壯骨強啊！

    看著徐老賴連跟我說個謝字都沒有就把這蛇拿走據(jù)為己有，我心中的頓感不滿，那是我打來的蛇就算你泡酒你也得問問同意不，剛想開口，我媽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碗，吃飯！我看了我媽一眼，撇了撇嘴也不再吱聲。

    我心里清楚，鐵蛋舅雖然是徐老賴的兒子，但他和我媽是一個肚子里生出來的，所以跟我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加上我們幾乎是同齡人，雖然平時總壓榨我，但在家里大人都下地干活的時候也是他看著我玩把我?guī)Т蟮?，所以他拿走吃了便也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