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岸愣了下，不太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問，他沉思須臾，緩聲道：“如果熟人的專業(yè)水平足夠，業(yè)務(wù)能力也比同期應(yīng)聘者?要好，那我是允許的?！?/br>
    他看她，“怎么突然這樣?問？”

    姜青時搖搖頭，勉強(qiáng)地擠出一張笑?臉，“我就是好奇，想知?道沈總是不是鐵面無私，在?公司完全公事公辦的人?！?/br>
    沈岸兀自笑?笑?，聲線悠悠：“結(jié)果呢？”

    姜青時對上他眼?睛，嘴唇翕動，“結(jié)果是沈總好像挺公事公辦的?！?/br>
    “我也有不會?公事公辦的時候?！彼粗f。

    譬如每回姜青時過來?，他都很難專心工作。

    姜青時一怔，神色有些飄離，沒有再說話。

    沈岸瞧著她面色不太對勁，正要問點什么，敲門聲先?響了起來?。

    “你先?忙?！苯鄷r隨即反應(yīng)過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沈岸頷首。

    等?沈岸忙完，兩人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姜青時靠在?椅背闔眼?休憩。沈岸時不時看她一眼?，以?為她是今天去看工作室看累了，并未多想。

    兩人一同到家，程姨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

    姜青時沒什么胃口，但也沒有丟下沈岸回房間。她讓程姨給她盛了一碗湯，慢悠悠地喝著。

    沈岸看了眼?，“不吃飯？”

    “不吃?！苯鄷r說，“我回國這段時間又胖了?！?/br>
    她強(qiáng)調(diào)，“夏天到了，我要控制一下體重?！?/br>
    沈岸皺眉，想說少吃一點不會?胖，更?何況姜青時真的不胖，她身形纖細(xì)，比多數(shù)鏡頭里的女?明星還要瘦。

    不過他知?道姜青時的脾性，她愛美，在?這件事情上非常堅持。

    兩人安靜地吃過飯，沈岸要去書房，姜青時在?樓下待了一會?，起身去瑜伽房。

    她喜歡漂亮裙子，為了穿那些裙子，她可以?少吃點。

    只不過今天的她，怎么都靜不下心來?練瑜伽。

    鍛煉一會?兒，姜青時沒忍住拿起了手機(jī)。她半躺在?瑜伽房，思忖幾秒，給阮螢發(fā)消息。

    姜青時：「在?忙嗎？」

    阮螢：「怎么了？」

    她放下手里的活，專心地和她聊天：「遇到什么事了？」

    姜青時這么嚴(yán)肅找她的時候，必然是遇到煩心事了。

    姜青時有點兒不知?道怎么說，她想了想，拐彎抹角地問：「你看到陸醫(yī)生跟女?同事說話，會?不開心嗎？」

    阮螢：「女?同事為什么要不開心？」

    她捧著手機(jī)，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改闶窍胝f喜歡他的女?同事？」

    姜青時：「……我不知?道那個人喜不喜歡他，就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還挺特別?的。」

    阮螢：「你有問過沈總嗎？」

    姜青時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去年看到他們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問過，他當(dāng)時說他們不是我想的那樣?。」

    阮螢循循善誘：「但是呢？」

    姜青時：「當(dāng)時沒有多想，后來?也沒有再看到過她。但我今天在?沈岸公司看到她了，她在?沈岸公司做前臺接待?！?/br>
    看到這則消息，阮螢不意外怔住，她原本以?為姜青時只是因為沈岸和其他女?人說話所以?吃醋，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一時間，她也有點兒摸不準(zhǔn)這是什么情況。

    思忖幾秒，阮螢建議：「你不想直接問他？」

    姜青時：「……暫時沒想好怎么問?！?/br>
    還有就是，她問了，萬一沈岸沒有說實話呢？

    兩人熱戀的這大半年，她不是沒有感受到沈岸對她的好，對她的細(xì)致溫柔，以?及他對她的喜歡。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是經(jīng)不起檢驗的。

    這一點，姜青時好幾年前便已經(jīng)知?道了。喜歡會?變質(zhì)，萬一他對她的喜歡，也持續(xù)不了那么多年呢？

    突地，手機(jī)又震了震，是阮螢的消息。

    阮螢：「沒想好就先?不問，我覺得沈岸不是那種人，對方說不定是他以?前的同學(xué)?或者?鄰居呢？」

    看到消息，姜青時愣住。她久違地想起，當(dāng)時在?沈岸公司門口看到兩人之?后，沈岸有和她解釋說對方是他以?前的鄰居，那么是鄰居的話，也就有可能真的是以?前的同學(xué)?。

    想到這，姜青時驀地想起一件自己差點忘記的事，沈岸書房畫冊里的那張寫了拼音的字條——“qing”，指的不會?就是今天在?公司見到的那個女?人李清月吧？

    名字拼音對得上，很多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好似也是有跡可循的。

    發(fā)現(xiàn)這一點，姜青時心口微微一緊，變得酸澀，難受。

    姜青時好一會?不回消息，阮螢沒忍住撥通她電話。

    她拉回思緒，接起電話，“螢螢……”她悶悶地喊她，略感無力地看向窗外，“我好像知?道她是誰了?！?/br>
    阮螢聽著她說話的語氣，禁不住皺眉，“是誰？”

    姜青時：“她好像是沈岸以?前——”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姜青時先?敏銳地捕捉到由遠(yuǎn)至近的腳步聲，她下意識轉(zhuǎn)頭，跟幾秒后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對上視線，“我明天去找你們。”

    阮螢還沒來?得及多問，電話就被姜青時掛斷了。

    掛了電話，姜青時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有些驚訝，“你怎么上來?了？”

    沈岸去書房忙了會?，總覺得今天的姜青時情緒有些不對勁，他不放心，所以?過來?找她。

    “過來?看看你。”沈岸朝她伸出手，“地上不涼？”

    姜青時看著面前寬大有力量的手掌，遲疑幾秒，還是握了上去，“不涼?！?/br>
    借著沈岸的力度站起，她回答他。

    兩人面對面站在?瑜伽房，沈岸低斂著眼?睫盯著她，“你今天情緒不太對，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

    姜青時仰頭，對上他的眼?睛，靜默了一會?問，“沈岸，你有事情瞞著我嗎？”

    沈岸微怔，下意識想說沒有。話到嘴邊，他及時止住，他有，他有一件事情瞞著她，至今不敢讓她知?道。

    他靜了靜，低聲道：“怎么突然這樣?問？”

    察覺到他的遲疑，姜青時懂了，“……是什么事？我不方便知?道的，還是你不知?道怎么說的？”

    沈岸看著她，有點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只要回答我有還是沒有?！苯鄷r咬唇，眼?睫微動，“都有嗎？”

    沈岸沉默，回答不上來?，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他曾經(jīng)暗戀過她的事，那件事說起來?，他好像一個偷窺她的變態(tài)。

    如果可以?，沈岸這輩子都不想讓姜青時知?道，他曾經(jīng)觀察過她很久很久。

    他的猶豫落在?姜青時眼?里，有了另一層意思。

    姜青時恍然，“不逼問你，我知?道了。”

    她故作輕松地說，“你還沒想好怎么說就先?不說?！?/br>
    沈岸凝視著她，嗓音沉啞，“青時?！?/br>
    “嗯?！苯鄷r朝他笑?了下，“你以?前就和我說過，有些事暫時不想說那就不說，你以?前沒有勉強(qiáng)我，我現(xiàn)在?也不會?勉強(qiáng)你?！?/br>
    沈岸眉心微蹙，聽著她這話有些不舒服，他斂了斂眸，正要組織語言，從多年前說起，姜青時率先?往外走，“我有點兒累了，我先?回房間洗澡。”

    沈岸來?不及阻止，姜青時就已經(jīng)飛速地跑下樓。

    他看她走遠(yuǎn)的背影，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有些無力。

    這一晚等?沈岸再一次去書房忙完回到房間時，姜青時已經(jīng)睡下了。

    次日，沈岸本想等?姜青時醒來?和她說這件事，后知?后覺想起自己前一天定下的出差。昨晚兩人交流太少，他忘了提前告訴她。

    出差是臨時定下來?的，沈岸臨時找其他人過去也有點兒為難人，他沒辦法，只能自己去。

    走前，他給姜青時留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出差的事，至于他瞞著她的事，等?他回來?他就告訴她。

    姜青時睡醒看到他的消息，只默默地把手機(jī)摁滅，沒回。

    她不想回他信息。

    -

    之?后兩天，姜青時心情都很差。

    沈岸給她打的電話她不接，發(fā)的消息不回。阮螢和司念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畢竟她說的那件事，她們倆也不知?道真假。

    再者?，多數(shù)人青春時期都有過喜歡的，暗戀的對象。她們也不好批判沈岸什么。

    當(dāng)然，沈岸把暗戀對象招進(jìn)?自己公司這事，確實是做得很不應(yīng)該。

    司念和阮螢等?人都覺得他不至于是對那個人余情未了，他對姜青時什么樣?她們都很清楚。

    可要是沒有余情未了，那為什么把曾經(jīng)的暗戀對象招進(jìn)?公司？

    這個問題，她們幾個人討論一番，都沒能討論出答案。

    最后的最后，大家只能是讓姜青時等?沈岸出差回來?再好好聊聊。

    幾個女?人坐在?一起嘆氣。

    驀地，晚來?半小時的顧穗安推門從外進(jìn)?來?，看向她們說，“你們怎么還坐在?這兒，外面有人在?吵架，不去看看嗎？”

    姜青時莫名：“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