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他的明月掛在那么遠的地方,他怎么夠也夠
順產(chǎn)兩個月,網(wǎng)上說應該沒問題,但…… 他忍不住覺得自己有點混蛋。 “嗯……”她發(fā)出悶悶的聲響,大約是太熱了,手肘輕動示意他走開點。 他收回手,退開一點,看著一段雪白的后脖頸嘀咕了一聲:“小沒良心的?!?/br> 沒想到那條柔韌脖頸微微一動,他以為熟睡著的人側(cè)了半個頭,輕聲發(fā)出一個表示疑問的音節(jié):“嗯?” “……沒事,睡吧?!?/br> “讓你摸醒了,”聲調(diào)黏黏糊糊的,她直接翻了個身看著他,把被子掀了一半散散熱氣,“睡不著?” 他瞅著她的目光都說得上幽怨,而后貼近她,把身下熾熱guntang的東西頂在她大腿上。 “……” 她有點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一會兒,她摸著他的下頜:“憋壞了?” 他沒說話,一雙漂亮的眼睛瞅著她,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笑了一聲:“那要不要?” 她懷相還行,但除夕出了那么嚴重的事兒,后半程孕期就一直沒讓男人近過身。他都不?;丶?,自然表現(xiàn)乖覺,但離上次碰她都快一年了,肯定是憋著火的。 他親親她,滿臉都是想要但是不敢說。 他竟然也有這么乖順的一天,她都有點想嘆氣,捧著他的臉吻在他唇角,發(fā)出邀請:“來吧?!?/br> 飽脹的胸乳被成年的男人含著,是種不同于嬰兒的異樣感。 她推他一下,腰間輕輕拱起來:“別咬……輕點兒……” 終于沾了身,他哪里還能聽得進她的話。奶汁充盈的胸嫩得像凝固的羊脂,他俯身舔舐前端鮮紅的莓果,再納入口中,能吮吸出淡黃的乳汁——不及動物奶的醇厚,卻有過分的香甜,讓他忍不住埋得更深。 侵略感十足的男人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她覺得腰軟得厲害:“別、別吸了……沒有了……” 那點蓄留的乳汁被吸完后,唇齒只剩下褻玩的意味。久曠的身體被逐漸喚醒,她下意識地磨了兩下膝蓋,絞緊了雙腿。 “嗯?”他察覺到她的躁動,“怎么了?” “難受……”她低低道,耳根泛起來一點紅,“要你進來?!?/br> 他低頭落下一個吻,和她分享乳汁的味道,手下飛快地拆了套給自己戴上,挽著她的腿慢慢插了進去。 “唔、深一點……阿璟、還要再深一點……”實在是素得久了,身體饞得厲害,甬道熱情迎接久別的訪客,幾乎是主動地把他朝里吞,“好棒……” 他感受著滿手柔膩的觸感,終于明白為什么當年閭館里最受歡迎的是過于豐腴的蘭阿姊。濡濕guntang的甬道簡直像個rou壺,裹得他脊柱都在發(fā)麻。 好在她更沒出息,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腳趾蜷縮地xiele兩回了。他輕輕哼了一聲慢慢射出來,緩了一會兒,低頭吻她汗津津的脖子。 她喘得厲害,握住他的肩:“不、行,還是得、減肥?!?/br> 他笑:“你自己摸一摸,手感特別好?!?/br> 她橫他一眼,把后頸被汗黏在一起的頭發(fā)撥開:“熱死了,不許貼著我?!?/br> 他翻到一邊去,撤開一點,手卻依然搭在他腰上。她推了一下沒推動,也就由著他去,把手按在他手背上:“覓覓跟我說,她處理你的遺物時,找到了很多信?!?/br> 他呼吸一滯,片刻后應了一聲,胸腔震動:“嗯?!?/br> “什么信?。繉懡o我的嗎?” 就知道她全忘了。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把臉貼在她頰邊:“你剛送我到北地的時候,讓我日日都要給你寫信。蒙恬的鴿子飛得不穩(wěn),十封里只有兩封能到元姊手里,后來我就不寄了,全堆在營內(nèi),想等著你來北地郡視察的時候給你看?!?/br> 她沒想到竟然是這么早的事,隱約扯出那一段回憶:“……對,你從那時候就開始寫了?” “是,日日都寫,結(jié)果你來北地那次太忙,沒時間跟我回營。后來……”他頓了一下,“后來月氏進犯的時候,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或許也是因為將兩載情長付之一炬的那一幕,底下人才真正明白他早持死志,最后義無反顧地陪著他守到了最后一刻。 六千駐軍,半月苦守,最后只活下來十一人。 她也想起了那時的慘烈情境,手稍稍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腕。 他垂眸:“再開始寫是第二次回到北地后的事了。那時候我如此任性,自不敢奢求你諒解半分,卻實在是想你……那天我驅(qū)馬到鳴沙丘下,一輪月亮孤零零的掛在頭頂,照在身上的月光冷得骨頭都疼……我好后悔,阿綺,那時候我真的好想大哭一場……” 他的明月掛在那么遠的地方,他怎么夠也夠不到了。 鳴沙丘,那是他說要帶她離開的地方。 她輕輕別開臉,按下喉間的哽意:“嘴上說著后悔,之后還是不回來。” “是我錯了,阿綺,我錯了……”他眼里有g(shù)untang的淚光,還強忍著不肯讓它流下來,“我分明是自負太過,還托言北地離不開我,你來信問我什么時候帶你走,我連余下的字都不敢讀完……” 他怎么能這樣。 明明向她許過那么多天長地久的諾言,卻找了一堆冠冕堂皇忠君而死的理由,來堵住她可能的責備。 他怎么能這樣。 回想起見到咸陽報喪使時的絕望,他再也忍不住了,把臉埋在她發(fā)間,哭得肩背抖動。男人的眼淚滴到耳朵上,燙得她心緒紛亂,側(cè)身把他抱進懷里:“好啦,別哭了,不是都過去了嗎?” 他哭得說不出話,只是埋在她懷里,努力搖了搖頭。 上天給了他彌補的機會,可數(shù)十年的悔恨在一日日壓在心上,積成陳舊的繭疤,永遠地待在那里。 他怎么可以那么蠻橫地對待她的真心。 他怎么可以一次次地讓她失望。 他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他們說你戰(zhàn)死在維柳伊河南岸,”她聲音很輕,“你說你是死在這里的。” “那是、軍報所述,”他抽噎了一下,強行穩(wěn)住聲線,“當日班師之時,大軍途徑此處。我站在湖畔,突然想到,我說好要帶你去更西邊,去地中海??晌壹葲]有能帶你走,也不能把地中海送給覓覓……我哪里來的顏面回咸陽?” 于是他選擇這片澄澈的湖水作為埋身之地,血rou沒入淤泥,滋養(yǎng)一方魚蝦。 大秦的戰(zhàn)神就這樣死得悄無聲息,尸骨無存。 胸脅里突然漫出巨大的惆悵,讓她呼吸都有些不暢,推開他坐起來,眼里隱約帶淚。 她明白生死于人類的特殊之處,也慶幸自己能有彌補的機會,可她以前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留下了那么多深切的遺憾? 就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君王顏面,一句軟話都不肯說? “我好后悔,阿綺,我好后悔……”他把臉埋在她腰腹里,低低道,“你讓我每日給你寫信,我寫了好多,可是你永遠也看不到了……” 他的摯愛,他的君王,死于咸陽宮內(nèi),終年五十二歲。 而他茍活數(shù)年,悔恨余生。 她眼里蓄起淚,又努力壓下去。 片刻后,她把他的臉捧起來,還撐著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別說了,我也后悔,我當時應該直接去北地把你押回來,鎖在宮里哪兒不讓你去?!?/br> 他看著她,從下至上的視線,有點發(fā)怔。 如果當時她真的把他關起來……他苦笑了一下:“那時候,我肯定會想盡辦法逃走?!?/br> 他一直說北地離不開自己北地離不開自己,說到最后自己都信了,真要回到那時候,他沒準兒還會說兩句混賬話,指責她身為君主卻不顧大局。 “我要是想留你,你逃不走,”她用了點力把他抱起來,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誰敢?guī)湍?,我一人賞八十板子?!?/br> 她算是個難得慈和的人主,雖然發(fā)明了杖刑,但很少真打,更別說八十大板了。他聽出玩笑意味,卻也跟著她說,吸了一下鼻子:“他們竟敢?guī)臀?,實在該打?!?/br> “你也該打,”她很輕地笑了一聲,再湊上來,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我可記仇了,都記住了,以后慢慢打。” 以后。 他把她抱進懷里,悶悶應了一聲:“嗯,以后慢慢打?!?/br> 不管前塵如何,他們還有以后。 還有很長的未來時光。 第二天六點兩人就起了,沿著庫蘇古爾湖開了一段,拍到了成群的白天鵝停憩在湖面上。起得早,游客還少,韓璟步調(diào)悠閑地拎著包跟在寧昭同身后,感受著清清涼涼的晨風:“太師什么時候去香港?” 太師最后還是選擇了港中文,想著既然都是一年制授課型碩士,當然是越近越好。何況夫人還給他們交了六萬多的留位費,不去多虧。 “九月初,但是要提前幾天過去,”朝光映得湖面波光粼粼,她快門響個不停,“還要幫他收拾房子,你要一起嗎?” 他一聽頓時不滿,立馬兩步上前把她從后面單手摟起來:“抓壯丁呢!” 她嚇得驚叫一聲把相機抱懷里,又氣又笑地擰了他一下:“不想去就不去啊,干嘛嚇我?!?/br> 他把她放下來,卻不肯放手,話倒也坦然:“臣嫉妒?!?/br> “你嫉妒啥?” “他也犯錯了!”他這話出了口自己都覺得幼稚,“阿綺不能太偏心?!?/br> 寧昭同笑罵一聲,揉著他短短的頭發(fā):“當年你自己說什么來著,哦,什么臣不敢肖想取代先王的位置,現(xiàn)在敢放肆了?!?/br> 他笑:“高加索犬只認一個主人?!?/br> 她懷疑:“真的假的?” “假的,懷人對陌生人根本沒有戒心,逗兩句就跟著走了,”他把她手里的相機放到一邊,很放肆地把她壓到草地上親了兩下,“但是臣只認陛下一個主人。” 草毛茸茸地扎著裸露的小腿,她一邊笑一邊躲著他的吻:“你別老這么自比,狗主和人主能一樣嗎?待會兒懷人都有意見了?!?/br> “沒什么區(qū)別,懷人的主人是你,我的主人也是你,”他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把我和它一起拴在床邊守著你吧。阿綺,我不想離開你?!?/br> 拴在床邊? “……好刺激?!?/br> 他悶笑一聲,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可以是認真的?!?/br> 呼吸灼燙耳道,她連忙推了他一下:“不許亂來,我還要拍照呢?!?/br> 他一聽,嘆了口氣,翻到一邊去:“你過不過分?我那么大一個男明星在你旁邊,你竟然只想著拍那些傻鳥!” 她坐起來,都聽笑了:“我拍你干嘛?” 他壓住她的腿,幽怨地看著她:“那你拍鳥干嘛?” “鳥好看??!” “我也好看!”他認真,“我也有鳥?!?/br> “?”她笑罵一聲,“少說屁話?。 ?/br> 他看著天上行云悠悠,認命了:“我就知道女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也不例外,有了小珍珠連覓覓都不喜歡了……” “……你還替覓覓吃起醋來了?”她匪夷所思,戳了戳他的胸肌,“說話要負責任的,憑什么說我不喜歡覓覓?因為覓覓現(xiàn)在不能喝我的奶?” 他一噎。 喝奶。 他看著她壓到他腰腹間的飽滿的胸,沒忍住吞咽了一下。 那個味道,還真是很獨特。 “……住腦!”她看出端倪,氣得往他大腿上擰了一把,“起來!我還真得給你拍拍,讓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上不得臺面的狗樣子!” 騎馬游玩一天,第二天從庫蘇古爾省飛烏蘭巴托,再從烏蘭巴托飛回北京。晚八點落地,寧昭同從陳碧渠手里把小珍珠接過來,在親女兒之前先摸了摸奶爸的頭。 沒轍,他這黑眼圈看起來比加了一周的班還離譜,看來帶孩子確實是個苦活。 親媽沒能跟小珍珠待多久,她趕著給林織羽集訓了幾天,等他上任了就帶著戀戀不舍的太師飛到香港辦理入學手續(xù)。韓璟倒是能幫忙帶幾天,也有育兒經(jīng)驗,但他九月初就有工作,很快就要走了。 等從香港飛回來,新學期也就開始了。 學院分了一個碩士研究生過來,是個接近三十歲的大齡女考生,叫王炎成。雖然不滿足寧老師對于開門大弟子年輕水嫩的要求,但年紀大些,行止談吐穩(wěn)重得體,師生兩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也算是段沒負擔的關系。 而除此之外,期南的香氛線在十月份正式推出,大卜的廣告也終于放出來了。 反響沒得說,那就一個詞,驚為天人。 林織羽的微博半個月漲粉六百萬,但除了轉(zhuǎn)發(fā)薛預澤的官方廣告外就什么也沒有了,弄得翹首以盼的網(wǎng)友心里都空落落的。 不是說好要當明星嗎?我真信了! 2029的下半年過得極快,轉(zhuǎn)瞬就到了過年。 韓非不回來,部隊里的也不回來,薛預澤今年在老家受氣,老男人祭祖去了,尼日利亞好像有熱戰(zhàn)的可能,崔喬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家中過年還少有那么冷清的時候。 好在有個嬰兒有兩只貓,總也有些動靜能聽聽。 洗完年夜飯的碗,陳碧渠和韓璟一人從一邊靠著她,都有些眷戀的意味。 小珍珠已經(jīng)睡著了,電視里播著音量調(diào)小的春晚,酥酥和Arancia靠在她腳邊打著呼嚕,窗外風雪聲窸窣作響。 寧昭同驀地一笑,唇角彎起,沒有出聲。 這樣安謐溫暖的日子……她終究還是求到了。 進了2030,一切都是新氣象。 只是這氣象新得,薛老爺子活了那么大歲數(shù),都有點整不會了。 玄關處站著一對母子,九歲大的兒子,神情活躍;相貌相當出色的母親,衣著光鮮,神情沉靜。 薛明望對父親小聲道:“……長得跟小澤小時候一模一樣,還是個那么大的男孩兒了,謹慎點兒好……” 謹慎點,他能不知道謹慎點嗎?!不出意外這就是薛家下一輩唯一的男丁了! 薛老爺子有點惱火,壓著嗓子:“混賬東西,你怎么就偏偏在今天帶回來?!” 那姓寧的姑娘生了個丫頭,背后又站著那位,還明說不在乎他薛家的家產(chǎn),薛老爺子自然再說不出難聽話,畢竟這歸根到底成了自己孫子的原因。薛預澤不想生,就算這男孩兒不是他的種,薛老爺子如果硬要拿他當繼承人培養(yǎng),估計也沒人敢有意見——但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說好小澤今天帶那姑娘和閨女上門,你給整個私生子杵門口,菩薩也得生氣了! 薛明望神色尷尬了一下:“這不怕小澤不認嗎……” “你兒子你不知道,你以為今天帶來他就認?”薛老爺子瞪他一眼,“趕緊給我把人打發(fā)走!老子可跟你說清楚,今天有貴客上門,敢給我找事兒你以后就不要進這個門兒了!” 薛明望一噎:“爸” “別叫我!”薛老爺子拄著拐杖站起來,一臉厭煩,“前門迎客去!” 倒春寒的日子,站在雪地里迎客確實不是個美差。 薛明望和石蘭香站在門口,有氣無力地對視一眼,背都有點駝。 好在今天是真家宴,除了蘇洛方邀請來的那位秦姓女貴客,都是實打?qū)嵉闹劣H。 嗯…… 薛明望看著車上下來的一家三口,有點不想承認。 小珍珠還不太能說清楚話,但運動神經(jīng)發(fā)育比較早,路已經(jīng)走得很好了。一下車她就從薛預澤懷里掙了出來,寧昭同連忙拎住她后頸的衣服:“寶寶!” “ma!”小珍珠叫了一聲,然后笑嘻嘻地回身抱住寧昭同的腿,“ma!” 薛預澤俯身輕輕扶著女兒的肩頭,溫聲道:“那小珍珠自己走好不好?” 小珍珠睜著大眼睛回頭看他一眼,沒有應聲,但片刻后真就放了手,亦步亦趨地朝著薛明望和石蘭香走過去。薛預澤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護著,跟著女兒一路走進大門,連個眼神都沒給親爹后媽。 薛明望有點來氣,而石蘭香看著柔軟的小女孩,忍不住有些羨慕。 自己的女兒……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地上鋪著薄薄一層雪,小珍珠又穿得厚,即便有些跌跌撞撞的,薛預澤也沒忙著扶。但等小珍珠第三次從地上爬起來,笑呵呵地繼續(xù)往前撲,卻在兩步后撞上了一塊織金加重工刺繡的絲絨旗袍下擺。 薛預澤怔了一下,頷首看向面前端莊優(yōu)雅的盤發(fā)女人:“抱歉。” 這位就是老爺子說的貴客? 孩子沾雪的濕手按在裙擺上,一點痕跡很快浸沒,蘇洛方臉色略有難看,忍著氣對薛預澤道:“小澤,把孩子管好,影響到客人了。” “沒有,”秦瀟湘輕輕把小珍珠扶起來,帶著她朝向來路,“去mama那里吧。” 小珍珠有點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ma?” “嗯,mama在那里,”秦瀟湘輕輕一笑,對路口轉(zhuǎn)過來的女人頷首示意,“好久不見了,昭同?!?/br> 蘇洛方:“?” 寧昭同過來抱起女兒,回了一個笑:“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六舅媽,別來無恙?!?/br> 蘇洛方:“?” 等等,你說什么舅媽?