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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198節(jié)

    須臾,江黎走到案幾前拿起話本看起來,謝云舟坐在椅子上,傾斜著身子凝視著她。

    看得累了,他單手托腮繼續(xù)盯著江黎瞧,宛若別苑門口那尊盯著一處的石獅般,眼眸眨都不眨。

    像是把人含進(jìn)了眼底,小心翼翼的珍藏著。

    謝云舟對于眼下同江黎的相處方式還是很滿意的,前段日子他太急迫了,忘了要循序漸進(jìn),惹江黎生了厭,現(xiàn)下他不敢了,只想慢慢地等著她想通。

    一日也好,一月也好,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他都等。

    他是她的,即便等上一輩子也心甘。

    謝云舟這般想法可不能給軍營里的將士門聽到,因?yàn)槲羧账柚谱碚f過誑語。

    他,謝辰硯不求家眷只求百姓安康。

    但現(xiàn)在他改了,他求家眷,也求百姓安康。

    萬家燈火,他亦想有一盞是為他額來而亮。

    他貪心嗎?

    或許吧。

    識的了情愛的滋味,又有幾人能做到不貪心呢。

    謝云舟看著看著眼睛慢慢闔上,有段日子他是害怕做夢的,因?yàn)閴衾锒际菤⒙?,可這會兒他喜歡了。

    心尖尖上的那道纖細(xì)身影會出現(xiàn)在夢里,會攏著他的脖頸喚她,阿舟。

    喚他辰硯。

    -

    何玉卿趕到別苑時,謝云舟還在睡著,她推門進(jìn)來,剛要說話,瞥到了側(cè)踏上的身影,掩唇愣住,半晌后,她走到書案前,輕聲問江黎,“謝云舟怎么在這?”

    江黎道:“ 說是無處可去然后便來這了?!?/br>
    何玉卿挑眉,嘀咕:“你信他說的無處可去?”

    將軍府不提,便是私宅他也有幾處呢,怎么會是無處可去。

    “不信,”江黎淡聲道,“但人睡了,總不能趕出去?!?/br>
    何玉卿聽著這話有些許不對勁啊,那日她留在別苑過夜,還同江黎說起了謝云舟,她表情很淡,淺淺應(yīng)了兩句便說其他了。

    同今日一點(diǎn)都不一樣。

    “怎么?決定原諒他了?”何玉卿問道。

    江黎手指一頓,抬眸睇向他,淡聲道:“沒有?!?/br>
    說原諒還太早,她只是……

    莫名的,她也理順不清她是何意了。

    何玉卿見她眼神有些閃爍,也不逼她了,道:“人總歸要要向前看的,謝云舟這段日子表現(xiàn)還不錯,可以考慮看看原諒他?!?/br>
    “不過,不能太快原諒,不然,他會以為你好糊弄呢。”

    這話何玉卿似乎說過,江黎淺淺勾了下唇,“嗯,好?!?/br>
    何玉卿說話還算中肯,順帶提了些關(guān)于謝云舟的事,“其實(shí)吧,這一年來謝云舟改變挺大的,便是你真原諒他,我也會支持你的?!?/br>
    “對了,你可能不知,咱們的幾處鋪?zhàn)佣际撬??!?/br>
    江黎愣住,“什么?”

    “我也這是剛知曉的?!焙斡袂湔f道,“怪不得租金那樣少,原來謝云舟是房主,聽聞他之所以瞞著,是怕你不同意租用他的鋪?zhàn)?。?/br>
    “他這人說起來不算太壞?!?/br>
    “聽聞糧行的事,他也幫了忙,具體幫了多少,我也不知,要去問他了?!?/br>
    “阿黎,他這樣有心,都是為了你?!焙斡袂涓锌?,“我一直以為在有些事上荀衍做的多,殊不知他做的更多。”

    “還有你身上毒,若是沒有他的話,怕是……”

    何玉卿努努嘴,“你好好想想?!?/br>
    江黎陷入到沉思中都沒注意到何玉卿是何時走到,也未曾留意到謝云舟又是何時醒來的。

    她被影子罩著,竟然無端多了幾分暖意。

    江黎緩緩抬起頭,同謝云舟的視線對視到一起,眼波流轉(zhuǎn)像是含著水,她仰頭凝視著時,杏眸里多出了幾絲異樣,被光影掩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謝云舟似乎讀懂了,唇角輕勾了下,說道:“阿黎,我餓了?!?/br>
    他從未用撒嬌的語氣同她講過話,這還是第一次,原來,男子撒嬌也可以這般酥軟。

    江黎咽了咽口水,喚了聲:“銀珠,面呢?”

    銀珠端著托盤走上,面的香氣散了一路。

    不多時,謝云舟伏案吃面,江黎側(cè)眸打量著雪,外面的雪大了些,撲棱棱落下了,壓得樹梢輕顫,晃得的影子都透著抹漂浮感。

    這場雪來的突然,鳥兒來未曾來得及遷移,有幾只停在了樹梢上,白色毛,同雪混在一起,不細(xì)看的話根本看不出。

    江黎盯著鳥兒多卡了幾眼。

    翌日,謝七便送來了禮物,嶄新的鳥籠,里面裝著一只通體白毛的鳥兒,謝七道:“它沒名字,二小姐可以給它起個名字?!?/br>
    江黎唇角淡揚(yáng),說道;“歡兒?!?/br>
    謝七聽罷點(diǎn)頭:“好名字?!?/br>
    歡兒同它的名字很相配,它日日歡騰,明明鎖在鳥籠里卻好似在天上翱翔。

    江黎睥睨著它,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命銀珠好生喂養(yǎng),可不能給喂死了。

    銀珠點(diǎn)頭應(yīng)下,“遵命?!?/br>
    -

    燕京城的雪下了三天三夜才停住,江黎染了風(fēng)寒,一直在咳嗽,謝云舟知曉后急匆匆趕來,看她面色似是不正常的紅,下意識去摸她額頭。

    江黎傾身避開,他手又追了過來,言語懇切,“阿黎別躲,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他哪里是看,分明是摸,江黎避開,嗓音沙啞道:“我無礙?!?/br>
    前一息才說了無礙的人,下一息昏了過去。

    后來銀珠給她講起這日的事,都忍不住嘖嘖出聲:“小姐是不知將軍有多急,見小姐暈倒了,他臉上都變了,死死抱著小姐,求小姐醒過來。”

    “我從來沒見將軍流過眼淚,那日,將軍眼淚流了好久?!?/br>
    “也不許奴婢們碰觸小姐,他坐在榻上就那么緊緊抱著?!?/br>
    “常太醫(yī)來了后才讓他松了手?!?/br>
    “將軍對小姐太不一樣了?!?/br>
    江黎聽著銀珠轉(zhuǎn)述有種做夢的感覺,似乎她確實(shí)聽到謝云舟叫她了,也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

    她還察覺……察覺……有人在用嘴喂她服藥,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是清冽的松木香。

    謝云舟常服大抵都是這副氣息。

    他喂她服藥?

    江黎唇抿了抿,貝齒咬出一排淺淺的紅痕,招人得很。

    關(guān)于那日的事江黎沒再問,再見謝云舟時,是兩日后,謝云舟外出辦事剛回來,身上還夾雜著凌冽的風(fēng)雪氣息。

    彼時,江黎正在同荀衍對弈,江黎棋藝進(jìn)步飛速,四局四勝,連荀衍都忍不住連連夸獎。

    他知曉江黎喜歡吃蜜餞,來時特意帶了蜜餞來,捏起顆遞給她。

    江黎伸手去接時,謝云舟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急著見她,根本沒等下人通報,是以便撞見了這曖昧的一幕。

    揚(yáng)起的唇角定格住,步子也跟著定格住,負(fù)在身后的右手用力攥緊,心緒陡然間從喜悅到了沉寂再到難捱。

    江黎見是他,手指一顫,蜜餞掉了下來,“你?”

    謝云舟走近,“你身子如何了?”

    謝云舟惦念的依然是她的身子,那日她昏迷的情景,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了。

    “無礙了。”江黎看著他莫名有些心虛,她本以為謝云舟問完便會離去,誰知沒有。

    他端坐在椅子上,淡聲道;“你們繼續(xù)。”

    江黎看他一臉倦意,問道;“你不走嗎?”

    “趕我走?”謝云舟聲音有些沉,看看荀衍又看看江黎,心尖像是被刺了下,他撩袍站起,“好,我走?!?/br>
    這話說的,她何時趕他了。

    “沒趕你?!苯栝_口道,“只是看你一臉困倦,想著你應(yīng)該回府歇歇?!?/br>
    “不回。”媳婦都快沒了,他回去作甚。

    “哦,那你便坐著吧?!苯枋疽饨鹬樯喜?。

    隨后,同荀衍繼續(xù)下棋,荀衍眼角余光打量謝云舟一眼,隨后喚了聲:“阿黎。”

    阿黎抬眸看他,迎上了他如墨的眸子,她就那般綴在了他眸底深處。

    荀衍道:“明日我生辰,你可愿陪我一起慶生?”

    “明日嗎?”江黎想了想確實(shí)是明日,“好?!?/br>
    謝云舟聽罷,眸色一暗,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既然是荀公子生辰,那不若一起吧?!?/br>
    荀衍道:“謝將軍公務(wù)繁忙,不敢叨擾?!?/br>
    謝云舟道:“無妨,用膳的功夫還是有的?!?/br>
    總歸,謝云舟不會讓江黎單獨(dú)同荀衍在一處用膳,荀衍那人一看便沒安好心。

    至于他有沒有好心?

    謝云舟不便說了。

    他同荀衍消磨著功夫,直到天色漸晚不得不離開,謝云舟才起身步出房間。

    走前還叮嚀金珠銀珠,關(guān)好門窗,給小姐多加被子,天冷,切勿染了風(fēng)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