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客人,是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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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聞聲回頭,瞧見一個小小卦攤,夾在古董攤和書攤中間,很不起眼的模樣,旁邊卻也圍了幾個人。 卦攤邊掛著一張白布招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神機妙算”。 說話者是那位端坐在卦攤前的卜卦先生,因被攤位前的客人遮擋住了半邊身形,姜淮只瞥見了一片雪灰色的斗篷。 對方的樣貌隱在風帽下,沒能看清,聽聲音應是個年輕人。 “你這人,好生無禮,方才我們請你卜卦,你冷著張臉不搭理人。這會兒怎么又主動要給人算卦了,凡事怎么也得講一個先來后到吧?” 一位約摸十六、七歲,模樣俏麗,打扮精致的少女語帶不忿出聲道,她身邊的同伴拉了拉她的手臂,小聲安撫她不要動氣。 “占卜吉兇,指點迷津,是有緣人之事?!?/br> 說話者的聲線壓得低,沒有多余的情緒起伏,卻莫名泛著刺人的冷意。 言下之意,你二人非有緣人,趕客的意味十足。 “不知禮數(shù),誰稀罕!”兩個小姑娘面皮薄,這下被氣得不輕,一甩袖子就走了。 這年頭搞玄學的人都這么有個性嗎?都出來擺攤了,當然是生計最重要??! 姜淮搖頭,心里嘖嘖兩聲,表示不理解。 她和陸席玉對視一眼,姜淮問:“您要算?” 陸席玉搖頭,“不算?!?/br> 兩人抬腳就要走。 “生死一線,姑娘心無所懼,是篤定自己的解法萬無一失嗎?” 姜淮邁出去的步子停了,方才壓下的那股怪異感再度泛了上來,她輕閉了下眼,折過身,幾步后就在攤位前坐了下來。 “聽上去先生也有解法?愿聞其詳。” 漂亮的唇瓣抿出柔和笑意,她饒有興味般求教,看向對方的瞳孔里卻沒有一絲溫度。 那人嘴角無聲勾起,摘下了風帽,露出了一張昳麗至極、雌雄莫辯的面容。 這是位約摸二十來歲的青年,膚色極白,唇色殷紅。 他并未束發(fā),一頭黑發(fā)長短不一自然散落。 額前的碎發(fā)微微彎曲,自然向兩邊分開,露出額間墜著墨玉的細鏈抹額,襯得一對狹長瞳眸,分外深邃異美。 短發(fā)部分的長度至下頜處便止,右耳墜著與額間墨玉同色系的耳飾,余下的長發(fā)上綴有幾枚短鏈流蘇發(fā)扣,尾墜別致。 “解卦第一步,需觀氣色?!?/br> 他紅唇微張,那對琥珀色的眼珠剛與姜淮對上,便似毒蛇般纏鎖住姜淮,示意她摘下雪帽。 你最好是真給我吐出些什么有用信息,姜淮心中冷笑,面上全然一派溫順乖巧,“聽先生的。” 覆上狐貍毛的手剛往后拉下一點帽檐,就被一股力量制止住了。 陸席玉的手隔著衣帽牢牢壓在姜淮的腦后,睨視青年的眼神凌厲,語氣不容置疑,“就這樣看。” 那青年聞言并未抬頭看陸席玉一眼,琥珀色的淺瞳從姜淮的臉上轉移到了陸席玉壓在姜淮腦后的手上,而后凝住。 幾息之間,再開口,語調似淬了寒冰。 “我的客人,是這位姑娘?!?/br> “我沒事?!苯聪蜃蠛蠓缴斐鍪?,輕輕拽了拽陸席玉的鶴氅,示意他安心。 她感覺自己呼吸已經有點不穩(wěn)了,身體自發(fā)地想多靠近陸席玉一點,人形春藥真不是說著玩的。 陸席玉目光回落到姜淮拽著自己衣服的手上,摁在她腦后的大手這才后知后覺一僵,掌心似有熱意燒起。 先前剛道過歉說過自己不會再隨意這般,但是……他面無表情看向那位卜卦之人,身子靠近姜淮一步,方才松了手。 姜淮脫下了雪帽,露出一張白皙的美人臉,發(fā)絲因被壓著微有些凌亂,她不甚在意地抬手拂了拂。 “先生且接著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