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如何不戀他 第38節(jié)
閔肆鋮深知宋南星內(nèi)心的想法,他捂拳在薄唇邊緣淺咳一聲,想了個貼切的解釋,“那些都是說給長輩聽的。宋小姐認(rèn)為我合適,也算是解決了我的終身大事?!?/br> 呃—— 還可以這樣算嗎? 閔肆鋮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宋小姐,回紐約前的那天晚上,我給你發(fā)的那條消息,并非隨口一說?!必M止是好感,只是怕說得太明白,嚇到她。 宋南星眸色微動,她以為他已經(jīng)將那條消息的事忘了,她以為她是誤解了消息的意思。 沒想到他還記得,還提了出來。 宋南星有種說不上的感覺,她平了平唇瓣,并沒有作聲。 閔肆鋮又言:“所以,宋小姐一定要找一個人聯(lián)姻,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彼恼Z氣里足夠的耐心,也有足夠的擔(dān)憂。尤其是宋南星有意拒絕他的反應(yīng),讓閔肆鋮心頭緊了緊,他繼續(xù)道:“我明白宋小姐目前不會再輕易開展下一段感情,不用急著回復(fù)或拒絕我。宋小姐可以慎重考慮下我的提議,我們的結(jié)合,對彼此都十分有利?!北M管他不想逼她太緊,又不希望她太松懈。 閔肆鋮不是沒想過跟宋南星表白,但時間太倉促,不合時宜。 他要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對她深藏的感情。 以她如今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會嚇得直接拒絕了。 他不是沒考慮過,從追求她開始,一步一步的步入正軌,一步步按照正常再告白,偏偏有那么一些人從中搗亂。 宋氏出事短短半月,除了江家、就連京圈和滬圈都想趁機分割宋氏的同時,還對宋南星起了非分之想。 無論是感情,還是在商場上,他習(xí)慣性占先機。 她對他的感情,他可以和她慢慢培養(yǎng),但這些都基于在有保證的范圍內(nèi),首要這個人必須是他的。 他已經(jīng)錯過她一次,絕對不允許這種事再發(fā)生。 哪怕是借用這種不光彩的聯(lián)姻手段,他都必須將她圈在自己的范圍內(nèi),不容他人肖想。 正如閔肆鋮所說,她沒想過展開一段新感情,并不是她對江晟還存在希望和留戀。 而是剛經(jīng)歷過一段失敗的感情,并沒有再踏入新一段感情的準(zhǔn)備。 宋南星原本到了嘴邊的拒絕,不是閔先生不夠好,反而是他過于優(yōu)秀。 提到公司的事,她不得不好好斟酌。 閔肆鋮能感受得到宋南星態(tài)度有所松懈,他換了一種方式道,“如果是因為我回紐約前給你發(fā)的那條消息,宋小姐不要有太大壓力。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紀(jì)了,家里人催得緊。況且我有意將公司業(yè)務(wù)移回國內(nèi),便會面臨著在國內(nèi)選擇更多的合作對象,我們國家的國情你是知道的,在合作除了利益相成以外,更多的是在個人及家庭上的責(zé)任感。如此我更需要一個太太來穩(wěn)固個人口碑和聲譽,正好我對宋小姐并不反感?!?/br> 原來他說的,對她的確存在一些想法,是這個意思。 閔肆鋮見宋南星沒了之前的緊繃,他乘勝追擊,“我可以向宋小姐保證,宋氏自此之后不會受任何外界因素所牽制,研發(fā)室還是像以前一樣,研發(fā)一些真正對病人有所需要的藥品,不會被市場所控制。我承認(rèn)我的提議有點乘人之危,但這對宋氏來說百利無害。我們算是彼此受益。” 宋南星不得不承認(rèn),在父親還沒醒過來之前,宋氏不借助強力庇護(hù),等于一盤散沙,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任由擺布,隨波逐流,隨時都可能倒閉。 接受閔肆鋮的提議,和他聯(lián)姻,無疑是宋氏最大的保護(hù)傘。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誘人,對她是挺有利,可以說是絕對利益。 只是,宋氏如今是個燙手洋芋,經(jīng)過這一次大的變故,還將面臨諸多債務(wù),賀宴辭當(dāng)初之所以會加大籌碼,更多是因為有承擔(dān)債務(wù)風(fēng)險在里面。 對閔先生能有什么利益?當(dāng)真如他所說,只因為需要一個閔太太來穩(wěn)固他的聲譽和國內(nèi)市場? 那未免她太過于占便宜了吧。 宋南星陷入深深的糾結(jié)之中,閔肆鋮低沉的嗓音又一次緩緩而下,“還是說,我不夠優(yōu)秀,達(dá)不到你對結(jié)婚對象的要求?”這點上,閔肆鋮心里沒底,像她這樣的小姑娘會不會不喜歡他這樣的類型,會不會更喜歡和她年紀(jì)相仿,性格跳脫開朗一點的?并不是他這種歷經(jīng)歲月的洗滌,早已不再是青春少年的模樣。 面對宋南星的沉思,閔肆鋮又多了些不確定道,“還是說你討厭我?”倘若是不夠優(yōu)秀,達(dá)不到她擇偶標(biāo)準(zhǔn),他可以讓自己更優(yōu)秀,讓自己足以與她匹配;因為討厭他這個人,閔肆鋮頓時有了從未有過的迷茫。 宋南星眸底劃過一絲震驚! 怎么會! 閔先生為什么有這樣的想法? 怎么會覺得他不夠優(yōu)秀?相反他太過于優(yōu)秀。 她只是覺得這樣的條件,她占了便宜。 且,太突然。 她心里一直很尊敬、崇拜閔先生,又怎么可能討厭他! 只是她從沒想過,和閔先生會談到聯(lián)姻這種話題上。 她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 有點消化不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閔肆鋮完美的五官上多了幾分愁悶,又言,“在年齡上,我確實不占優(yōu)勢,占了你的便宜。”她比他小太多,這點上她吃了虧,以前他不覺得自己年齡是什么硬傷,并沒怎么在乎,甚至覺得是一種優(yōu)勢的存在。 如今看來毫不占優(yōu)勢。 卓明越、賀宴辭、賀雋等人每天把‘您老’掛嘴邊,重點一個個還真都比他年紀(jì)小。 而他愛慕的女孩,這么鮮嫩,小嬌花一朵。 在這上面,他是占盡便宜。 閔肆鋮苦惱之時,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宋南星軟唇邊緣沾染著輕輕的笑意,他深邃的眸子清明些許,勾唇問她,“你笑什么?”她這么一笑,他沉寂的心都蕩漾了幾分。 宋南星搖搖頭,“閔先生您不要妄自菲薄了?!?/br> 分明是年輕有為,怎么成了他自己這里‘不占優(yōu)勢’?最近國外有關(guān)閔肆鋮的財經(jīng)報紙她都看了,都是各種美好的詞匯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商界傳奇,風(fēng)投大鱷,不菲的身價,深居簡出,風(fēng)神俊逸、風(fēng)光霽月等等——還有一條,潔身自好。 那不是夸大其詞,實至名歸。 他本人就是年輕有為,為人還很謙和,神邸一般的存在。 反而是她,她一個剛出身社會,沒什么社會地位的小菜鳥。父親倒下,她連父母的基業(yè)都沒能力保住,要不是閔先生伸出援助之手,宋氏的前路,她是迷茫的。 出于任何方向的考量,她占了閔先生的便宜。 宋南星又開口道,“閔先生,有件事我要跟你坦誠,我前不久才分手?!焙芴谷弧?/br> “嗯。我知道?!遍h肆鋮呼吸深了許多,沉聲應(yīng)。 閔肆鋮知道她分手的事,宋南星并沒有太大意外,她和江盛分手的事,從宋氏出事開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閔先生剛才她不會輕易開展下段感情,應(yīng)該是知道的。 但她還是應(yīng)該攤開說。 一時間,宋南星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dá)什么。 片刻之后,閔肆鋮先提問,“你心里還有那個人嗎?” 有嗎? 宋南星問自己。 片刻之后,她搖頭,喃喃道,“不知道?!彼文闲腔卮鸷苷\實,閔肆鋮心緊了幾分,宋南星又言,“我不知道我對他究竟是什么感覺?!睆氖贾两K或許都不清楚。 像一束光。 她心里有一束光。 那個從黑暗中將她拽出來的少年,白色襯衫,簡短的頭發(fā),牽著她往前奔跑。 這個背影在她記憶里很深刻。 她對江晟的感情,她不清楚是什么感覺,她只能說,她曾經(jīng)想要好好的和江晟生活在一起,好好的走下去,相敬如賓地過一輩子,夫妻感情大多最后都?xì)w于平靜。 路喬一曾不止一次說,她跟江晟不像戀人,缺了熱戀中的感覺,還說他們就像左手和右手,沒有任何激情。 她不知道熱戀是什么感覺,真正愛一個人又是什么感覺。 甚至,時常在想,她是不是天生缺乏熾熱的感情。 她曾試圖想要拉攏她跟江晟的關(guān)系,試著做了諸多投其所好的事。 他們之間好像隔得太遠(yuǎn),太多,遠(yuǎn)不止因為一個人那么簡單,而是不能同頻共振。 她理解江晟的經(jīng)歷和過去,她同樣討厭一次一次的借口和放鴿子,以及欺騙、利用,還有中傷。 他們越走越遠(yuǎn),分手也很平靜。 閔肆鋮不忍宋南星沉溺過去的痛苦,這些觸及到她傷痛的過去都不該再被提起,即便她心里或許還有那個人,都不重要。 他要得是她的將來,在乎的亦是跟她的將來,他凝視著她,莊重道:“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 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 宋南星在心里重復(fù)閔肆鋮的話。 在這一刻,宋南星覺得,或許閔肆鋮的提議,她可以考慮。 哪怕、也許,他們沒有感情基礎(chǔ),會不會都會相處得很好。 閔先生是一個很好的人,更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 在閔肆鋮意味深長的目光下,宋南星定了定神,換了話題,言歸正傳:“閔先生,我方便問一下,您和賀總談了什么樣的條件,才讓他罷手的。當(dāng)初賀總為了拿下宋氏,沒少在背后下功夫?!泵襟w上會出現(xiàn)那么多有關(guān)宋氏的負(fù)面新聞,還有關(guān)于她父親辦葬禮的不實新聞,多半是江老爺子的手筆,小半則京都來的那兩位賀總在背后推波助瀾,為的就是瓦解宋氏股市和股東,從而更有利稀釋宋氏,兩位賀總做了這么多,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不許哄騙我。”她特意言明。 只是這后面的五個字,沒什么實效的力度,反而軟軟糯糯的,十分悅耳。 閔肆鋮心波微動,“不是什么大問題,跟賀宴辭談了一筆生意?!?/br> 宋南星心中警鈴大作,“那這筆生意是不是對您損失很大?”那兩位賀總都是很厲害的人物,不像個會吃虧的。盡管聽卓明越的語氣,聽得出他們跟兩位賀總很熟,他也揚言,并不妨礙兩位賀總對閔肆鋮提出驚人的條件。 閔肆鋮見她過于緊張,只怕在想,怎么來填補他的損失吧。他輕笑道,“沒什么大損失,項目是好項目,跟著賺錢而已。原本我沒打算把公司事務(wù)移回國內(nèi),賀宴辭找過我?guī)状?,沒談妥,這次的合作算是順?biāo)浦?。”他不久前可以說已經(jīng)認(rèn)為無事再不踏足國內(nèi),這不,凡事沒到最后都有轉(zhuǎn)機不是,那種失而復(fù)得,令人欣喜若狂,有種被上蒼眷顧的感覺。 宋南星半信半疑,又聽閔肆鋮言道,“至于賀宴辭的這些不恥行為,以后你有機會數(shù)落他?!?/br> 啊? 這句話宋南星沒聽懂閔肆鋮的意思。 關(guān)于兩人聯(lián)姻的話題,閔肆鋮沒在繼續(xù)提,給她一些喘息的時間。 宋南星沒有明確拒絕,對他來說是最大的突破口。 閔肆鋮緊繃的身體和心臟都緩慢地松懈下來,殊不知掌心已蓄了一層薄汗。 沒人知道,縱橫商場數(shù)年,在商界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他,在剛剛那句‘不妨考慮我一下’是在心里周旋、糾結(jié)了多久才說出來的。 他面上是云淡風(fēng)輕,心里巨浪拍岸一般卷起了千層浪花,在感情上他沒有運籌帷幄的本事,他生怕被一口拒絕,那這樣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閔肆鋮手支撐著額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